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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整三百五十人,竟然沒有一人肯為他停下腳步,那時他便想若能活下去,長大了定要做個能為天下人謀福的人。 若不是戰(zhàn)亂,這些人該活的多么幸福,如今卻為了生機遠離家鄉(xiāng),逃難到本不屬于他們的陌生地方。 就在他終要耗盡最后一絲力氣,閉眼暈厥的時候,看見一個同樣瘦削的小女孩朝他急匆匆跑了過來。 她與其他人很是不同,她沒有嫌棄他,而是大聲的喚了爹爹過來。 他聽到她軟糯糯的聲音說:“爹爹,這個人好可憐啊,都沒有人理他,我們救救他吧?!?/br> 后來,她喂他吃了食物和水,讓他撿回了一條性命。 他始終記得那天吃食的味道,雖然那餅硬的難以下咽,但他覺得那是他這輩子吃過的最好的東西。 喝的水雖含微苦,但如清冽的甘泉,令人難以忘記。 他被她父親與哥哥背著一路翻山越嶺帶到了京城,在城外三十里處竹林下歇息的時候,遇見了四處尋他的謝府家丁。 于是他們便帶著他提前離開了,那一面別過之后,他們就再也沒有相見過了。 回府以后臥床兩年,整日渾渾噩噩,直到九歲才將身子徹底調(diào)好,可是他卻再也找不到救命恩人了。 那幾年都差將京城翻個底兒朝天了,都沒有一絲消息,仿佛他們就像是石沉大海一般,杳無音信。 但是他記得她那胳膊上的兩顆赤色的痣,縱使是過了十二年之久,他依舊牢牢的記在心里,從未忘卻。 一個是守宮砂,一個是朱砂痣,兩者顏色相同,位置對稱,左右手各一個,位于手臂中間。 說起這個守宮砂,他就覺的一陣氣憤,自梁帝繼位以來,不知做了多少奇葩事。 竟讓所有女童從一出生就開始點守宮砂,這明明是十歲才會開始做的事情,幼童根本就沒有抵抗毒素的能力,不知梁帝是怎么想出這般荒唐決定的。 所以,這梁帝他根本就沒有心! 他望著那一對明晃晃的朱砂痣,腦子里面突然閃過一個念頭,難道他們一家人改了名字? 若是這樣,尋不到他們一家人的蹤跡倒是說的通了。 謝齊玉這么安慰自己,當(dāng)下心情就愉悅了起來,甚至心里還有些期待。 他想,等沈珞珞醒來后,定要尋個時機好好問問她。 他很是溫柔的將她的衣袖拉下來蓋住了胳膊,又將寢被軟軟的蓋在她身上。 隨后便聽見遠處傳來更夫敲響丑時的梆子聲。 第24章 驚覺時辰不早了,謝齊玉快速將青紗帳幔拉下,閃身離開了桃園。 “你怎么這么久才出來,害我擔(dān)心了半天?!?/br> 許敬手里捏著掰斷的一只榕樹枝丫,在手里來回打著旋。 “有事耽擱了一會兒,回去吧,不要瞎琢磨?!?/br> 謝齊玉奪了他手里的樹枝,將它架在了枝繁葉茂的樹葉里,轉(zhuǎn)而輕松下了樹。 第二日,沈珞珞是被吵醒的。 一大早,便聽見有人在外面敲門,她睜開惺忪的睡眼,起身坐了起來,當(dāng)下便感覺腦袋一陣暈眩。 遂揉了揉太陽xue道:“進來說話。” 冬葵在外面等的差點都急了眼,若是小姐再不回話,她都要破門而入了。 “小姐,不好了,出大事了,出了件天大的大事!”冬葵從外面跌跌撞撞的跑進來,話像連珠炮似的叭叭說了出來。 “慌慌張張成何體統(tǒng),什么大事將你急成這樣?”沈珞珞揉了揉酸疼的脖頸,漫不經(jīng)心的問著。 昨夜的事情沒有發(fā)生,就說明她眼下是安全的,都是云姨媽他們自己搗的鬼,目的沒有達成,他們還能掀起什么風(fēng)浪來? 只是,對面的羅漢床上空空如也,不知道夫君去了何處,她想。 “小姐,姑爺昨夜歇在了西跨院的客房里?!倍麛Q著眉道:“你知道他與誰歇在一處嗎,是那賤蹄子墨云!” 冬葵說到墨云的時候恨不得刮花她哪張狐媚子臉,叫她勾引姑爺。 “什么?” 沈珞珞陡然站了起來,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這是什么驚世駭俗的消息。 “是真的,這事情一大早都在府里傳遍了,眼下只怕是人都已經(jīng)到老太太院兒里哭訴去了。”秋蓮低低的補充了一句。 她滿面焦慮的朝院外看了一眼,方才就聽說西跨院兒那邊鬧著要去見老太太呢,過了這么久,只怕是都過去了。 “啪!” 正在她思慮間,耳邊突然傳來一記重拍桌子聲音。 沈珞珞此時面色氤氳,整個人氣的不住的發(fā)抖! 她還未告訴他昨夜自己差點被人欺負的事情呢,他怎么敢先她一步鬧出這般大的事。 簡直就是往她的心上遞刀子! 她忽的就明白了,難怪昨夜這般奇怪,原是云姨媽與那墨云早就狼狽為jian了。 僅僅半日的時間,他們就計劃好了這么一場大戲,簡直叫人不佩服都不行?!毙〗?,眼下我們該怎么辦?“冬葵問道。 沈珞珞忽然冷笑了一聲:”事情都已經(jīng)發(fā)生了,還能如何?你以為這件事情墨云一人能完成嗎?我看這一家子都不是什么省油的燈?!皬哪侨帐骤C的事情她就知道,這王氏一直留著心眼兒,想要讓那墨云給傅承之做妾呢。 只是礙于她是梁帝欽賜的婚事,才不敢在這么短時間內(nèi)將人納入府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