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抬手輕輕拍拍玖娘的手背。 玖娘嚇一跳,抬眸小心翼翼的看向攝政王。 “別怕,父親只會疼寵你,不吃人!” “……” 玖娘一愣。 忽地想到了去世的娘。 微微點頭,輕輕的往攝政王身邊坐了一些。 “您能確定我是您女兒嗎?”玖娘小聲問。 “自己的女兒還能認(rèn)錯?”攝政王反問。 看著玖娘身上衣裳都是簇新,頭上戴著銀釵,耳朵上掛著珍珠耳墜,手腕上一個難看的金手鐲。 心里又是澀疼,“到時候跟父親去京城吧,往后父親會照顧你,就像你娘那樣子疼愛你!” 玖娘一時間不知道要怎么回復(fù)。 去京城? 她一個人,她肯定是不去的。 就算要去,也得趙誠跟著一起去。 “您容我想想!”玖娘輕聲。 偷偷去看趙誠。 趙誠可憐巴巴的看著她。 玖娘心又一軟,朝他眨了眨眼睛。 攝政王瞧著,心里又賭的難受。 要不是怕女兒傷心,他真想一腳把趙誠踢出馬車去。 等到了莊子。 看著這小小的宅子,攝政王深深的吸了口氣。 一路上,他已經(jīng)努力告訴自己,女兒這些年可能過的不怎么好,畢竟沒有了母親庇護(hù),但是一個一個消息傳到他面前,他除了心疼、憤怒、懊悔、自責(zé)之外,竟是什么都做不了。 “您請!”玖娘恭聲。 攝政王昂首闊步進(jìn)了宅子,收拾打掃很干凈,大廳里的畫是幾幅蘭草,瞧著是出自同一人手筆,畫的還是同一棵蘭草。 畫作倒是不錯,瞧著有幾分意趣。 華嬸端了茶進(jìn)來,小心翼翼的。 攝政王喝了一口茶。 又苦又澀,一看就是陳年老茶,粗糙的很。 他看向一邊牛飲的趙誠,又看了看站在身邊,乖乖巧巧的女兒。 輕輕擱下茶杯,“帶我四處轉(zhuǎn)轉(zhuǎn)吧!” “好!” 玖娘帶攝政王四處轉(zhuǎn)轉(zhuǎn),趙誠要跟上去,被輕靈攔住。 “?”趙誠冷眼看著輕靈。 輕靈不避不讓。 眼見玖娘跟著攝政王進(jìn)了內(nèi)宅,趙誠急。 怕玖娘被哄的跟他離心,“滾開!”對輕靈也沒了好臉色。 “……”輕靈抿唇,卻是不讓。 趙誠忽地朝輕靈出手,兩人在大廳就打了起來。 玖娘在主院門口,聽到打斗聲,心里很是擔(dān)憂。 怕趙誠傷口再次裂開,又怕他出手沒個輕重,傷了輕靈,畢竟輕靈是攝政王…… 她父親身邊的人。 “玖兒,你與為父說說,若是為父給你做主,讓你離開趙誠,你會如何?” “……” 玖娘看著攝政王。 好一會才說道,“若是早幾個月,我還未嫁給他的時候,我會離開他,不會有絲毫的猶豫。但是他救我的命……” 玖娘輕聲說起駱春泥的事情。 “若是他沒有出現(xiàn),我可能真被駱春泥哄走了,不說那些錢財,就說我的命,和往后的路、清白,王……”玖娘微微一頓,輕輕的喊了一聲,“父親!” “趙誠看上我的時候,并不知曉我的身份,那個時候他只是圖我這個人罷了!” “就算我不跟了他,跟您回到京城去,您再給我找一個青年才俊,您覺得他看中我什么?是我在農(nóng)家長大,大字不識得一個?還是我嫁過人,被別的男人……” 玖娘想說睡,但這個詞太具有侮辱性。 可她一時間,又想不出別的詞來。 “他們看中的是您手里的權(quán)勢,是娶了我之后的榮華。那些男人有幾個真心娶我的?嫁過去我日子能過的像如今這么舒心?家里七大姑、八大姨,一個個眼高于頂,一人一口唾沫都能淹死我。如今家里凡事我做主,趙誠要用銀子都是問我拿,我給他吃什么他吃什么,穿什么他就穿什么。他并不是沒有頭腦之人,相反他重情重義……” “年紀(jì)是大了些,出身也不那么好,可他看上我的時候,我出身也不好。跟您回京城我可以考慮,但離開趙誠,我不會答應(yīng)!” 玖娘想著天冷,鼓起勇氣去握住攝政王的手,仰頭去看,“父親,我想做一個好女兒的,您別逼我!” 趙誠、父親之間,她肯定選有了感情的趙誠。 她想兩全,既做個好女兒,也做不離不棄的妻子。 “傻丫頭……”攝政王忍不住輕嘆。 有一點玖娘說的對。 回去京城,青年才俊是隨她挑選,但又有幾個是真心想娶她?都是為了錢、為了權(quán),更有貪心者,知道他想法,是為了后代子孫飛黃騰達(dá),改朝換代。 他和溫柔的女兒,雖沒有多少見識,但在大是大非面前,她十分拎得清。 看的明白。 “你與趙誠的事情,為父不阻攔了,帶我四處轉(zhuǎn)轉(zhuǎn)吧,讓為父看看你住的地方!” “好!” 玖娘甜甜笑了出聲。 對自己的父親親近了幾分。 帶他去看自己的書房,看著書架上那些小擺件。 都是女兒家喜歡的,再看小廳里的東西,花花綠綠,不值錢,但看的出來是女孩子喜歡的。 看了一眼有炕的屋子,也是各種小東西,唯一屬于趙誠的,就是墻壁上的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