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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其他小說 - 十錦緞(全)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100

分卷閱讀100

    斗,眼見金光二次劃至,真氣一提,輕如云霧般飄然躍升,上了身后柏樹樹梢。呼延鳳“金翅刀”右翼掃了個空,金芒閃過之際,柏樹樹干上同時劃出六道平整刀芒,喀啦啦倒了下來,中間飛出了五塊圓木塊。文淵足下一點,躍離倒下的樹頭,呼延鳳微一抬頭,對著文淵所在,左翼一揮,身子凌空一縱,空中陡然金刃飛竄,兩翼金翅刀無數(shù)刀刃閃出,錯綜複雜地劈向身在半空的文淵。

    【一百三十一】

    文淵見呼延鳳招數(shù)凌厲,追擊迅猛,絲毫不給他喘息機會,當下再提內(nèi)息,趁著先前一縱余勢未盡,轉(zhuǎn)而使出“鶴舞洞天”身法,如白鶴乘風(fēng)而起,衣袖拂處,身形又行飄昇數(shù)尺,避開金翅刀鋒芒。他順勢向后一翻,輕輕落在另一株大樹枝頭,說道:“呼延姑娘,請先停手,容在下分說幾句。”

    呼延鳳刀招落空,臉色微變,雙手一展斗篷,一抖一振,一股勁風(fēng)向下激去,竟將她本該落下的身體托高數(shù)尺,輕功之奇,直如飛鳥翱翔,巧妙絕倫。她斗篷跟著一揮,卷住了文淵所立樹頂?shù)囊恍┲θ~,借力一拉,再升數(shù)尺,又已來到文淵面前,緊跟著身子一個回旋,金光綻放,金翅刀左翼倏然斜斬文淵腰際,竟不回答文淵,下手緊湊無匹。

    但聽“鏗”地一聲,金翅刀已砍在文淵腰際,文淵翻落下樹。樹下群女紛紛驚呼,卻見文淵身子微轉(zhuǎn),腳一著地,便向一旁滑開尺許,另一腳跟著站定,穩(wěn)穩(wěn)當當?shù)卣驹跇湎?。卻原來他看準呼延鳳這一刀來路,側(cè)轉(zhuǎn)身子,以腰間劍鞘迎住金翅刀,自己分毫不損,更順勢下了樹來。

    呼延鳳立在樹頂橫枝,俯望文淵,心中暗暗驚異,心想:“這文淵的武功當真古怪,如此輕功,幾乎不輸我云霄派所傳,到底是何家何派?中原西域,難道還有哪一派的輕功能跟本派一較長短?”她先前一招突襲,本擬將文淵砍得重傷受擒,豈料只傷了他一只手臂,心中已自警覺,接下來連攻三招,兩人攻守之際越打越高,正是金翅刀中一式厲害招數(shù)“鳳止高梧”,卻被文淵輕描淡寫地閃了開去,最后一下以劍鞘承受金翅刀劈砍,更顯出他眼光奇準。她低頭望著文淵,心里已不敢大意,收起高傲之意,臉上神情變得十分嚴肅,腳下輕縱,直直地落下樹來,斗篷撐風(fēng)鼓起,刀鋒猶如片片金色羽毛,華麗非凡。

    秦盼影趕上前去,道:“師姐……”呼延鳳一揮手,示意她別作聲,眼望文淵,道:“你這輕功,叫做什么名目?”文淵微笑道:“呼延姑娘肯聽我解釋了么?”呼延鳳哼了一聲,狀甚惱怒,道:“你想賣弄嘴上功夫瞞騙我們,我難道會上你的當?秦師妹,你也出手?!鼻嘏斡耙煌臏Y,臉上頗有歉然之意,道:“文公子,師姐有令,我必須遵從。云霄派決不濫傷無辜,我們只是先留下公子,只要察明公子確然不是我們的對頭,決不傷你性命。”

    文淵聽她說得雖然客氣,總是也要動手相攻,心道:“無緣無故,何必跟她們交手?眼下還是快找紫緣她們要緊?!碑斚碌溃骸昂粞庸媚铮谙聦Ω魑唤^無歹意,云霄派之名,在下也是今日方知,豈會有所圖謀?在下不敢和姑娘動手,也和各位道過歉了,盼請姑娘釋懷?!?/br>
    他話才說完,突然想到:“啊呀,糟糕,這話說得不好,可要得罪人了?!?/br>
    立見呼延鳳臉色一變,柳眉倒豎,喝道:“你沒聽過云霄派的名頭,今日便讓你見識見識!”步法錯動,欺上前來,金翅刀左翼橫揮過來,右翼刀刃一一舒展,霎時間光芒萬丈。這招“鳳鳴朝陽”大開大闔,刀光道道展現(xiàn),非只聲勢驚人,內(nèi)里亦藏連環(huán)后著,確是高招。

    文淵看出此招精妙,心想自己并無打斗之意,何必硬拼?既然說不分明,不若一走了之,當下微一低頭,竟不看刀芒來勢,步伐趨退不定,虛幻無從捉摸,栩栩然有如蝴蝶盤旋,靈動蹁躚,正是“莊周夢蝶”之精要。這若虛若實的身法一使出來,呼延鳳這招“鳳鳴朝陽”的刀路全數(shù)落到了空處,文淵身周的小樹花草,盡為斗篷勁風(fēng)、金翅刀鋒所波及,或折斷,或拔地,伴著大片砂塵漫天飛舞。

    避開了金翅刀正面出擊,文淵正欲乘隙退開,施展御風(fēng)行就此遠離,不料才飄出刀網(wǎng),眼前忽見紫影一晃,秦盼影已搶先來到他身后,與呼延鳳成前后夾擊之勢,低聲道:“得罪了!”雙袖一拂,兩道紫光分從兩袖竄出,乃是兩柄軟劍,劍刃均作淡紫色澤,先端卻非尖鋒,而是圓形。但見這兩柄軟劍極薄極輕,猶似紙張,雖無劍尖,但邊緣之銳利,猶勝尋常刀劍。這兩道紫光顫動不絕,絢麗奇幻,忽爾向前遞出,雙劍左右交錯,彎成兩道紫弧刺向文淵。

    這一招“孤鸞獨舞”走的是陰柔路子,跟呼延鳳凌厲無端的金翅刀正是兩個極端,內(nèi)勁雖不如呼延鳳強勁,招數(shù)卻同樣奧妙。文淵待要避開,呼延鳳已趁秦盼影一阻之機再次攻到,金芒閃處,招數(shù)大顯華貴之氣,乃是一招“鳳凰來儀”,跟秦盼影的“孤鸞獨舞”搭配呼應(yīng),陡然間天衣無縫,組成了一招“鸞翔鳳集”,金光紫光交織成重重屏障,將文淵困于其中。

    文淵見兩女聯(lián)手,威力陡增,別說脫身,便要抵擋也非易事,當下先圖自保,手腕一振,長劍在手,“瀟湘水云”劍勢連綿,如云霧卷動,護盡周身,但聽鐺鐺鐺鐺連響不絕,已把秦盼影軟劍招數(shù)接了過去。待要格擋金翅刀,文淵突然一驚:“不成,呼延姑娘這兵器相當厲害,能把樹干輕易斷成數(shù)截,定是鋒銳無匹,硬碰不得!”要知金翅刀重重疊疊,這許多刀刃先后連環(huán)砍

    至,固然防不勝防,即使擋了下來,尋常刀劍又如何禁得起一次又一次的劈砍?只怕一招間便要斷折。

    既然勢不可擋,文淵易守為攻,化解秦盼影劍招的同時,陡然反身出劍,中宮直進,直刺呼延鳳胸膛,要逼得她先行自救,撤開金翅刀招數(shù)。

    立見金光一閃,金翅刀左翼一斂,擋住了文淵劍刃,右翼卻依然掠向文淵。

    文淵側(cè)身讓過,忽覺左肩后一痛,顧此失彼,已被秦盼影左手軟劍削中,雖只皮rou之傷,鮮血卻已在衣衫上漸漸染開。

    云霄派兩大高手連袂出陣,實是非同小可,文淵只因初時無心動武,立時失了先機,落于下風(fēng)。但見呼延鳳、秦盼影兩人刀劍紛呈,燦爛華麗,招數(shù)身法,俱是快得難以想像,文淵以一敵二,連變數(shù)種從“文武七絃琴”中悟出的妙招,居然縛手縛腳,接應(yīng)不暇,心中暗驚:“這兩位姑娘的武功,并非比龍馭清、黃仲鬼為高,何以一加聯(lián)手,我便施展不開身手?”

    柳氏姊妹見文淵越打越是處境惟艱,兩顆心跳得也越來越厲害,柳蘊青叫道:“師姐,你們別打啦!要是不小心失手害死了文公子,那可怎生是好?”柳涵碧也叫了起來:“文公子,你快想辦法逃啊,啊呀!秦師姐,你……你又傷到文公子了,別那么認真??!”柳蘊青道:“沒有,沒有!文公子沒再給秦師姐傷著了,肩上那傷是先前就受了的……啊,糟糕!文公子,小心背后!你……你沒事么?”柳涵碧道:“啊唷,好險,沒有砍到。掌門師姐,你出手太狠了啦!你這樣出手,萬一真砍著了,誰也活不了啊!”

    兩女在一旁不停驚呼急叫,搓手頓足,神情之急切,倒似比纏斗之中的三人更加緊張萬分,言語之中,卻是偏向文淵。呼延鳳揮出右翼,著著進逼,一邊罵道:“你們安靜點,大呼小叫的做什么?”

    柳涵碧道:“掌門師姐,他又不是壞人,你下手別這么厲害?!绷N青也道:“是啊是啊,秦師姐,你不也覺得文公子挺好的嗎?”柳涵碧道:“就是說??!”柳蘊青道:“那還有什么好打的,趕快停手,大家成了好朋友,豈不是好?”

    柳涵碧道:“好是好啊,可是在打架的又不是我們兩個,我們又沒動手,自然也不能停手,要停手,得讓掌門師姐、秦師姐、文公子停手才成?!绷N青道:“這個就為難了,有什么辦法?”柳涵碧一歪頭,想了一想,道:“我們?nèi)臀墓?,他打贏了,大家就不必打啦?!绷N青道:“那我們不是也要出手了么?這不是越打人越多了?我們打得過師姐么?”

    柳涵碧又想了一想,忽然面露喜色,道:“有啦,有啦!”低聲在柳蘊青耳邊說了些話。柳蘊青聽了,喜道:“妙計,好辦法,了不起!你說這法子成么?”

    她連續(xù)三個詞語大大贊成,最后一句話卻又大大存疑。柳涵碧道:“當然成了,來罷!”兩女一齊縱身而出,搶入戰(zhàn)圈,身法奇巧,猶如兩只小小鳥兒,雖不及呼延鳳、秦盼影姿態(tài)曼妙,卻也敏捷機伶,穿插于三人之間,四手各成三指相聚之狀,出手密如雨點,招招點向文淵xue道。

    文淵應(yīng)付呼延鳳、秦盼影,已大感吃不消,眼見這對鏡里翡翠也來插手,招數(shù)亦自精妙,頓時吃了一驚,叫道:“云霄派當真不講道理么?”柳涵碧叫道:“文公子,你別急,我們是來幫你的埃”說話之時,指掌并出,柳蘊青的招數(shù)也是一模一樣,掌若羽拂,指如喙點,剛中有柔,柔中有剛,勁力比秦盼影弱得多,卻十分刁鉆奇異,當真防不勝防。

    四女分成兩對,招數(shù)相輔相成,攻守均是嚴密無比,文淵竭盡全力拆解對方招數(shù),幾無反擊余地。他以一敵四,實在太過不利,方始格開秦盼影軟劍,又需避讓金翅刀,忽覺背心一麻,已被柳涵碧、柳蘊青打中背后大xue,跟著頸后一震,亦已中招,登時頭暈?zāi)垦#_下一跌,幾欲昏去。他忽然怒從心起,心道:“你們云霄派未免欺人太甚!我不愿多做爭斗,你們卻來強逼,這是什么道理?”他怒氣填贗之下,一劍刺出,竟是全力施為,劍刃上真力充盈,劍風(fēng)破空,颯颯而鳴。這一擊“指南劍”威力極強,直指呼延鳳,呼延鳳斗篷急收,揮擋身前,兩相交擊,劍刃深陷斗篷,其勢不衰,正中呼延鳳小骯。

    文淵一劍刺出,陡然大驚:“不好!這一劍豈不刺死了她?”想要收劍,已然不及,“噹”地一響,卻未刺入呼延鳳體內(nèi)。文淵一怔,登時了然,是被斗篷中的金翅刀擋下了劍尖。

    他這一劍使足了全力,背門破綻大露,又中了不知是秦盼影還是柳氏姊妹的一指,再也立足不定,眼前一黑?;杌璩脸林H,只聽身旁驚呼怒喝之聲響起,又是幾聲兵刃交擊之聲,跟著內(nèi)息一亂,什么也聽不見了。

    昏迷之中,文淵仿佛騰云駕霧,身子輕若無物,不知飄往何方。過了良久,似乎停了下來,身體卻仍毫無感覺。

    暈去許久,文淵忽覺肩上、背上、胸前傳來陣陣柔嫩的觸感,極是舒服,真氣一點一滴送了過來,xue道一一解開,神智逐漸清醒。一睜開眼睛,眼前枝繁葉茂,都是樹木,幾只手正在他胸前“神封”、“步郎”,胸腹之間“石關(guān)”、“商曲”諸xue之上推宮過血。一看之下,身旁左右卻是柳涵碧、柳蘊青姊妹兩人,見他醒來,同時面露喜色,柳涵碧叫道:“文公子,你醒啦!”柳蘊青道:“文公子,覺得怎么樣?傷口會痛么?”

    文淵呆了一呆,道:“我沒事。”想要坐起身來,卻覺全身酸軟,難以移動,只能勉強稍稍轉(zhuǎn)動脖

    子,卻見四周都是柴枝花草所圍成,架在一株大樹枝枒之間,便似鳥兒所筑之巢。四下林深樹密,仍是一座林子之中。他上身衣衫已經(jīng)被脫去,鋪在自己身下,上身幾處傷口都已包紮得十分妥善,微有清涼之意,想是已敷了傷藥。柳氏姊妹分坐自己左右,兩雙小手在他身上推拿,正試著給他解開xue道。

    柳氏姊妹見他臉上有茫然之色,互相眨了眨眼,柳蘊青朝他笑道:“文公子,你想通這是怎么回事了么?”文淵道:“你們帶了我出來?”柳涵碧笑道:“你真聰明,一猜就中。”柳蘊青笑道:“你這么會猜,先前干嘛不猜猜我們的名字?”

    文淵心下疑惑,道:“你們帶我來此,是何打算?”柳涵碧一噘小嘴,道:“我們好不容易救你出來,你也不謝謝人家,臉色這么難看?!绷N青道:“是啊,我們好不容易把你打昏,又好不容易搶先把你捉了起來,又好不容易才從掌門師姐手下跑得開,才好不容易的把你救到這里,你這才好不容易地安然無事,真是好不容易,你多多少少也該謝我們一下吧?”

    文淵此時氣力不繼,一番話聽得暈頭轉(zhuǎn)向,但也大致想了個明白,道:“我一昏倒,你們就帶我離開了?”柳涵碧道:“是啊,我們想呢,要比掌門師姐離你更近,才能搶先把你捉起來。把你捉起來了,才能帶你走埃掌門師姐很生氣,要打我們,還好秦師姐幫我們擋了一下,說:“師姐,別太沖動,柳師妹她們也是一番好意,別讓人說我們云霄派不分是非?!保覀兂谜崎T師姐跟秦師姐僵著,趕快抬著你跑到了這里。”她刻意模仿秦盼影說了句話,語音卻是不像,頗為滑稽,文淵不禁一笑,道:“原來如此,可……可要多謝你們了。”心中卻依然存疑,問道:“可是你們?yōu)槭裁匆任遥磕銈儾灰彩窃葡雠傻拿??呼延姑娘難道不會處罰你們?”

    柳氏姊妹睜大了眼睛,似乎十分驚訝。柳涵碧道:“怎么能不救你?你又沒做錯什么,掌門師姐本來就不該打你?!绷N青道:“若是不把你救出來,難道看著你被掌門師姐殺掉么?”柳涵碧道:“你只是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