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芷眼淚于是更甚。

    “我還想要聽?！?/br>
    程懷瑾聲線也已有些顫抖，卻還是字句清晰地說道：

    “小芷，你永遠是我的第一順位?！?/br>
    蘇芷的視線完全地模糊了，她松開抱住程懷瑾的手臂。

    潦草地擦掉眼淚，然后抱住他的臉頰極近地凝視。

    鼻尖相錯，呼吸也糾纏。

    程懷瑾就一動不動地任她看著。

    蘇芷眼眶又熱，喃喃問道：“程懷瑾，你以前都不肯抱我的?！?/br>
    “對不起?！?/br>
    蘇芷聲音發(fā)悶，又問：“我就想知道，從前我抱你的時候，你有哪怕一次是想回抱我的嗎？”

    她眼眶紅紅地看著程懷瑾。

    祈求他說有。

    然而程懷瑾很深地看了她一眼。

    安靜的臥室里，他擲地有聲：

    “小芷，是每一次?！?/br>
    第65章 “在聽你的心跳聲”……

    六十五：“在聽你的心跳聲”

    呼吸被徹底地打亂。

    到底應該如何呼,到底又該如何吸。

    心跳也來添亂，血液向上倒流。

    耳邊出現(xiàn)輕輕的蜂鳴聲，五感像是被封閉。

    而后,一個溫熱的、柔軟的東西，輕輕地含住了她的嘴唇。

    身子被抽干了力氣。

    任憑他的氣息將她的唇齒完全地填滿。

    太過太過的溫柔了。

    仿佛羽毛從后脊擦過。

    程懷瑾細細地描摹她的唇型,也輕輕地撬開她的唇齒。

    呼吸變得奢侈，她忍不住開始發(fā)出叫人心里發(fā)癢的嚶/嚀。

    卻像是滴落焰火中的助燃劑。

    愈發(fā)的深入。

    她在偏頭的瞬間倉促地換氣,也在下一秒又重新陷入潮濕的漩渦。

    臥室里,暖氣成為臉頰發(fā)燙的罪魁禍首。

    她緊緊地抱住程懷瑾的脖頸,叫自己不至于徹底淪喪。

    最后，蘇芷深深地把臉埋在了程懷瑾的肩窩里。

    心跳重重地與他重合。

    也覺得眼眶重新發(fā)熱，像是被這晚太過豐盈的喜悅充斥。

    但是嘴角仍是誠實地高高挽起,不掩飾所有的失而復得與快樂。

    蘇芷收了收自己抱住程懷瑾的手臂，忽然身子輕顫了一下。

    她察覺程懷瑾的一只手輕輕地握住了她的腳踝。

    溫涼的指腹在她的小腿上細細地摩挲，也叫她忍不住地要收腿。

    “你干嘛？”蘇芷低聲在他耳邊說道，卻更像是撒嬌。

    程懷瑾低頭看著她：“肚子還疼嗎？”

    蘇芷一愣，剛剛發(fā)生的事情已經叫她忘記了痛經這件事,眼下意識重新回籠。她安靜了幾秒：“好像不疼了?！?/br>
    “止痛藥起效了?！?/br>
    “不是,”蘇芷身子稍稍后退，直視著程懷瑾的眼睛：“是多巴胺。是因為你抱我親我而產生的多巴胺讓我感覺不到疼痛了。”

    她眼眶還有些余紅未褪,嘴唇上也有瑩亮的水潤感。程懷瑾目光在她臉上逡巡,半晌,沉聲道：“小芷?！?/br>
    蘇芷不明所以地輕眨眼睛，程懷瑾卻沒再猶豫。

    低頭,重新描摹她的唇線。

    -

    終于要準備睡覺的時候，兩人已經亂七八糟地折騰到了快要一點。

    程懷瑾洗完澡從浴室里出來。

    他坐在蘇芷的床邊摸了摸她的頭發(fā)：“睡吧，我先出去了?！?/br>
    可當他剛要起身的時候,卻察覺一只手緊緊地拉住了他的睡衣袖口。

    程懷瑾回頭。

    臥室里只開了一盞床頭的燈，她整個人像是化開的春水，柔軟地依在床頭。半邊臉頰被溫黃的燈光照拂，仿佛還能看見眼眶微微的紅。

    蘇芷松開拉住他衣袖的手：“我肚子還有點疼?！?/br>
    “還要吃藥嗎？”

    “不能吃了，”蘇芷搖搖頭，“不是很嚴重，就是想要你抱?！?/br>
    程懷瑾微微怔了一下，落在她臉頰上的目光像是在辨別她話語里的意思。

    可他話還沒出口，蘇芷卻忽然躺了下去伸手將被子緊緊遮住了臉。

    聲音從被子里悶悶地傳出：“程懷瑾，我今晚可以抱著你睡嗎？”

    蘇芷的臉簡直都要燒起來了，但她看不見程懷瑾，程懷瑾就嘲笑不到她。

    于是語氣愈發(fā)振振有詞：

    “陌生房間睡覺我害怕?！?/br>
    “而且我要是半夜肚子疼你還能幫我拿藥?！?/br>
    “我不習慣一個人睡覺?！?/br>
    “你今晚就抱了我一小會我還想——”

    她最后一句話還沒說完，忽然聽見關燈的聲音。

    蘇芷立馬把被子掀開想要看看程懷瑾去哪里，就察覺床的另一邊微微下陷。

    隨即一只手將她攬了過去。

    蘇芷心跳驟然加速，聽見程懷瑾說道：“抱著吧?！?/br>
    柔軟的棉質睡衣，他身上有淡淡的洗浴過后的香氣。較高的體溫熨帖在她的身前，讓她不由自主地還要更加靠近。

    枕著他的一只手臂，蘇芷把自己完全地蜷縮在程懷瑾的懷里。

    頭頂是他的下頜，雙腳收起踩在他的膝蓋上。

    她心里像是有淙淙的暖流不斷流出，手指都興奮地發(fā)顫。

    只能按在程懷瑾的胸前，幾分緊張地去抓他的睡衣。

    安靜的黑暗里，視覺失去了主宰地位。

    而后，觸覺和嗅覺被允許無限地放大。

    蘇芷慢慢地聽見了程懷瑾的心跳，穩(wěn)健而又規(guī)律。

    她忍不住又湊近，將自己的臉頰完全地貼在程懷瑾的胸口。

    聽了一會，低低地笑了起來。

    程懷瑾撫在她頭發(fā)的手輕輕摸了摸她耳垂：“笑什么？”

    蘇芷往上挪了挪，同他鼻尖相錯。

    “在聽你的心跳聲?！?/br>
    “這么有意思嗎？”他說話的氣息打在她的臉頰，蘇芷忍不住又笑。

    “沒聽過?！?/br>
    她隨即用鼻尖蹭了蹭程懷瑾的鼻子，然后像小貓一樣在他的臉頰到處吸吸。

    隨后又往下去嗅他的脖頸，仔仔細細一寸寸。

    正要繼續(xù)往下的時候，程懷瑾忽然收緊了手臂。

    蘇芷被扼制，抬頭抱怨：“你抱我這么緊干嘛？”

    程懷瑾的聲音很沉地從上傳來：“小芷，別動了?！?/br>
    蘇芷眼睫微微扇了幾下，刮蹭在程懷瑾喉結上。忽然，也像是意識到了什么一樣，渾身噌的燒了起來。

    臉頰隨即也發(fā)燙。

    身子僵在原地不敢再造次。

    微微的屏息中，程懷瑾伸手將她提著往上。

    視覺適應了黑暗，能看見彼此模糊的輪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