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骨寵妃 第4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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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送杜興明離開后,宋枝落起身,轉入隔壁房間。 背對著她坐的,是個娉婷裊娜的女人。 宋枝落帶上門,挽唇笑道:“月芝姑娘,久等了?!?/br> 月芝轉過身,見到來人,驚得呆住了。 “怎么是您?” 她今天剛準備接客,就被徐mama告知有位官人包了她一天的時間,讓她到樓上最里面倒數第二間房等著。 雖然心里揣著疑慮,但月芝沒有多問,等了一個時辰,才聽見有人開門的聲音。 卻沒想到,指名道姓要她的官人是個女人,還是那個曾幫助過她的女人。 月芝等宋枝落坐下后,將幾碟精致的點心推到宋枝落面前,“您嘗嘗,這些都是醉花樓的特色?!?/br> 宋枝落沒有推脫,捻起一塊放入口中,甜而不膩的滋味在她嘴里化開。 月芝見她神情自然,松了口氣,“之前您幫我一事,還沒好好謝謝您,不知道小姐怎么稱呼?” “月芝姑娘不知道我的名字?”宋枝落佯裝驚訝,咽下嘴里的雪花酥,“景離沒有告訴你嗎?” 宋枝落說完,只見月芝的表情頓時僵住,“是王爺他告……” 聲音輕飄飄的,有幾分不可置信。 “他說了,你是他的人,是他送來醉花樓的?!?/br> 月芝聽到宋枝落的話,眼前如漫了迷霧,目光有些渙散。 她不得不承認擺在她面前的一個事實,“宋小姐,你對王爺來說……很重要?!?/br> 重要到把自己的暗網剖開給宋枝落看,不設防備,沒有隱瞞。 宋枝落聞言,臉色微變。 重要嗎? 好像是重要的,但在景離眼里,她究竟是重要的一粒棋子,還是重要的一個女人,她難以捉摸。 宋枝落還未開口,就聽見月芝繼續(xù)說道:“我是幸運的,被王爺從亂葬崗帶回王府。他幫我洗去滿身污垢,找人教我琴棋書畫。我從一開始就知道,王爺救我,只是為了利用我,但我心甘情愿?!?/br> 月芝是笑著說的,但眼底的落寞還是被宋枝落捕捉。 她終究是對一個遙不可及的人動了心。 但也注定是個悲劇。 人心都是rou長的,宋枝落沒有資格去評判月芝的感情,只能安慰了幾句,然后切入正題。 “景離說花朝節(jié)那天,你陪的是岳海?” 月芝點頭,“嗯,準確來說是錢世旋為了討好岳海,找的我?!?/br> “他們都聊了什么?” 思忖片刻,月芝把那日在雅間里的事,一五一十地告訴了宋枝落。 第46章 四十六 梅花三弄 宋枝落走出雅間時, 眉梢壓著冷意。 所有零碎的線索,終成一張網。 當初宋枝落將簡珩貪污受賄的證據暗中交給了錢世旋,借由他的手, 拉簡徽下水。 錢世旋也因此檢舉有功,被祁胤帝提拔為工部尚書, 但同時他的朝權被景湛架空,調配平堰。 而當錢世旋在醉花樓宴請岳海, 試圖拿那些不為人知的秘密與他談判后,岳海以及背后的景湛就起了殺心。 瀕臨在失控邊緣的棋子,只能毀滅。 錢世旋真正的死因, 應該是在回京路上, 被暗剎一劍斃命。 從劫殺徐貴福拿走天罡寨令牌, 到殺了修渠耕卒嫁禍山賊作案, 一步一步, 處心積慮。 這一切,全部是景湛精心布的局。 為了不暴露暗剎。 為了讓錢世旋永遠閉嘴。 十三條人命猶如草芥。 宋枝落剛下樓梯,從她身后跑過兩個花枝招展的女人, 不輕不重地撞了一下她的肩膀。 她臉色不虞地抬起頭, 卻見迎面走來一個熟悉的面孔。 雙手環(huán)抱著胸,面色溢著愁容。 兩個女人一左一右,把男人擁在中間。 左手邊額間點著花鈿的女人嬌笑著問:“趙院首, 今日可是有什么煩擾之事???來了這醉花樓,還是難以展顏一笑。” 趙德清捻了捻眉心, 長舒一口氣,“這醉花樓里啊,就屬你們兩個冰雪聰明,一眼就看出來, 我趙某人今日確實有些煩惱?!?/br> 說著,他抬腳往前走了幾步,正好看見樓梯旁的宋枝落。 趙德清微微愣住,繼而意味深長地笑問:“原來姑娘是醉花樓的?” 宋枝落聽了也不惱,畢竟三次碰見趙德清,有兩次是在醉花樓。 她還沒開口,站在趙德清右手邊的女人小聲說道:“趙院首,她不是我們醉花樓的姑娘?!?/br> “哦?”趙德清眉尾上挑,上下打量了宋枝落一番,“可是我看到這位姑娘,心情就大好了?!?/br> 挽著趙德清的兩個女人臉色有點難看,“趙院首,嬌嬌最近新學了一首曲兒,彈給趙院首聽好嗎?” 趙德清不動聲色地把女人纏在身上的手拿下,走到宋枝落面前,“真是可惜了,若我今日能聽姑娘奏一曲,那什么煩惱都能散了?!?/br> 宋枝落看著嬌嬌的笑容僵在臉上,她抬手將垂下的一綹頭發(fā)別到耳后,抿唇莞爾一笑,“趙院首說笑了,我彈奏的曲未必能入您的耳?!?/br> “無妨?!?/br> 宋枝落笑意未達眼底,“那我就獻丑了。” 說完,她提著裙子,走上紅漆木梯旁的戲臺。 雕花戲臺上常年擺放著一臺古琴,宋枝落輕撥琴弦,試了兩個音,才滿意地在古琴旁坐下。 宋枝落生得傾城,一顰一笑又帶著與風塵女子不同的清冷,剛坐下便吸引了無數熾熱的目光。 原本嬉笑聲不絕的醉花樓有片刻的安靜。 趙德清眸光幽深地看著宋枝落。 宋枝落玉指輕挑,撫起清泠的樂音傾瀉而出,似閨語低喃,聲聲柔婉,又似高山流水,汩汨韻味。 直到曲終,繞梁的余音久久未散。 昆山玉碎,香蘭泣露,也不過如此。 宋枝落緩緩起身,走下戲臺。 “姑娘竟會彈《梅花三弄》?” 趙德清有些意外,彈這首曲子并非易事。 “以前學過?!彼沃β洳槐安豢旱卮鸬馈?/br> 是小時候姜添月教她的,她忘不掉。 趙德清上前繞著宋枝落走了一圈,嘖了一聲,“姑娘真是沒有讓趙某失望?!?/br> 頓了頓,他從腰際拿出一掂銀子,“賞你的?!?/br> 宋枝落蹙眉,垂眸看著白花花的銀子,似笑非笑道:“趙院首這是做什么?” “這是你應得的。” 宋枝落平淡地掀唇,語氣里帶著分譏笑,“我敬您懸壺濟世,才為您彈奏一曲解憂。我若收了這些錢,和出來賣的有什么區(qū)別?” 趙德清聽完,搖頭失笑,“那是我欠考慮了,還請姑娘不要計較?!?/br> 說著,他像是想到什么,變戲法似的拿出一塊銅制腰牌,“這是趙某的信物,見物如見人,日后姑娘有要趙某幫忙的,可以到太醫(yī)院找趙某。” 宋枝落接過,“趙院首客氣?!?/br> 趙德清很快被嬌嬌哄著上了二樓,宋枝落凝視趙德清遠去的背影,緊緊攥著手里的腰牌,嘴角勾勒出一抹細小的弧度。 …… 何記胭脂鋪。 富麗的裝潢,鑲金的胭脂盒,無一不彰顯著這間店鋪的盛名。 據說祁胤十五年皇后微服私訪的時候,在這里買過好幾盒胭脂。 所以凡往這個門檻邁進去的人,非富即貴。 窮苦百姓,就只能站在外頭看上一兩眼了。 宋雨若臉色泛著生病后的蒼白,一身淺藍色的長裙,繡有點點玫瑰,外罩月白色柔紗,鑲滿了玉珠。 在鋪子里轉悠了幾圈,宋雨若捏起一盒精巧的石榴嬌,對掌柜說道:“我要這個,幫我包起來?!?/br> 掌柜瞧著她那一身樸素卻金貴的衣裙,不敢怠慢,笑著將胭脂盒接過來,“好的小姐,您稍等,我這就給你包起來?!?/br> 她的話音剛落,由遠及近傳來一道女聲:“慢著!” 宋雨若側身看去,只見一個打扮不俗的女子走了過來,生氣地瞅了掌柜一眼。 “這盒胭脂,我方才就看上了,你怎么能再賣給別人?” 雖然神色沒有很大的波瀾,但字里行間壓著隱隱的怒氣。 掌柜一噎,自知理虧,一時接不上話。 宋雨若狹長的丹鳳眼瞟了那女子一眼,不客氣地開口:“你若是早早就看上了,為何不包起來?再說難道看上了,就是你的了?” 那女子聞言,更來了氣,挑著細長的眉回嗆:“不知道先來后到嗎?我說我看上了,就是我的,哪輪得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