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給白切黑夫君以后 第7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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亦可說,在他心里也算不得大悲, 但的確是一件非常棘手的事。 窗前一株蓬萊松過了冬日仍是蒼翠,彎曲的身干似用筆畫出一般,園子里養(yǎng)的紅頂鶴時而落在上面, 推開窗便能看見著這松鶴延年的景,誰人見了不恭維一句吉兆。 廊外魏府管家提著袍角匆匆步上石階,卷著滿身的涼風(fēng)入室,他是魏相的心腹,跟了魏相足有二十年。 一入了門,他還未出聲, 便招呼房內(nèi)所有人退出去。 魏相未回頭便知是他來了,見此明了是有了新消息, 于是也不開口, 僅等著他道來。 管家稍一彎身,“相爺,娘娘有消息了?!?/br> 他上前一步,將一物放在掌心, 朝魏相眼皮子底下探過去。 魏相一打眼, 見著是一只耳墜。 這耳墜青玉所制,上嵌海珠, 是兩年前魏錦心生辰時他命人打造的生辰禮, 他何不識得。 “這是在哪里找到的?”魏相不驚不跳,沉聲問道。 “是在后園的寧心閣, 平日鮮有人去, 今日小廝上去打掃在屏風(fēng)架腳下尋到的。” “寧心閣。”魏相擰眉喃聲一道。 很快便聯(lián)想到寧心閣的暗道, 當(dāng)初建那道暗道就是為了以防不測,建了二十年從未用上,一個大活人,不可能憑空消失,若真的是在魏府不見,也只可能是自那暗道出去的。 可她身為堂堂皇后,又怎會選在此時在魏府出走呢。 且這行事作風(fēng),也不像魏錦心。 他對自己孫女的心性很是清楚。 魏相腦子轉(zhuǎn)的飛快,條條狀狀理在眼前,他便又問:“之前邊境來過一封急書,說是許錄源叛逃,可有此事?” “正有此事,”管家聞聲便默契的懂了他所言,“大將軍來的那封書信還是小人給您讀的,大將軍信中說,他本意是想弄死那個叫許錄源的,倒不想被他逃了,大將軍派人追尋許久未果,不得已才修書與您?!?/br> 前初魏相并沒將此事放在心上,想著那許錄源不過是魏家手底下長大的,說好聽點(diǎn)是小將,說難聽些就是家奴,離了魏家便不成氣候,鬧不出什么花樣來,可是一出此事,未免又會聯(lián)想到他的身上。 且魏錦心的耳墜出現(xiàn)在寧心閣。 他與魏錦心兩個人自小也可稱一起長大,兩個人呼之欲出的感情他都看在眼中。 之所以為了殺他,也是因?yàn)榘l(fā)現(xiàn)了他存留著當(dāng)初與魏錦心互通的書信,以防他有不仁之心,給魏家惹來禍端便想殺之而后快。 “魏相之意,娘娘是被許錄源帶走的?那個丟了的宮女又如何講?總不能許錄源帶走了娘娘又帶走那宮女?” “老夫以為扶著她當(dāng)上了皇后她便能收收心,哪知這個不成器的偏卻走了這條路。”前后一想其中關(guān)竅,魏相將一切都理了清楚,既許錄源將她帶走,也本是她樂意的,若非如此,二人如何能默契的在魏府相見,顯然先前便有通聯(lián),“但凡她有她jiejie一半的心性,也不至于這樣?!?/br> 正如魏錦心所講,但凡是魏家還有旁的女兒,根本就不會選她入宮。 “相爺,既如此那小人就帶著人一路追出去,多分幾路人馬,總會將人找回來的?!?/br> “呵,”魏相冷笑一聲,渾濁的雙眼微瞇,里面透著精算的鋒芒,“這等貨色找回來又有何用,還不是給我魏府臉上抹黑,我倒盼著她死在外面。她若一回來,皇上說不定會借此發(fā)作,將她后位廢除也說不定?!?/br> “皇上應(yīng)該不會吧,他當(dāng)初上位咱們魏家可也是使了一份力的。” “你懂什么,今日不會不代表明日不會,皇上不是何成灼那個草包,”魏相眉目深擰,負(fù)手轉(zhuǎn)身,“吾兒鎮(zhèn)守邊關(guān),看似太平,實(shí)則也是皇上留了一手,他現(xiàn)在在朝中重新重用那些當(dāng)初被何成灼貶黜之人,就是在一點(diǎn)一點(diǎn)培植自己的勢力。待來日站得穩(wěn)了,翅膀硬了,難保不會動我魏氏。” “娘娘若是此去不返,或我魏氏還能留個空號,若她回來,只需隨便給她造謠兩句,那便無人再能保得了她,更是給我魏氏一道奇恥大辱。” “那您的意思?” 深思片刻,魏相又道:“找一具尸體沉在塘中,想法子讓人辨認(rèn)不出樣貌,就說皇后娘娘不慎落水,以此了結(jié)。” 這法子一出,連管家也不禁唏噓,以他的眼光來看,此事不至于此,好歹也是從小看著魏錦心長大的,當(dāng)是不忍,“相爺,這樣一來可就沒有退路了??!” “難不成讓老夫呈告皇上是她與情郎私在我魏府暗道私奔嗎?”魏相終忍不住雷霆之怒,低吼聲,“那時別說魏府,只怕是老夫的腦袋都不保了!” “說來說去,還是娘娘她糊涂啊......”管家著實(shí)不忍心,可眼下除此之外,便再沒旁的好法子也只能應(yīng)下,“老奴這就去辦?!?/br> “可是那宮女呢,該如何交待?” 本來一個宮女,丟了倒也好辦,可上頭三番兩次的前來打聽,派來的還是冷長清,這倒不免讓魏相生疑,這宮女到底什么來頭。 略思片刻,“既是宮女,且當(dāng)她是為了救落水的娘娘卻淹死了算罷。” 在魏相眼中,這便是唯一的法子了。 “是?!惫芗覒?yīng)下,“老奴這就去辦?!?/br> ...... 在魏相后園的池底浮上來兩俱女尸的事很快便傳入宮里。 聽說魏府上下一片哀號,皆可憐才過完壽辰的魏相白發(fā)人送黑發(fā)人。 那兩具女尸泡浮的不成樣子,停在宮里的暗堂之中,且說面容被湖底的魚蝦啃咬的不成樣子,辨認(rèn)不出本來模樣。 何呈奕甚至都沒去看上一眼。 但這障眼法卻騙過了除卻何呈奕之外的每一個人,連冷長清都以為皇后是失足跌落,秦葶相救不成。 他來到華宵殿時,何呈奕仍埋頭在批折子,一言不發(fā),良久才將頭抬起,見了冷長清倒不感意外,只淡聲道:“你來了?!?/br> 瞧著他神情也看不出難過與否。 不禁想著,難不成還不知道消息? 大約也不大可能,不禁細(xì)想,早聽人言,大悲之后有些人看似平靜,實(shí)則很快就會崩潰爆發(fā)出來,想來何呈奕當(dāng)也是如此。 秦葶在他心里是有份量的,他當(dāng)難受才是。 冷長清應(yīng)聲,眉間頗有愁意的望著他。 “可去看過皇后了?”何呈奕將手上朱筆放置一旁問道。 這話說的有些嚇人,瞧他平靜詭異,生怕說錯哪句話惹了他,只道:“回陛下,已經(jīng)去看過了?!?/br> “嗯,”他點(diǎn)頭,“皇后的喪儀一應(yīng)便由你來辦吧,對了,還要好生安撫魏相和魏大將軍才是。魏大將軍只生兩女,皆死于非命,想來最難受的就是他了。” “是?!崩溟L清點(diǎn)頭應(yīng)下。 “秦葶那頭仍沒消息嗎?”他又問。 這一問便是將冷長清問懵了,還以為他魔障了,一陣啞然過后才道:“陛下,秦葶已經(jīng)隨后后一同去了,此時人正在暗堂里。” “她救皇后也算義舉,喪事也應(yīng)給辦的風(fēng)光一些才是?!?/br> 話音才落,何呈奕一下子笑出聲來,手掌拍在堆成山的折子上,身形后仰靠在椅背上,“冷卿,你怎么也跟他們一樣糊涂?” “暗堂里躺著的那個不是秦葶,”他一頓,面色如常,“是魏相那個老匹夫使的障眼法罷了,隨便弄兩具尸體跑來交差而已。” “啊.......這......”本來冷長清以為何呈奕是瘋了,可細(xì)瞧又不像,訊息量過于龐大,讓他一時難以消化。 “偌大的相府,就算是皇后落水,怎么可能會有護(hù)院一應(yīng)無人察覺,況且那日朕還在府上,護(hù)院一應(yīng)當(dāng)是比平日多兩倍不止,又怎么會落得個秦葶下水相救無果一同身亡的結(jié)果!” “還有一點(diǎn),朕之所以不認(rèn)為那是秦葶,正是因?yàn)樗詷O好?!焙纬兽茸砸紊掀鹕?,慢步下階來到窗前,“從前在村子里過活的時候,夏日里秦葶帶著朕去抓魚,朕不知多少次坐在岸邊看著她鉆進(jìn)河里又游上來。” 游上來之后朝他揚(yáng)起兩掌水,皆打濕了他的衣裳。 見著她這般鬧,明明他內(nèi)心里煩的要死,也不得不裝成個傻子坐在岸邊拍手叫好。 笑的大聲又燦然。 發(fā)出‘嘿嘿’‘嘿嘿嘿’的傻笑幾聲,嘴里還要加上兩句‘秦葶你可真厲害’。 想到此頭有些疼,閉上眼便全是從前的畫面,現(xiàn)在想起,他都不知道從前的日子到底是怎么熬過來的。 “原來如此,”冷長清沒往旁處想,更想像不出從前何呈奕坐在岸邊的畫面,低嘆一句才又道,“這魏相怎么做得出這樣糊涂的事?” “糊涂?”何呈奕搖頭,“那個老匹夫才不糊涂,借此時機(jī)息事寧人,魏錦心永遠(yuǎn)是朕的皇后,若鬧出些亂子,便不一定了。” “皇后身后一應(yīng)好生辦,辦的風(fēng)光些,至于秦葶......” 何呈奕驟然抬眼,單手舉在身前輕捻兩下,而后轉(zhuǎn)言道:“派兩個身手好的精兵,夜里想法子去魏相府上各處探探,朕總覺著事有蹊蹺,人總不能插翅飛了吧?!?/br> “是?!?/br> “還有,朕記得,立春過后,長河冰層開化,各處商船也開始行運(yùn)了吧。” “派人嚴(yán)查水路?!?/br> “是?!?/br> 作者有話說: 第 73 章 第七十三章 長亭縣 除了自老家一路逃荒, 秦葶便再沒出過遠(yuǎn)門,這次離京城還是頭一次。 商船駛了三日,已經(jīng)到了長亭地界。 春雪才化, 長河中水位上升,再遇春風(fēng),浪濤一股接著一股, 魏錦心這個旱鴨子有些耐受不住,吐了一整日。 秦葶是被她的嘔聲吵醒的,一睜眼回身便瞧著魏錦心整個人掛在窗前,吐的腹胃里幾乎沒了東西只能干嘔。 翻身下地,秦葶取了溫水給她,魏錦心接水時連手都是顫的, 臉色又青又白,不是個好顏色。 “今日風(fēng)浪大, 船便不穩(wěn), 待這陣風(fēng)過去便好了?!鼻剌阋灿X著腳下虛浮,搖晃的厲害,雖感也有些頭暈,倒不似魏錦心那般嚴(yán)重。 喝了兩口溫水壓下, 魏錦心當(dāng)真連一個字也不樂意往外說。 接過空碗, 秦葶順勢朝窗外看去,只見長河上不知從哪里飄過來許多浮木, 四分五裂的一塊接著一塊。 “那是什么?”秦葶伸指朝外指去。 順著秦葶手指的方向, 魏錦心朝外看去,也見了些般異景, 第一反應(yīng)便是, “該不是咱們的船壞了?” 被她這么胡亂一猜, 秦葶也覺著害怕,將手中空碗放下朝外行去。 “等等我!”魏錦心撫著窗棱站起身來,腳軟的幾乎走不了路,秦葶只能回身扶著她一點(diǎn)一點(diǎn)朝船艙外行去。 來到船頭,一吹了河風(fēng),魏錦心的腦子清醒了許多,船頭站了許多人,許錄源站于最前,回頭瞧見魏錦心一臉菜色,忙快步走來自秦葶手中接過她,輕輕擁在懷中,溫聲道:“不舒服嗎?” “今日有些暈船,難受的緊?!?/br> 秦葶靠到一旁,給二人讓了位置。 “再忍上三四天,過了長亭地界,便是定波,咱們在定波下船,便可行陸路直奔蜀州?!?/br> 魏錦心點(diǎn)頭,可一想還要再忍三四天,便覺著絕望的要死,強(qiáng)撐了一口氣朝前稍一仰下巴,“前面是怎么了,方才我在船艙里見到許多漂浮的木板,是船有問題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