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神君渣后和鬼王HE 第1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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糖葫蘆小攤攤主朱老爺子是個五十出頭的老人家,從前對他們祖孫倆多有照顧,現(xiàn)在見到程安,爽朗一笑朝著她揮了揮手:“怎么這么久不見!” 見她一身華貴,旁邊還跟著個丫鬟,老人家白花花的胡子一愣,這才想起一年前程安為謝府迎進(jìn)門,后又嫁了赫赫有名謝大公子的消息,不由得又收了手,低聲喃喃道:“出息了,出息了……” 見他像是要裝作不認(rèn)識自己,程安笑吟吟上前去同他打招呼:“什么出息不出息,那是形容男子 的話才對,朱爺爺該說漂亮了才行?!?/br> 朱老爺子附和著點(diǎn)頭:“是是是?!?/br> “……” 看出他神情不自然,程安搖了搖頭,同他聊了些家常,心中恍如隔世。 告別后,她手里捏著串糖葫蘆,讓紅玉給人家送了些銀錢,轉(zhuǎn)身卻聽見帶著困惑的嬌俏聲音。 “這位是……程jiejie?程jiejie怎么在這?” 程安回眸,見著個黃衣裾裙小姑娘,含水眼眸如同一只小鹿,氣息惹人憐愛,行為間一派天真無邪。 這便是謝伯母盧氏所說的,謝湛的小青梅,柳碧舟。 程安知道柳碧舟,卻不是因?yàn)閷Ψ绞鞘裁戳Ы稹?/br> 這位,乃天上云鸞殿殿主,一心撲在謝湛不知多少年,知曉他下凡渡劫的消息,散了半成修為也跟著下來。 雖說她和仙界十殿掐架向來你死我活,可難得云鸞殿對她還算得上一句友好。 于是程安客客氣氣同她道:“許久不曾出來,透氣罷了?!?/br> 柳碧舟眨了眨眼,見她身側(cè)無人,頗為狐疑道:“可是……怎么不見謝哥哥?” “許是在忙。”程安答得平靜。 說來奇怪,同樣的事情再來一遭,她竟能對謝湛的滿不在意如此無所謂。 “……這樣啊?!绷讨勖黠@有些失落。 “你尋他,可有什么事情?”程安問道。 柳碧舟年方及笄,還是個未出閣的姑娘,雖說這世道對女子要求還算松散,可見面就問一個男子在何處,也著實(shí)有些過分。 “不,沒有。”柳碧舟仿佛受到驚嚇一般連忙擺手,“我只是路過而已,見到j(luò)iejie,就想著問問謝哥哥上次答應(yīng)我的風(fēng)箏什么做完,沒什么別的意思……程jiejie你千萬不要多想?!?/br> 程安:…… “那我下次見到他替你問問?!彼嗳嗵杧ue,心下感慨。 云鸞殿殿主真不愧一片癡心上千年,記憶都沒了,還念著謝湛呢。 “那就好那就好,還有……”柳碧舟松了一口氣,欲言又止地望著程安。 “怎么了,說便是了?!背贪残哪钫{(diào)查城南河畔,耐心缺缺。 柳碧舟這才扭扭捏捏從荷包里取出一枚玉扳指:“上次謝哥哥在我家時落下了,不知程jiejie能否替我還給他。” 她聲音不大, 偏生能讓過路人聽見。 此刻正是春朝,來往之人正是熱鬧,不少視線注視向這邊,議論開來。 “這位不是柳府尹府上的千金嗎?她對面也沒個站相,怎么看起來不像是官家小姐……” “嗨,你還不知道呢。之前鬧得滿城沸沸揚(yáng)揚(yáng)的,這是銅珠破巷子里跟著黃寡婦的那個丫頭,之前讓謝府迎進(jìn)門,給謝大公子做了大少奶奶?!?/br> “這……這怎么使得,謝大夫人能答應(yīng)?” “別提,也不知這這程安用了什么計(jì)謀,哄得謝大夫人那叫一個開心,這人長得漂亮可就是好啊,大字不識一個也能白撿一個大少奶奶當(dāng),這高枝攀得,黃老寡婦怕是得在地下笑活過來?!?/br> 程安如若未聞,視線掃了一眼那枚扳指,還真是謝湛的東西。 …… …… 所以謝大公子和柳碧舟對這種私人物品,都這么隨意的嗎? “謝大公子的扳指怎么在你那?”紅玉見狀輕呼一聲,隨即小心翼翼看向程安,見她神色無異,松了口氣,隨即板著臉道,“柳姑娘,這可不是件小事?!?/br> 圍觀群眾一聽,瞬間炸開。 “這柳府尹家的千金怎么一回事?!?/br> 議論還未傳得多遠(yuǎn),便聽有人反駁道: “這有什么,人家和謝大公子自小生活在一起,本就是天才地設(shè)的一對,之前據(jù)說兩家連婚事都有定下的打算,倒是這個不知從哪里冒出來的謝大夫人,仗著自己祖上的功德挾恩圖報(bào),硬生生黃了這樁事。” “要我說吶,這謝大公子娶個平妻也是不礙事的?!?/br> “紅玉?!背贪草p喚了聲,示意自己能解決這點(diǎn)事,“沒事的?!?/br> 她迎著眾人視線,稍稍上前一步,似是被逗笑一般:“你知道你在說什么嗎?” 大庭廣眾下,讓一個新婚才多久的娘子,從其他女子手里收下自己丈夫的私人物品,柳碧舟也是相府出了名的才女,這事,她干得出來? 這不就純粹想仗著她這個時候才入謝府不懂禮儀,又不懂事,想給她添堵嘛。 哦。 她悟了。 程安心底微嘆。 這一出,恐怕是柳碧舟自己做得主,畢竟柳府尹家境也還算不錯,絕不會讓她這么自損名譽(yù)。 謝湛的私人物什在她手中 ,這事情捅出去,以謝柳兩府關(guān)系,她家中長輩勢必會想盡辦法將她送進(jìn)謝府,而且多半是用平妻的身份。 就是沒捅出去,也能惡心惡心她程安,沒準(zhǔn)一氣之下她找謝湛說這事,夫妻一吵架,她就有機(jī)會了? 這要是上輩子,她八成是真要郁悶一陣。 不愧是云鸞殿殿主,敢是真的敢。 一片癡心啊。 就是瞎了眼,看上謝湛這么個斷情絕愛且沒得心的狗人。 “我不還?!背贪泊驍嗨脑?,拒絕得很不客氣,“你自己找他。既然拿得到扳指,想來還回去也不是件難事。” 她沒接柳碧舟遞來的扳指,任由對方杵在風(fēng)里,圍觀人越來越多,場面一度尷尬。 程安何許人,完全不受任何影響。 畢竟她成鬼后,便素來不再給人面子,方才客氣對待柳碧舟,已經(jīng)是看在云鸞殿算是仙界十殿里相對和平的一殿了。 “我沒有別的意思?!绷讨鬯坪鯖]料到程安的冷臉,怔愣一瞬,見狀隨即眼眶一紅,解釋道,“只是他那日……那日……” 欲言又止,吞吞吐吐,反而更能讓人浮想聯(lián)翩。 眾人倒吸一口冷氣。 “你要是嫌折騰,給家中長輩也不可。”程安止了她的話,很是坦然,“就別讓我送了,我見不到他人?!?/br> 大伙愣住,隨即竊竊私語更甚。 “我就說,這樁婚事謝大公子定是不樂意,他要是看得上程安,我將護(hù)城河喝了?!?/br> “孽緣啊,你說這大少奶奶是何必呢?夫妻不和,到時候大夫人撒手人寡,謝大公子一休妻,誰還要她?!?/br> “可不,想必大公子也恨透了這位天上掉下來的大少奶奶?!?/br> 柳碧舟也是想得到這一點(diǎn)的,甚至她樂意往火上再澆一把油:“謝哥哥不是臘月廿五才拜了堂……” ……什么玩意。 程安見她完全沒結(jié)束對話的意思,心底有些不耐。 她是對這樁婚事持早日結(jié)束皆大歡喜的態(tài)度,可也不想別人拿來在她面前指指點(diǎn)點(diǎn)。 “怎么?!庇谑撬苷J(rèn)真直視著她的眼睛,故作疑惑笑問道:“看起來,柳姑娘對他人家的房中事感興趣?” 光腳不怕穿鞋的。 這話照理說,大家閨秀說不出口。 偏生程安現(xiàn)在人設(shè)里有不知禮儀四個字,說出口便出口了,反正她也沒什么形象。 “程jiejie這說得是什么話……”柳碧舟讓她看得心里微微的顫,她總覺得這個明明什么都不會的粗野丫頭,莫名透著一種陰森森的鬼氣。 “不是好奇,那還問得這般多?” 程安嗔笑一聲,語氣從容不迫:“想進(jìn)謝府,去求謝大夫人。只想還個東西,就去尋小廝跑腿,大庭廣眾特意來攔我做甚?柳姑娘可是出了名的聰慧,這般簡單的道理,也不懂了?” 第9章 河畔碎英 雖是笑著,程安話卻是夾槍帶棒。 柳府尹家中只有柳碧舟一個女兒,自然是自幼嬌養(yǎng),未說過任何一句重話。 一個沒忍住,她眼眶瞬間紅了下來,其中還隱隱氤氳著霧氣,差點(diǎn)當(dāng)眾落下淚來。 “……” 這小姑娘嬌氣啊。 程安見狀,手里糖葫蘆一抖差點(diǎn)掉在地上,不是緊張,而是因?yàn)閯e扭。 畢竟,她和云鸞殿殿主也算見過幾次,對方在她眼中一直高貴清麗,如今讓她兩句話說哭…… 梁子結(jié)大了。 可見能做到成了凡人也心硬如鐵的,只有謝湛一位神仙。 “既然如此,沒有其他事,我就先走了?!辈活櫛娙苏f了什么,程安轉(zhuǎn)身拉起紅玉離開人群。 再繼續(xù)對峙下去,著實(shí)像供人觀賞的猴子。 她一口咬下竹簽上第一顆糖山楂,這樣默默的想。 紅玉跟在她身邊,頗為憤懣:“那個柳碧舟好歹也是個大家閨秀,怎么就干出這般丟臉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