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骨寵妃 第4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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縣太爺指著宋枝落介紹道:“這位是協(xié)助破案的陸祈先生,有他在,毒害您女兒的兇手很快就會歸案。” 馮新輝雖對陸祈有所耳聞,但他打量著眼前的年輕人,目光里充斥著懷疑。 宋枝落上前一步,聲音平緩,“馮老爺,在下有個不情之請。” “你說?!瘪T新輝繃著嗓音,腰板挺得筆直。 “在下想再開一次棺?!?/br> 此話出口,饒是縣太爺也是一驚。 在那個時代,開一次棺已是對死者的不敬,何論二次開棺。 果不其然,馮新輝臉上青筋暴起,有些震怒,“你們不去查兇手是誰,卻要在這讓我女兒遭罪?” 宋枝落剛想開口,只見不遠(yuǎn)處馮夫人在丫鬟的攙扶下走來,不解地問道:“老爺,發(fā)生什么事了?” 然后注意到宋枝落,“這是?” 馮新輝氣火上頭,擺擺手沒有說話。 縣太爺不得已又介紹了一遍,馮夫人同樣將狐疑的視線凝在宋枝落身上。 宋枝落微微一笑,“馮夫人,據(jù)我所知,是您讓婢女去報(bào)官的?!?/br> 馮夫人點(diǎn)點(diǎn)頭,“不錯?!?/br> “兩個月前下葬時,你們都認(rèn)為馮小姐是病死的,那為何時隔兩月之久,突然又說馮小姐是被人害死的呢?” 宋枝落不急不緩地說著,一字一句帶著審問的凌厲。 馮夫人臉色微變,有些不耐煩地說道:“我之前不是和衙門的人說了,是惜兒托夢給我的?!?/br> 縣太爺附和地點(diǎn)頭。 好一個托夢。 宋枝落唇角掀起一抹笑意,“看來馮小姐真是在天有靈啊?!?/br> 說完,她轉(zhuǎn)頭看向馮新輝,“我知道您愛女心切,一定不愿女兒死的不明不白??赡魶Q意不允在下開棺,那在下也愛莫能助了?!?/br> 一半情,一半理,讓馮新輝開始動搖。 宋枝落眼見馮新輝面色緩和,添上最后一把火,“您女兒也許不是被人下毒?!?/br> “什么?” 馮新輝沉著聲音驚呼,凹陷的眼窩里寫滿錯愕,就連一旁的縣太爺都是一怔。 “驗(yàn)尸的是衙門里經(jīng)驗(yàn)老成的仵作,應(yīng)該錯不了。”縣太爺小聲提醒著宋枝落。 宋枝落還給他一個稍安勿躁的眼神,“我有沒有錯,開棺一看便知。” 這時候馮夫人終于意識到宋枝落意欲何為,握著馮新輝的手臂阻止道:“老爺,不行啊。惜兒已經(jīng)遭了太多罪了。” 馮新輝手背青筋暴起,像在做一個痛苦萬分的決定,最后拿開馮夫人的手,抬頭示意宋枝落,“陸先生,你不要讓我失望。” 宋枝落頷首,“馮老爺放心?!?/br> 景離從始至終站在一群捕快的后面,旁觀著里面的一切。他看著宋枝落清寡平淡的雙眸里情緒迭起,嘴角漸漸染上一抹深笑,耐人尋味。 馮惜的棺柩停放在馮府后院的一間空屋里,墻角點(diǎn)著皂角,驅(qū)散了不少異味。 馮新輝喚來幾個家丁,沉了口氣,命道:“打開?!?/br> 幾個人費(fèi)力地將厚重的棺材蓋掀開,棺材蓋落地時卷起一陣灰。 因?yàn)轳T惜逝于嚴(yán)冬,而眼下也不過四月中旬,溫度不高,所以尸體腐化程度不重。 宋枝落將自己的檀木箱展開,從底層抽屜里捻出一根細(xì)長的銀針,一寸一寸插入馮惜腹部,再抽出時,銀針前端赫然變黑。 馮夫人見狀,臉色一青,“這不是中毒是什么?” 宋枝落對她的話置若罔聞,兀自從箱里的小格中取出一顆直徑僅有半寸的銀色小球。 馮新輝眼睜睜地看著宋枝落捏住馮惜的下顎,迫使她微閉的嘴張開,然后將銀色小球丟了進(jìn)去。 眾人屏息等了半分鐘,就見宋枝落戴上手套,慢條斯理地將銀色小球從馮惜口中拿了出來。 宋枝落柳眉舒展開,懸在心里的一點(diǎn)顧慮被打消,“從銀針來看,仵作說馮小姐中毒死的是不假,但若馮小姐嘴里有過毒藥,那它就會變成黑色。” 說著,宋枝落舉起那顆銀球,“而事實(shí)是,它并沒有變色。所以,毒藥并未從嘴入喉。換句話說,馮小姐并不是服毒而死。” “那小女身體里的毒從何而來呢?”馮新輝問。 宋枝落沉默了片刻,小幅度地?fù)u了搖頭。 馮夫人脾氣噌的一下竄上來,剛想發(fā)作,馮新輝拍了拍她的手,示意她息怒。 宋枝落抬起馮惜的胳膊、腿仔細(xì)查看,卻都沒有可疑之處。 毒液進(jìn)入體內(nèi)途徑無疑只有兩個,要么毒從口入,要么被沾毒的銳器劃破皮膚,滲入血管。 可她在馮惜身上沒能發(fā)現(xiàn)明顯外傷。 宋枝落蹙著眉撩起馮惜散在肩側(cè)的烏發(fā),扯著她的衣服往下一拉,露出雪白的脖頸和肩胛骨。 這舉動,驚著了所有人,在場的男人都下意識的低下頭不去看。 馮夫人剛被壓下去的脾氣徹底被勾起,冷聲呵道:“陸先生你這是做什么?就算小女已故,也不能這般無視她的清白。” 縣太爺在邊上干笑道:“馮夫人,我想陸先生也是無意冒犯?!?/br> 宋枝落沒有理會馮夫人臉上氣急的表情,她輕輕地?fù)軇玉T惜的頭顱,直到看清左耳后的皮膚,滿意地彎起唇。 “馮夫人,您過來看看?!?/br> 馮夫人不滿地邁著步子走到宋枝落指的位置前,眼神一變,“這是怎么回事?” 她目光所見,是馮惜左耳廓下一圈發(fā)青的皮膚,而最中間則是一個米粒大小的黑洞。 隱約可以看見皮下粘稠的紫黑色血rou,有些瘆人。 若是宋枝落沒有留心這里,恐怕永遠(yuǎn)都不會發(fā)現(xiàn)。 馮新輝見自己夫人又驚又滯的表情,很快湊上前看,當(dāng)下也是一怔,“陸先生,怎么會這樣?” 宋枝落沒急著回答,她另挑起一根銀針試過毒后,才開口:“馮小姐體內(nèi)的毒應(yīng)該是從這塊皮上創(chuàng)口流入血液,所以在她口腔內(nèi)并無一點(diǎn)毒液殘留。但這個黑洞并不像是利器所割……” 縣太爺忙問道:“那會是什么?” 他也是萬萬沒想到,這里面的曲曲繞繞這么復(fù)雜。 宋枝落思忖一瞬,清亮的聲音在空曠的屋子里響起,“若我猜的沒錯,那馮小姐是被一種有劇毒的毒蟲叮咬后,毒發(fā)身亡的?!?/br> “毒蟲?” “是的,有些蟲類觸角中含有劇毒,吸附在人體皮膚后會將毒液注入,從而留下這樣一個黑洞。” “若真是毒蟲所致,那馮小姐的死就不是人為了?”縣太爺好奇地問道。 “不,”宋枝落幫馮惜穿好衣服,然后正視著縣太爺,解釋道:“我曾看過一些文獻(xiàn),上面記載有毒之蟲大多活于干燥的北方沙丘,長安一帶鮮少出現(xiàn)這類毒蟲。馮小姐被毒蟲叮咬是巧合還是有人故意為之,都有待調(diào)查?!?/br> 第41章 四十一 藍(lán)玉 她的一席話在安靜的屋子里炸開, 若真是有人蓄意用毒蟲置馮惜于死地,那要找出這樣一個居心叵測的兇手,難度又多了幾分。 縣太爺又問:“那陸先生可知, 這種毒蟲叫什么名兒?” “現(xiàn)在還不能確定具體是什么蟲,待我回去查閱了資料, 給您答復(fù)。” “好?!?/br> 馮夫人緊緊盯著自己女兒雪肌上惡心的黑洞,保養(yǎng)得當(dāng)?shù)哪樕媳懦鲆唤z恨意, “陸先生,你要是真能揪出害我女兒的兇手,我賞你十兩黃金?!?/br> 縣太爺聽到這話, 有些為難地看向宋枝落。 宋枝落在衙門供職這么些年, 縣太爺也算清楚她的心性。 她若不愿做的事, 沒有人能逼她, 不管是多大的利誘。 可宋枝落只是淡淡地笑了笑, “馮夫人,一言為定?!?/br> 緊接著,她繞過棺柩, 走到馮夫人面前, 直視著她,似笑非笑地問道:“那馮夫人是不是也應(yīng)該說實(shí)話?” 馮夫人一愣,皺著眉反問:“陸先生, 什么意思?我何時說過假話?” 宋枝落斂起面上的笑意,肅聲說:“您用托夢的說辭糊弄縣太爺可以, 但騙不了我。” 縣太爺聞言,蒼爍的眼睛瞪大,不可置信地看向馮夫人,“這……” 敢情他堂堂縣太爺被人當(dāng)傻子? 馮夫人眼神有些閃躲, “陸先生我為什么要騙你?” “因?yàn)橛腥艘氵@么做,對嗎?” 宋枝落聲音清亮,揉著不容置疑的堅(jiān)定。 “你怎么知道?”馮夫人驚詫地出聲,表情里全是慌亂。 宋枝落見到馮夫人這般模樣,滿意地勾唇,古人誠不欺我,兵不厭詐。 她如今唯一能確定的一點(diǎn),只有馮夫人時隔兩月突然知曉女兒并非病死,肯定不是因?yàn)轳T惜的托夢。 世上所謂巧合,不過都是事在人為。 很多時候,她在尋找真相的同時,就是在和人性較量,剖析人皮之下的心理。 “事到如今,您還有什么可瞞的?” 馮夫人顧慮地看了一眼身旁的馮新輝,像在征詢他的意見。 馮新輝沉重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 “紅梅?!瘪T夫人喚來一個丫鬟,“你去把我房內(nèi)書桌暗層里的那封信拿來。” “是,夫人?!?/br> 丫鬟走后,馮夫人嘆了口氣,對宋枝落緩緩道來:“半個月前,有個人突然送來一封信,告訴我們小女根本不是病逝,而是中毒而死。我們起初并不相信,但寫信的人好像對我們家了如指掌,信息全對的上。我和老爺考慮了幾天,決定報(bào)官,查驗(yàn)一下小女之死是不是有人蓄意而為?!?/br> 頓了頓,她繼續(xù)道:“但那人也在信里警告我們,不要把這封信的存在告知其他人,若官府問起,就說是托夢?!?/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