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神君渣后和鬼王HE 第2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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該上的香火上完,走出仙廟,紅玉這才后知后覺覺著有些奇怪:“說起來,今早為何不見大公子……” “昨夜有事,他便先行一步。”程安走在仙廟青灰色石磚地面上,面無表情道。 紅玉捧著手感慨一句:“大公子當真是心疼大少奶奶,城南到仙君廟這么多里地,還是要陪著大少奶奶過來……” “……” 程安沉默著沒有回復她的話,只是心底暗道,誰知道他究竟是來做什么。 謝湛這人總是來無影去無蹤,神龍見首不見尾,連謝大夫人都不知曉他整日在忙些什么,她又如何知道。 從前也是這樣…… 她試圖了解謝湛的生活,同他有一星半點的共同語言,卻每每都被告于“你不必知道”、“與你何干”、“白費功夫”之類的字眼。 如她曾有一次,強行自己逼著自己看完一本枯燥乏味的兵書,覺得自己悟出些道理,寒冬臘月,穿著單衣裝模作樣的去尋謝湛探討,可未至門口,卻讓守夜的蕭武趕了回來。 “……” 又一次想起過去讓她極為不悅的記憶,不知為何,此刻,程安竟已是一點兒情緒也無。 見門口那匹披著堅甲的白馬沒了影子,程安便知曉,謝湛昨日八成是趁夜離開。 她搖了搖頭,攙著紅玉重新一步一步踏入馬車,松了眉頭,決心這是最后一次回憶這些雜七雜八的事情。 踏入馬車,拉上帷簾的那一瞬,她就覺得不對勁。 車帳之中,還有另外一個虛弱的呼吸,以及……濃郁到讓尋常人恐慌的血腥味。 她試探性后退一步,誰料腳下卻啪嘰一聲,踩到一攤子不明的粘稠玩意。 程安心 中驟然一緊,忙想后退一步,就要叫人下車。 可尚未發(fā)出聲音,一雙冰涼透頂?shù)氖謪s緊緊捂住她的嘴。 她手肘屈起,下意識要向對方腹部攻去,誰料到對方另一只手牢牢握住她肩膀,稍向前一步將她抵在車廂邊緣。 一股黏膩的觸感順著他另一只手淌在她脖頸,溫熱腥氣,常年的經(jīng)驗告訴她,這是血。 程安心底越發(fā)的沉,未待她再次抬腿踢去,卻突然傳來個熟悉的低沉聲音:“別動,是我?!?/br> “……?” 程安動作一頓,頗為不可置信地茫然片刻,這才定住神,借助車廂內微弱的光芒,向上看去。 面容俊朗蒼白,眉眼如星,側臉線條峻峭分明,只是身上一種沉郁的殺氣還未來得及散去,使得整個人都透著一種可怖的煞氣。 ——還真是謝湛這廝。 她這一瞧,樂了。 好家伙,謝湛胸前靠右肩處不知為哪位能人志士開了個大洞。 慘白的血rou翻起,深的甚至能隱約見到白骨。血洞正汩汩地向外飆著血,方才淌在她脖頸的鮮血,也是從這個洞里冒出來,順著他修長健碩的手臂一直流進她衣服里的。 不僅他那身青竹暗紋袍上全是血,軟座,蒲團,靠枕,連車帷上也全染得未干涸的噴射形血液。 弄得好似什么心理變態(tài)造成的兇殺現(xiàn)場一般。 若不是謝府車馬車帷都是暗紅色帷帳,過路人見了,定會被嚇得半死。 程安還有心情幸災樂禍得想。 莫非昨日謝湛急匆匆離開,是著急去找什么人干架? 話說回來……這個失血量,正常人類是撐不住的吧。 謝湛手掌冰涼,呼出的氣倒還挺溫熱,就是透著一股熟悉的腥氣,血腥味她浸染多年,早已熟悉,可眼前兩人的動作曖昧過頭,讓她很不適應。 于是她很認真地眨了眨眼,示意自己明白,讓他放開自己。 謝湛這才松開堪堪桎梏,闔上眼靠在車廂后座。 他仿佛方才經(jīng)歷一場大戰(zhàn),疲倦至極,慘白的俊臉染著血跡,青黑色眼皮底下透著一種無名的倦意。 ——難得,難得。 程安心底嘖嘖稱奇。 未來統(tǒng)領天地的神君,天地間的最后一位上古神祗,竟還有如此狼狽的時候。 他眼神微微睜開,透過縫看著程安,薄唇微動,似乎想說什么,卻只能化為一聲壓抑的咳嗽聲。 “咳……咳咳……” 如同浸泡在血液中的血手扶住車窗,他還未咳出幾聲,身體變不由得向前傾斜,猛然吐出一口鮮血來。 血濺在車廂地板,又開出一灘盛開的鮮紅血蓮。 “……” 程安修習醫(yī)術多年,自然認得他這癥狀為何。 ——這還受了近乎致命的內傷? 謝湛隨手抹開唇角鮮血,卻不料,全是血跡的掌心不僅沒將唇角抹干凈,還將半張臉染得更紅,頗有幾分凄慘的味道。 他氣息不穩(wěn),許是失血過多,腦子昏沉,他竟說起平日極少說起的話:“我沒事,不必…憂心。” “放心?!背贪颤c頭點得那叫一個果斷,滿臉誠懇,“你就是有事我也不會憂心?!?/br> 謝湛:…… 門前跟隨馬車的紅玉似乎覺察到車內動靜,不由得多問一句:“大少奶奶,怎么了嗎?” 隔著車廂,程安輕咳一聲,高聲解釋道。 “沒事,撞著頭了?!?/br> 眼前這景象若是在大街上讓人看到,實在是難以解釋。 她心里明白這點,但車廂門口紅玉卻不知曉。 前車之鑒擺在那里,紅玉著實不太敢相信程安的‘沒事’,她猶豫片刻。 “那我進去替您揉揉?” “不用?!?/br> 程安不徐不慢笑了聲,隨即,她當著謝湛的面,慢條斯理掀開帷帳衣角,笑瞇瞇拿下巴頦抵住車窗,朝她露出個腦袋。 好在謝湛方才捂住她嘴的那只手是干凈的,不然這腦袋她也只能露半個。 她笑嘻嘻地指著自己紅撲撲的臉蛋道:“你瞧,這不是好著呢?” 帷幕拉開的這一角角度著實不錯,其他人只能看出個腦袋,屋內情景被她遮了個嚴嚴實實。 見紅玉似乎還想說什么,程安一偏頭,故作生氣道:“你這丫頭,是不是嫌一個人寂寞了,就想隨意找個理由同我擠在一處?” “這……瞧你說得,哪里的事……” 聞言,紅玉臉色一紅,瞬間熄了念頭,轉過頭撇了撇嘴,悶悶道,“大少奶奶沒事就好,莫要捉弄我了……” 聽她轉身憤憤催促起車夫啟程,程安哈哈一笑,重新 拉上帷帳。 轉身的頃刻,她沉下澄明清澈的眼眸,肅穆半分,正好撞上謝湛那雙盯著她的暗沉沉的眼睛。 昏暗中,那雙漆黑無光的眼睛如同什么隱身黑暗的猛獸,讓人即刻毛骨悚起,立即想起來,這位,便是上古神祗里唯一的殺神殿下。 幽深、冷血,哪怕虛弱到了極致,也能一口咬斷對方的喉嚨。 很兇,但是卻莫名的有些凄涼。 然而,程安卻完全無視了他這一身血氣與這一身陰森可畏的煞氣,順勢坐在坐在他身邊。 “看起來,似乎你的仇家昨夜尋上門了?” “……” 見他不言,程安也懶得多問,只是瞧著傷勢思索片刻,抬起嬌嫩白皙的一根指尖,沿著他的胸口,尋了六處要xue挨個狠狠戳下,謝湛左肩的那個大窟窿血流登時降了一個等級。 察覺體內瀕臨崩潰的氣息穩(wěn)住,謝湛眸光微動,靜靜等候她接下來的話。 “別高興太早,這只能暫時止個血?!?/br> “多謝?!彼瓜马?,如羽毛般的睫毛遮住眼簾中的煞氣與一絲劃過的無名情緒。 “先別忙著謝,咱們說個正事?!?/br> 她唇角幸災樂禍上揚三分,搖搖頭:“你這要是死了導致這次渡劫失敗,可不能怪我?!?/br> “……” 不知為何,謝湛心頭陡然一跳。 “一報歸一報,看你傷得這樣重,馬上就要死了。既然你渡不了劫,我就也不求你幫我渡劫了。咱們之前的約定作廢。” 但見程安一本正經(jīng)道,“不過死之前……” “能不能先把和離書簽了?” 第20章 星君的信 “……” 謝湛胸口血液再次翻涌,他壓下喉間腥甜,拿他那雙暗色無光眼眸盯著程安看。 程安讓他瞧得心里發(fā)毛,本想后退一步。 可轉念一想,自己也沒什么好心虛的。 這人與人對峙,首先氣勢不能輸。 ——就他眼睛大啊。 她勾了點唇角,毫不畏懼地回瞪回去。 見她這么一瞪,謝湛用他另一只還算干凈的手揉了揉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