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玖娘微微泛紅了眼眶。 拿著糖人簽子的手微微發(fā)抖。 攝政王一步一步朝玖娘走來,站在玖娘不遠(yuǎn)處。 把手里的帕子遞給身邊伺候的人,攝政王看著玖娘,聲音嘶啞又哽咽,朝玖娘伸手,祈求道,“玖兒,過來讓父親抱抱你可好?” “……” 玖娘聞言。 瞬間潸然淚下。 她不知道,他是否知道娘已經(jīng)去世? 更不知道輕靈是否已經(jīng)告訴了他。 但看他滿目悲痛,說不出的落寞,她的心難受的很。 輕輕的抬腳,又縮了回來。 玖娘扭頭看向趙誠。 趙誠伸手接了她手里的糖人,“去吧,他是攝政王!” “……” 玖娘默。 她知道的。 血脈親情,只一眼,沒有過多言語,她便知道,他是她的父親。 只是,即便是父親,也從未見過,說是陌生人也不為過,讓她去給抱一下。 玖娘還是做不到。 看了看趙誠,又去看攝政王,玖娘才往前走了兩步,離攝政王有些近,抬眸去看他認(rèn)真說道,“我買了菜,你要不要去家里坐坐?” “……” “……” 攝政王以及一行隨從都驚詫片刻。 就這樣子? 這可是攝政王呀,她就不能表現(xiàn)的驚喜一些?熱情一些? 就是圍觀的百姓,都忍不住看向玖娘。這男人一看就富貴非凡,換作是自己,那肯定的上前抱著攝政王大腿痛哭流涕,喊一聲爹,你咋才來? 唯獨趙誠看著玖娘的眼神里都是笑意和贊賞。 攝政王在詫異后,心里有些感傷。 女兒對他并不是很親熱。 可他已經(jīng)沒了溫柔,再不能沒了女兒。 “好,好??!”聲音微微哽咽。 傷痛之余,倒是多了幾分期待。 只不過看向一邊站著,看起來比他還老的趙誠,就算知道趙誠身份,攝政王還是差點吐出一口老血。 不行,他得讓女兒跟趙誠和離,就這莽漢,哪里配得上他的女兒。 “那你坐父親的馬車如何?”攝政王盡量柔聲,免得嚇著女兒。 只是這些年,他高高在上慣了,說話行事,何曾這么小心翼翼過。是也就算他小聲了,但氣勢還在。 玖娘微微搖頭,“我們有馬車!” 說到底還是親厚不夠,也不熟悉。 “那便各自坐各自的馬車吧,你前面帶路!”攝政王說完,轉(zhuǎn)身又咳了起來。 玖娘看著,猶豫了片刻,上前抖著手,緊張又小心翼翼的扶住他。 “……” 攝政王愣住。 眼淚瞬間溢滿了眼眶。 見玖娘緊張、害怕、擔(dān)憂,眼眸里都是淚水,只不過強忍著沒有流出來,心瞬間軟的一塌糊涂。 要是個兒子,他還能好好教一教,可偏偏是個女兒,只有寵著的份了。 抬手輕輕擦了擦玖娘眼角。 玖娘嚇的一瑟縮。 “別怕!”攝政王溫聲。 這是他的女兒啊。 本該在他身邊,承歡膝下,被他嬌寵著長大,世上最好的一切都捧到她面前,任由她挑選。 “……” 玖娘微微搖頭。 她并不是怕,只是不習(xí)慣和陌生人這般親密,那怕是她的父親。 他們這是第一次見,還是陌生人。 扶著攝政王上了馬車。 玖娘就像要下馬車,攝政王忽地咳了起來,玖娘只能在他身邊坐下,給他拍著背。 再不熟悉,再陌生,也是她血脈相連的父親。 她已經(jīng)沒了娘…… 攝政王心中一喜。 他這個女兒是個心軟之人,他已經(jīng)想到辦法,把人哄回家去了。 “我沒事,你也坐!” 玖娘聞言,在一邊坐下,眼眸卻看向馬車外。 說實話,她還是比較信任趙誠一些。 剛好與趙誠對視上,趙誠把朝身邊,攝政王的隨行說了句,“馬車在那邊,你去趕馬車!” 然后便跟著上了馬車,一屁股坐在玖娘身邊。 玖娘看著他稍微松了口氣,抿唇輕輕淺淺勾了勾唇。 是安心。 攝政王看著兩人眉目間的情意,心里那叫一個哽。 從出京城開始,他就食不下咽,得知溫柔去世,更是恨不得跟著一道去了,可他不能。 他若真死了,他們的玖兒便真的活不了。 皇帝心眼小,又狠毒,對他更是恨之入骨,他死了,那些跟著他的人,沒一個能有好下場,他的女兒更不必說。 不是他看不起趙誠,真到了皇權(quán)傾軋的時候,他再大的本事都沒有用,皇帝一句話,無數(shù)人愿意為之賣命。 輕輕的呼出一口氣。 去看趙誠。 趙誠也看著攝政王。 兩個男人相互打量著彼此。 老jian巨猾。 莽夫糙漢。 兩人很快給對方貼了標(biāo)簽。 看著比自己還老的趙誠,攝政王心里哽的呀…… 趙誠亦是防備著,攝政王從中作梗,哄玖娘離開他。 兩個男人,雖未開口,但是彼此間,那叫一個暗潮洶涌。 馬車緩緩行駛起來。 攝政王好幾次想說點什么,見玖娘緊張的把衣袖都扯皺了,眉頭微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