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34)
這個黎河就是想讓池飲出丑,面上是想幫他立威,實則是想讓池飲露怯,偏偏裝得一副期待的樣子,還讓人難以拒絕,而且事前事后話不管怎樣都能說得天衣無縫,最終總能把池飲的怒火轉(zhuǎn)移到別人頭上。 池飲目光直直落在黎河身上,沒說話。黎河臉上的笑容僵了僵,覺得有些奇怪,池將軍好面子,一般他這么說的時候,都不會拒絕的啊。 曾守眉頭擰起,看了黎河一眼。 正在這時,一個很好聽的男聲響起:將軍,既然有箭術(shù)可以看,那便去看一看吧,我倒是挺想開開眼界的呢。 池飲驀地回頭,用眼神說:我哪里會射箭哦,萬一被他們發(fā)現(xiàn)怎么辦? 陸微酩用眼神隱晦地安撫他:放心,不用怕,我在。 池飲一愣。 不知這位是?黎河早就注意到了陸微酩,也想過他是不是池飲現(xiàn)在養(yǎng)著的情兒小白臉,只是陸微酩跟池飲以往帶在身邊的情兒都不太一樣,他就猶豫了。 池飲沒有回答他這個問題,而是站起身,一把拉住陸微酩就往外走:那便走吧,傳話下去,今日箭術(shù)拔得頭籌者,本將軍有賞,還有,表現(xiàn)出色的,也可去京城當(dāng)值。 黎河先是一怔,然后應(yīng)道:是。 他盯著前方池飲拉著陸微酩的手,戳了戳曾守說:曾副將,這是什么人啊,難不成還真的是將軍的將軍何時換了口味? 此人一看就比他們將軍還高,還要結(jié)實,跟韓栩舟那種柔軟小白臉完全不一樣啊,難不成因為追不到韓栩舟,一下變口味了? 我之前去找將軍的時候見過此人,只知道他救過將軍,與將軍關(guān)系還不錯,你別亂猜。曾守說。 亂猜?你兩只眼睛看不見將軍拉他的手啊,我跟你說,他們一定關(guān)系不簡單。 曾守沉默了一會兒,還是道:你少說將軍的事情。 黎河瞥了他一眼,跟了上去。 射箭場是一片十分空曠的空地,除了參加比賽的士兵,還有不少士兵圍在邊上看。 池飲受了所有人的禮之后便在坐下,讓比試?yán)^續(xù)。 因為池飲說了有賞,大家的熱情更高了,都想在將軍面前大展身手。 池飲內(nèi)心卻并不淡定。 他悄悄拉了拉陸微酩衣角,低聲說:喂,結(jié)束以后我怎么辦,你有辦法沒? 眾目睽睽之下,他還真的不知道要怎么糊弄過去?。?! 陸微酩勾了勾他的掌心,說:到時候配合我,不用擔(dān)心,不管我說什么你都照做。 池飲連看比賽的心情都沒了,一把拍開他作亂的手,咬著牙說:那你說啊,還能怎么辦? 待會兒你就知道了,相信我。陸微酩反手抓住了他的手指,低頭含笑,促狹地捏了捏他指尖。 池飲: 他還想再問,就聽旁邊有人說:池將軍,是覺得這箭術(shù)不好看么?你們要是想聊天,其實也不用非得在這個時候聊的。 池飲一回頭,對上了元祁夏幾乎要翻上天的白眼,以及站在兩邊聞聲看過來,齊刷刷又無辜地盯著他和陸微酩的兩排將領(lǐng)。 眾將領(lǐng)們自然能看到他們將軍跟那位俊朗公子之間拉拉扯扯的小動作,但他們哪里敢說,除了元祁夏這位不怕池飲的太子殿下。 池飲干咳一聲,抽回了自己的手,陸微酩則沖所有人大大方方地彎起嘴角還點了點頭。 將領(lǐng)們: 這位果然與眾不同,將軍的其他小情人在面對他們這些真正經(jīng)歷過沙場的人,沒有敢這么直視還這么淡定的。 比賽沒過太久就結(jié)束了,拿到了頭籌的居然還是臉熟的少年。 池飲看到白詔手里拎著大弓,充滿氣勢地走到池飲面前,砰的一聲單膝跪下。 屬下白詔,見過將軍。 少年人臉上的稚氣比起池飲上一次見他,似乎又少了,整個人看著沉穩(wěn)了,除了那雙眼睛,依然亮得驚人。 池飲自然知道,他之前布置下去讓他保護雪山中那個小村的任務(wù),他完成得很好。 嗯,起來吧,想要什么獎賞?池飲說。 白詔起身,仰頭看著上方的池飲。 池飲給他的印象很深。 在他印象里,池飲一直是個空有一副皮囊,沒什么實力的將軍,還因為個人作風(fēng)累得整個池家軍被人私下笑話,他內(nèi)心一直是不服氣的。 上次,他說池飲壞話,被當(dāng)場抓住,池飲毫不客氣地罰了他。 他覺得池飲跟他想象中不太一樣,但這不能完全顛覆他對他的固有印象。 因此他直直看向池飲,說:我不要什么獎賞,聽聞將軍箭術(shù)很好,那將軍可否答應(yīng)我一個請求,與屬下比試一番? 在場聽到的人都驚了。 池飲想著,還是信一次陸微酩吧,他說他有辦法,于是他道:你想怎么比? 白詔抬頭看了眼遼闊的天空,高高的天上盤旋著幾只鷹,他說:不如就比射鷹吧,誰射下的鷹多,便是誰勝。 特么的還是射會飛的活物? 而沒等他說話,陸微酩還恃寵生嬌地越過他開口:當(dāng)然可以了,將軍,上馬吧,讓他看看您的騎射功夫! 還騎射?? 池飲面無表情,一個兩個的,都是坑貨,專門逮著他坑是吧! 這下連黎河都瞪大了眼睛,在場的人個個心情都不盡相同,白詔更是興奮拱手道:好! 元祁夏懷疑地看了看陸微酩,又看看池飲,總覺得池飲的臉色不太好啊。不過,就算是丟臉,那也是他池飲活該! 元祁夏幸災(zāi)樂禍地想。 而池飲沒辦法,陸微酩應(yīng)該不會把他推向火坑,難不成是想讓他騎著馬干脆逃跑,然后跑到一半裝作身體沒恢復(fù)完全,主動摔下馬嗎? 這主意也太餿了,摔殘了怎么辦? 作者有話要說: 他哪里舍得哦?不想要媳婦兒了嗎,放心啦 來晚了! 第38章 可事到如今,他只能起身,保持著一副高深莫測的樣子走出棚,陸微酩跟在他身后。 很快,兩匹好馬就準(zhǔn)備好了,所有人都好奇地看向這邊。 眾目睽睽之下,池飲仰頭看著那匹血統(tǒng)很好的馬,深深吸了一口氣。 他不是沒騎過馬,在將軍府的時候當(dāng)然騎過,但也就自己偷摸著練了練上馬下馬。 他回想著在現(xiàn)代看電視劇的時候?qū)W到的那點技術(shù),紙上談兵地用在自己身上,好在府里的那匹馬是他以前用慣的馬,對他熟悉,才沒有因為池飲那笨拙的技術(shù)暴走。 所以說,讓他上馬可以,但讓他騎著眼前這明顯更高壯的寶馬跑起來,還不如讓他直接躺地上,讓馬從他身上跨過去算了。 這時候,有人碰了碰池飲的手,似乎是身后的人輕輕抓了他一下。 陸微酩在他耳邊低聲說:你先上馬。 池飲把心一橫,踩在腳蹬上,翻身上馬。 這么緊張的時刻,他居然能做出一個還挺帥氣的動作,池飲也是挺佩服自己的。 坐好之后,下人走過來,手上拿著一把長弓和一籠箭遞給他。 池飲接過弓,心道這弓還挺沉,渾身黝黑,是把好弓。 剛想接過箭,一只手伸過來,拿過箭籠,抬頭對池飲一笑:將軍,帶上我吧,我想近距離看將軍射箭。 池飲一愣。 已經(jīng)上馬的白詔皺了皺眉:帶上你?這可是我跟將軍之間的比試,帶上你算什么? 陸微酩回頭看向他:比試又如何,將軍騎射功夫那么厲害,就是帶上我,想贏你也完全沒問題,將軍,可否? 他邊說還邊拉著池飲的衣擺,左右晃了晃。 當(dāng)著眾位將領(lǐng)的面,陸微酩居然還不要臉地撒起嬌來了?? 池飲: 不過,他已經(jīng)完全明白陸微酩的意思了! 軍中肅穆,這么多人看著 池飲打斷了他:嗯,上來吧,本將軍讓你見識見識。 黎河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嗆到。 白詔也是一噎,眼睜睜看著那俊美男人高興地上了馬,坐在池飲身后:將軍,等會兒能教教我如何射箭嗎? 池飲明白了他的計劃,心已經(jīng)先一步地放進了肚子里,寵溺又大氣地說:自然可以,本將軍親自教你射鷹。 白詔: 周圍的將領(lǐng)們無一例外地露出個無言以對的表情,但也不算太過驚訝,他們都是見過世面的人了。 曾守對白詔輕輕搖頭,白詔只好把話咽了下去。 這個池飲!堂堂大將軍,被美色迷得都昏頭了! 池飲和白詔的箭尾涂了不同顏色的涂料以區(qū)分,開始前,白詔冷冷掃了陸微酩一眼,專注地看著前方。 由于身形和身高差異,陸微酩幾乎整個人籠著池飲,在他耳邊低聲開口:將軍,身體前傾,抓住韁繩。 沒等池飲說話,黎河一聲開始吼出來,陸微酩將池飲的手連帶韁繩握進手里,一夾馬肚,馬就飛奔出去。 池飲的身體不受控制地往后倒,整個人徹底窩進陸微酩懷中,全身的每一塊肌rou都繃了起來。 冰冷的風(fēng)拍在他臉上,然而他的身體卻是熱的,背后貼著的胸膛帶著熱意,將他裹在其中。 從背后看,陸微酩身上的大披風(fēng)揚起,幾乎看不到前面的池飲,親密地如同一人。 這片空地的盡頭是片樹林,另一側(cè)是個很大的山坡。 池飲在劇烈的顛簸中聽到陸微酩說:拿起弓。 他只覺得自己的手都僵了,不太敢放手。 別擔(dān)心,不會摔的。陸微酩的聲音輕柔地送入他耳中。 池飲一咬牙,摸索了半天,才從腿邊抽出一支箭,搭在箭上往后拉。 若不是所有人都背對著他,隨便拎來一個士兵都能看出他這完全不專業(yè)的姿勢。 這時候,白詔沖到了他們前方,咻的一聲放出第一箭,射中了第一只鷹 池飲一驚,好在白詔的目光依舊盯著天空,沒有回頭,只是口中對他們這邊喊:將軍,獻丑了! 話音剛落,他再次彎弓搭箭,兩箭之間沒有任何停留,再次射出,第二只鷹中箭掉落。 這一手著實妙,若不是顧忌著池飲的將軍身份,他們身后圍觀的士兵們都要拍手叫好了。 池飲不由有點慌。 此時,陸微酩道:穩(wěn)住身體。然后他放開了韁繩,雙手搭上去,一下掌控了那把大弓。 他的側(cè)臉貼在池飲的側(cè)臉上,池飲能清晰地感覺到身后的人拉伸的身體,冰涼的面頰,以及那穩(wěn)重的力道。 弓一下被拉滿了,他說:讓我們的小將軍威風(fēng)一把,如何? 什么? 下一刻,箭脫弓飛離出去。 池飲的視野里,那支箭以一種刺破虛空的姿態(tài),奪人眼球地飛射出去,貫穿了兩個恰好重合的黑影。 將軍! 將軍厲害! 喔?。?/br> 身后遠遠傳來震天的歡呼聲,池飲愣愣地看著遠方,心猛的漏跳了一拍。 陸微酩唇邊勾著笑,收回弓握緊韁繩,一手將他按回懷里。 最后一只。 馬以更快的速度沖向前方。 天上一共盤旋著五只鷹,被射下來四只,池飲和白詔各兩只,只剩下一只,定勝負。 而那最后一只因為受驚,往遠處飛去,已經(jīng)飛離了射程。 白詔也被那一箭驚到了,池飲這么厲害? 回頭一看,池飲和陸微酩兩個人都抓著那把弓,池飲還一臉興奮地對陸微酩說著什么,似乎在炫耀,而陸微酩側(cè)著臉看著他。 白詔:?!眼睛要瞎了!好氣哦! 他吃了一嘴難以下咽的狗糧,狠狠一夾馬肚,最后一只鷹,他必須拿下! 只要一進入射程,他立刻就放箭,自己絕對不會失手,這一場比試,還是他勝利! 很快,再跑一段路程他就能放箭了。 就在此時,破空之聲從他身后響起,白詔一驚,現(xiàn)在就放箭?可池飲在自己身后啊,夠不到的啊。 然而,最后一只鷹已經(jīng)中箭,落在遠處。 怎么會這樣! 白詔緩緩減速,看著不遠處地上那只死絕的鷹。 那個池飲居然這么厲害?難道一直以來都是自己看走眼了? 一時間,他都不知道自己該擺出什么表情。 沒多久,身后有馬匹追了上來,他一回頭,是曾守帶著人跑了過來。 將軍他 曾守沖他喊:將軍帶著那位公子跑進樹林里了。 白詔:??? 將軍好厲害,沒想到他的騎射這么強! 是啊,怪不得這么有恃無恐,他馬上還有一個人呢。 我方才好像看到,將軍甚至是手把手地在教他身后那位公子呢,這都能一箭射中兩只,太厲害了! 跟上來的將領(lǐng)都贊不絕口,白詔的臉色一黑。 只不過 一群將士堵在樹林外等了許久,各種贊嘆都說了個遍,都不見池飲他們出來。 那個,將軍怎么還不出來,我們要不要派人進去找他?有人猶豫地說。 不用著急,將軍剛剛獲勝,也許是想跟那位公子散散步談?wù)勑哪?,我們不好進去打擾吧。黎河嘿嘿一笑,道。 額,還是派人進去找找吧,萬一遇到什么事。 能出什么事?要是打攪了將軍的好事,出來說不定要罰我們。黎河說。 曾守瞪了他一眼,對白詔說:白詔,你領(lǐng)一隊人進去找找將軍,我們總不能就這么走了。 白詔皺了皺眉,很想拒絕,但這是曾守的命令,他還是應(yīng)下,點了一隊人馬策馬往樹林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