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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咳了一聲,清清嗓子,轉(zhuǎn)移話題問姜百青:“剛才那個是你哥嗎?他會不會有事?” 姜百青搖頭:“不會,對付這種事我哥有經(jīng)驗?!闭f著他又橫了裴問余一眼:“而且有分寸。” 裴問余心累,感覺不能好了,這事可能會被這位姜老媽子嘮叨到畢業(yè)。 池硯拖著腮幫子幸災樂禍地看著裴問余。 裴問余被看得渾身發(fā)毛,下意識地伸手捂住了池硯的眼睛,這一個動作讓整桌子人都愣住。林康不明所以,姜百青膛目結舌,裴問余反應過來之后如遭雷劈,只有池硯一臉茫然。 他拽著裴問余的手腕,從自己眼睛上拿下來,不解地問:“你干什么?” 裴問余也不知道自己腦子發(fā)生了什么事故,手怎么就不聽使喚,他深吸一口氣,盡量讓自己保持平靜:“你要再這么看著我,我就點碗餛飩直接糊你臉上?!?/br> “……”池硯:“哦?!?/br> 林康被這幾位有故事的男同學一路提溜著來來回回,身處其中卻如同置身事外,他吃盡一碗餛飩,看大家都沒話說,于是開口問:“這事兒就這么處理完了?那幫人還會不會再找你們麻煩?” 一語命中,這是個大問題。大打出手之際,沒有人會顧及之后的問題,以及可能會惹出來的一系列后續(xù)。如果那幫人要報復,一起到學校堵人,那問題就嚴重大發(fā)了。 本來還算愉悅的氣氛凝重了,裴問余皺著眉看了一眼池硯,池硯也抬眼看他——他們倆剛才那一通打是因為短時間的情緒突然上頭,跟喝了假酒一樣,完全沒顧上身后的爛攤子。 池硯覺得這件事最大的責任還是自己,現(xiàn)在扯來扯去扯出了一堆人一堆事兒,怪不好意思,他想了想,說:“要不……” 姜百青冷笑:“要不什么?” 池硯:“沒什么,趁還能解決的時候解決,我去……” 姜百青繼續(xù)冷笑:“你去干什么?”他手指向裴問余:“跟他一樣單槍匹馬再去撩一次?” 池硯無奈:“我沒病。” 裴問余插嘴:“我也沒有。” 他話一出口,其余三雙眼睛齊刷刷的看向他,你沒有誰有的真情實感撲面而來。 裴問余聳肩,并不在意,心中大概有了主意,眉頭也松了不少:“這事兒并不是喝杯茶坐下來聊聊就能解決了,那些混混可沒這么好糊弄。嘖,你還潑了趙頭一身餿水,估計會記你一輩子?!?/br> 趙頭就是那位刺青大哥,池硯無言以對,是他干的。 裴問余嘆了一口氣繼續(xù)說:“這事兒我們不能再出面了,只能讓姜哥處理?!?/br> 姜百青聽聞開始擺譜,側(cè)了個身,翹起一雙二郎腿:“這回知道我哥了?之前你把他放哪兒了?知不知道林康找到我之后,我哥聽完臉多黑?” “我沒忍住,憋太久了,就想……發(fā)泄一下?!迸釂栍嗫嘈?,“對不起了?!?/br> 還真讓池硯猜中了。 池硯已經(jīng)不像之前那樣偷偷摸摸地打量裴問余,看得非常光明正大。那人嘴角不著痕跡隱去的一絲苦澀,竟完完全全落入池硯眼里。 為了什么事能到這種程度? 池硯嘆著氣,假裝扼腕道:“你這樣不對啊,把打架當心靈垃圾桶,那遲早,監(jiān)獄就是你的歸宿——沖動是魔鬼啊少俠?!?/br> 裴問余閉嘴不嚴,深深地看了池硯一眼。 姜百青是在座幾個人里唯一知道裴問余情況的,沒忍心再逼他,譜也不擺了。 “沒你們想的那么嚴重,趙頭之前不服我哥,一直再找麻煩,就算沒這件事兒,他也能找別的事兒。”他一手指池硯一手指裴問余:“你們倆最多就是個承上啟下。” 姜百青很胸有成竹:“他手下的人沒我哥多,打架也沒我哥狠,我哥能把他整服帖了,一時半會兒不會來找我們麻煩的?!?/br> 池硯由衷贊美:“你哥真了不起。” 姜百青沒理池硯這會兒真誠的馬屁,接續(xù)說:“但是你們倆,尤其是你!”他著重點名裴問余,“挑個時間去我哥那兒給他個交代,哪能這么天高任鳥飛讓你們自由自在繼續(xù)撒野?” 裴問余點頭,池硯雖然不認識姜默,但人家都點名了,也沒有不去的道理。 姜百青大手一揮:“行了,就這么著吧?!?/br> 這件事好像就這么稀里糊涂的過去了,池硯托著腮幫子繼續(xù)盯著裴問余看,可心里亂七八糟不知想了些啥。裴問余被盯出一身冷汗之后,也慢慢習慣,不如把他當空氣,白眼都懶得翻,任由他去。林康本來想寫作業(yè),被姜百青嫌棄一通之后開始摳指甲。 他摳著摳著眼睛飄到了池硯身上。池硯今天穿著一件暗青色針織衫,沒有起球,看著很新,應該沒穿過幾次,可袖子上卻勾著一根線。 林康:“池硯,你衣服破了?” “恩?”池硯正在神游天外,聽林康這么說,下意識看了一眼,然后真在袖子上看見一個小破洞,破洞周圍勾斷了好幾根線。池硯嘖了聲,這大概打架的時候蹭到了哪兒。 他突然想起來,在混亂中,裴問余一直抓著自己的胳膊拖來拽去。他把袖子伸到裴問余眼前,打趣地說:“不會是你扯破的吧?” 裴問余懶得理他:“栽贓嫁禍的挺清醒脫俗。” 姜百青不解:“你扯他袖子做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