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偵探夏貴妃 第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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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琰的動作一滯,他低頭看著剛剛找到手的那本書,陷入了沉思。 他是從什么時候開始習(xí)慣的? 從夏洛荻開始蓄須?還是從她娶妻那時? “你不是也沒瞧出來?”封琰白了他一眼。 封瑕氣定神閑道:“我若有心,自然瞧得出來。只不過我與夏卿只有上朝時相見,她旁邊又經(jīng)常杵著個人間妖物聞人清鐘,看不出來也是該然。” 都察院的右都御史聞人清鐘,曾經(jīng)也是丞相樂修篁門下得意弟子,算得上是夏洛荻的同門師兄,不過因此人處事不擇手段,早已被樂丞相逐出師門。 本朝以來,此人憑其與各大世家、藩王交契甚好,能為又出眾,時常為他們在朝中周旋,故而也是夏洛荻的主要政敵之一。 見封琰忽然沉默了,封瑕眼皮跳了跳,道:“等等,我就說你怎么做出這樣把朝廷重臣納入宮里的昏招,是聞人清鐘進(jìn)諫的?” 封琰看著他哥,無言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 夏洛荻出事,其他政敵落井下石,只有這個聞人清鐘來了個狠的,直接建議皇帝收她入后宮,斷絕仕途。 但她和這個所謂師兄之間情同仇讎,倘若讓她知曉了自己是聽信了讒言才做出這種事…… 那夏洛荻就真的要寫血書進(jìn)諫了。 鴨血也不行。 “你不會還沒和夏卿說明此事吧?”封瑕問。 男兒在世,頂天立地,豈能怕一前科在身的婦人逼逼賴賴。更何況古人言,君君臣臣,君在臣先,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君要臣入宮為妃,她就得入宮為妃…… 封琰:“……此事斷不可讓她知曉?!?/br> 封瑕嘖了一聲:“你讓夏卿督辦齊王的案子,那聞人清鐘和齊王是穿一條褲子的,到頭來繞不過去的,總不能把他滅口了吧。” 封琰:“那就給他放個丁憂假,他家里最近死人了嗎?” 封瑕:“據(jù)我所知,沒有,但我聽婧嬪說聞人御史家里最近死了條狗?!?/br> 封琰:“那就讓他給狗丁憂,半個月不準(zhǔn)上朝?!?/br> 封瑕:“……” 第6章 問禪 入清岙堂休養(yǎng)的這一個月以來,夏洛荻每天一早都伴著隱約的念經(jīng)聲醒來,聽堂里的老嬤嬤說,那是隔壁重明庵的師太們在做早課。 “……重明庵里的蘭音師太是太后從名山上請進(jìn)宮里供養(yǎng)的,前朝留下的太妃甚多,時常在宮中鬧事,好在有了蘭音師太,這些太妃們受戒之后紛紛皈依自省,教宮中安寧了許多。” 不知道是不是夏洛荻的錯覺,她總覺得高太監(jiān)在給她介紹重明庵時,臉上也浮現(xiàn)了一層佛性的光。 重明庵所在的地勢甚高,蓋在了一座巨大的假山上,層巒疊嶂、曲徑通幽,夏洛荻和高昇廢了好一陣功夫才登上去。 大門是青石磚壘就,倒不似其他宮殿那般富麗,墻上爬著幾片紫藤,因時令不對,零星幾點(diǎn)綠意都趴在暗黃色的藤條下面。 門口一個灑掃的尼姑,見了他們,道了聲阿彌陀佛:“施主是來禮佛,還是聽禪?” 高太監(jiān)躬身行禮,道:“請劉太妃安,不知蘭音師太可在內(nèi)中?” 原來這尼姑也是位太妃。 夏洛荻禮數(shù)周全地行了禮,但那太妃卻神態(tài)寧靜,道:“蘭音住持正在內(nèi)中,請入內(nèi)?!?/br> 他們進(jìn)入庵中后,高太監(jiān)小聲道—— “這是先帝的劉嬪,曾為她殺了數(shù)十宮女,只為取血為她制養(yǎng)顏丹。” 夏洛荻眉頭一凝,看那位尼姑的面相,雖是素面朝天,也不難看得出風(fēng)華依舊。而庵中也有其他灑掃的尼姑,看容貌氣度,都和宮女之流大相徑庭。 沒想到清岙堂旁邊,竟是這么個臥虎藏龍的所在。 高太監(jiān)將她帶至一座禪院前。 “師太德高望重,連陛下與太后也要敬她三分,若是不見才人,也是該然,老奴再為才人找其他的法子辨認(rèn)梵文?!?/br> 夏洛荻:“這庵中應(yīng)該不會再有因嫁不出去而入宮為妃的本朝閨秀吧?!?/br> 高太監(jiān):“庵中都是先帝時的太妃,三王亂京時死了七成,眼下還剩下的一二十名太妃都在庵中修行……才人怎么會有此問?” “沒什么,隨口一問而已?!?/br> 夏洛荻提起裙擺緩步踏入了禪院內(nèi),一股清淡的枷羅香混合著草木的味道撲入鼻端,這半日奔波的疲倦頓時為之一清。 通報(bào)了院外的尼姑,闡明來意,不多時,她便被邀入禪舍里。 “夏施主,請坐?!?/br> 舍中坐了一個打念珠的女尼,夏洛荻本以為會是個德高望重的老人,卻不想見到的并非如此。 這女尼頭戴天冠紗巾,手盤一百單八顆佛珠串就的長串,眉眼溫善慈和,一眼竟看不出年紀(jì)來。 見了她來,女尼拱手相迎,向她微微一笑:“貧尼從觀中弟子處得聞夏施主入宮,因施主受王令禁足,未能得以拜訪?!?/br> 夏洛荻連稱不敢,道:“本不該為俗事而來,無奈此案或有冤情在內(nèi),不得已叨擾師太?!?/br> 那蘭音師太打了聲梵唄,道:“貧尼非敬施主為帝妃,乃敬施主為百姓伸張正義,盛名播于四海。今日一見,施主果非尋常女郎?!?/br> 夏青天聲名在野,宮中之人雖有所聞,卻沒有百姓們見識得深。 沒想到這名頭在這重明庵中也這樣好用。 寒暄兩句,夏洛荻便說起此行來意:“……案情便是如此,夏某不通梵文,還請師太不吝賜教。” 說著她向這位蘭音師太展示了從齊王妃尸身上抄錄來的經(jīng)文。 蘭音師太只掃了一眼,便篤定道:“此乃《地藏菩薩本愿經(jīng)》節(jié)選,常為平息病厄、祈福納祥、超度亡魂所用?!?/br> 這倒出乎夏洛荻預(yù)料。 齊王妃死狀那般凄慘,她先入為主地猜測背上的梵文可能是詛咒之類的,沒想到卻是祈福文。 莫非兇手怕齊王妃死后報(bào)復(fù),所以刻意這樣做,是為了平息她的怨氣? “不過?!碧m音師太話音一轉(zhuǎn),在經(jīng)文上點(diǎn)了幾處,道,“這幾處均有錯字漏字,看上去不像是空門中人所書?!?/br> 夏洛荻問道;“有幾處?” 蘭音師太道:“粗略一看,有十幾處之多。” 這么多? 是因?yàn)閮词痔颐χ蕟幔?/br> “不過,梵文字形多有曲折,而這些字符筆畫直來直去,與其說是錯字,倒不如說是字形不美觀所致?!碧m音師太說罷,起身在書架上翻找了一番,取出一冊薄薄的冊子,翻開來攤在她面前。 “施主今日來得正好,《地藏菩薩本愿經(jīng)》梵文本流傳不多,中土僧尼多用的是先朝的譯本,倘若是換了其他廟庵未必識得此經(jīng)文?!?/br> 這書一看便是珍貴的孤本,夏洛荻未敢輕易去碰,只低頭細(xì)看。內(nèi)中梵文形如蝌蚪,彎彎曲曲。相形之下,她臨摹的“經(jīng)文”就像是小孩子拿樹杈子胡亂畫出來的一樣。 “多謝師太,不知夏某可否手抄下來以咨參考?” “自然。”蘭音師太倒是好說話,讓人將筆墨奉上,隨后便看著夏洛荻提筆便書。 看著看著,蘭音師太眼底露出詫異之色。 這位夏青天,分明不識梵文,謄抄時卻毫不猶豫,全然沒有自己的筆跡習(xí)慣,像是將原本上的字跡拓下來一般。 用筆去謄抄,速度快了許多,夏洛荻只用了半盞茶的時間,便將那些復(fù)雜的梵文字全數(shù)謄抄完畢。一抬頭,便見蘭音師太微笑地看著自己。 “師太?” “人言道‘見字如見人’,貧尼觀施主落筆如雨,剛毅果決,可見是心如澄鏡之人,一時心喜?!?/br> “呃……”夏洛荻才被德妃罵了一通,語調(diào)不禁謹(jǐn)慎了些許,“師太的意思是?” 蘭音師太道:“若是有空,還望夏施主常來敝庵,倘若有緣入空門,貧尼愿引施主入道得正果。” ——有了蘭音師太,那些昔日不可一世的太妃們受戒之后紛紛皈依自省,教宮中安寧了許多。 想起高太監(jiān)的話,夏洛荻眉頭一跳,越看越覺得這師太對她脆弱的發(fā)根頗有想法,恰巧此時,晚課鐘聲已響,三巡過后,夏洛荻借口起身告辭。 “夏某自執(zhí)掌大理寺以來,手下人命無數(shù),便是死后怕也無顏見佛祖,天色已晚,這便不再叨擾師太的晚課了?!?/br> 子不語怪力亂神,夏洛荻不敢多留,起身走出門外的時候,蘭音師太又叫住了她。 “夏施主,你知道你所抄的地藏菩薩,有一句名言嗎?” “不知,請師太指教?!?/br> 蘭音師太仿佛看透了她一般,道,“地獄不空,誓不成佛。眾生渡盡,方成菩提。” …… 當(dāng)晚夏洛荻正在清岙堂理著此案的線索,到了二更時,便聽見老嬤嬤來敲門,說是高太監(jiān)又來了。 她披衣而出,見高太監(jiān)神色有異,略一皺眉,道:“案情有變?” “才人?!备咛O(jiān)壓低了嗓子,道,“白日里那丹華宮的宮女翠兒她……” 夏洛荻陡然一清醒:“她死了?” “她恢復(fù)神智了。” “……昂?” 中元節(jié)那夜,因德妃主持宴會,丹華宮上下都忙碌起來,當(dāng)晚絕大多數(shù)宮人都隨著德妃在金華殿,宮女翠兒是齊王妃死的那晚唯一守門的宮女。 小佛堂離丹華宮正門不遠(yuǎn),隔著一池綠柳,一抬頭就能看到,或許這個翠兒看到了當(dāng)晚的異狀也說不準(zhǔn)。 夏洛荻也不廢話,跟著高太監(jiān)大半夜又再度拜訪了丹華宮。 但這一次,丹華宮門口卻守著三四個人高馬大的健婦,個個拿著胳膊粗的棍子,兇神惡煞地堵在門內(nèi),禁軍見管事的人沒來,她們又沒動手,也是無可奈何。 “高公公,德妃娘娘發(fā)話,查案可以,但須讓負(fù)責(zé)此案的崔統(tǒng)領(lǐng)前來,斷不能放夏才人入內(nèi)。” 高太監(jiān)當(dāng)然沒那個膽子大半夜把“崔統(tǒng)領(lǐng)”叫過來,曉之以情動之以理道:“……夏才人向來公正嚴(yán)明,天下人有所共見,此番也是為德妃娘娘洗清冤屈,再者更有陛下口諭,娘娘難道要抗命不成?” 健婦們不為所動,把棍子頓在地上:“娘娘說了,李家人寧死不愿欠折辱她之人的情,若要查案,請崔統(tǒng)領(lǐng)前來。” 夏洛荻在大理寺聽了六年殺威棒的響兒,沒想到今天也輪到了自己,碰了一鼻子灰,不得不出了丹華宮的宮門。 高太監(jiān)心里納悶:“……這李娘娘平日里不是這么不識大體的人吶。咱們這奔前忙后的都是為了她的清白著想,怎么反倒落個埋怨?” 今天才知道自己傷過少女心的夏洛荻沉默了一下,捏了捏下巴,說:“看得出來李娘娘是個倔強(qiáng)之人,不然也不會為了證明自己不畏質(zhì)疑,硬要繼續(xù)住在這死過人的宮里?!?/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