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替身文里的白月光 第74節(jié)
容譽:“趙顏兮呢?” 張緒道:“回皇上,趙姑娘……人在永州?!?/br> 容譽一陣頭疼,沒有找到第二個和容姝相貌相似的人之前,他永遠都不能殺了趙顏兮,這張臉是催命符,也是保命符。 就算沒親眼看見容姝是怎樣逃走的,容譽大概也能猜到,不是所有人都能分清阿姐和趙顏兮,換來換去,就把人換過來了。 趙顏兮沒有這樣的能力和膽子,一定是阿姐。 想到這兒,容譽臉上露出一絲淺笑,他的阿姐從沒讓他失望過。 現在大楚不可能向烏邇出兵,沒到時機,容姝在烏邇,往后幾十年都不會回來,一切都朝著背馳的方向發(fā)展,容譽卻還有心情笑。 他吩咐道:“盡快把趙顏兮帶回來,別弄傷臉?!?/br> 這意思便是,只要不弄傷臉,其他的隨便。 哪怕傷條腿斷條胳膊,太醫(yī)院都有圣手把人救回來。 張緒出了一身冷汗,都說帝王無情,他今天可算是見識到了。 容譽目光放在張緒身上,時機不到他可以等,就算容姝嫁給耶律加央,給他生了孩子他也可以把耶律加央和野種殺了。 時間會抹平一切,只要時間夠久,總有一天容姝會忘記耶律加央。 前提是容姝留在他身邊。 容譽讓張緒退下,然后翻閱起了奏折,一張一張,奏折堆成了小山。 容譽明白,只要處理好國事,讓大楚更強盛,才能有機會打敗烏邇。 六月末,趙顏兮終于回到盛京,護衛(wèi)沒有送她回平陽侯府,而是直接進皇宮。 趙顏兮沒有一點喜悅之情,曾經進皇宮,每次都高高興興的,哪怕容譽最開始對她不好,她也能滿懷期待地去見太后,去見皇上。 現在發(fā)生了這么多事,她可不認為容譽見她是有什么好事,總不可能覺得她護送長公主有功,要論功行賞。 這一路上趙顏兮受了許多苦,蓬頭垢面,衣衫襤褸,她問宮人,能不能先換個衣裳,梳洗一番,以免沖撞圣駕。 宮人低著頭道:“趙姑娘,皇上還在御書房等著?!?/br> 所以片刻都不能等。 趙顏兮額頭滲出幾滴冷汗,她勉強笑了笑,“那走吧……” 御書房已經用上了冰,盛京世家早就用上了,只是皇上厲行節(jié)儉,又時時發(fā)病,所以冰用的才晚。 宮人把趙顏兮帶到門口就退下了,趙顏兮屏住呼吸,推門進去。 御書房白日也點著燭燈,她進去就跪在地上,“臣女叩見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br> 容譽把奏章放下,瞥了趙顏兮一眼,“回來了?!?/br> 趙顏兮琢磨了一下這句是什么意思,小心答道:“臣女罪該萬死……” 容譽道:“此事不怪你,是阿姐執(zhí)意要走,這一路你吃了不少苦頭吧,回去好好睡一覺。” 若不是那日被容譽踹倒在地,她又說了那番話,今日兩人也能這么心平氣和地說話。 容譽繼續(xù)道:“是朕魔障了,總想接阿姐回來,那日氣急了,不小心傷了你?!?/br> 一朝天子,能說出這樣的話來,已經是道歉了。 趙顏兮愣了愣,又聽容譽說道:“如今阿姐已經回烏邇了,既然木已成舟,以前的事過去就過去了?!?/br> “皇上……”趙顏兮瞪大眼睛,想不通明明那日容譽那般瘋魔,怎么今日說放下就放下了。 趙顏兮不知道的是,自從容姝離開,容譽就沒睡過一個安穩(wěn)覺,他恨不得殺了耶律加央,殺了趙顏兮,所有的恨意都被他忍了下來。 如今能笑著對趙顏兮,好像臉上戴了張假面。 容譽道:“阿姐為了兩國和平和親遠嫁,朕不能愧對阿姐的犧牲和苦心,你回去好好休息,以后像阿姐的事就不要再做了,你是你。” 趙顏兮心境復雜,倘若容譽罰她,殺她,她無話可說,可是為什么要這樣對她。 她也不想想,一個閨閣女子,哪兒玩得過帝王權術。 第六十二章 回烏邇的第三天容姝面無…… 趙顏兮被送出宮,夕陽西下,天邊一片赤紅。 平陽侯夫人在門口等著她,想來早就收到了消息。 那日平陽侯夫人暈倒之后就臥榻養(yǎng)病好幾日,大夫診脈說是驚嚇過度。 喝了半個多月的藥才好,女兒卻不知去向。 后來打聽,張緒說趙顏兮去了她該去的地方。 她心里說不上是什么滋味,又病了幾日,才知道趙顏兮回來了。 倘若趙顏兮一去不回,她還能高高興興地享受平陽侯府的一切,如今,卻不知怎么面對這個從小養(yǎng)到大的女兒了。 她訕笑道:“回來了,怎么弄成這個樣子。” 她欲伸手摸摸趙顏兮的臉,可是被趙顏兮躲開了,“我累了,想休息?!?/br> “好好,讓丫鬟給你備水……”平陽侯夫人知道這是她們母女的心結,或許這輩子都解不開,她只能勸自己,等兮兒嫁人了就明白了。 女子依附著男子而活,世人皆是如此,長公主也不例外。 趙顏兮的確無法面對平陽侯夫人,只是現在她無處可去。 回院子之后丫鬟全是生面孔,原來伺候的全死了。 趙顏兮打了個寒顫,縮在床上一動都不敢動。 * 容姝走了,徐景行一行人回來容譽也不會說什么,或許還能笑著拍拍徐景行的肩膀說句辛苦了。 陳洺之恢復了原來的日子,讀書,上職,他忘不掉容姝,也無法說服自己因為私心留下容姝,他只希望以后容姝不會因為這個決定后悔,大楚烏邇日后必有一戰(zhàn)。 他會站在容姝那一邊。 七月中旬,草原的狼王帶著他的王妃回到烏邇。 今年二月烏邇換了新的牧地,比原來更加隱蔽,徐景行一行人甚至都沒有見到耶律加央,更沒有機會進王庭,便原路返回了。 新的牧地草葉繁盛,汁水充沛,春天烏邇又多了許多小崽子,有紅薯渣土豆渣和豆渣,牲畜熬過了冬日。 也是近百年來唯一一個沒有牲畜凍傷的冬月。 與此同時,烏邇子民也比以往更加結實,臉上沒有那么多凍傷,手腳都有力氣。 家里比從前儲存了更多的吃食,以前吃不起的米面,油糖,各家各戶都有一些,存儲的rou干也不再是單一的咸味,多了五香,香辣,甜辣……好幾種口味。 不僅如此,家里還多了棉布,有的人家還多了筆紙。 上面是大楚字,一張又一張,從歪歪扭扭的狗爬字慢慢變得方正,橫平豎直。 算起來,烏邇的孩子已經快上了三年學了。 他們能說大楚話,讀書識字,漸漸明白放牧娶媳婦并不是最好的唯一的一條路,讀書練武,才能看外面的世界。 商隊從兩支變成了五支,總能聽商隊里的人說外面的世界有多好,好幾層的房子,漂亮的磚瓦,首飾店,雜貨鋪,書坊,什么都有。 雖然不想承認,但大楚的確比烏邇更繁華。 這是讓烏邇慢慢發(fā)展幾十年幾百年都趕不上的。 可是他們有王妃,帶來這一切的是王妃。 沒有揠苗助長(這是新學的成語),而是用烏邇的一切造就了一條更適合烏邇的路,牛羊,土豆,山芋,變成了粉條,火鍋,鹵rou……給烏邇帶來了巨大的利益。 放以前,只有王庭的人能吃得起白面大米,其他人有青稞餅就足夠了。 現在嘛,吃的多多,馬上沙地里的葡萄和瓜果就熟了,因為烏邇日照充足,所以這些水果格外甜,今年的葡萄干肯定特別好吃。 所以在王妃要回來的消息傳回來時,看守果園的人沒日沒夜地盯著,就怕有哪個不長眼的野物把地里最大熟的最快的哈密瓜給偷了。 這可是要留給王妃的。 烈日灼灼,容姝的馬緊咬著耶律加央不放,他們會休息,耶律加央那個時候會等等她,然后又超過她一個馬頭,這個距離無論如何容姝都追不上。 眼看就要到烏邇了。 容姝不想輸。 她咬了咬牙,朝著前面喊,“耶律加央……” 耶律加央回過頭,小辮子搭在胸前,有種異域的美感,容姝道:“你明知道我贏不了你還跟我比!” 耶律加央點點頭,他就是知道容姝贏不了,打賭這種事,要是會輸,還有什么意義。 倘若容姝跟他比背詩,他絕對不會,因為他根本贏不了。 狼王才不會做這種沒腦子的事,可是,看著容姝,狼王心里有一點點愧疚。 半響,耶律加央道:“阿姝,這是你答應的?!?/br> 容姝:“我不想輸?!?/br> 耶律加央也不想輸,可更不想容姝難過,他跟容姝約定好,穿過前面那片深色的草地,賭約才結束,現在離著不過一里。 耶律加央道:“等比完,我隨便你怎么都行。” 容姝趁著耶律加央說話的功夫,揚起馬鞭,啪一聲,馬蹄飛揚,直接超了耶律加央三尺。 耶律加央沒想到容姝還有這么一招,他不想輸,馬鞭一揚,跟著容姝一寸都不放。 青草被踩下,草地上留了個馬蹄印,容姝伏著身子,像一張拉滿的弓,饒是如此,耶律加央也跟了上來,在最后一刻,超了她兩根手指的距離。 她可以勝之不武,但必須愿賭服輸。 容姝拉著韁繩,朝著耶律加央道:“本來就是夫妻,你贏了有什么好高興的。” 耶律加央從沒有這么笑過,無比張揚,“贏不贏的倒是其次,要是打賭輸了你才能嫁給我,我輸了也高興?!?/br> 耶律加央笑了好半天,也沒笑的多大聲,就是臉上的弧度從沒落下過。 再往前便是烏邇王庭了,烏邇一族住在這片草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