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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幾個月,凌曄這老愛盯著人的習(xí)慣,怎么就半點(diǎn)沒變呢? 乍看他這副姿態(tài),鄒靈雨一下就想起兩人剛成親的那日。 同樣的行為舉止,只不同的是,她已經(jīng)不會再害怕凌曄的眼神。 所以哪怕他眼皮子眨都沒眨一下,鄒靈雨手中溫?zé)岬呐磷右策€是湊到凌曄面上。 他愛睜眼就睜著,鄒靈雨替他擦臉的動作,也絲毫未受影響,甚至都還能給他下指令:“小公爺,仰起頭來。” 凌曄:“……” 雖心里復(fù)雜,他還是將頭仰起,讓鄒靈雨方便擦拭自己脖頸。 鄒靈雨身上帶著沐浴過后的香氣,與佛珠手串的果仁香氣交織在一塊兒,就好像什么散著香氣的糕點(diǎn)。 尤其經(jīng)熱水泡過,兩人又這樣靠近,香味越發(fā)馥郁。 凌曄喉間微動,也不知是想轉(zhuǎn)移注意力,還是本就壓著這話想說。 鄒靈雨擦到他傷處周圍時,手上力道放輕,幾縷發(fā)絲還掃上他胸.膛。 凌曄問她:“怎么還喊小公爺?這是打算一輩子都這樣喊了?” 聞言,鄒靈雨手上一滯,卻也僅是片刻。 她看了凌曄一眼后,又接著繼續(xù)往別處去,并未回應(yīng)他。 “小公爺,左手舉一下?!?/br> 凌曄聽她稱呼,又是喊自己小公爺,目露不滿。 可鄒靈雨不喊,他也沒法強(qiáng)迫她改口,只得陰惻惻瞅她,瞅到她何時愿應(yīng)了他,才肯罷休那般。 鄒靈雨雖沒多說什么,卻微微嘟起嘴,眼睫一顫一顫。 凌曄盯人的視線那樣緊迫,她會沒發(fā)現(xiàn)才怪。 替他擦身,隔著巾帕的掌下就是他鍛煉有致的勁瘦身子。 肌上斑駁傷疤,新痕舊傷皆有之,除此之外,還有他練得線條分明的體魄。 鄒靈雨都得竭力忍耐,才能讓自己抓著帕子的手別顫抖,否則被凌曄發(fā)現(xiàn),他不逗弄自己幾下,他都不姓凌。 雖說早知凌曄身形好看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這樣近距離無遮掩地去瞧,卻還是頭一遭。 鄒靈雨本就忍著羞澀,偏凌曄還不知哪根筋不對。 她挪到哪兒,他視線就追著到哪兒,一點(diǎn)喘息的空間都不留給她。 替他擦完側(cè)腰,鄒靈雨才對他說了句:“手可以放下了,夫君?!?/br> 說完徑自轉(zhuǎn)身,將不再溫?zé)岬呐磷又匦陆^熱水,在慢慢擰干。 水珠落下的聲音滴答。 鄒靈雨話說得太過自然,自然到,連凌曄都過了一瞬,才意會過來她說的什么。 經(jīng)那一事幾個月過后,鄒靈雨終是又重新喚回“夫君”。 只有她一人能喊的稱呼,而不是那種,人人皆能喚的“小公爺”。 等鄒靈雨垂眸再次朝他走來時,凌曄伸手圈住她,將她往自己懷里一帶。 鄒靈雨驚呼一聲,還沒說話,凌曄就已將身子靠上。 她看不見他此刻表情,卻只聽見他低沉的聲音悶悶響起。 凌曄說:“再喊一次。” 圈在她手上的腰,卻是收得更緊。 第58章 (二章合一)(一更) 抱著她…… “啪”, 瓷杯摔在地上。 鋪了地毯,杯子里的茶水只是灑了,杯身并未碎裂。 可即便如此, 也依舊消不了摔杯之人的半點(diǎn)火氣。 皇后怒聲問底下跪了一片的宮人,“逃了?你倒是說說,一介女流之輩, 獨(dú)自被關(guān)在在山上,她是怎么逃的?” 說到后來語氣越發(fā)加重, 連聲音都不再壓抑, 話聲大得都驚起外頭歇腳的鳥兒驚慌飛走。 太監(jiān)們低頭不敢說話, 實(shí)在是這原因……難以啟齒啊! 皇后沒得到答案, 又要再發(fā)脾氣, 外頭卻傳來一陣腳步聲。 “人是兒臣放的?!?/br> 人未到,聲先至。 皇后抬頭看過去, 與走進(jìn)殿內(nèi)的夏丞哲對上眼。 “兒臣給母后請安?!?/br> 就算是這種時候,夏丞哲也還記得禮數(shù)。 可配合他適才所說的那句話, 皇后卻覺得他這安,請得是極其諷刺。 皇后瞇起眼, 打量自己兒子, 反問了一聲:“你?” 他又是為何跟著攙和進(jìn)來? 夏丞哲沒有狡辯的意思,直接承認(rèn), “閔國公少夫人,是兒臣放她走的?!?/br> “啪!” 皇后搧了夏丞哲一耳光, 搧得他臉都偏了過去。 夏丞哲頰上一道紅印,眼角下還被皇后所代護(hù)甲刮出一痕,慢慢沁出血珠。 “瞧瞧你做的什么好事!” 還想著鄒靈雨是怎么逃出生天的,原來就是她自己的兒子去當(dāng)了幫兇! 被鄒靈雨逃了一次, 下回他們有所警覺,還想再抓她,談何容易! 她還什么都沒有問出來,這一次行動根本完全白費(fèi)了工夫! 夏丞哲面上火辣辣的疼,眸中還有未退的訝然。 他長這么大以來,還是第一次挨了母后的巴掌。 皇后越是激動,越是反常,便更讓夏丞哲不解。 他問:“母后為何非要抓她?她不過是個婦人,還是凌小公爺?shù)钠?!?/br> 閔國公鎮(zhèn)守邊關(guān)多年,凌曄腿腳因戰(zhàn)而傷,如今外敵虎視眈眈,正是最缺大楚將士的時候,皇后此舉,豈不是在將閔國公那方,往朝廷的反方推去? 皇后輕嗤,反諷一句:“你還知道那是凌小公爺?shù)钠???/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