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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醉認真開口:“我回答問題費不了什么功夫,如果被騙我也沒什么損失?!?/br> 他習慣在力所能及的范圍里幫助他人,即便對方可能是騙子,他也不會因為這份懷疑袖手旁觀,萬一對方是真的需要幫助呢? 大不了把騙子揍一頓。 對方仿佛對自己沒了脾氣,接過他手上大包小包的東西,兩人朝出租房走去。 從狹窄的宿舍換到開闊許多的出租房按理說該高興,但不知為什么宋醉感覺懷里的宋天天面對阿亭瑟瑟發(fā)抖,像是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人物。 宋醉望向坐到沙發(fā)上神色從容的男人,只能歸結(jié)為宋天天到了新環(huán)境膽子小不適應。 “有什么好怕的。” 他把宋天天放在地上,用雞毛撣子充當逗貓棒,在小貓眼前晃來晃去。 在宿舍壓抑已久的宋天天開始有些不安,玩著玩著便玩嗨了,在客廳來回跑酷,不過從不去沙發(fā)旁邊。 他特意跟宋天天多玩了半小時的逗貓棒,好久沒盡情奔跑的宋天天累得小狗喘,可能是怕他走一般,可憐巴巴趴在他脖子上。 賀山亭平靜翻著手里的雜志,拂去書頁上白色的貓毛,無論什么時候他都很討厭貓,尤其是會裝可憐的貓。 然而準備離開的少年因為宋天天停下了腳步,他瞥了眼被宋天天纏住不放的少年。 這個人對誰都是這樣,稍稍可憐一點就心軟。 賀山亭繼續(xù)翻看著藝術(shù)雜志,收回了落在少年身上的余光,將宋醉擱在沙發(fā)上的毛衣挪遠了。 不知過了多久他留意到屏幕上的時間,往往這個時候都是他們獨處,但今天宋醉的時間全然被小貓占據(jù),他翻書的動作頓住了。 而宋醉全心全意陪著宋天天玩,他平時陪伴小貓的時間太少了,宋天天又是只懂事的小貓咪,從來不會打擾他學習。 天色慢慢暗下去,窗外的景色裹上一層暗色的蒙版,差不多到了他該離開的時候。 這個時間他才想起回來后好像沒有同阿亭說過話,少年猶豫著怎么說宋天天要在出租房里長住,開口卻是毫不相干的一句 :“我要走了?!?/br> 他背對著沙發(fā)站起身,聽到一陣腳步聲,還沒等他多想男人的下巴擱在他敏感的脖頸上,那是小貓趴過的地方。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對方輕輕在他皮膚上蹭了蹭,裸露的一小塊皮膚浮出電擊般的觸感,與此同時他感受到的—— 還有男人身上毛衣的柔軟質(zhì)感。 第六十八章 宋醉的心臟在胸膛下清晰搏動,像是有意識般不受他的控制,他只能盡力不去聽自己的心跳。 他僵住背脊緩緩轉(zhuǎn)過身,眼前的人攏在白熾燈明亮的燈光下,毛衣面料的柔軟沖淡了濃烈到極致的五官,高挺的鼻梁在臉頰上掃下淡色的陰影,一雙眼燦若長庚星般動人。 衣服的尺寸剛剛好,男人修長的手指微微捏著湛藍色的衣袖,有種隨意的慵懶感。 阿亭穿上了他買的衣服。 盡管對方性子喜怒無定可真好看,宋醉的心里第一次升起一個滿足的念頭,眼前的這個人是自己的人。 他知道自己這個想法很危險 ,對方只是把自己當固定金主甚至不是固定的,卻不可避免升起這個貪心的念頭。 正在宋醉冷靜壓下想法之際,男人忽然低下頭,凝望著他雪白的脖頸。 之前被磨蹭的肌膚登時發(fā)熱,不是太陽底下熱烈坦誠的熱,是細微處無法言明的灼熱。 “我真的要走了。” 他拼盡全力才說出這句話,對方的視線落在他脖子上的玉墜上,像是沒想過他會帶著這條玉墜,藍色的眼睛里浸著他看不懂的情緒。 如果不是他從沒見過阿亭,他都要以為他們從前在哪兒見過了。 他以為男人會問玉墜的來由,但對方只是手勾住他的衣領,仔細將玉墜放回他衣服下,籠著若無其事的鄭重。 對方放好泛舊的玉墜,彎下腰附在他耳邊用德語說了句:“Ich bin froh, di meinem Leben zu haben.” 宋醉沒學過德語聽不明白這句話的意思,只感覺男人說德文的語調(diào)十分動聽,尾音透著若頭若無的優(yōu)雅。 他不由得問:“這是什么意思?” 男人垂下眼平靜開口。 “晚安好夢?!?/br> * 宋醉從出租房回到宿舍,耳邊仿佛縈繞著好聽的德語,以至于他走到陽臺澆花才想起來,還沒說宋天天的事。 宿舍的燈熄了,天色顯得更為漆黑,不知為什么他望著暗沉沉的天色有種不安感。 他的直覺向來很準,或者說他的運氣一直不好,所有壞的可能都無比真實地發(fā)生了。 他對此已經(jīng)習慣了,冷靜澆完花進宿舍,周末殷子涵回了家,在床上玩游戲的吳縝提醒:“今天怕是要下雨,你昨天晾的衣服收了嗎?” “嗯?!?/br> 宋醉洗漱完躺在床上開臺燈看文獻,看了一會兒便在床上睡去,伴著席卷而來的風聲窗外下起雨。 這是秋天第一場淋漓盡致的雨,像是要刮去滬市殘余的暑熱,在狂風驟雨里他做了一個夢。 夢里他仿佛回到了那個噩夢般的地方,那是一個偌大的鐵籠,鐵絲染著新舊不一的血跡,籠門掛著沉重的鎖。 他跟對手被關在籠子里,只有一個人能站著走出去,他經(jīng)歷了八個對手,身體上都是傷痕淤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