尾巴不可以摸[娛樂圈] 第16節(jié)
盧真就覺得自己女神牛逼壞了,身邊的男人一個比一個大佬。 去影帝家參觀的機(jī)會可不是年年都有,她麻利收拾了過夜的行李,當(dāng)天晚上小姐妹高高興興一起回家了。 今天的家里跟往常沒什么不同,客廳空蕩蕩的,周子寂大概還沒回來。 奚言領(lǐng)著她上樓先去放行李,踏上樓梯時,聽到一陣古怪的動靜。 她頓住腳步,朝樓下掃了一圈,耳尖稍動,確定那聲音是從樓上傳來的——好像是周子寂的房間里。 “怎么了嗎?”盧真問。 奚言繼續(xù)往上走,“周子寂好像在家?!?/br> “哦哦,那我應(yīng)該去打個招呼。”盧真跟著上了樓。她聽力遠(yuǎn)不如奚言,要走到門口才能聽見里面?zhèn)鱽淼膭屿o。 一瞬間,她的表情也變得古怪起來。 房門都沒鎖,像是太急著進(jìn)去,隨手一關(guān)還留了條縫。聲音一陣一陣的從門縫里傳出來,像痛苦又似歡愉的低喘聲。 “周子寂……生病了嗎?”奚言想不到里面正在發(fā)生什么,伸手就去敲門。 她的動作太快。盧真都來不及阻止,眼睜睜看著那扇門被她輕易推開,房間內(nèi)的情形一覽無余。 奚言僵住了。 ** 盧真沒有留宿。眼前撞見的一切尷尬又荒唐,都不用奚言開口,她就利落地拎著行李撤了,來去匆匆,連口水都沒喝。 這種需要小兩口關(guān)起門來解決的私事,她在場實在不合適。 周子寂臥室里那個女人卻是慢悠悠地穿好衣服,臨走時還挑釁般望了奚言一眼,只可惜沒有得到滿意的反應(yīng)。 奚言不吵不鬧地看著一切發(fā)生。她表現(xiàn)出超乎年紀(jì)的鎮(zhèn)定——實際上是大腦一片空白,在記憶里搜索人類世界中這種情況的發(fā)生意味著什么。 她的臉色越來越蒼白。 “你不應(yīng)該跟她那樣做?!?/br> 她看著周子寂,直白地說,“我看到很難過?!?/br> 她沒有直接的人類道德觀念,卻能感受到強(qiáng)烈的心痛。 比天師血的侵蝕還要痛。 周子寂煩躁地抓了抓亂發(fā),潦草穿上浴袍,被她指責(zé)后反而語氣強(qiáng)硬起來,“我說過,你沒資格插手我的事?!?/br> 他平常并不會把女人帶回家里,只是最近被這些妖魔鬼怪的事堵得心里煩悶,才給自己找個發(fā)泄的渠道。 她有什么可生氣的?她以為她是什么身份,能評判他應(yīng)不應(yīng)該? 本來就輕微的那點背德和負(fù)罪感,在這時也都煙消云散,只剩下被忤逆的不悅,“你帶同學(xué)回家,為什么不先向我報告?” 無論應(yīng)不應(yīng)該,被外人撞見終究不是什么光彩的事。 奚言卻沒有像從前一樣干脆果斷地回答他的話,只是定定地望著他,失望的眼神里浸染著不自知的茫然痛色,讓人不忍直視。 周子寂避開她的眼睛,余光里察覺她踮起腳,想像那個女人一樣主動親吻他的嘴唇。卻下意識地推開了她。 她的眼睛變得黯淡無光。 即使是狐貍也會感到恥辱的。她已經(jīng)做了所有的努力。 她在大腦空白的震驚中還留意到了,那個從他房間里走出來的女人,模樣甚至都不像奚玉。 都不用非得是夢中情人的模樣。他愿意去親近任何人,可就是不愿意喜歡她。 她好像理解了謝燼會那樣問她的原因。 她在期盼的事,根本就是不可能發(fā)生的。 歸根結(jié)底,他還是嫌棄狐貍。 “周子寂?!彼詈笠淮螁?,“你喜歡我嗎?” 她以往每次問出這句話,都是眨著明亮的眼睛,滿含期待地望著他。 只有這一次,她比以往都更小聲。像是已經(jīng)知道自己徒勞無功,不再盼望想要的答案了。 周子寂仍舊不回答。他心里有某種預(yù)感,好像只要一說出答案,她就會完成任務(wù)般毫不留戀地離開?!拔艺f過,只要你聽話,我就會保護(hù)你留在這里。” “可我已經(jīng)不想留在這里了。” 奚言露出一個近似苦笑的表情,看起來疲憊不堪?!澳阏乙粋€喜歡的人住在這吧?!?/br> “不留在這里你還能去哪?你走得了嗎?” 周子寂惱羞成怒,更不能容忍她想要脫離自己的掌控,厲聲道,“別作了。你忘了自己是什么東西?我供你衣食住行,你還有什么不滿意的?” 是啊,有吃有喝,不用為了生存煩惱的日子,有什么不滿意的呢? 奚言怔怔地看著他,目光逐漸從他身上轉(zhuǎn)移到這棟華麗而空曠的房子。環(huán)視四周,視線掠過那張總是放著豐盛食物的長餐桌,卻沒有停留。 她的心里好像有了比食物更高的渴望。 她想離開這里。 她不想當(dāng)聽話的寵物,也不想喜歡周子寂了。 她想要自由。 奚言默不作聲地脫掉身上的背包和外套,赤腳踩上樓梯,上了二樓,又往三樓走去。 三樓是閑置的娛樂室和雜物間,平時沒人會去。周子寂看出不對勁,大步追上,“你想干什么?給我回來!” 她卻充耳不聞,提起裙邊腳步輕盈而敏捷,越過三樓,推開通往閣樓的門,走到了這棟別墅的最高層。 可惜沒有天臺。閣樓里堆著用不上的家具,灰塵彌漫在空氣里凝結(jié)成rou眼可見的微粒,在推開門的剎那被風(fēng)揚(yáng)起,像灰色的霧。 她穿過這陣流動的灰霧,走到另一頭去推開了矮小的窗戶。 傍晚的風(fēng)灌涌整個房間,驅(qū)散灰塵的迷霧,卷起她紛飛的黑色長發(fā)。殘陽如血,染紅了她半邊臉頰,融成驚心動魄的美麗。 她跨過窗欞,最后看了一眼周子寂被驚慌扭曲的臉,心里卻在想,當(dāng)初的奚言從祁連山的懸崖一躍而下,會是和現(xiàn)在一樣的心情嗎。 呼嘯的風(fēng)聲也是一樣的動聽嗎。 她變得很像一個人類。 轉(zhuǎn)瞬間她的裙角消失在窗口。周子寂沖到窗邊已來不及,目眥欲裂地往下看,卻猛地愣住了。 “早就跟你說過,狐貍性子烈?!?/br> 周懷仁站在別墅草坪上,一只手控制著數(shù)十道符咒,筑成黑色的牢籠吞沒了那片雪白的裙角,將覬覦已久的珍寶困入其中。 他空余的手揉了揉鼻子,又深深皺眉,像是察覺什么棘手的意外難題。 “她身上有大妖的氣味,背著你見過誰?” 第16章 她真的逃出來了。 他問了這么一句, 卻只當(dāng)是在自言自語,像是對這個無知的后輩嗤之以鼻,并未期待周子寂能給出什么有用的回答。 周子寂也根本沒心思聽他的嘀咕, 立刻轉(zhuǎn)頭下樓把他帶進(jìn)別墅里關(guān)上門, 免得這情形引起旁人注意。 黑色符咒鑄就的牢籠飄浮在空中, 孱弱的少女蜷縮在籠底陷入昏睡,“一刻鐘后她就會醒,鎖好了看緊點。再過五天就是好日子,動手之前別讓她再出去亂跑。” “我總不能一直把她這么關(guān)在籠子里吧?” 周懷仁露出古怪的笑意, “怎么, 嫌她這樣滿足不了你?” “……” 周子寂又想起自己干了什么荒唐事——隨便就帶了女人回家,像是急于擺脫奚言對他的吸引力。 他望著籠底蜷縮的人, 臉色很不好看,“她醒來之后還是會掙扎, 想死的方法有很多?!?/br> “讓她想死卻死不了的辦法, 也有很多。” 經(jīng)驗豐富的天師手中握著專門克妖的符咒,輕描淡寫地說著殘忍的話, “把這道傀儡符燒了給她喝。等她醒之后,聽見的第一句話會刻進(jìn)腦子里, 當(dāng)成命令拼死完成?!?/br> “五天之后我再來, 到時候要是還給她跑了——”他盯著周子寂,又露出那種嗤之以鼻的表情。 “我看還是得勸勸那群老頑固。偌大的周家, 不交到你手上更好?!?/br> “我從沒說過想要?!?/br> 周子寂冷著臉看他離開。周懷仁踏出別墅的同時, 符籠化成灰燼, 殘渣如雨掉在地板和奚言的身上,瓷白的臉頰也落了幾片灰蒙蒙的污穢。 明明她才是妖,克妖的符咒卻反倒像是玷污了她。 在她蘇醒之前, 周子寂親手捏碎傀儡符,低聲下了命令—— “待在這里。你既然喜歡周子寂,就永遠(yuǎn)待在這里。每天換著花樣煮粥,困了就去沙發(fā)上睡覺,像從前一樣?!?/br> 不管她是人是妖,都是周子寂的。 他不會容許自己捏在手里的東西再逃脫。 他俯身拂去奚言身上的灰燼,用拇指輕蹭她柔軟的臉頰,留下一道淺淺的灰痕。 奚言緩慢地睜開了眼睛,坐在地板上彷徨地望著他,琥珀色的瞳仁由清亮透光轉(zhuǎn)為空洞茫然?!敖裉臁裉?,我要,今天……” 她費(fèi)勁地思索著什么。周子寂屏住呼吸看著她,帶著不自知的專注與緊張。 直到她柔聲細(xì)語地說,“今天我要煮百合薏米粥給你吃?!?/br> 傀儡符有時效,只能保證十二時辰內(nèi)不出岔子。周懷仁只留下了一道,逼得他不得不開始研究從前不屑于學(xué)習(xí)的家族法術(shù),看劇本的時間被擠占,硬著頭皮自己在家學(xué)畫符。 身為天師血脈,天賦自不必說。家里那群老人終于盼到他對家業(yè)感興趣,自然大力支持,珍貴的古籍資料全都傳給他學(xué)習(xí)。 傀儡符并不是多么高級的法術(shù),只看天師法力是否能壓過想要控制的妖怪。而他眼前這只,還如初生雛鳥一般,連自己化形都做不到,根本沒有接觸過任何法術(shù)。 周子寂看著她將新制的傀儡符喝下,又乖順地跑去準(zhǔn)備煮粥的食材。 天時地利人和占盡。 這只小狐貍注定是屬于他的。 下個月新戲進(jìn)組之前,周子寂推了一切私人應(yīng)酬,在家里陪著她。 每天都有新鮮的食材送來,陌生人進(jìn)出,她卻從未往門口過看一眼,只周旋在廚房之前,精心地守著煲粥的砂鍋,一鍋粥就能花費(fèi)一整個下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