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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神君渣后和鬼王HE 第140節(jié)

    細(xì)碎的輕吻隨之鋪天蓋地。他如照顧一朵嬌嫩小花般輕柔擺弄許久,最后才彎著眼睛,像一只狐貍, 聲線喑啞,很認(rèn)真問了一句:“可以嗎?”

    ……都這樣了還問我可不可以!

    程安下頷微動,摸了下牙,抬眸兇巴巴瞪了他一眼,屈起手肘直起身,單手環(huán)住他的后頸,湊到他唇邊, 給他了一個亂糟糟又沉醉的吻。

    修祈先是一怔,隨即眼底散作水光柔和。

    她不知道自己身上有一種很淡的清香,像花香也像酒香,哪怕是成了鬼,血池的腥氣也無法污染這種讓人舒適愉悅的氣息。

    送來門的食物,斷然沒有放走的道理。

    程安覺得他鼻尖里自己極近,腦后被一雙干凈溫暖的手箍住,無法逃脫。飽滿細(xì)嫩的下唇被人輕咬舔舐,這個吻不斷加深,不斷墜落,直到她自己都忘記自己不用呼吸這件事,他才松開手,笑意盈盈,似乎什么都沒有做過。

    程安抬眼去看,寒玉的熒光倒映他棱角分明卻不失柔和的側(cè)臉,如同月下精靈,無名將妖冶清冽融合一起。

    她喘了口氣,臉色燒紅,側(cè)開臉伸手去夠讓他丟到一邊的儲物袋,故意轉(zhuǎn)移話題:“杜康酒。”

    “好?!毙奁砻佳蹚潖潱鸬暮苁琼槒?,他取出酒葫蘆,卻自己飲卻一口,看的程安一臉懵。

    “……等等!”她后知后覺記得他酒量一貫不好。

    且杜康傳聞極烈,是為天下仙酒,他這一口,萬一

    又要同她鬧起來

    “你……唔。”她聽見上方人清淺的一聲笑,下頷被人屈指緩緩抬起,濃香泉酒清冽溫涼,貼合他的薄唇緩慢渡過她的貝齒,讓從來不醉的程安都有些暈暈乎乎。

    “乖?!彼σ饕髂弥父鼓ㄈニ浇菤堄嗑埔?,像是誘騙小孩子的怪叔叔,溫柔細(xì)語,“我還有兩壇?!?/br>
    不過,怎么給她,可是他說的算。

    鬼王后殿氣息氤氳,醇香酒液滴在寒玉床邊,氤氳白霧熱氣,屋外的天空漆黑依舊,人間月色卻已走過一夜。

    .

    程安不理解。

    很不解。

    他這人看起來衣冠楚楚,為什么花樣能這么多。

    “啊…從前在神宮無事可做,便大體看完了當(dāng)時天下書?!毙奁砗苣托牡亟忉專窒袷瞧鹆伺d致,取了筆,“安安想知道的話,我可以默給你看?!?/br>
    !程安連忙壓住自己的墨臺,阻止他真的寫下什么不得了的東西,翦水秋瞳直直凝著他看,拒絕之意溢于言表。

    謝謝,神宮里有什么雜七雜八的東西她一點兒都不想知道。

    “真可惜?!彼麌@息一聲,將筆放下,不動聲色道,“有故人來了?!?/br>
    “故人?誰?”

    “謝湛?!?/br>
    程安聞言,瞬時沒了同修祈打鬧的心情,眉峰不自覺蹙起,“他來做什么。莫不是討打的?!?/br>
    “安安想見嗎?”修祈手中古卷那一頁已許久不曾翻過,他靜靜地看著他,神情平靜,不見異常。

    明明是這么平靜的一句,程安卻聽出一種極其濃厚的‘我不樂意’的意味。

    ……

    “不見——”她故意拖長音,湊到修祈身邊,彎下腰抽走他手里的古卷,瞧著他這副清風(fēng)霽月的好模樣,掩著笑意故意調(diào)侃道,“神君哪有阿祈好看,不見不見?!?/br>
    “…真是越來越?jīng)]禮數(shù)了?!笔掷锏碾s文被抽走,又聽她這副說辭,修祈嘆息一聲,語氣嗔怪,眼底的笑意卻近乎無法抑制。

    “是、嘛?!背贪灿滞皟A了傾,仔細(xì)欣賞他這張俊臉,面上笑意生動明媚,呵氣如蘭,真像是某種在鬼界晃悠的艷鬼,“還有更沒禮數(shù)的,想看嗎?”

    她這句話一出,修祈寬袍下的手詭異地停頓一下。

    自己是不是最近做有些過分,把自家小家伙教壞了。

    饒是如此,他嘴上還是很配合,眉眼彎彎:“嗯,拭目以待。”

    他坐在座位上舉起手,試圖從程安手中抽回自己的雜文,可是程安依舊嬉笑著半彎著腰,將古卷舉得更高高,顯然不愿意輕易還給他。

    他只好嘆息一聲,很無辜地補充完自己剩下的話:“不過…他已經(jīng)到了。”

    ……哈?

    仿佛為了證明他的話,門口忽的傳來鬼哭聲與叫囂聲,兵器纏斗的聲音此起彼伏,但以極快速的時間便被鎮(zhèn)壓。

    大門被人猛然推開,走出個手持重劍,冷臉銀甲的神君,劍鋒上還有幾滴血跡消散,好巧不巧,正好撞到兩人耳鬢廝磨這一幕,重劍在空中停頓一瞬。

    “……”

    謝湛很難形容自己的心情。

    就像是習(xí)慣了會在下了私塾后買街邊米花糖的小孩,長大成人,卻發(fā)現(xiàn)幼時街邊的小店老板早已離開,而別人家的米花糖,再怎樣貴重也沒了那時的滋味。

    他身后,門口鬼兵了無生息,顯然皆亡于此人手中。

    程安也不尷尬,直起身抬頭看去,飛散的殘魂四處飄搖,當(dāng)下便有慍色:“我說神君,來我鬼界,殺我子民,這就是仙界的上門禮道?這鬼界結(jié)界,還沒破吧?!?/br>
    她從魂魄中抽出淬火骨鞭,紫棠火焰如柳絮飄搖,像一縷輕飄飄卻暗含殺氣的羽刃,隨著鞭風(fēng)一起向他卷去,幽寒的溫度凍徹天地。

    修祈看著鬼王殿鬼火四溢,垂下眸,去接過一絲火花,冰冷的寒意徹骨,又在觸碰他的瞬間化為柔軟,繞著他的指尖打轉(zhuǎn)。

    見如有意識般的熟悉火焰,修祈的第一反應(yīng)卻是。

    當(dāng)是很痛的。

    煉化火焰,吞噬神魄,這兩者哪一件都不是好相與的事情。

    他緩緩送出一口氣,松開那絲火焰,任由對方在空中流轉(zhuǎn)消散,半闔眼簾,斂卻眼底的暗色。

    還好,一切無事。

    程安于他漫長的一生而言,是深淵地底為數(shù)不多的生機(jī),即便不如旭日般耀眼奪目,卻是空虛與黑夜里唯一能觸碰的發(fā)

    著微光的小花。

    虛空中,火鞭與劍氣交鋒,不過瞬息便已戰(zhàn)了百十輪回,程安手中骨鞭捏的啪響,越打越發(fā)火大。

    謝湛這人壓根不還手,除了格擋外并無任何戰(zhàn)意。

    ——晦氣。

    不過幾息,程安覺得體頂沒意思便收了手,有修祈護(hù)著,如此強(qiáng)盛的劍芒鞭風(fēng),鬼王殿竟連個茶具都沒碎。

    程安哼笑一聲,將火焰揮散:“神君來我鬼界做甚?莫不是想去深淵觀光?”

    他想說自己是來解釋當(dāng)年善劍進(jìn)玉宸殿殺她一事,可開口,卻是:“我來帶回一個人?!?/br>
    人?

    江如星?

    江如星安頓在鬼王界內(nèi)后,程安倒不急著讓他做什么鬼修,而是先讓他同鹿君幾個用劍的手下修行,反倒他自己每日期待著上去報復(fù)紫霄宗,隔三差五主動泡一次血池,誰勸也不聽。

    見修祈不說話,示意自己全權(quán)負(fù)責(zé)交涉,程安深吸一口氣,道:“江如星現(xiàn)在是我鬼界的人,尋他?神君怕不是開玩笑?!?/br>
    她黑玉般眼睛冷極,眉宇間竟真有幾分鬼王的氣魄,謝湛只是看過一眼,淡道:“不是尋他。”

    “哦?那是誰?”程安瞇起眼睛,“我鬼界當(dāng)沒有生人了。”

    “江家大小姐,郁兒苗?!?/br>
    “……”

    把這人忘了。

    那個跟著江如星的小青梅。

    “江家本為千年世家,曾是我兄長謝淵的氏族,郁兒苗是這一代唯一的女孩,江家主母得知她被挾持后大病了一場,不知…鬼王,可愿歸還。”

    他這兩個鬼王說的很是艱難。

    說起來可笑,初識之時,逼程安入鬼界的是他;重來一遍,強(qiáng)困程安不周山的是他;略有悔意,同意用程安換鬼界合作的是他。

    現(xiàn)在不想接受結(jié)果的也是他。

    程安見門口白衣鬼王并無多余動作,甚至還用鬼息給自己重新沏了壺茶,深吸一口氣,看向謝湛:“不巧,不愿。”

    “……”謝湛沒料到程安拒絕的這么果斷。

    她冷笑一聲:“神君當(dāng)我鬼界是什么地方,想來就來,想走就走?我門口那么多小鬼的性命,可還沒同您討要呢?!?/br>
    他下意識抬頭看了門口一眼

    ,漆黑的天空下只有一片死寂。

    “你要什么?!彼惺滤貋砀纱?,直言問道。

    “要什么?硬要說說明求而不得的……”程安瞥了他一眼,笑道,“我要神君的命,不知神君可愿給???”

    她這話只是隨口一提,不過她沒想到謝湛卻言:“可以,但得等數(shù)年之后,我了解一切,才能給你。”

    “……”

    這次程安多少有些懵逼,卻沒如何當(dāng)回事:“還是算了,待神君了卻一切,只怕是滄海桑田,時過境遷,我程安在何處都不知道呢?!?/br>
    “我是說真的?!敝x湛漆黑的眼瞳沉默著盯著她,“如果你想要。”

    “還是不必了。神君孤身鎮(zhèn)得天下太平,鬼界怎敢做此罪人?”修祈放下茶盞,打破了突如其來的沉默,他走到程安身邊,在對方視線下自然而熟稔的牽起她柔軟白嫩的掌心,禮貌笑道,“神君來此,只是為了這一件事?”

    第115章 流光花路

    謝湛抬眼看他, 最后冷哼一聲,語氣不善:“我不是來找你的?!?/br>
    “呵……神君莫不是忘了,這是我的領(lǐng)域, 同你說話的, 也是我大道在契的夫人。”修祈無視他身上的煞氣, 輕笑一聲, 故意咬重夫人二字,深棕眼仁是不見底的寒色, 如同一條守著寶物毒蛇。

    程安稍稍偏了頭看向修祈。

    哪怕城府再怎樣深沉難測,對方再怎樣無理取鬧,他都素來是彬彬有禮,溫暖和煦,鮮少有這般具攻擊力的時候。

    于是她藏在他寬大白袖下,悄悄勾了勾他的小指,力度很輕, 可得到的確是反手用力一握以及近乎要灼燙她的溫度。

    “……”好吧你隨意。

    程安自覺他這是越說越忙, 便任由修祈自己發(fā)揮。

    如同為了印證他的話, 謝湛身上的紅光更甚,巨大的壓力壓的他悶哼一聲,五臟六腑都近乎移位, 哪怕只是維持站立不倒,都幾乎竭盡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