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假孕太子妃 第32節(jié)
敬獻(xiàn)帝不就是前車之鑒?那樣鐘愛貴妃,可也沒舍得為貴妃遣散六宮呢。 面對皇后垂詢,何苗只能陪笑敷衍,至于何妙容的孩子會拔得頭茬,這個她倒是一點(diǎn)都不擔(dān)心——好歹等生出來再說吧。 傅皇后對她的態(tài)度不甚滿意,可巧李天吉亦來請安,傅皇后便瞪著兒子,眼神里分明在說:圓房也有許久,怎么還不見消息? 太子心想哪那么快,兩人滿打滿算也才做了兩次,下豬崽都不帶這樣神速的。 他顧慮著何苗臉面,沒繼續(xù)跟傅皇后探討這個話題,只閑閑岔開,“阿焱的蹤跡已經(jīng)找到,母后想何時召見他們?” 到了這一步,太子也沒辦法,丑媳婦總得見公婆,好在他倆已經(jīng)私定終身,任憑外頭有多少艱難險阻,也無須再懼怕了。 傅皇后倦然擺手,“罷了,方才妙瑛出了個主意,本宮覺得挺好,回京則可,不必讓他們進(jìn)宮請罪了。” 忽然間轉(zhuǎn)了口風(fēng),太子微微詫異。 何苗因見皇后臉色不太好,知她這段時日心煩意亂,便趁勢拉著太子告退?;厝サ穆飞显俾嬖V他,自己如何巧借敬獻(xiàn)帝之命,給何家設(shè)圈套,亦促成了一對有情人。 太子似沒聽她說話,反而專注看著她鬢上的紅寶石步搖,正是這套頭面里最貴重的一個。 得嘞,這人什么時候都不忘邀功。何苗撇撇嘴,恭恭敬敬作了一揖,“謝殿下給我長臉?!?/br> 當(dāng)然她的面子也就是他的面子,無論如何都不能讓二皇子那頭給比了下去。 她以為這便是太子助她與何妙容打擂臺的原因,哪知李天吉卻眉梢微蹙,“說什么?孤只是覺得這件珠飾你戴著好看?!?/br> 何苗:…… 看起來不像作假,難道真是她會錯了意?但,為什么好端端夸起她相貌來,沒的叫人害臊。 何苗拿袖子擋著臉,甕聲甕氣道:“殿下您也很好看。” 禮尚往來,無論如何她不想欠人情。 太子笑了,低低附耳過去,“是么?那晚上再讓你瞧個仔細(xì)?!?/br> 何苗:…… 救命!她發(fā)現(xiàn)論耍流氓自己已不是此人對手,莫非男人天生更放得開些? 不過等入夜之后何苗才知道,太子并非同她開黃腔,而是真?zhèn)€付諸實(shí)踐——她并沒有刻意指點(diǎn)他去看那本小冊子,然而太子翻過一遍后就爛熟于心了。 燈下看美人,越看越精神。太子握著她不盈一握的腰,不知喊了幾聲“苗苗”,何苗也只能徒勞地捂住他的嘴。 固然這是她的愛稱不錯,但,真心有夠土的,聽起來都像十里八方的俏村姑。 太子笑道:“哪天咱們?nèi)羰菤w隱,我耕田來你織布,日出而作日入而息,想來倒也是一番盛景?!?/br> 好像渾然忘了之前那個約定。 何苗正躊躇該不該提醒他,嘴唇忽又被人封住,她驚呼道:“還來?” 她才剛系上衣帶。 太子摸索著去解她前襟上的盤紐,柔聲道:“冬夜長,宜盡歡?!?/br> 男人的嘴騙人的鬼,何苗半點(diǎn)都不信等到夏天他會收斂——吃慣了大魚大rou,還能回到清粥小菜不成? 可惜今晚上她注定是盤中餐,連皮帶骨都得被拆吃入腹了。 傅皇后委婉在皇帝跟前提了番傅淼的身世,敬獻(xiàn)帝果然很有興趣,原來那女孩子并非傅家嫡出?虧得沒配給瑞兒,否則也太對不起貴妃了。 話一說完,敬獻(xiàn)帝才察覺有損發(fā)妻顏面,好在傅皇后早已習(xí)慣這種事——若連這點(diǎn)羞辱都承受不住,她早就該搬離椒房殿了。 傅皇后只平靜地闡述了何苗方案,并相當(dāng)生硬地表露了欲與何家交好的心愿。 不得不承認(rèn),何苗猜得極準(zhǔn),敬獻(xiàn)帝是個慣會和稀泥的人。既然指婚不諧,可認(rèn)為義女倒也不錯,好歹沾了個親家名頭,于是開恩允準(zhǔn)了皇后之議。 傅焱傅淼回到京城,迎接他們的便是這個相對陌生的喜訊。 唯獨(dú)苦了何晏山,原以為皇帝不會同意傅家這樣胡鬧,再不濟(jì),也該私心貼補(bǔ)他些才是——憑什么他就得又當(dāng)?shù)之?dāng)丈人的,又不是他生的女兒? 親女兒他都沒舍得花大錢呢! 眼看著家中積蓄已經(jīng)見底,因逢年關(guān),店鋪也周轉(zhuǎn)不靈,何晏山只能厚著臉皮來求何苗。 何苗才送走假懷孕的那位——何妙容為了將腰身塑造得真實(shí)些,衣裳尺寸天天得換,花樣也變得勤,加之她新看上了一匹雪緞,正愁沒銀子拿不下來,可不只好找長姐周轉(zhuǎn)? 何苗把東苑變成一個小型的當(dāng)鋪,只要有抵押,對此她是來者不拒的。 何晏山當(dāng)然也不例外。 何苗慷慨地道:“您是我爹,利息我也不要您的了,只是您一下子就要五千兩紋銀,對我也非易事,少不得去求太子殿下,您也不希望我在府里寸步難行罷?” 何晏山倒也沒指望她白給,只是何苗張口便要那棟大宅的地契,對他著實(shí)有些犯難——他當(dāng)初建造起來費(fèi)了上萬銀子呢,更不必說里頭陳設(shè)。 好在只是抵押,縱使還不起,不見得她真敢將老父親趕出家門。何晏山思及此處,稍稍寬心,到底還是將房契拿了來,簽字畫押。 何苗愉快地納入袖中,眼看對方一臉rou痛,她愈發(fā)暢意,甚至火上添油,“您干嘛不讓二皇子幫忙呢?這丈人問女婿要錢,本該是天經(jīng)地義的。” 何晏山連連擺手,“他不找我借錢就算好了,我還能請他相助?” 大有同何苗訴苦之意。 何苗一聽此話大有玄機(jī),興致勃勃道:“莫非二皇子京中的生意出了問題么?” 她看醉仙樓依舊人來人往,絡(luò)繹不絕,何況李天瑞的產(chǎn)業(yè)不止這一處,按說不至于缺錢才是。 何晏山滿腹牢sao,“誰又知道?” 打從中秋之后,二皇子那邊的人就沒斷過,少則索要三五百兩,多者上千銀子的都有,他雖然位高,可到底只是個純臣,能有多少俸祿?就連灰色收入也比不過京城老牌勛貴,原先還以為貴妃母子是何家的救星,如今瞧來,不把他逼死就算不錯了。 何晏山輕嗤一聲,“算他還有點(diǎn)良心,給妙容置了那些頭面,否則,連女婿我都懶得認(rèn)?!?/br> 何苗覺出一絲微妙的異樣來,渣爹被蒙在鼓里,可她卻清清楚楚,何妙容的衣裳首飾都是自己借錢置辦的,李天瑞分文未出——最近也沒聽說哪兒鬧災(zāi)荒,他籌措這樣多的銀兩作甚? 中秋之后……是了,正是假孕之事被揭發(fā),自己又對他說了那番絕情之語??床怀鰜?,這小子悶聲不響的,竟是要做件大事了。 第45章 . 消息 這消息實(shí)在太勁爆了。 送走渣爹后, 何苗便支頤發(fā)起了呆。 她原以為先前對李天瑞說的那些話于彼此都好,但現(xiàn)在看來,貌似是她闖禍了?李天瑞從前雖也不怎么討喜, 但好歹是個本本分分的小孩兒, 對兄長多少有些尊敬,可如今他瞞著皇帝干的這些事……若真是她猜想的那樣, 何苗只覺得脊背發(fā)寒。 一只陰涼的手忽然伸到她頸子上,何苗一個激靈, 像踩著尾巴的貓一樣驚叫起來。 轉(zhuǎn)過頭,卻看到太子滿臉無辜, 手里握著一捧沒化的雪。 何苗:……不看對面長得帥,當(dāng)時就想拿鞭子抽他。 沒好氣道:“殿下回來怎么也不說一聲?平白無故嚇人?!?/br> 太子向窗外指了指,只見天上搓綿扯絮一般, 原來是下了今冬的第一場雪。 何苗自小在南方長大,從未見過這樣澎湃的雪景, 不由得看出了神, 李天吉問她,她隨口就答了出來。 太子訝道:“孤記得你家在京城定居已有二十余年……” 算算年歲,怎么都不太對。 何苗忙辯解道:“我說的是表姐,她從來沒見過, 每回來信, 總要問問是何模樣,我便記差了。本想著寄一壇雪過去,又怕路上化掉?!?/br> 太子笑道:“那又何難?明兒請畫工手繪一幅, 快馬加鞭送過去,豈不比送點(diǎn)帶土腥味的雪水實(shí)在。” 他這樣盛情,何苗也不好攔阻, 只得胡謅了個地名——幸好,原身真的有個嫁到南邊的表姐,至于到不到得了她家中,就全憑運(yùn)氣了。 何苗聚精會神欣賞眼前盛景,院中有一株枝條遒勁的老梅樹,花朵結(jié)的甚高,不甚濃密,卻格外鮮艷,點(diǎn)點(diǎn)殷紅映襯在斑斑白雪里,端的是美不勝收。 要是能折下來插瓶就好了。 念頭才一閃過,就見太子撩起衣袍,徑直向風(fēng)雪中走去,不過片刻功夫,便如一只雀鷹般到了樹梢,幾經(jīng)起落,再次回到地上時,手中握著一支載滿花苞的紅梅。 他平靜伸手,“喏,送給你?!?/br> 何苗忽然感覺臉頰有些發(fā)燙,原來李天吉并非不解風(fēng)情——當(dāng)一個男人有心討好一個女人時,總是能做到浪漫的。 她接過來,并未立刻插入瓶中,而是放到鼻下深深嗅著,除卻梅香外,還有一股不同于冰雪的冷冽氣味,也許來自他身上,清清淡淡,十分好聞。 因向來不管事,何苗竟不知李天吉有熏香的習(xí)慣,但也許是最近才有的? 想到李天吉或許是為了引誘自己才使這樣手段,何苗莫名覺得心更慌了。 她強(qiáng)自鎮(zhèn)定,“方才我爹來過,就在殿下回來前不久。” 雖然只是為打秋風(fēng)而來,何苗覺得還是該叫他這位一家之主知道。 李天吉嗯了聲,自然也明白她前陣子借錢為什么,盡管自己與何家并無瓜葛,但這種小忙太子還是愿意幫的——他樂于見何家吃癟,也樂于見她高興。 總覺得這人今日看自己的目光格外柔情似水。何苗勉強(qiáng)定神,“還有一樁,妾覺得有些蹊蹺?!?/br> 便把李天瑞四處籌款的事說了。 太子面露沉吟,對此并不感到意外,“也不單是何家,據(jù)探子回報,這陣子但凡有錢有勢的人家他都去過了?!?/br> 恰如藩王們每逢年關(guān)便要納貢一般,王孫子弟趁機(jī)收繳些節(jié)禮,貴族們也只能聽之任之,自認(rèn)倒霉,誰叫他們平日貪的也不少。 雖說惡人自有惡人磨,但李天瑞素來不屑與此,他也非驕奢yin逸之人,平時能有多大的花銷?只怕這錢并非為了逍遙快活,而是另有大用。 看著太子凝重的面容,隱隱與自己猜測對上號了,何苗驚呼出聲:“軍費(fèi)?” 她倒是沒想過李天瑞會有造反之念,不過,敬獻(xiàn)帝年歲愈大,想廢儲便愈發(fā)不易,而況太子羽翼已成,不是輕易動得。 再說,他真的想更立太子么?外表看來他寵妾滅妻,甚至讓何貴妃凌駕皇后之上,然而從兒女的婚事上看,敬獻(xiàn)帝終究是個慈軟之人,他千方百計要何家傅家同仇敵愾冰釋前嫌,就是不愿鬧出兄弟鬩墻的慘禍;何況宮里現(xiàn)已有了三位皇子,婉嬪腹中仍懷著一個,若廢長立幼,只怕來日有不軌之人借著另外幾位皇子大做文章,朝廷終不免血光之禍。 原本這是何貴妃該cao心的問題,李天瑞一向態(tài)度消極,可如今他也變得這樣主動,難不成真是為了泄憤? 想到自己有可能變成傳聞中的禍水,在史書上遺臭萬年,何苗心里就拔涼拔涼的,她急忙拽著太子衣袖,“殿下,您可得想想辦法,不能叫他得逞?!?/br> 太子睨她一眼,目光不露聲色落到那幾根春蔥似的指甲上,“也未必嚴(yán)重到如此地步,總得先看看究竟再說?!?/br> 何苗才意識到自己態(tài)度過于急切,倒顯得做賊心虛似的,訕訕?biāo)墒帧?/br> 太子沉吟道:“二弟那頭孤會留意,倒是阿淼的婚事你如何打算?” 既然決定改姓再出嫁,傅淼暫時不宜跟傅焱住到一起,讓她一個女孩子單獨(dú)去賃客棧也不太放心。 何苗早已命人將東廂收拾出兩三間,莫說只是傅淼一個,便多幾位都住得起的。 太子目光流轉(zhuǎn),“何不讓她住到你娘家?” 何苗恍然,對呀,眼下正是磋磨那兩口子的大好機(jī)會。何晏山既已答應(yīng)認(rèn)作義女,就該負(fù)起做爹爹的責(zé)任來,成婚前這一個月無論如何都不能虧待她。 “可惜阿淼性子太軟,要她頤指氣使地使喚人是萬萬做不來的。”何苗嘆道,恨不得來個移魂大法,自個兒鉆到傅淼身體里去,代她作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