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六部風云(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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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毅與周末瀚便在御書房爭執(zhí)了起來,文化人說話云里霧里的很,你來我往間,先不動聲色地反駁,再夾槍帶棒地給你遞一根針,精彩的很。 過了會,周末瀚隱隱處于下風,房堅跟崔元再不能當空氣人,先試探性地說了兩句,見那冰眸沒攻來,放心下來,以三對一。 工部跟禮部立馬出擊。 爭執(zhí)著便發(fā)展成了吵架,臉紅脖子粗的,連稱呼都顧不得上了。 白歡起初聽得精彩,現(xiàn)在聽得想罵娘,她覺得哪怕是高官文化人,一但真吵起來跟潑婦也沒兩樣。 也幸好北泠之前不上朝,不然還不得聒噪死。 也不愧北政有頭疼病,天天這樣聽他們吵,沒病也能煩出病。 再一看那邊的老爺爺,白歡無語又想笑,左相竟靠著椅背,就著震耳欲聾的爭吵,腦袋一點一點的打起了瞌睡。 說起左相,年輕時還有大展宏圖的偉愿,老了后再提不起什么精神力,只一個實打?qū)嵉墓ぞ呷耍贾鵀跫喢保粸樽柚贡辫I送人上左相。 卻也桃李滿天下,老爺子飽讀詩書,遇到能干的小年輕,會給機會大展拳腳,像工部尚書便是老爺子一點點提拔起來的。 閑暇時,會在府邸召集一群小年輕辦詩會,很受都城文濡墨客的尊敬。 已經(jīng)吵了一柱香了,白歡忍住打瞌睡的沖動,一看那邊自始至終都冷冷淡淡的人,只覺佩服。 此時的吵架嘴炮已經(jīng)不滿足拿百姓說事,火熱朝天下各種人身攻擊―― 呂方:“崔大人作為戶部尚書,消息怎能這般不靈通?建議去找楊大人喝喝酒。” 房堅:“喝酒傷身,呂大人作為禮部尚書,勿要貪杯,以免壞了朝事。” 楊毅:“房大人刺殺王爺?shù)拇炭?,這都幾時了還無消息?房大人也太過玩忽職守。” ……總之,雙方人馬,對方什么痛戳什么心窩,陰陽怪氣,話里送刀,空氣中都彌漫著鮮血淋漓的唾沫星子。 北政頭被吵得幾欲炸裂,被北容揉著太陽xue,自己也在揉眉心。 又過一盞茶,周末瀚突得跪下拱手:“請陛下重開欽天監(jiān),窺得天機提前抵擋災難!” 楊毅也跪:“陛下,周大人太過杞人憂天,請陛下慎重!” 大家都齊刷刷跪了一地。 崔元:“臣覺周大人所言極是,偏逢北方提前大雪白歡來臨,實乃不詳!請陛下重開欽天監(jiān)! 呂方:“氣候司一個月前便推算出北方將遇幾十年難見大雪,臣看,且不關白歡的事!求陛下慎重!” 其實皇帝一脈的人跟白歡八竿子打不著的關系,之所以為她辯解,一來不爽北鐸一脈,二來因北泠。 他們看的分明,王爺對白歡青睞有加,大家都是過來人,一眼便知是何意。 再有,陛下對白歡信任有加的態(tài)度,為臣者,帝信什么,臣下便信什么。 多種原因下,才與北鐸一脈“廝殺”到現(xiàn)在。 白歡也清清楚楚,但她有恩必報,在心里默默記下這些人辯解之恩。 北政頭痛到嗡嗡響,實在忍不住叫停:“此時日后再議?!?/br> 話落,右相一脈齊喊陛下。 白歡感覺到是時候上場表演了,上前一步,抱拳彎身:“陛下,民女有事進言?!?/br> 不等北政開口,當了快兩柱香冰雕的御賢親王,突然開口:“你說?!?/br> 北政剛起身又坐了下去:“何事便說來?!?/br> 白歡直起身,語氣鏗鏘有力:“民女是外來客,人生地不熟被人忌憚也在所難免,但民女在鳳鳴國地位再卑微,在本國卻也被當神女一般供著,來此被當不詳看待,民女得為自己討個公道?!?/br> 北容一瞬蒙逼,啥玩意,神女?! jiejie,您編身份能否編個靠譜一點的! 北政來了興致,這事小九可沒與他說過。 崔元吵架吵的很上頭,當即就嗤笑:“神女?白姑娘,凈往自己臉上貼金呢?” 話落,一股濃烈到實質(zhì)性的冰冷殺意,直直朝他襲來。 崔元一個激靈,抖著胳膊不敢說話了。 白歡張揚一笑:“陛下有所不知,民女一手推算氣候出神入化,十余年從未出過一次差,因此被國民封為神女?!?/br> 不僅北鐸一脈,連皇帝的人都不信。 不可能,氣候司四季推官,哪個不是天賦異稟,再加上至少二十余年的推算資歷,才能在司門任職?哪個不是五十歲以上? 她一個只二十多歲的姑娘,何有經(jīng)驗與資歷去推算氣候? 且天氣風云突變,萬不是人能駕馭的,哪怕最準的推官,也只能做到六成準確度。 完全的準確度,簡直是癡人說夢、天方夜譚?。?/br> 周末瀚冷笑道:“白姑娘,陛下面前,竟敢口出狂言?” 話落,又是一股熟悉的冰冷殺意朝背后襲來,咬著牙,忍下了。 北鐸適時開口:“白姑娘,本王也覺著需得謹言慎行,你也許不知,鳳鳴律法,在陛下面前口出狂言,可是…會犯殺頭之罪?!?/br> 北容也急死了,這女人好好的夸什么??冢?/br> 忙道:“父皇,白歡性子不羈,私下玩笑慣了,您莫要與她計較?!?/br> 北鐸溫和一笑:“再如何不羈,也不能在陛下面前大不敬。” 白歡笑不達眼底地看著北鐸:“哦,既粱王爺這般不信民女,便與民女打個賭如何?” 北鐸只笑不接話,這怪女人看起來張狂的很,卻憑著她的一言一行,能看出是個不易對付的。 她不傻,自然知道在陛下面前夸下???,若不付諸行動的后果――怕有何辦法能推算準確。 但,必不會完全準,敢下???,只不過攀上了御賢親王,只要御賢親王開口求饒,皇帝必定放過怪女人。 再一看北泠,笑意越發(fā)濃,怪女人怕是已被他的“好皇弟”收入麾下。 “有耳聞粱王是個有膽識的,卻不曾想……”白歡說到一半,貌似不經(jīng)大腦后的突然回神,忙抱拳,“民女口無遮攔,還望王爺大人不計小人過?!?/br> 北鐸只笑不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