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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美人替身不干了 第176節(jié)

    沈郁更迷糊了:“害怕什么?陛下是說等會發(fā)生的事?”

    “嗯,審問犯人可能會用刑。”

    “陛下覺得我是膽子這么小的人嗎?”沈郁用指腹按了按男人寬厚的掌心,“陛下不必?fù)?dān)心我。”

    “阿郁膽子確實(shí)不小?!鄙叹齽C摸到沈郁掌心,那里有一道疤,是沈郁自己傷到的。

    掌心有些癢,沈郁縮了縮手:“陛下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我和陛下一同來,不是為了限制陛下行為的?!?/br>
    “朕知曉了,待會無論發(fā)生什么,阿郁都不能因之害怕朕?!鄙叹齽C緊緊握住沈郁的手。

    “不會的?!?/br>
    不多時(shí),馬車停了,和以前一樣,商君凜先下了馬車,沈郁隨后。

    商君凜將人抱出來,無視刑部尚書愕然的目光,道:“帶朕過去?!?/br>
    刑部尚書忙收斂臉上的表情:“是?!?/br>
    他知道陛下會來,但他沒想到陛下會帶著貴君一起來,甫一見到從馬車?yán)镒叱鰜淼纳蛴?,第一反?yīng)是震驚。

    陛下怎么將貴君帶來了?

    如今朝廷上下誰不知道陛下寵愛貴君,朝中大事都與其商議,大臣們不是不想反對,但沈郁將這個(gè)度把握得極好,壓根讓他們找不到合理的反駁之處。

    若是去其他地方,陛下帶著貴君一起,刑部尚書還能理解,怎么來刑部大牢還把人帶著?

    壓下心中種種想法,刑部尚書老老實(shí)實(shí)低頭帶路,他也就在心中好奇一下,斷不敢真的問出口。

    刑部大牢和暗牢的構(gòu)造不一樣,刑部尚書帶著兩人穿過牢房,來到最里面,犯下死罪的罪人都被關(guān)在這里。

    守在這里的獄卒是提前選好的,知道商君凜的身份,不敢有絲毫怠慢,掏出鑰匙將牢門打開,壓著犯人到審訊處。

    曾太傅被綁了起來,兩名獄卒一左一右站在他旁邊,這是為了防備他突然暴起傷人。

    “這幾天牢里動靜不小,我當(dāng)是發(fā)生了什么事,原來是陛下親臨?!痹堤ь^,看向坐在對面的男人。

    “朕來這,不是為了敘舊的。”

    “我知道,”曾太傅點(diǎn)頭,“陛下日理萬機(jī),能抽出時(shí)間來見我一面,實(shí)屬不易,只是,陛下自己來就算了,怎么還帶著枕邊人呢?大牢不比其他地方,要是被嚇到就不好了?!?/br>
    刑部尚書恭敬站在商君凜身后,聞言,剛想要呵斥對方無禮,就聽到貴君開口:

    “你知道我的身份?”

    曾太傅哼笑一聲:“寵冠后宮的沈貴君誰人不知?”

    沈郁:“知道也好,省的我再介紹一遍,既然你知道我是誰,不妨為我解一下心中疑惑,為何三番兩次對我下手?”

    曾太傅:“誰讓貴君入了陛下的眼呢?!?/br>
    沈郁:“這也是先帝的意思?”

    曾太傅:“貴君可以這么認(rèn)為?!?/br>
    沈郁:“既然你這么聽先帝的話,為什么不將先帝留下的勢力交到越王手里?先帝選擇你的時(shí)候,有沒有想過,忠犬也會有噬主的一天?”

    “貴君真是伶牙俐齒,”曾太傅轉(zhuǎn)頭看向商君凜,“陛下就這么由著他爬到你頭上?”

    “朕和貴君的事,就不勞你一個(gè)階下囚cao心了,只要貴君高興,朕什么都可以由著他。”商君凜淡聲道。

    “陛下樂意就好。”見挑撥不成功,曾太傅悻悻收回目光。

    “都自身難保了,還擔(dān)心別人的事做什么?”刑部尚書忍不住小聲嘀咕。

    除了一開始,曾太傅的態(tài)度還算配合,商君凜問的問題他都會回答,這些都是方均審問出結(jié)果的,商君凜再問一遍是為了降低曾太傅的防備心。

    讓他以為,他們想知道的,只有這些。

    問到最后,商君凜站了起來:“朕一直很好奇,先帝生前不見對商君越有多在意,怎么到了臨死,要給他留下這么多東西?如果真有意立商君越為帝,他大可封商君越為太子?!?/br>
    “自然是因?yàn)樵酵跏窍鹊鄣膬鹤??!痹挡患偎妓骰卮稹?/br>
    “先帝有這么多皇子,怎么就獨(dú)獨(dú)對越王不一般?”如果沈郁沒記錯,先帝死前除了商君凜和商君越,還有別的皇子活著。

    商君凜只殺了奪權(quán)奪得厲害的幾個(gè),有些本身就沒有競爭力或者年紀(jì)還小的,都沒動。

    “先帝的心思我們做臣子的哪里能猜到,我只是聽先帝命令行事罷了?!?/br>
    “朕就當(dāng)你真的不知道,”商君凜緩步踱到擺放刑具的架子邊,從上面取下一根軟骨鞭,“現(xiàn)在朕問你,下令傷害貴君的人,是不是你?”

    “別拿先帝來搪塞朕,先帝已經(jīng)死了,總不可能未卜先知到貴君的存在,朕只問,下命令的,是不是你?”

    “……是?!泵鎸鈩輨C然的男人,曾太傅閉了閉眼。

    “很好?!?/br>
    話音落下,一道凌厲風(fēng)聲劃過。

    “啪——”

    骨鞭上帶著倒刺,一鞭子下去,皮開rou綻。

    誰都沒想到商君凜會突然動手。

    刑部尚書睜大眼睛,震驚看著揮動鞭子的男人。

    沈郁突然想起來,來時(shí)路上,商君凜說會為他出氣的話。

    血腥味蔓延開,曾大人額頭上滾落豆大汗珠,是疼的。

    “三次,朕都記在心里?!鄙叹齽C語氣冷漠。

    離他極近的曾太傅清晰感受到從男人身上傳來的冰冷殺意,好像比起謀反這件事,他更在意他傷了他的貴君。

    那骨刺上浸了鹽水,鉆心劇痛之下,所有神志都用來抵抗痛感。

    被關(guān)在大牢后,為了能從他口中問出有用信息,那些人對他動了不少刑,但沒有哪一樣,能像今天這樣劇痛難忍。

    傷口處一片火辣,商君凜使了巧勁,專挑最能讓人感到疼痛的地方下手,他要的,就是讓對方感到疼痛難忍。

    “陛下當(dāng)真是個(gè)情種。”曾太傅咬緊牙關(guān),嗓音略帶顫抖。

    “朕之前警告過你們,不要對貴君動手,看來曾太傅沒有放在心上?!?/br>
    曾太傅想起那些被安排去對付沈郁的人的凄慘下場,沉默了。

    “貴君,這……”不是來審問謀反的事嗎?怎么陛下一點(diǎn)都不關(guān)心要緊的事?刑部尚書忍不住小聲開口。

    沈郁只是震驚了一瞬,聽到刑部尚書的詢問,起身走到商君凜身邊,勾了勾他的手指:“陛下?!?/br>
    商君凜嫌棄地扔了骨鞭,牽起沈郁的手。

    手指微涼。

    商君凜轉(zhuǎn)頭,看了沈郁一會,見他臉上卻是沒出現(xiàn)害怕情緒,稍稍松了口氣。

    “你奉先帝之令,本來應(yīng)該輔佐越王登基,但手握權(quán)柄多年的你中途改變了想法,與其全心全力奉越王為主,不如稍微改變一下形勢,還是你助越王登基,但真正能做主的,變成了掌控先帝留下勢力的你?!?/br>
    沈郁淡漠的聲音砸向曾太傅胸口,他被疼痛攥取大半心神,無暇分出更多精力來應(yīng)付沈郁的提問。

    “是,你說的不錯,明明那些勢力都握在我的手里,為什么我要低越王一頭?其實(shí)我不妨告訴你們,當(dāng)初先帝選我做這件事,只是因?yàn)樗X得我不會對權(quán)勢動心,可他從沒問過,我愿不愿意!”

    “我不愿意啊,我有大好的前途,為什么要當(dāng)一個(gè)不能見光的死人?”

    積壓多年的怨氣爆發(fā),曾太傅望著商君凜那張與先帝有幾分相似的臉,幾乎要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

    “你要是真不想,當(dāng)時(shí)完全可以拒絕。”沈郁語氣冷靜,沒被曾太傅的態(tài)度影響。

    “沒有用的,就像我說的,先帝是君,我是臣,如果我不肯答應(yīng),那我就真的死了,都說先帝因?yàn)槲业乃勒鹋?,可笑,又有幾人知道,派去殺我的,不是什么jian臣,而是先帝?”

    “先帝想要自己的血脈成為大桓江山的主人,我偏不,可惜他到死,都沒徹底對我放下戒備,若非如此,我又何必大費(fèi)周章浪費(fèi)時(shí)間在越王身上?”

    “如今我手下的勢力被清剿得差不多了,我自己也被關(guān)在牢里,我知道我逃不過這一劫,或許最初我就不該選擇這條路,干干凈凈死了也比現(xiàn)在好?!?/br>
    曾太傅看了一眼沈郁,青年一襲白衣,氣質(zhì)如竹,站在昏暗的牢里,與周圍一切格格不入,就像是當(dāng)年jian邪當(dāng)?shù)酪廊荒苁刈”拘牡淖约骸?/br>
    他低下頭,看著沈郁,他想起曾經(jīng)意氣風(fēng)發(fā)的自己,能在物欲橫流的官場自成一派,不被外物干擾,名聲在外,誰不稱贊一聲好風(fēng)骨,到頭來,終究成了曾經(jīng)自己最厭惡的一類人。

    “你們不是想知道先帝的其他布置嗎,我可以將我知道的說出來,作為交換,我只求一點(diǎn),我犯下的錯是我一個(gè)人犯下的,與曾太傅沒有任何關(guān)系,死去的人不該再次出現(xiàn)在世上。”

    第196章

    “現(xiàn)在你是階下囚,你覺得自己有什么資格提出要求?再者說,你的身份朝中不少人已經(jīng)知道了,不論你的初衷怎樣,推著你走到今天這步的,不是旁人,而是你自己。”沈郁開口。

    “你說的對,”曾太傅愣了一下,氣勢萎靡下去,“無非是為了自欺欺人罷了?!?/br>
    “先帝留下了五十萬兵馬,我能調(diào)用的只有一半,剩下的人我也不知道在哪里,還留下大量錢財(cái)珠寶,我能取用的也只有三成,對了,這批財(cái)物里包含大批戰(zhàn)甲,是曾經(jīng)戰(zhàn)無不勝的林家軍留下的……”

    曾太傅交代了很多,沈郁和商君凜在大牢待了一個(gè)多時(shí)辰才離開。

    坐在回宮的馬車上,沈郁抱著手爐:“陛下覺得,曾太傅的話,有幾分真,幾分假?”

    沈郁不覺得曾太傅會因?yàn)橐淮伪扌掏侣冻鏊袑?shí)情,若真這么簡單,不至于方大人問了這么久都問不出什么有用的信息。

    “不論幾分真幾分假,朕都會派人逐一驗(yàn)證,他雖然說了先帝留下的布置,卻沒說這些沒被發(fā)現(xiàn)的布置到底在哪,是真不知道,還是故意不說,只有他自己知道。”

    沈郁點(diǎn)頭:“讓方大人繼續(xù)審問,說不定能審出什么。”

    沈郁本來還想趁這個(gè)機(jī)會去見一見越王,但在曾太傅那邊耽擱太久,天色已經(jīng)快黑了,再加上商君凜不樂意他去見越王,便沒有去。

    回到玉璋宮后,孟公公忙命人備好熱水,沈郁舒舒服服泡了個(gè)澡,換了身干凈的衣服出來。

    商君凜也換了身輕便的衣服,如果不用上朝,他不會穿制式復(fù)雜的冕服,而是偏好簡單一點(diǎn)的便服。

    一襲玄色廣袖大炮的男人端坐在軟榻邊,他身前擺著一張小幾,上面疊了厚厚一摞奏折。

    男人脊背筆挺,執(zhí)筆落下批注,他的速度很快,批完的折子放到一邊,幾本之后,會被孟公公拿下去,放到另一邊的桌子上。

    寢殿里很暖和,沈郁剛洗完澡,穿的比較單薄,聽到腳步聲,商君凜抬眸。

    他放下筆,起身拿起一旁的披風(fēng),朝沈郁走來。

    “怎么只穿這么少?”

    “不冷?!鄙蛴粞銎鸩弊樱奖隳腥藶樗瞪吓L(fēng)的帶子。

    “不冷也不能穿這么單薄?!?/br>
    “知道啦,陛下?!?/br>
    商君凜這才滿意點(diǎn)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