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親公主重生后 第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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盧中正本來是出身于范陽盧氏,也是個歷史悠久的大族,可是他是旁支子弟,沾不上太多光,只好靠自己努力讀書,考個進士搏個前程出來。盧氏以儒傳家,經史他就學的不怎么樣,不然也不會臨近春闈還在埋頭苦讀。 還是謝霽清這個人雖然面冷話少,但心腸一定是溫熱的,不然也不會好心借了書給他。于是從此就被他給賴上,到哪都跟著一起去。 更何況謝霽清的大名早就傳遍了,陳郡謝氏的庭中玉樹,少有才名,師從大家黃守義先生之后,詩書雙絕的名聲更是響亮,妥妥的一甲大熱門?。∵@時候不抱大腿更待何時? 等到放榜金花箋傳來,果不其然,他得中探花。 別人是春風得意馬蹄疾,一日看盡長安花。好嘛,到了謝霽清這倒好,放榜他不去守著還說的過去,大熱門就是沉得住氣??伤恿私鸹ü{以后,也就隨意撒了些賞銀,就又回去緊閉門窗了。 留下一眾等著幫他慶祝的人面面相覷,落了個空。 盧中正自己也還行,沒落第,也算是有個出身了。他望著跟自己一同出門的謝霽清心里想,要不是自己拉他出來,這還不知道要在屋里待多久呢。 若是平時也是罷了,今晚可是他們這些鮮鮮出爐的兩榜進士們最重要的時刻之一了,曲水簪花宴啊。不得提前預備著? 那可是圣上都要親臨的! 謝霽清穿著一襲玄色圓領長袍,僅在袖間微微可見月白的里襯,腰間束起,顯得他寬肩細腰長腿,在這已經十分寬敞的茶樓隔間里站著,就有些逼仄。 “坐下說話。” 盧中正笑著把他按下了,正要倒茶,不經意間就聽到隔壁也在討論著今年的春闈。 “放榜那天我在!狀元郎人已中年了,說是文章做的花團錦簇被圣上親自點的一甲頭名!” “誒,不是說那個探花是個年輕俊俏的嗎,圣上怎么沒點他當狀元,這簪花騎馬出來多好看啊,不也是一段佳話?” “你是不知道,探花郎放榜那天壓根就沒在榜下守著,好多等著捉婿的人都可失望啦!那狀元和榜眼都其貌不揚的,年歲也不小,只怕早就有了家室啦!誰要是捉著探花,那金榜題名時,洞房花燭夜,不是人生之兩大喜事嗎哈哈哈!年紀輕輕,可春風得意著呢!” 眼看著對面謝霽清的臉越來越黑,盧中正忍住笑:“別在意了,喝茶,喝茶吧?!?/br> 謝霽清一杯茶利落地灌下去,就聽見對面的朋友問: “這榜也放了,接下來打算去哪,你想好了嗎?” 他沒有。 盧中正顯然也是知道的。時下風氣不好,考中了進士也才只是剛剛開始而已,須得等著吏部安排。有那些心思活絡的,早早拜了主考官為座師上門多多親近,再送送禮,人家總會給你指條明路的。 可我們的探花謝霽清,這幾日以來就沒怎么出過門,自然不知道要去哪。 “要不然你過兩日跟我一起去王大人家里拜見?用我族叔的帖子?!?/br> 謝霽清搖搖頭:“不必了,多謝?!?/br> 盧中正也不覺得有什么,他會拒絕也是在意料之中。 畢竟他的老師黃守義先生,可是給圣上都講過課的,執(zhí)掌雨山書院多年桃李滿天下。只要他想,老師還不能給他鋪跳路嗎?只怕還是他自己心里有什么事沒想開。 盧中正也不好多問,轉而說起晚上的正事來。 “今晚曲水可是必須要去的,何不趁此機會,提前作些詩備著?只要圣上留意到你,你也就不用再擔心去處了?!?/br> 別人都這么干,甚至有些人,春闈還沒考玩,就已經開始準備起及第詩了,為的就是有時間好好打磨,好拿出點東西來一鳴驚人,吸引不了圣上的注意,多結交幾位大人也是好的。 這話盧中正之前就勸過他,也不知道他聽進去沒有,總之今日就是最后的時間了,再說一遍吧。 這是為他好,謝霽清承他的情。 兩個人眼看天色慢慢暗下來,思忖時辰差不多了,再看看彼此都裝扮齊整了,就一道行至了曲水西岸。此時岸邊已經裝飾一新,處處都掛著燈籠,燭火映在了水面上片片閃爍,好似一只只銀白的魚兒往來游弋。 他們也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的曲水。穿過水上曲曲折折的回廊,再看用來舉辦宴會的杏園,也已經是人聲鼎沸,早有人先他們一步來了。 今年的杏花開得晚,到現(xiàn)在也還沒敗,也是因為栽種了這一片杏樹林,才被叫做杏園。各式各樣的高矮桌幾胡床椅子已經按照次序擺好了,最上面自然是留給圣上的位置,此刻還空著。從左右兩邊往下,已經坐了有不少人了。每邊都擺滿了各式各樣的酒食供人取用,只是現(xiàn)在還沒人敢動。眾多侍女垂手而立侍候在旁,所有人都在等待陛下的到來。 謝霽清和盧中正嚴格來說還沒有官身呢,二人在最末尾找了兩個位置坐下來,身邊自然也都是些同榜進士們。這些人屁股都還沒坐熱呢,就忙不迭去找人套近乎了,滿場此起彼伏的“張大人!“李大人!”,然后拱手作揖。 有位嚴肅的老大人板著臉從他們身邊走過去了,正是他們春闈的主考官吳大人。兩個人起身行禮,老大人冷眼哼了一聲,徑直走到前面去了。 盧中正丈二摸不著頭腦:“吳大人對我們有意見?” 謝霽清倒是知道為什么。 這位大人此前私下里找過他,問他家里是否有妻室,若是沒有的話,他有一女生的清秀可人,頗通琴棋書畫,想要許配給他。若是成了一家人,他自然可以為謝霽清的仕途出力。 “然后呢,你就拒絕啦?” “嗯。” 謝霽清臉上看不出什么,盧中正倒是替他惋惜得不得了:“你說你,這下好了吧,還沒做官呢就先得罪人,以后還得了?” “做官真有那么重要嗎?” “當然啊,不做官,你讀書是為了什么?” 謝霽清:“為了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br> “……” 盧中正無語了:“行行行,你胸懷大志行了吧?就我一人是利益熏心?!?/br> 那治國平天下不得先當官嗎!真是的。 他悶悶地坐下來,把整個園子掃了一眼:“這得等到什么時候去?” 話音剛落,就聽到一聲中氣十足的大喊: “恭-迎-圣-上---!” 一輛八人抬肩輿肩輿緩緩落在了杏園門口,身著赤黃色十二紋飾常服的翊宗走下來,面對著跪地一片的官員進士文人,大手一揮:“眾愛卿平身罷!” 第6章 詩 待到圣上落座,下首的一片人這才慢慢也坐穩(wěn)下來,曲水杏園簪花宴正式開始。 絲竹之聲入耳,翊宗的心情看起來很不錯,這都是他眼下和未來的能臣志士啊!有了他們幫自己處理國事,他也就能專心享樂了。端起宴前幾上的葡萄酒杯,翊宗面帶笑容地說: “今日濟濟一園,朕很高興。要多謝諸位愛卿,為我大景選材,為我大景殫精竭慮,才有如今這盛世!來,朕今天要敬各位一杯!” 眾人山呼萬歲,手中的酒都一飲而盡。 宰相柏陸生向前一步彎下腰來:“皆因陛下圣明,因而棟梁之才不斷在我大景涌現(xiàn),愿為陛下肝腦涂地?!?/br> 這話說得中聽,翊宗自然心里受用,當即說: “柏愛卿此言甚得朕心,賞!” 把他面前的一道菜賜給了宰相。其他人見狀紛紛上前,吉祥話一骨碌一骨碌地往外倒,一時間是哄得翊宗滿面紅光,連連稱好。 盧中正還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的場景,他目瞪口呆,悄悄找謝霽清耳語:“這樣也行?” 如何不行? 陛下愛聽,多說些好的又不會有錯,沒看到是宰相帶頭說的嗎?何況這本身就是宴會,輕松些氣氛也是題中應有之義。只是宰相好歹也含蓄文雅些,再后來的許多人那就真的是不擇手段的阿諛奉承了。 謝霽清悶頭又飲下一杯酒,盧中正還在那絮絮叨叨:“聽說就是宰相提議與南武議和的,前面打了那么幾場也不知道打出來個什么,他還有臉在這肝腦涂地?!?/br> “中正!慎言?!?/br> 盧中正被他提醒,才想起來再掃一眼身邊的人:“沒事,我說得小聲,他們聽不到的?!?/br> 早知道這曲水簪花是這樣的,他倆才不來呢! 這也由不得他倆,所謂簪花宴,還是需要新科進士們到場的。宴會按照流程進行下來,就有侍女捧著盤子盛著杏花款款前來。在眾人的目光中,他們拿起杏花,把它簪在束好的發(fā)髻或幞頭帽上,遠遠望過來,頭頂一片黑色當中點綴著朵朵粉白。 翊宗敲著銀杯龍顏大悅。有人提議,此情此景,何不請這些朝廷們未來的棟梁們作詩一手? “好!” “我先來!” 有人自告奮勇,張口便是:“及第新春選勝游,杏園初宴曲江頭!” 沒等他吟完就被第二個人搶了風頭:“歸時不省花間醉,綺陌香車似水流!” “好詩啊好詩!”眾人紛紛喝彩。 盧中正又來竊竊私語了:“那人我認識,二榜第一的趙建業(yè)。他這首詩只怕是早就做好了等著今晚大出風頭呢,結果被別人搶了后兩句。嘿你還別說,還能對上!” “你不去嗎?”謝霽清問。 “你知道我的詩……向來不怎么樣的?!?/br> 盧中正有些猶豫,覺得自己寫的不行還是別去出這個丑了。沒想到謝霽清像是早就知道了他會如此,對他說:“還記得我前幾日做的那首《杏》嗎,你拿去吧。” “這怎么行?!”他震驚了?!办V清,我是那樣的人嗎?” “這對你很重要,拿去吧?!?/br> 或許是看著謝霽清是認真的,盧中正的表情慢慢變得鄭重起來:“好兄弟,我會還你的。” 趁著那邊告一段落,他猛地站起來大喊一聲:“我也來!有桃深處俱清絕,回首柔情共此時。語燕狼籍天上月,花枝素面地為席!” 席間又是爆發(fā)出一陣喝彩,連吏部尚書也連連點頭:“此詩清雋俊秀,有許多回味之處。他叫什么名字?范陽盧氏盧中正?” 翊宗也叫了個好:“賞!文房四寶一套!” 盧中正激動地臉發(fā)紅,不少人見狀,都紛紛圍到他身邊來,謝霽清覺得他們聒噪,主動起身讓開位置,悄悄走出了席上。 不想他的動靜已經落入了翊宗眼里。這可是他親點的探花,如何不認得?三甲當中唯獨他令人賞心悅目,不過宰相說狀元更為務實老道,這才點了他。剛才聽得旁人作詩,就想看看尤擅詩書的這位探花能做出什么來。 沒想到他不動,卻是他身邊那位盧氏子弟吟了一首,這倒是有趣。 他拍拍手,歌姬舞姬盡入園中,隨著器樂之聲飄然起舞。 謝霽清一個人靜靜沿著曲水走著吹風,沒過多久就聽到氣喘聲漸漸近了,一回頭,確實盧中正追了出來。 “霽清,你怎么出來了?” “太悶,我來換換氣?!?/br> 盧中正臉上到底帶了些慚愧:“如果剛剛是你的話,必定是會大放異彩的。別人都知道你詩書雙絕,說不定還會要你揮毫把它寫下來,陛下一定會賞賜于你的,這可是青史留名的機會??!” 謝霽清搖搖頭:“沒事?!?/br> 對面是真的替他著急:“霽清,我們要是同旁人一樣,有顯赫的家世,有得力的岳家,也就不用這樣了??捎袝r候我是真的不懂你是怎么想的?!?/br> “范陽盧氏還不算顯赫嗎?” “那你也知道我家只是旁支……”他急著解釋,冷不丁看見謝霽清臉上微微的笑意,才知道是逗自己的,“你就逗我吧,反正我現(xiàn)在是欠你的。要不然,我把我meimei嫁給你算了?怎么樣,一首詩換一個盧氏女不算虧吧?” 盧中正想了想又自己推翻了:“不行不行,我爹連我都幫不了還怎么幫你。還不如去娶公主,好歹她有個皇帝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