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四章 日子不好過啊
“這才哪兒到哪兒,三房的日子越發(fā)的不好了,我覺得他們很快就要開始打秋風?!毖υ茻煶猿孕α艘幌拢缓蟾μm兮耳語,“你可瞧見了那小丫頭脖子里的東西?” “她脖子里面有東西?”薛蘭兮想了想,似乎不記得華兒脖子里戴了什么。 “沒有啊,可是三歲以下的孩子不都有長命鎖么,便是華兒,我記得大伯母先前的時候還送了一個金的過去。那個金鎖,早就被當了。耀兒畢竟是三房的嫡子,又是長孫,身邊的物件三房不敢動,可是小丫頭沒那么強的背景,娘又是個暗門子出來的,便是有什么好東西也留不住?!?/br> 薛云煙嗤笑一聲,然后坐正身子,好像現(xiàn)在在外客面前說這些并不好,卻也好像沒什么不好。 原來如此…… 薛蘭兮的心思動了動,卻沒說什么。 大廳里一片言笑晏晏之聲,表面上風和日麗,內(nèi)心著實各懷鬼胎。等到了午膳時分,薛家擺飯,眾人入席,薛蘭若才姍姍回來。果然,祁氏一看到薛蘭若就眼睛發(fā)亮,還跟薛云煙換了位置,要坐在薛蘭若的身邊。 薛家是禮儀之家,日常的座次都是有規(guī)矩的,祁氏的身邊原本是鐘氏和薛瑾姝,這么一換,薛云煙反倒是到了長輩跟前。鐘氏是沒有意見的,只是薛瑾姝好像有些不太情愿,可是也沒說什么。 當初因為鬧過烏龍,薛瑾姝看著宋家姑母有些尷尬,宋家姑母反倒是落落大方,還送了薛瑾姝一份見面禮。薛蘭兮見薛瑾姝在桌子下面悄悄的捏了捏那個荷包,好像非常滿意。 薛蘭兮淺笑了一下,只在心里想著,家中若是不富裕,一個女兒出嫁,只怕也落不到什么好嫁妝。而薛瑾姝呢,以薛蘭兮對她的了解,尋常人家看不上,高門富戶沒有厚重的嫁妝撐腰,她的日子只怕也不好過。 左右她已經(jīng)出門了,薛瑾姝若是真的出嫁,她給薛云煙添了多少,便給薛蘭兮添多少也就罷了,而她們姐妹之間慣是不合的,只需要隔岸觀火,墻頭上看熱鬧就行了。 一頓飯吃的薛蘭兮肚皮滾|圓,心情舒暢,等收了桌子,送了宋家姑母離開,薛蘭兮沒急著走,而是跟陸氏一起回院子坐一坐。 女兒想多陪陪自己,陸氏怎么會拒絕,剛好薛季言也不去衙門,于是一家四口便開開心心的用些果子。陸氏一句句的問著薛蘭兮這些日子在衛(wèi)陵侯府的日子,薛蘭兮細細回答了,間或有薛季言埋怨陸氏管的太多。 于是,薛季言和陸氏就這么掐了起來。 薛蘭兮和薛清宴笑盈盈的端著茶杯看他們夫妻日常斗嘴,品味著這日子安詳。 “蘭兮,你瞧瞧,哪兒有你爹這樣的,閨女出了門子就跟不要了似的,多問兩句就覺得我管得寬!”跟薛季言吵完了嘴,陸氏忍不住抱怨道。 “我覺得今天的梅子挺甜的?!毖μm兮顧左右而言他,笑意盈盈,就是不接陸氏的話。 薛蘭若一進門就看到薛蘭兮的笑容,心頭一堵,腳步聲頓時重了。 “父親,母親,女兒行禮了?!毖μm若走了過來,沖著薛季言和陸氏行禮,結(jié)果卻見薛季言又開始攆人。 “你怎么還不走?” “父親真的要如此絕情么!”薛蘭若抬起頭,看著薛季言問道。 “非是我絕情,人生在世,除了妻兒,還有父母高堂。女兒是我教的,沒有教好,斷了一條血脈我也痛,可是我卻不能讓我的高堂和先祖蒙羞。蘭若,你已經(jīng)不是小孩子了,你既然選擇了這條路,那你就只能走下去。”這里沒有旁人,薛季言也實話實說,“若你當初聽勸,我又如何會如今天一般?當初你出嫁的時候,我就說過這話了,是你執(zhí)意選擇的這個?!?/br> “父親,我……” “是薛大人?!毖μm兮冷冷的打斷了薛蘭若,“我知道你今日回來所為何事,無非是豫王向你許諾,若是能拉攏到薛家人脈,你以后便是穩(wěn)穩(wěn)的側(cè)妃。可是,你卻忘了薛家組訓,不涉黨爭。你為了你的前程,我們不攔你,可你卻也不能把我們往絕路上逼?!?/br> “你覺得是我在把你們往絕路上逼?”薛蘭若頓時怒目圓瞪,眼珠瞬間紅了,“你們又何嘗不是在逼我!我只是一個庶女,不被主母待見,若是我不自己謀求一個出路,你讓我以后只是嫁給一個凡夫俗子不成!” “你既然不愿意嫁給一個凡夫俗子,那就靠著自己的能力去爭好了。薛家不缺女兒,也不缺后妃之才。你放心,若是有朝一日,你能飛上枝頭變鳳凰,薛家也不會去你那里化緣。”薛蘭兮搖頭,覺得薛蘭若這么多年還是這么執(zhí)迷不悟也是挺不容易的。 “好,你們給我記住你們的話!”薛蘭若冷冷的看了這些人一眼,轉(zhuǎn)身毫不留戀的離開。 薛蘭兮嘆了口氣,抱著胳膊看著薛季言說道,“父親,五妹這次,怕是真的無藥可救了。” “斷了病枝確實會痛,但是總好過傷了根本。罷了,罷了?!毖狙詳[了擺手,苦笑著坐下。 四人沒了先前的心情,也都各自散去。 薛蘭若氣鼓鼓的從薛家離開,路上桃朱想要安慰,卻最終什么都沒說,直到回了豫王府。 豫王在府里等著,看到薛蘭若回來,連忙迎了上來貼心問道:“怎么樣,怎么樣,你父親怎么說?” “王爺!”薛蘭若看到豫王,一下子哭了出來,撲到了豫王的懷里。 “你先別哭,你先說說到底是怎么回事?!痹ネ蹩粗@個樣子,心道不好,連忙追問道,“可是你父親罵了你?” “父親說,父親說當日就已經(jīng)表示過沒有我這個女兒,如今他還是這個態(tài)度!”薛蘭若擦了擦眼淚,可憐兮兮的看著豫王,“王爺,以后妾身就只有王爺了?!?/br> “那宋行漠呢?”豫王對薛季言的牛脾氣是有些了解的,所以沒打算這次薛蘭若就能把薛季言給勸回來,于是就把注意力放到了宋行漠身上。 在他理解之內(nèi),天下的書生大多都是想當官的。否則,誰會十年苦讀?宋行漠是因為在皇上沒有允許的情況下私自訂婚,可是前提是文襄公主也不喜歡,皇上罷免了宋行漠的官職主要原因還是因為皇家顏面。 若是豫王能在皇上跟前美言幾句,蕭康帝便是不會重用,也會讓他留在官場之中,到那個時候,總歸還是有機會回到京城的。 “宋公子說,他本意就不是朝堂,考科舉不過是想試試自己有幾分本事而已?!毖μm若擦了擦淚,抬起頭看著豫王說道,“王爺,實在是宋家不識好歹,一個商賈之家,怎么比得上一個官宦人家呢?!?/br> “蠢貨!廢物!”豫王勃然大怒,一把推開了薛蘭若,把她丟在地上指著鼻子罵道,“我看你才是不知好歹!外出一趟,什么事情都沒辦成,整日只會拈酸吃醋,搬弄是非!哼,給本王滾!” 薛蘭若沒想到豫王變臉如此迅速,愣了一下,頓時捂著臉跑走了。 回了自己的院子,薛蘭若早就將臉哭的跟鬼一樣,桃朱取了水來給薛蘭若凈面,薛蘭若不但不洗臉,反而打翻了水盆。 “王爺這是幾個意思,嫌棄我了?當初花前月下的時候信誓旦旦,如今我娘家不能成為我的助力,于是便開始嫌棄我搬弄是非?整個后院里這么多女人,我還不能吃醋了不成!”薛蘭若一邊哭一邊砸東西,桃朱手足無措的站在那里,連聲說道。 “小姐可愛惜點東西吧,這可都是銀子買的。您這會兒咋了,等下回您要去吸引王爺?shù)臅r候用什么?府里的月錢發(fā)的愈發(fā)艱難,小姐可儉省些才是!” “我,我!哼,我儉省什么,大不了以后都不要見王爺了!這種負心薄幸的男人,以后絕對不可能登上大位的,我一定要看著他跪在我面前求我,求我?guī)退 毖μm若愈發(fā)的口不擇言,桃朱則嚇的渾身發(fā)抖,連忙上來就堵了薛蘭若的嘴。 “小姐慎言,這可不是薛家您自己的閨房!” 薛蘭若也意識到自己說了什么,嚇了一跳,捂了嘴,又忍不住哭了起來,“我這都是什么命啊!” 等薛蘭若終于哭夠了,桃朱重新打了水回來給她凈面。薛蘭若這次乖乖洗了臉,還沒上脂粉,就聽見外面?zhèn)髟捳f道:“蘭若姨娘在么,我家王妃傳蘭若姨娘過去?!?/br> 薛蘭若和桃朱互相交換了一個眼神,頓時覺得不妙,連忙說道:“jiejie稍等,我家姨娘還沒上好妝呢,若是蓬頭垢面的過去,難免有些失禮?!?/br> “不必,王妃說了,姨娘不必麻煩,左右沒有旁人。”傳話的人笑了笑,然后說道。 如此,薛蘭若的內(nèi)心卻愈發(fā)覺得忐忑不安,連忙簡單收拾了一下,臉口脂都沒擦,只上了面脂,就跟著來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