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當(dāng)水星月從地上爬起來時,石牢里又回復(fù)了暗無天日。 她氣恨地捶了石門一拳,即使痛得她直抖,她還是想著把石門捶成粉末。老天,為什么她不是那種身懷絕世武功的武林高手呢?這樣她就能真的把石門捶成粉末了,順便也能把仇陽捏成泥巴。 一想到仇陽,水星月就氣得胃都痛。 她只不過說了一句實(shí)話而已,他就要把她的舌頭割掉。他那么喜歡割別人的舌頭,為什么不先把他自己的割掉?他說出來的話更讓人氣恨一千倍還不止呢。就因?yàn)樗呛谏鐣?,所以他就能像一個帝皇那樣,動不動就對人行刑,手上cao縱著他人的生死了嗎? 黑社會也是人呀,為什么他能冷到比石頭還硬呢? 誰要是能把他那顆冷狠無情的心捂熱,她就不姓水了。 水星月扶著石門站起來,狠狠地咒罵著:“該死的仇陽!哎呀……”石門忽然被用力地推開,而她沒有防備,一下子被重重地撞倒在地上了。 數(shù)不清黑色發(fā)亮的皮鞋首先映入水星月的眼簾,她錯愕地抬眼,看到仇陽冷著一張萬年棺材臉領(lǐng)著他那些手下出現(xiàn)在她的眼前,而那刺眼的燈光也隨著石門被打開的那一刻投射進(jìn)石牢里面,瞬時把石牢里照得如同白晝。 “你的舌頭真該割下來喂狗!”仇陽冷冷地開口,眼神一如以往般兇狠。只是少了些許的厭惡。 水星月從地上爬起來,氣呼呼地道:“你為什么老喜歡割別人的舌頭?”他肯定是聽到她剛剛那句咒罵了。聽到就聽到,大不了一死。 仇陽身后那些黑衣男人像是很有默契似的,同時投給她一記訝異的眼神。 什么嘛?難道她連反駁的話也不可以說了嗎? 水星月忽然很好奇,仇陽平時是怎樣對待下屬的?為什么所有人都害怕他,不敢頂撞他? 水星月又自嘲一笑,她自己還不是害怕他,看到他時第一個念頭就是想著逃之夭夭??墒敲看嗡紩鲅匀桥?,從而為自己帶來無盡的災(zāi)難。 她想她跟仇陽前世就是仇人。 “看到我很高興嗎?”仇陽挑眉冷冷地開口。 高興?水星月一怔,才驚覺自己居然真的傻笑起來了。 她連忙斂起了笑容。她才不高興呢,看到他,她覺得是倒了八輩子的大霉。她抬眼與仇陽對視,強(qiáng)逼自己接下那可以把人凍成冰雕的眼神,質(zhì)問著:“你什么時候放我出去?我說的話是實(shí)話,黑幫火拼本來就會有死傷,你不能一味地懲罰……呀……”水星月拼命地掙扎著,想讓自己的雙腳著地。 該死的仇陽!他怎么能把她提起來?她又不是小雞。 “放手!”水星月氣怒地瞪著仇陽,一雙對于仇陽來說是無力的小手扳著他提著她的那只大手。 “我是地獄王國的王,我說的話,我要做的事情從來沒有人敢質(zhì)疑,敢阻止?!背痍柕呐鈬姷剿窃碌哪樕希难凵窀萘?,惡狠狠地瞪著她,讓水星月害怕地別開了視線。 水星月苦笑,在仇陽面前她總是紙糊的老虎。 “看著我!”仇陽冷冷地命令著,冷笑著:“你有膽量頂撞我,為什么不敢看著我?” “誰叫你的眼神冷得比萬年寒冰還要冷,誰敢看你?我可不想變成冰人。”水星月調(diào)回視線氣呼呼地道。 仇陽身后立時一片抽氣聲。 仇陽瞪著她。 她朝仇陽吐吐舌頭,怎么又頂撞他了,慘了,慘了,依他的小氣程度來說,他肯定又要把她的舌頭割下來了。就算不割她的舌頭,他也一定要把她關(guān)到地老天荒的時候。 仇陽冷冷地看著被自己提起的女人,明明是一張他憎恨的面孔,偏偏表情卻有著天襄之別。看她一時氣呼呼,好像理直氣壯的樣子,一時又像個俏皮的小女人,一時又眼露怯意地看著他。她是他見過最真的女人,喜怒哀樂全寫在小臉上。 怎樣處置她? 仇陽輕鎖眉頭,忽然覺得自己對她似乎狠不下心來了。 為什么會這樣? 不行!他是仇陽,是地獄王國的王,是縱橫黑白兩道的仇陽,不是多情種,更不能有憐香惜玉之心。女人對他來說都是善變的動物,他不需要! 水星月錯愕地看著仇陽冷眸閃過懊惱,不明白高高在上的他為什么會有這種表情。 而在下一刻,她卻被仇陽用力地甩在地上,瞬時她覺得全身骨頭都要散了似的,痛得她大叫,痛叫著:“你神經(jīng)病呀!這么大力,哎喲,痛死我了!” 仇陽那如劍般銳利的眼神很冷很冷,冷到她都不能用萬年寒冰來形容了。他的俊臉上再也沒有任何表情,讓她錯愕不已,懷疑自己剛才一定是眼花了,才會看到仇陽的冷眸里閃過懊惱。 “你……”水星月不敢再吐出一個字來,甚至害怕地往后退,顧不得自己身上被甩得有多痛,那個刀傷還沒有好的手指又痛得發(fā)麻了。 仇陽一揮手,他身后那些黑衣男人立時退下了,他像個惡魔一樣慢慢地逼近水星月。 水星月臉現(xiàn)驚懼,不停地后退著,不知道他下一個動作想做什么? 這個男人…… 她不知道該用什么詞語來形容此時的他。 仇陽跨大兩步逼上前,大手一擒,掐在水星月的脖子上把她掐著提起來。 “你……咳咳……”水星月覺得自己的呼吸開始變得困難了。 這個男人還是那樣喜歡掐別人的脖子,什么時候也輪到他被人掐脖子?水星月在心里苦笑,大概不會有那么的一天。 仇陽揚(yáng)著惡魔般的笑容,吐出讓水星月顫抖而又無法理解的話語來:“永遠(yuǎn)別想左右我的情緒,否則我把你剁成rou醬!” 什么? 水星月覺得自己真成了大頭冤了,她什么時候想過要左右他的情緒了?他怎么會說這種莫名其妙的話來?記得上次他也說過這種話。 “想逃跑是嗎?有人冒著生命危險來救你是嗎?”他的大手再不放開的話,她就要死掉了。 “咳……咳……” 仇陽大手一揚(yáng),水星月被他再次甩開了,這次更甚,被他向墻壁的方向用力甩。 “啊——”水星月的身體被重重地撞向了墻壁,她只覺得心臟都要跳出來了,掉落在地上時,她眼冒金星,一時分不出東南西北。一股血腥的味道從她的嘴角逸出,鮮血流了出來,代表她被仇陽這樣一摔受到了內(nèi)傷。 讓她死了算了。 水星月痛苦地合上雙眼。 一只無情的大腳再次踩上她那只受傷的手指,很用力地踩著。 “痛……” 兩行委屈的淚水滑出了她的眼眶,她眨著淚眼不解地抬眼看著那個惡魔,他眼里有著冷意,有著恨,有著不甘,有著厭惡。 為什么又這樣對她? 水星月含著淚水看著那只大腳還踩在她的手指上。 心狠的男人,他就這樣厭惡她!這樣喜歡折磨她嗎?她也不想自己長著跟他的后媽相同的面容,她是無辜的,他明明知道一切,為什么還是要這樣對她? 痛徹入心的疼痛,讓她淚眼漸漸地迷蒙起來。 她的手大概是真的要斷了。 在失去意識的那一刻,水星月是這樣想的。 仇陽移開了大腳,低首冷冷地看著暈死過去的女人。 他不會讓任何女人左右他的情緒!尤其不甘心被她左右他的情緒。 冷眼掃到那張讓他憎恨的臉上還有著未干的淚水,他的神情瞬時變化莫測,定定地看著那未干的淚水順著她的臉頰滑向她的腮邊。 輕輕地蹲下身去,仇陽的神情換成了錯綜復(fù)雜,瞪視良久,他的大手慢慢地移到她的臉上,慢慢地替她拭去了淚水,覺得那淚水含著無言的委屈,向他訴說著她的無辜,控訴著他的冷狠。 大手移到了再次慘遭他賤踏的手指,鮮血不停地從那已經(jīng)開始結(jié)疤的傷口流出來,讓他清楚地看到她的傷有多重。如果她的手指得不到有效的治療,他保證她會因?yàn)槭а^多而死。 他果真是惡魔! 讓她就此死去嗎? 輕鎖著英挺的眉毛,他的大手從懷里摸出一小瓶不知道是什么藥,然后倒出少量敷到水星月不停流著血的手指上,雖然沒有真正地止住血,但是能保證明天中午之前她不會因?yàn)槭а^多而死,頂多是因?yàn)槭а樕n白而已。 也不明白自己為什么多此一舉,既然傷害了她,卻又不愿意讓她就此死去。 冷眸狠狠地瞪著昏死過去的人兒,她果然能左右他的情緒! 仇陽驀地站起來,不再看地上的女人一眼,轉(zhuǎn)身離去。 在他踏出石牢的那一刻,石牢厚重的石門也被關(guān)上了。 “留下兩個人守在這里,沒有我的命令不許任何人到這里來,更不許有任何人把她救走!”仇陽冷冷地拋下一句話,就頭也不回地走了。 兩個黑衣男人留守在石牢門口,其他的黑衣男人立即跟著仇陽離開了。 仇陽一出石牢,如鷹般銳利的冷眼立時轉(zhuǎn)向了醫(yī)居的方向。 那眼神冷狠至極,好像醫(yī)居里住著他的殺父仇人似的。 有人敢冒著生命的危險到石牢里救人,代表那個人不怕他。 在龍虎山莊里,他是最不能得罪的人,而不怕他的人只有一個,他心知肚明。 俊臉陰沉,他不會允許同樣的事情再發(fā)生,而且是在他的眼皮底下發(fā)生。 他是地獄王國的王,是龍虎山莊真正的主人,沒有人可以在他的頭上動土! “密切留意醫(yī)居的一切,沈小姐若有不同,立即向我稟報!”仇陽冷冷地吩咐著。 “屬下知道?!蹦切┖谝履腥穗m然不明白原因,卻沒有一個人敢問出口。 仇陽抬腳向陽居走去。 黑衣男人也跟著仇陽向陽居走去。 他們內(nèi)心有著極深的疑問,不明白為什么王會知道有人要救水星月,并在第一時間趕到石牢里去。 按道理說,就算有人想救水星月,王也不會緊張到第一時間趕到石牢里。 王似乎有點(diǎn)反常,對水星月既厭惡至極,卻又似乎帶著一絲絲的緊張與在意。 會嗎? 他們那個不可一世,冷狠沒有人情可講的王會對一個女人緊張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