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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遇額上也是掛滿了汗,穿著黃色的籃球服,頸窩處露出來的一片肌膚和兩只健碩的手臂,都被日光曬的通紅。 他隨手的拍了幾下籃球,站到林承庭身前,面無表情:“起來,繼續(xù)。” 林承庭仰著腦袋,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打不動了,真不行了遇哥。” 聞言,坐在球框底下的夏一栩揚聲摻和一句:“男人不能說不行啊兄弟?!?/br> “滾!”林承庭拔高聲線啐他一嘴,沖著方遇又道,“我說方遇,你不能把氣撒我身上啊,明明就是你上課和人新同學(xué)聯(lián)絡(luò)感情在先……” 話說到一半,方遇揚手就將籃球往林承庭身上猛地一砸。 后者本能地伸手接住,而后緩緩垂頭,見著籃球和他褲腿間的布料將將好擦過,頓時沒忍住抖了個寒顫。 林承庭:“……” 這狠勁,估計再晚一秒,他命根子就沒了。 最后林承庭同志決定,他還是閉嘴吧。 掀起衣擺抹了把腦門上的汗,方遇邁步走到籃球框下,俯身拎起自己的礦泉水,仰頭咕嚕咕嚕的飲了個干凈。 “方遇,你也挺冤啊。”夏一栩岔著雙腿坐在地上,嘴里嚼著口香糖,打趣,“我同桌和你同桌偷聊天,你成了墊背??磥磉@新同學(xué)注定是要和你過不去啊。” 方遇擰上空瓶子,甩了甩濕潤的短發(fā),沒吭聲。 林承庭遠(yuǎn)遠(yuǎn)聽見奔過來:“啥?他沒和新同學(xué)聯(lián)絡(luò)感情啊?” 夏一栩“嘶”一聲,皺起眉頭一臉無語:“不是,他和新同學(xué)能聯(lián)絡(luò)啥感情啊?你豬腦子不能好好想想?新同學(xué)前一秒剛罵他沒長眼,他還能跟人聯(lián)絡(luò)感情??你怎么想的?傻逼?!?/br> “cao!”林承庭邁著長腿走到夏一栩面前,沒好氣地伸指指著他,居高臨下,“你能不能好好說話,能不能不人身攻擊?” 夏一栩不以為意地抬手,拍掉他手指,仰著腦袋十分欠揍:“不能?!?/br> 林承庭擼起T恤袖子,長臂直接就往夏一栩脖子上箍去。 旁邊正在背單詞的溫時卿,淡然自若站起身,向右挪了三步,倚墻,避免殃及池魚。 鄭榮美對此也是熟視無睹,蹲著身,兩肘搭著膝蓋骨,仰頭好奇問:“方遇,人明著罵你那么多回,你怎么不反擊?不像你???” 當(dāng)事人拎著書包正往里收東西,一聽這問話,目光頓了頓,還沒出聲呢,旁邊和夏一栩相互扒拉的林承庭開口了:“這我知道?!?/br> 林同學(xué)反手使了個小擒拿,將夏一栩箍得死死的,嘴角揚起得意的弧度:“因為人方大爺先罵人新同學(xué)月牙鏟在先,又罵人偶像娘兒們唧唧小白臉在后,這要再反擊,就有損他方大爺?shù)哪凶託飧帕?,我說的對不?方大爺?” 聞言,方遇把校服往肩上一甩,翹了下嘴角,不承認(rèn)也不否認(rèn)。 沒得到他的回答,林承庭不死心:“怎么?我說得不對?那難不成還是因為你喜歡她?” 話落,連背單詞的溫時卿都看好戲的把視線放到了方遇臉上。 后者眼眸瞇了瞇,舔了下干澀的唇,看著林承庭嗤之以鼻:“你還挺能想?” “就是嘛,這才認(rèn)識多久,怎么就喜歡了。”林承庭一把松開夏一栩,拍拍自己褲腿上的灰,漫不經(jīng)心又道,“而且這種伶牙俐齒的小姑娘肯定也不是你的菜?!?/br> 鄭榮美好奇:“那哪種是他的菜?” 林承庭:“胸大無腦啊,適合他!” 下一秒,方遇抬腿沖他就是一腳:“滾你媽。” 夏一栩和鄭榮美笑得前俯后仰,形象全無。 林承庭抱著小腿骨單腳蹦了蹦,疼的嘴里“嘶嘶”叫著,哀嚎:“我開個玩笑都不行,cao!” 一旁沉默了整晚的溫時卿,忽然開口:“嗯,他確實合適這種?!?/br> 方遇:“……” - 沈孜孜和舒遲今晚搭的公交回家。 到站下車,剛好六點整。 回到家開門鎖進去的時候,舒淵也是剛下班到家沒多久,立在餐桌前準(zhǔn)備開飯。 外婆聽見動靜,循聲看來:“回來啦?” 沈孜孜:“嗯,外婆?!?/br> 舒遲換了鞋蹦跶過去:“要吃飯了嘛奶奶?” 劉君這時端了菜出來,目光瞥見沈孜孜,面色凝重地抿了下唇,片刻又揚唇笑笑,問候道:“第一天開學(xué)還習(xí)慣嗎孜孜?” “嗯,挺好的舅媽?!闭f完,沈孜孜側(cè)身進廚房洗手。 舒淵拉了椅子坐下,這會兒開口:“孜孜,聽你舅媽說,你進理科班了?” 沈孜孜走出來擦干手,依舊是面色淡淡地“嗯”了聲。 舒淵張了張口,還想問些什么,劉君忽然出聲打斷他:“哎呀,吃飯吃飯,這些東西吃完飯再說?!?/br> 舒淵莫名,抬眸看了眼劉君,收到她遞過來的眼色后,心領(lǐng)神會地動動眉峰,默默接過筷子吃飯。 …… 飯后,外婆照常去小區(qū)公園散步,舒遲回房間寫作業(yè),舒淵在客廳看晚間新聞。 劉君見餐桌上的人都走光了,才出聲叫住剛從洗手間出來的沈孜孜。 后者見她一晚上都神神秘秘的好像有話要說,愣了小會兒,才走過去:“有事嗎舅媽?” 劉君拿圍裙擦了擦手,拉著她進廚房,聲線放得很輕:“孜孜,我下午給你mama打電話了?!?/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