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骨寵妃 第1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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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王他……”煙兒拿著藥瓶的手依然顫顫,但眼眸里卻染上血色。 第19章 十九 篾刀 “不是他。宋枝落打斷煙兒的話,閉上眼,繼而又睜開雙眼,晶亮的眸子里是寒冰三尺,“是一群死士,想要他的命?!?/br> “您完全可以躲開,為什么要讓自己受傷?” 宋枝落慢條斯理地擦著手,淺淺一笑,“不挨上這救命的一刀,你以為他會心甘情愿幫我?” 聲音里卻像是淬了毒。 煙兒瞳孔微縮,“可是,他畢竟是王爺。” 還是薄情的景離。 她只希望宋枝落最后能夠全身而退。 “就因?yàn)樗峭鯛?,”宋枝落語調(diào)平穩(wěn),聽不出情緒,“一人之下,萬人之上?!?/br> 煙兒自知勸不過,也沒再出聲。 宋枝落以感染風(fēng)寒為由,在西廂院里養(yǎng)傷,而宋家人覺得正月里生病晦氣,沒有來擾了她的清閑。 直到莫梓婳的來訪,宋枝落恍如隔世。 許久,未見。 “來了?宋枝落輕放下手中的杯盞,淡然地看著面前來人。 莫梓婳坐在她的對面,“這么久沒見,不想我嗎?” 宋枝落素手端起茶壺,為莫梓婳斟了盞茶,推到她的面前,“聽說,你哥回來了? 莫梓婳聞言,嬉笑的臉一點(diǎn)點(diǎn)繃緊,悶聲一句:“嗯,過年前就回來了?!?/br> 宋枝落抿了一口茶,就聽見莫梓婳問道:“你真的還要和景離糾纏下去嗎?” 莫梓婳的聲音很輕,落在宋枝落耳里,卻格外清晰。 宋枝落一笑,唇間的笑卻讓人看不到眼底的絲毫笑意,“只是彼此利用,何談糾纏?” “當(dāng)真要這么做?” “叫林尋回來復(fù)命吧?!?/br> 莫梓婳一愣,深深看了一眼云淡風(fēng)輕的宋枝落,眸底一暗,壓抑下涌動的情緒,只能點(diǎn)點(diǎn)頭。 小憩了一個時辰,宋枝落才懶洋洋地從床榻上坐起,看了一眼空蕩蕩的房間,披上一件裘衣,抬步往外走。 剛邁出門檻,煙兒就端著一盆熱水走進(jìn)來,瞅見宋枝落衣著單薄,忙道:“小姐,外面冷,進(jìn)屋吧,奴婢給您換藥?!?/br> 宋枝落沒廢話,任由煙兒給她換藥,擦洗。 “我叫你查的事怎么樣了? 煙兒上藥的手一頓,“小姐,大小姐肚子里的孩子果然有問題?!?/br> 宋枝落不動聲色地笑了笑,這些礙眼的麻煩要盡快解決了。 “月底我要去京城,以后可能就不回來了,跟我去還是留下,你自己做個選擇,明天告訴我?!?/br> 煙兒洗布的動作一滯,卻沒有多問,“我知道了,小姐?!?/br> 兩日后,宋枝落正坐在院子里的躺椅上曬太陽,一個黑影從屋梁躍下,卷起地上的灰塵,落在宋枝落面前。 宋枝落微抬眼眸,“來了啊?!?/br> 一名黑衣男子單膝跪地,“屬下林尋參見主子?!?/br> “起來吧?!?/br> 林尋站直身子,在宋枝落右手側(cè)站好。 宋枝落從袖口拿出一掂黃金遞給林尋,“上次的事錢世旋沒多疑吧?” 林尋搖搖頭,“沒有。” “那邊怎么樣?” “回主子,一切都好。” 宋枝落倏地站起身,走到林尋面前,“過兩天陪我去一趟京城,等我把這邊事情全部解決,我們就一起回去?!?/br> “是?!?/br> 說完,林尋一個躍身,消失在暗處。 日子一天天過去,背后的傷口已經(jīng)慢慢結(jié)痂,只留下一個淡粉的傷痕。 出了正月,就是驚蟄。 驚蟄里的城門口還有些入骨的涼意,拂面而來的風(fēng)讓宋枝落緊了緊衣裳。 宋枝落接過林尋遞過來的面具,輕輕扣在自己的臉上。 金面玉鑲邊,細(xì)如胎發(fā)的緋紅絲線細(xì)細(xì)描了纏枝海棠的紋樣,紅得妖媚入骨,卻襯得她楚楚動人。 宋枝落從小就不喜歡太素凈的顏色,因?yàn)樗?,她活不了那么干凈?/br> 景離微窒,目光沉沉地看著一步步走向自己的宋枝落。 跟在宋枝落身后的是一名黑衣男子,硬挺的輪廓,帶著不可忽視的肅氣。 “這位是……”景離耐人尋味地問道。 宋枝落輕瞥一眼,淡聲答道:“我?guī)б粋€宋府家丁進(jìn)京,王爺不會怪罪吧?” 景離深看著林尋,笑而不語。 馬跑累了一匹又一匹,他們才到距離京城不遠(yuǎn)的一個小縣毛竹塢。 毛竹塢雖稱不上富庶,但地處天子腳下,整個縣沾著京城的光,風(fēng)生水起。 “吁——”駕馬的小廝勒住韁繩,馬車顛簸了一下,在毛竹塢的羊腸小道上停了下來。 還沒等宋枝落掀開帷裳,就聽見小廝在向景離匯報:“王爺,前面圍滿了人,走不了?!?/br> 然后是一陣細(xì)碎的人聲,好像在七嘴八舌地說些什么。 景離撥弄玉扳指的動作一頓,俊朗的臉上出現(xiàn)不耐,“你去看看,到底發(fā)生了什么?!?/br> 小廝得旨后,麻利地離開了。 煙兒坐在宋枝落的右前方,隱隱有些擔(dān)憂:“小姐,不會出什么事吧?” 宋枝落手指勾著面具上的紅絲線,一圈又一圈,漫不經(jīng)心地打了個哈欠,然后說:“出了天大的事也有二皇子頂著,輪不到我們。” 片刻過后,回來的小廝語調(diào)變得慌張,“王爺,前面發(fā)生了一起命案?!?/br> 景離眉眼漸冷,從馬車上翻下,不顧小廝勸阻,走向人群擁擠的案發(fā)現(xiàn)場。 枯黃的蘆葦?shù)刂袡M躺著一具血跡斑斑的尸體,黑麻布衣上沾滿了泥土,裸露在外的右手臂上有一塊火烙傷痕。 當(dāng)?shù)乜h衙的捕快已經(jīng)封鎖現(xiàn)場,開始尋找證據(jù),頭戴布帽的仵作也拎著木箱匆匆而來。 “胸口有兩處刀傷,寬三分,深四分,只傷及皮rou,不足以致命。頸部刀傷一處,砍斷頸部血脈,是致命所傷,”看起來年紀(jì)五十出頭的仵作聲音蒼勁,小心翼翼地?fù)荛_死者的衣服,“可是這刀口上寬下窄……” “王叔,知道兇器是什么嗎?”為首的捕快握著刀,濃眉皺起。 王庭盯著傷口看了一會,“刀頭平直的刀不常見,不是菜刀,也不是砍刀。” “是篾匠用的篾刀?!币坏狼鍦\的女聲從景離身后響起。 在場的人訝異地回頭看去,就見一個穿著金色云煙衫的女人步步而來,即使遮住半邊臉,也難掩絕色。 宋枝落在景離身側(cè)停下,垂眸看了一眼王庭,“毛竹塢以竹席享譽(yù),能把竹片劈成條的篾刀,又怎么不能割斷一個人的血脈?” 頓了頓,宋枝落走近尸體,半蹲下身子,指著尸體的右臂,“這傷口有火烙痕跡,所以兇器應(yīng)該是一把新的篾刀?!?/br> 說完,她重新站直身體,退回景離身邊。 景離側(cè)頭看向宋枝落,聲音低緩:“怎么下來了?” 宋枝落抬手捏了捏脖頸,語調(diào)放軟,“坐累了,下車活動一下?!?/br> “再忍忍,就快到了,嗯?” “好?!?/br> 沒多久,一個捕快就在附近的草堆里找到一把印有“牛記鐵鋪”的嶄新的篾刀匆匆來報,王庭捏著刀柄在傷口上方對比之后,朝著為首的捕快點(diǎn)點(diǎn)頭,“確是兇器。” 為首的捕快舒展開眉頭,轉(zhuǎn)身想要尋找剛剛的“高人”,卻發(fā)現(xiàn)人群中早已沒了蹤影。 宋枝落在第二天半夢半醒間被煙兒晃醒,“小姐,到京城門口了。” 馬車停在戒備森嚴(yán)的城門口,守城的侍衛(wèi)攔下一行人的馬車,直到從景離的馬車帷裳里遞出一塊鎏金令牌。 城門口所有侍衛(wèi)一看,慌忙下跪,眾聲說道:“參見離王?!?/br> 景離掀開帷裳,淡聲道:“起來吧,趕緊放行?!?/br> 宋枝落有些意外地挑眉看向馬車停下的方向,側(cè)身看著跨過府邸門檻的景離,聲音帶笑,“王爺就這樣把我?guī)Щ馗弦?guī)矩嗎?” “在王府,本王就是規(guī)矩?!本半x輕笑一聲,轉(zhuǎn)過身站在原地等著宋枝落。 景離帶著宋枝落穿過前廊,在內(nèi)院靠東的一間房前停下,他眉眼低垂,看向站在他身側(cè)的宋枝落,“這間房向陽,有什么需要你可以告訴孫執(zhí)事?!?/br> 這時從院門走來一個中年女人,盤發(fā)成髻,玉釵松松簪起,細(xì)長的珠飾顫顫垂下,在鬢間搖曳,唇絳一抿,看起來不怒自威。 她走到宋枝落面前,左手扶膝,右腿半跪,“見過宋小姐,老奴是王府的執(zhí)事,孫月瑛。” 宋枝落垂首一笑,扶著孫月瑛的雙肘,“孫執(zhí)事,以后多有麻煩?!?/br> 孫月瑛很快就利落地帶著一眾丫鬟去給宋枝落整理房間了。 聲音漸弱后,宋枝落站在檐下,仰著頭看瓦檐上精雕細(xì)琢的圖案,察覺到身側(cè)動靜,嬌笑著問:“王爺可知,這圖樣是鳳凰還是金絲雀?” 景離順著宋枝落手指的方向,就看見紅瓦雕甍上有一只金線勾邊的鳥。 他淡淡地笑了笑,“是什么重要嗎?好看就行?!?/br> 宋枝落一愣,嘴微張,卻被景離接下來的話止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