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骨寵妃 第5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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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枝落聽清他的話,心一緊,卻只能裝傻,“我說過逢年過節(jié)會去找你的啊。” 簡珩扯出一抹笑,“是啊?!?/br> 宋枝落狀似漫不經(jīng)心地問簡珩:“你怎么到京城來了?” 這個問題在見到簡珩第一面,就在宋枝落心里蠢蠢欲動了。 “我姑媽去世了?!?/br> 簡珩面色很平靜,好像在說今天天氣很好一樣。 宋枝落一怔,說了句抱歉。 簡珩搖頭,“她守了半輩子秘密,也算是解脫了。” 宋枝落沒有多想,只是好奇地追問:“那你怎么來太醫(yī)院?不去參加科舉?” “簡徽做過鈴醫(yī),家里很多醫(yī)書,我都看過,所以比起科舉,我想我更適合醫(yī)考?!?/br> 話至此,宋枝落發(fā)現(xiàn)自己對簡珩了解甚少。 喜好、生辰都一概不知。 “哦?!?/br> “那你呢?”簡珩轉(zhuǎn)頭看向宋枝落,帶著幾分審視,“長安待著不好嗎?” 宋枝落莞爾,“兩家婚約解除后,我與其餓死在那個家里,還不如出來實現(xiàn)點人生價值。” 說得輕快,一半真,一半假。 簡珩的嘴翕張,話還沒出口,就被宋枝落打斷,“你不用自責(zé),都是命中注定的。” 和簡珩在文竹亭分別后,宋枝落晃著腳步,往房間走去。 轉(zhuǎn)過池上小橋,被人攔住。 宋枝落抬眸,是張秀麗的臉。淡抹胭脂,把頰間的梨渦潤色得像兩朵瓊花,白中透紅。一條橙紅色緞帶系在腰間,垂掛著一塊上好的和田美玉,清晰刻著個“姚”字。 宋枝落了然,眼前的貴小姐是當(dāng)朝皇后姚未淺的侄女姚青蔓。 倒是有嬌縱的底氣。 只是性子和溫婉清冷的皇后娘娘截然相反。 姚青蔓揚著臉問宋枝落,“你是那個新來的女弟子?” “我是。”宋枝落不咸不淡地看了她一眼,“姚小姐有何貴干?” 姚青蔓明顯一愣,“你知道我是誰?” 宋枝落皮笑rou不笑,“姚小姐氣質(zhì)過人,不難猜。” 一句話把姚青蔓哄得找不到北,放走宋枝落后才后知后覺。 她氣得在原地跺了跺腳。 第49章 四十九 道歉 后院毗鄰一條桃花林蔭道, 盡頭是懸壺堂。 焚藥熏香,灰調(diào)布局盡顯雅致,蒼勁有力的“濟世”二字刻在黧黃色的柱子上, 紅漆長案被高低坐席圍在中央。 一名白發(fā)蒼蒼的老者跪坐在長案前,目光炯炯, 身著素袍,不怒自威。 “大厲和光一十三年, 襄陽曾現(xiàn)一病例??崾钪鞖?,病人脈象細而微,紅色風(fēng)疹密密生出, 大汗不止, 面赤氣短, 可四肢卻冷?!?/br> 頓了頓, 他環(huán)視一圈座上弟子, 沉聲問道:“請問諸位,如何看待此病癥?又該如何治療?” 話畢,四周漸起竊語聲。 直到一人站起, 躬身作揖后, 胸有成竹地回答:“夫子,學(xué)生認為,此例發(fā)生在酷暑, 應(yīng)按熱癥來治,給病人開出寒涼之藥, 消火祛虛?!?/br> 宋枝落抬眸,說話的是個方臉男子,鷹鉤鼻給整張臉添了幾分兇相。 她聽見身邊有人小聲嘀咕。 “這個尹德元,又在夫子面前賣弄, 出風(fēng)頭?!?/br> 怪不得宋枝落看他面熟,原來是太師的愛子尹德元,曾經(jīng)名聲和王明征一樣臭。 尹德元說完,底下一片附和聲。 老者聽罷撫了撫花白的長須,不置可否,視線落到萬葉叢中的一點紅,“宋枝落,你有何看法?” 突然被點名的宋枝落微愣后站起,謙卑地說:“學(xué)生不知。” 老者臉色迅速板起來,嚴肅道:“老夫不喜歡蠢材,太醫(yī)院也不養(yǎng)愚人,凡事毫無主見者,以后都可以不要來了?!?/br> 宋枝落知道這是在給她下馬威,不答不行。 畢竟在其他人眼里,她沒參加正式的醫(yī)考,是個走后門的。 宋枝落忽視耳邊細碎的嘲笑聲,思忖片刻,挺直了脊背,聲音清亮:“夫子,學(xué)生認為這是寒癥,應(yīng)該服用溫?zé)嶂帯!?/br> 此話一出,眾人面上都很驚訝,宋枝落的結(jié)論和尹德元所言截然相反。 那也就在變相打尹德元的臉。 尹德元更是坐不住,“你不懂就不要亂說,大熱天怎么可能是寒癥?一派胡言!” 宋枝落緩緩笑了笑,“尹公子,您稍安勿躁?!?/br> 尹德元也意識到自己有點魯莽,冷靜下來,沒好氣地說:“那你說說,為什么是寒癥?” 簡珩坐在宋枝落對面,看著宋枝落淡然的笑,情緒復(fù)雜。 他認識的宋枝落好像一直都是從容自若的,對所有事都有一種掌控于心的感覺,但同時帶著拒人千里的清冷。 宋枝落站在原地沒有動,迎上尹德元的目光開口:“這個病人雖然有大汗、面赤、紅疹等熱癥癥狀,但同時具有肢冷、氣短的寒癥癥狀。所以依我拙見,這是寒熱并雜、真寒假熱的病癥??梢匀∪藚?、附子、青黛入藥,各十五克,制成參附湯這樣的熱性藥物進行醫(yī)治?!?/br> 聲平氣和,卻揉著不容置疑的堅定。 老者另眼看向面不改色的宋枝落,心中泛起驚訝,只是臉上不顯山水,“宋枝落,你可確定?” 宋枝落微微頷首,“夫子,學(xué)生確定?!?/br> 尹德元在一邊冷哼:“怎么可能是寒癥?” 老者亮如洪鐘的聲音再次響起:“據(jù)《醫(yī)宗鑒論》記載,該病例最后確診為寒癥,所以宋枝落分析的是對的?!?/br> 頓了頓,他的視線轉(zhuǎn)向尹德元,“你欠考慮的毛病要改改了,不要總是想當(dāng)然,不然遲早會有人因你的一念之錯而失去性命?!?/br> 尹德元得不償失,還挨了頓批評,臉上有些掛不住,狠狠地剮了眼宋枝落,不情不愿地坐下。 宋枝落無視尹德元的怒意,也兀自坐下。 散學(xué)后,宋枝落撇了眼走到自己身邊的姚青蔓,慢條斯理地收回視線。 心氣高的姚青蔓見她這般冷淡的樣子,小嘴一撅,不輕不重地哼道:“說起來我還是你師姐呢。” 宋枝落笑她孩子脾氣,只好遂了她的愿,垂眼挽唇,恭敬地道了句:“師姐好?!?/br> 姚青蔓聽后,眉開眼笑,端的架子全無,湊到宋枝落面前,“沒想到你有備而來??!我還以為你會一問三不知?!?/br> 宋枝落付之一笑,“師姐抬舉我……” 她的話還沒說完,路就被人堵住。 宋枝落緩緩掀起眼皮,映入眼簾的,果然是尹德元那張臭臉。 他身后還跟著幾個高矮不一的男人,氣勢洶洶。 宋枝落嗤笑,一群囂張跋扈的世家公子。 她錯身想繞過他們,卻被尹德元伸出一只腳擋住。 “宋小姐好本事,第一天來就讓大家伙刮目相看啊?!?/br> 宋枝落眉眼一沉,“若尹公子來夸我的,就不必了。” “呵,”尹德元大聲笑道:“原來你知道我是誰啊?!?/br> 宋枝落看著他驕橫的臉,滋生一絲不耐煩,似笑非笑地回道:“尹公子大名在外,只是可惜沒能去參軍,成為一代名將。” 尹德元聽到這話,面上的笑徹底僵住,臉色兇的活像要吃人。 畢竟宋枝落說的,是他曾經(jīng)的齷齪事。 當(dāng)年尹德元在參軍名單上,但他不愿放棄奢靡生活,去受那苦,便裝瘋賣傻,拖了關(guān)系,逃了兵役。 就在尹德元惱羞成怒之時,一個伙夫挑著水桶從旁邊經(jīng)過,不慎踉蹌間,有幾道水珠濺到尹德元身上。 伙夫一驚,趕忙停下,想替尹德元擦去水漬,連連道歉:“對不起公子,我不是故意的,對不起?!?/br> 尹德元的脾氣再也壓不住,他狠狠抬腳,將那人踹倒在了地上,水桶隨之掀翻在地。 水花炸開,濕了宋枝落的裙角。 尹德元還不解氣,又踢了幾腳,伙夫彎著腰不敢反抗。 宋枝落眉梢壓著漸生的戾氣,冷眼看向尹德元,“尹公子就這么點能耐嗎?” 尹德元聽見宋枝落的話,怒火更旺,“你給我閉嘴,不然我……” “不然怎樣?撕爛我的嘴嗎?”宋枝落無所畏懼地回瞪著尹德元,漂亮的眼眸里盡是冷漠和不屑。 她深知,尹德元這樣的人,大都是外強中干,不過仗著家里的權(quán)勢欺壓他人。 像這種小事,尹家根本不會管,又何談報復(fù)? 宋枝落扶起跪在地上的伙夫,覷著尹德元,聲音冷硬,“你不應(yīng)該道歉嗎?” 尹德元像聽到天大的笑話,扭頭看宋枝落,“你讓我給這個仆役道歉?” 那伙夫也是一驚,擺手拒絕道:“要不得,要不得……” 宋枝落沒有理會,面色冷凝,帶著股扼人的凌厲,“仆役也是人,他沒走穩(wěn)所以他道歉了,那尹公子又有什么理由對他拳打腳踢?還是說,尹公子只會暴力相向?” 換做平時,宋枝落可能并不會多管閑事,但她既然要待在太醫(yī)院,日后少不了和尹德元打交道,今天有些話有些態(tài)度亮明也好。 不然以為她是個好捏的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