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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連地上的石頭磚塊都七零八碎,冒著青苔。 沅沅仔細(xì)地觀察了一下四周,怎么看都怎么覺得像是書里大魔王最愛殺人拋尸的地方。 沅沅:“……” 她錯了,她不該和他開玩笑的。 “那個……” 現(xiàn)在承認(rèn)錯誤還來得及嗎? 看著大根哥面無表情的側(cè)臉,沅沅終于感知到了一絲冰冷的危險,脊背發(fā)涼。 不會吧不會吧不會吧…… 難道為了省一頓飯,他就要殺人滅口嗎? 沅沅突然想到了歷史上真實的人吃人殘酷現(xiàn)象…… 他看著眉清目秀唇紅齒白,人模狗樣的往往應(yīng)該不會做這種事情吧? 曾經(jīng)三觀跟著五官跑后援會會長·沅沅覺得這個推理還算靠譜。 但是……他吃瓜子不吐殼。 沅沅的最后一個念頭,卻又讓她詭異地陷入沉默。 沅沅決定再也不和他開玩笑了,并且迅速把自己想要退婚的念頭和他說清楚。 “大根哥……” 少年背對著沅沅,清瘦頎長的身段極其養(yǎng)眼,就如同是綠竹中最為碧綠秀致的一根,幻化成精,俊拔無比。 微風(fēng)拂動他的衣角,聽見沅沅的聲音,他也仍舊并不予以理會。 走到墻角那堆木頭下,少年蹲下了身。 然后沅沅就看見他從一個犄角旮旯里掏出了一個…… 垃圾桶? 正準(zhǔn)備拔腿逃跑的沅沅:??? 不是菜刀,不是毒藥,也不是準(zhǔn)備一磚頭拍死她的板磚。 而是一個疑似垃圾桶的垃圾桶? 少年蹲在地上,垂眸看著這個疑似垃圾桶的垃圾桶,然后極其敷衍地在里面翻了翻,又翻了翻。 最終翻出了一個他自認(rèn)尚且還算拿得出手的東西。 他遲疑了很久,最終還是抬起纖長烏黑的長睫,朝沅沅看去。 “吃嗎?” 少年極有風(fēng)度地先行詢問了在場的唯一女士,沅沅。 看著那根仿佛被人已經(jīng)小心翼翼啃過了一小口的雞腿,沅沅結(jié)結(jié)實實地給震撼住了。 雖然美慘強人設(shè)很帶感,以至于這些年許多配角主角們都紛紛往美慘這條線上努力靠近。 但……倒也不至于慘到在垃圾桶里找吃的吧??? 退婚兩個字到了嘴邊,沅沅眼角濕潤,又默默地咽了回去。 第8章 哥哥們?yōu)槭裁磿菢樱?)…… “殿下這是為何……” 范湍的聲音冷不丁地讓郁厘涼回過神來。 天已經(jīng)黑了下來,少女也早已經(jīng)不在了。 窗外漆黑一片,室內(nèi)卻只點了一盞蠟燭。 以至于燭光窄小范圍以外的地方都黑漆漆的。 對于許多人來說藏污納垢、隱匿邪物的黑暗是最為可怕的東西,對于郁厘涼來說,這里卻極其安全。 就像是一個與生俱來的怪胎,他喜歡陰暗滋生的地方。 同那些生機勃勃的碧翠草木都喜歡陽光充沛的地方是一個道理,這樣的喜歡,有時候僅僅是一種本能。 為什么? 范湍的話過了一會兒才慢吞吞地被他接收進(jìn)腦海里。 “屬下派人去調(diào)查回來,當(dāng)年那位雖不如嫡女,可到底是大家閨秀的穿戴模樣……” 一個大家閨秀,怎么可能會在一夕之間變成個丫鬟? 況且這個丫鬟是幾年前才進(jìn)這府里來,就更不可能會是這塊玉佩的主人。 彼時范湍聽到這些探子傳回來的消息時,雖也略有些吃驚,但連他都猜想到這極可能是少女生出貪念想要冒名頂替,二皇子殿下又如何會想不到? 范湍猜想,二皇子未必不是想看看,這個貪婪惡毒的小小奴婢到底想從他身上得到什么吧? 郁厘涼垂著鴉睫,讓人完全看不出心思。 他捏著一枚雕花銀勺,挑弄著燈芯。 火焰口噼里啪啦爆出燈花,燈影明明滅滅地打在少年的半張臉上,像是俊雅與陰鷙的矛盾結(jié)合。 唯一不變的是那雙印著火焰的檀黑雙眸,宛若一道深谷幽淵,觸不見底。 “玉佩……” “可以換取三個愿望?!?/br> 少年終于微微啟唇,回答了范湍的話。 可惜少女的貪婪與無知讓她白白地浪費了第一個愿望。 吃獨食是兇獸與生俱來的天性。 她拿著那塊玉佩,讓一個根本不可能請旁人共食的二皇子請她共食。 說不上來這其中到底是自作聰明占得多些,還是愚蠢更多。 范湍左思右想之下,又唯恐二皇子真有什么便宜被這女子給占了去…… “另外兩個條件,也許會令她露出馬腳?!?/br> 他抬起眸,瞥見少年那雙染上了燭光溫暖色澤的纖長手指,握著那枚銀勺饒有興致地挑撥。 直至那時明時滅的蠟燭徹底堅持不住,在“嗤拉”一聲中熄滅,使得室內(nèi)徹底陷入了黑暗。 月光淡淡的清冷銀輝取代了燭光的存在。 少年那張俊美無儔的臉在這一瞬徹底地陷入了陰霾之中,覆上了月光的慘淡。 那雙眸中的烏黑森森地占據(jù)了大片眼白,驟地瞥去一眼時竟有種滲人的窒息感。 范湍僵硬地低下頭去,不敢再多打量少年一眼。 是他多慮了…… 那另外兩個條件,從表面上看來恰如一塊裹著蜜糖的酥餅從天而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