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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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邊謝央雖然避開了視線,卻仍舊察覺到沉重的眼神落在他身上。 像是看著他,又像是透過他看著別的什么人。 謝央忍不住又抬起頭來,老者眼中的含義太過復(fù)雜,他看不分明。 在這眼神下,謝央幾乎錯以為,祖父像下一刻就要叫停,或者上前攔住,但是他并沒有。 直到杖責(zé)停下,母親含著淚撲到他身邊,祖父卻還在一動不動地看著,也只是看著。 祖父看的是誰? 這突然冒出的疑惑在母親的哀哀哭泣聲中被打斷,謝央只得先緩言安撫住母親。 他本以為今日之事便到此結(jié)束,就連謝母都已經(jīng)招呼著人,想要把兒子帶回房中,卻不料 跪下。 這次謝母終于忍不住了,她顧不得丈夫先前的阻攔,帶著哭腔分辯道:爹?。“⒀胨麆偘み^打,不能再跪了!! 謝父遲疑了瞬間,雖也意識到父親堅決,但看著兒子現(xiàn)下的慘狀,也忍不住出言勸阻。 謝太師不為所動。 老太爺在謝家的威嚴無人可以動搖,縱然謝父謝母再千萬般不愿,也只能看著自己的兒子帶著一身傷、嘶著氣重又跪到列祖列宗的牌位之前。 謝母幾乎忍不住,捂著臉哭倒在丈夫懷中。 謝父看向自家父親的眼神中也忍不住帶了些埋怨。 然后,卻看見、老太爺拄著拐,一步一頓地挪到了兒子身邊。 老者撩開衣擺、緩緩屈膝 爹?! 祖父!?。?/br> * 京城世家里鬧出的幺蛾子暫時跟楚路關(guān)系不大,他這邊的計劃倒是一切順利,應(yīng)該說有北府軍在,敬寧王派出來的那些小魚小蝦根本構(gòu)不成威脅。 與其擔(dān)心那些,他還不如好好擔(dān)心擔(dān)心自己,以免被秦壁發(fā)現(xiàn)了,追償父債什么的。 呆在郴山書院確實是個好選擇,他不必在鄺嵂城中東躲西藏。 楚路撥指算算,這會兒離盜匪被剿的消息傳到山上也已經(jīng)過了三日,就算算上收尾,事情也該解決的差不多了,依照秦壁的性子,想必不會在此處久留,估摸著離開也就是這兩日了。 但為保險起見,楚路還是決定在書院再呆上三天再走。 實際上,楚路這一路都趕得不是很急,畢竟廟在那兒、和尚又不會跑,身上的系統(tǒng)還日常在宿主耳朵邊上念叨著休假休假,實在讓人緊張不起來。 事實上,要不是柴諸意外被卷進敬寧王的事,他們這會兒或許會繞道鞠州,看看霞染鞠山的盛景,不過這會兒看看林間的山清水秀,似乎也不錯。 有個蘇清之日日在耳邊念叨,楚路這會兒竟也覺得這地方不錯。 倒是蘇清之這一波關(guān)于書院選址的彩虹屁,意外刷到了系統(tǒng)的好感度,系統(tǒng)好幾次在宿主耳邊提醒對這個小孩兒好一點。 倒也不必系統(tǒng)特意提醒,楚路本就對對方觀感不惡,這是個性格正直的好孩子。 就是倘若在某些地方能不那么執(zhí)著就更好。 自從發(fā)現(xiàn)楚路臨摹本領(lǐng)一絕之后,這位的課余活動就變成了帶著楚路滿書院的亂竄,去找當(dāng)年霍相留于此地的墨寶,再由楚路臨摹一份、以作收藏。 楚路: 說實話,他自己都不記得自己留了這么多字在這里。 或許一開始確實沒有這么多,但架不住有夫子和學(xué)生一年年地添磚加瓦 因為對情況的錯誤預(yù)估,答應(yīng)得太過輕易,導(dǎo)致楚路這幾天都被拉著在書院四處奔走。不過硬要說的話,倒也不怎么覺得麻煩。畢竟臨摹的是曾經(jīng)自己的字,對他來說實在沒什么難度。 倒是蘇清之,他看著自己日益變厚的收藏,忍不住發(fā)出幸福的喟嘆 不愧是言弟,這字幾乎能以假亂真了。 楚路: 其實你若是想,把它當(dāng)真的也無妨。 * 這會兒,楚路正等在蘇清之屋內(nèi),他不是第一次看這間掛滿了字的屋子,卻仍舊不太適應(yīng)。 明明沒什么擺設(shè)、卻硬是以墨跡營造出一股擁擠感。 楚路忍不住心生懷疑:睡在這樣的屋里,真的不會做噩夢嗎? 不過蘇清之顯然并沒有這個困擾,他在屋中環(huán)視一圈,終于找到了一個新的可懸掛空缺,將手中這幅墨跡未干的卷軸懸掛了上去,這才轉(zhuǎn)頭回來,催促著楚路趕緊往講堂的屋舍去。 楚路現(xiàn)如今外貌的年紀,本就跟這些學(xué)子差不多,再換身相似些的衣衫,已經(jīng)有好幾次被書院里的夫子錯認作學(xué)生,蘇清之幾個覺得好笑又愛玩鬧,竟直接拉了出楚路同去聽課。 楚路沒拗過,只能換了身長衫,混到人群里,一時更分不出來。 課上還被夫子點了幾次名,陌生的面孔惹得同窗學(xué)子疑惑側(cè)目,而那幾個知道內(nèi)情的在旁邊笑得肩背一抖一抖的,還被夫子拿書卷敲了幾下頭。 楚路配合了幾次,后來覺得實在胡鬧,便不肯跟他們同進學(xué)舍了。 但是這會兒他有點慶幸蘇清之的提議了。 就在他們前行方向的側(cè)邊,留著一把花白須髯的山長正引著兩個人往前。 蘇清之也看見那幾道影子,眺望了一陣兒,辨認出來人,不由幸災(zāi)樂禍:劉長庭那小子又闖什么禍了?竟然讓山長把他爹請來了。 頓了頓,又道:劉知府旁邊那侍衛(wèi)真威武,劉長庭估計還不過他一只手拎的。 聽聞蘇清之這話,楚路忍不住偏頭看了他一眼,臉色一時復(fù)雜。 侍衛(wèi)? 就蘇清之這沒眼力勁兒,那次在茶館后巷里就算挨揍了也不冤。 楚路看著旁邊青年滿面興奮、似乎躍躍欲試地想湊過去看熱鬧,不由輕輕扯了一下對方,低聲提醒道:走吧,快遲了。 蘇清之哦哦哦的回過神來,滿心都是對不能過去湊熱鬧的遺憾,一時甚至都沒注意旁邊同伴略微凝重的神情。 楚路略低略下頭,眉頭卻擰起。 秦壁? 他怎么會來這兒? 第63章 權(quán)佞33 楚路真是怎么都想不通, 秦壁解決完雜兵不趕緊趁機往陽野去,閑著沒事來這荒郊野嶺的書院做什么?他可不覺得對方有什么踏青出游的興致,而且這都到了夏天了, 還踏什么青游什么春? 蘇清之似乎非常想拐彎繞路、過去聽聽熱鬧, 卻被友人帶著, 走了去學(xué)舍最短的直線方向,一時臉上頗為遺憾。 正這么想著, 卻見那三人交談間, 沖著他們的方向來了。 蘇清之一下樂起來,反手扯住楚路的袖子:言弟、言弟, 你慢些。 倒是另一邊的李伯謹察覺了楚路想要趕緊離開這地方的意圖,雖不明緣由, 但是比起蘇清之來, 還是年紀更小的言弟更靠譜些,他立刻就選了立場。 配合著催促了蘇清之好幾聲,又道:今日當(dāng)是邱子的課 果然若論對朋友的了解,還是李伯謹更深些, 聞得這言,蘇清之立刻鬼叫一聲,從落到最后面躥到最前想要拉著兩人跑。 楚路: 雖然知道李伯謹是想要幫忙,但是這下子不是更顯眼了嗎? 他甚至能隱約察覺那邊三人落過來的視線。 楚路微微側(cè)偏了頭,借著這個好像和旁邊李伯謹交談的動作,擋住了半邊臉, 免得被秦壁正面認出。 李伯謹卻比蘇清之要敏銳得多,幾乎立刻察覺了楚路的意思, 配合的轉(zhuǎn)過頭來, 做出假裝搭話的模樣, 同時壓低聲音問:你要躲人嗎? 雖然同齡,但比起蘇清之來,李伯謹要可靠得多。 楚路微不可查地點了一下頭,又沖他輕輕眨了一下眼,示意他不必那么緊張。 要認出一個人來,總逃不開面容、身形、氣質(zhì)或是行為習(xí)慣這幾種方式。 雖然楚路這會兒因為臉沒有遮掩,和當(dāng)年的霍丞相幾乎可以說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但是少年的身形卻和當(dāng)年截然不同,而其他的,如氣質(zhì)、行走姿勢之類的習(xí)慣,對于時空局的工作人員而言,做出改變再容易不過了。 這也是為什么即便這會兒和秦壁同處一個空間,楚路也沒有多大緊張的意思。 只要不被正面撞見臉,避開再容易不過,而且也多虧了蘇清之今早的胡攪蠻纏,他不得不回去換了件衣裳。也因此,他現(xiàn)在的穿著跟旁邊的學(xué)子也沒有太大的區(qū)別,這樣一來被認出來的可能性就更小了。 察覺到李伯謹想要往那邊看的視線,楚路輕輕搖了搖頭,低聲道:別看。 畢竟是曾經(jīng)在戰(zhàn)場上廝殺的人,秦壁對視線再敏感不過,李伯謹要是這會兒看過去,就算一開始沒注意也要引起注意了。 李伯謹雖不知道這些內(nèi)情,但是也克制地收回視線。 他想到自己方才掃過時,見到的三個人,書院山長、劉知府和還有一個一身氣勢卻未見過的青年。 顯然他躲的不可能是山長,畢竟這幾日楚路已經(jīng)見過對方好幾次了,而他在書院旁聽,其實也有山長的默許。而劉知府的可能性也不大,也沒見過楚路對劉長庭有什么特別的態(tài)度,倒是那個第一次見的青年 李伯謹不至于像蘇清之一樣認成什么侍衛(wèi)。 就一開始那匆匆一瞥也能看出,他和劉知府兩人之間,明顯是以那青年為主,對方身上氣勢之強,甚至于模糊了年紀,一看就是久居上位之人。 鄺嵂這小地方什么時候多了這么多奇怪的人? 有點像那日茶館后巷遇見的兩個人不、比那兩人更 * 喂,你們兩個!背著我說什么悄悄話呢? 李伯謹思緒還沒轉(zhuǎn)完,就被身后面突然冒出來的聲音嚇了一跳。 原來是跑到前面的蘇清之不知道什么時候轉(zhuǎn)了回來,這會兒正一條胳膊勾著一人的肩膀,強行把腦袋湊到兩人之間,氣哼哼地開了口。 李伯謹被驚了一跳,差點下意識一個肘擊過去,幸而被楚路提前發(fā)覺制止住,要不然離得這么近,倘若鬧出什么動靜來,秦壁不可能不往這邊看。 對自己差點被揍渾然不知,蘇清之?dāng)堉畈斈前脒吺直劬o了緊,腦袋也往那邊湊去,磨著牙氣道:邱子明明昨日才下了山,怎么可能這么早就回來?你方才是騙我的吧! 蘇清之平日里就鬧騰慣了,這會兒又是在外面,他聲音更是一點也沒壓低的意思,甚至為表現(xiàn)理直氣壯,還特意拔高了些。比起楚路這個當(dāng)事人來,顯然李伯謹更緊張一些,要不是楚路以視線安撫,他差點控制不住自己回頭看的動作。 沒得到回答的蘇清之又把那條胳膊緊了緊,嗯?了一句。 注意到旁邊同窗的視線落來,李伯謹在心底將蘇清之這在哪兒都能成為焦點的體質(zhì)罵了個狗血淋頭,但卻只能咬牙:那應(yīng)當(dāng)是我記錯了抱歉。 總在不該敏銳的地方格外敏銳的蘇清之,他搭在楚路身上的那半邊胳膊稍松了松,湊近了李伯謹,盯了他半天,道:你不對勁兒。 李伯謹: 這個蠢貨??! 他差點出言讓楚路先走,和這么個蠢貨站在一塊兒,想要不引人注意,根本不可能的吧?! 完全沒有被嫌棄自覺的蘇清之還在糾纏著李伯謹問他今天到底是怎么了,被吵得煩不勝煩的李伯謹差點都忘了楚路躲人之事,直到后面?zhèn)鱽硪宦?/br> 站?。?/br> 李伯謹身體一繃,整個人都僵住了,下意識地偏頭去看楚路。 就在他幾乎忍不住拉起楚路就跑的時候,卻聽見側(cè)前方不遠處,一聲期期艾艾的,爹 一個小胖子小心翼翼地從同伴后面探出身來,一臉懊喪,抬頭又強撐出來一個笑,您你怎么到書院來了? 慢半拍意識到先前那一聲是劉知府叫的,李伯謹一下子松了口氣。 楚路卻在心里嘆氣:果然平素里再怎么處事周到、游刃有余,也還是個年輕人表現(xiàn)得這么明顯,簡直是生怕別人看不出來不對。 就是一開始沒有懷疑現(xiàn)在也覺得不對勁了。 秦壁的視線果然在李伯謹身上落了一瞬,那略帶懷疑的打量,讓李伯謹背后冷汗驟生,幸而對方很快就移開了去。 劉知府拉著自己兒子向秦壁殷勤介紹的聲音漸漸遠去,幾人終于脫開了那三人的視線。 等到了午間時分,李伯謹終于尋到了機會繞開蘇清之,單獨找到楚路。 那是什么人?他猶豫問出這問題后,又立刻改口,不、算了要是為難的話,就不必解釋。 他目光直視楚路,神情鄭重道:你要下山嗎?若是不方便收拾行李,我可以回去幫你收清之那邊,到時我?guī)湍憬忉尅?/br> 楚路有些驚訝地看向青年,沒想到對方竟然表現(xiàn)出這么明顯的偏向。 就算李伯謹并不知道秦壁的身份,那也是能讓劉知府畢恭畢敬的人,以他的眼力不會看不出對方來歷不凡。而楚路自己,這些日子相處下來他也沒有刻意遮掩,很容易就能讓人察覺出他的身份有問題。 在這樣的情況下,對方竟然選擇幫他? 似乎猜出了楚路的想法,李伯謹忍不住笑出來。 這位言弟平日里表現(xiàn)的太過成熟穩(wěn)重,縱然還是少年的模樣,但不管言行之周到、還是行事中對他們隱隱的照顧,都讓李伯謹幾乎錯以為對方才是那個年長者。 這會兒這略微驚訝的神色,終于顯露出符合外貌的年紀來。 真說起來,這孩子也和他弟弟差不多大啊。 這么想著,李伯謹不由抬手,像是長兄一般在對方頭頂揉搓了兩下。 突然被摸頭的楚路:??? 雖然這么說有些奇怪,但李伯謹有點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自己的鼻子,這段時日實在承蒙言弟照顧了清之亦是。 顯然是不太習(xí)慣這么剖白,李伯謹稍稍偏了偏頭,倉促道了句言弟你在這里稍待,我去幫你收拾行李,還不待說完腳步已經(jīng)急匆匆的轉(zhuǎn)了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