奪嬌 第5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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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的,武功再怎么高強他還是個凡夫俗子,血rou之軀。 撐在地上的手緊攥成拳,陸凜驟然抬起,狠狠地砸向地面,留下星星點點的紅色。 “我們幾個老骨頭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將你拉出鬼門關(guān),可別再進去了!” 出去煎個藥的功夫人就醒了,還跪倒在地上,胡須斑白的老大夫急得差點被門檻絆倒,手中濃稠苦澀的湯藥灑出去一些,他趕忙穩(wěn)住手將它放在桌上。 喚了門口的小廝進來,二人合力方才將陸凜扶回床上躺著。 “多謝救命之恩?!?/br> 抬手接過大夫遞來的藥,男人仰頭一飲而盡。 負責(zé)照顧他的小廝看得一愣一愣的,忍不住咽了咽喉嚨,這聞著味都苦得讓人想作嘔的藥,他眼都沒眨,反倒像在牛飲甘甜的茶水。 “大人保重身體,好好養(yǎng)傷別再糟蹋就算是報恩了?!?/br> “你們這些從邊境回來的將軍本就有傷在身,竟還不顧身體晝夜趕路,此番遇到刺殺你也算是在鬼門關(guān)走過一遭?!?/br> “這些傷若換在尋常人身上早去見閻王了?!?/br> 打開藥箱,找出白布條給陸凜重新包扎,老大夫搖了搖頭,聲音里有責(zé)備又有無奈。 再年輕身體再好,這般情況多來個幾次也得被拖垮。 “我何時能走?” 赤著上半身的陸凜此刻根本聽不進別的話,他離京城還有不到五百里,快馬加鞭三日內(nèi)便可趕到,想想都不可能坐得住。 那枚碎了的玉冠多半已經(jīng)在溫嘉月手上,她懷孕后越發(fā)的脆弱敏感,別真以為自己要當(dāng)寡婦了。 真是要死。 “心浮氣躁乃生病養(yǎng)傷之大忌。” “將軍且聽老夫一言,命還在有些事最多就是個早晚?!?/br> “你迫切想見之人應(yīng)該也更希望你平安?!?/br> 將他的傷口重新包扎好后,老大夫直起身捋了捋山羊胡,繼續(xù)溫聲勸導(dǎo)眼前這個急躁到戾氣涌現(xiàn)的男人。 “心平氣和,等傷口結(jié)痂,十五日后便可離開?!?/br> 陸凜險些脫口而出一個“滾”字。 他放在被子上的手攥得“咯噔”作響,那雙鳳眸里戾氣翻滾,好似下一刻便能沖出去大開殺戒。 原本陸凜就不是什么面善之人,再加上在戰(zhàn)場生死相搏近半年,眉眼間那抹兇狠煞氣便越發(fā)濃重。 大夫摸著胡子直搖頭,小廝嚇得退到門口,若不是他受傷了,只怕就要拔腿逃跑。 太嚇人了。 別說十天,陸凜連一個時辰都坐不住。 只是這次他的確傷得重,有心無力,只能在床上躺著,就在男人的耐心快耗盡時,京城過來尋他的人到了知府衙門,帶來了消息,解了他的急躁。 不過陸凜的心也沒全放下。 他其實已經(jīng)猜到將他沒有受傷,正獨自秘密回京的消息泄露給喬氏的人是誰,意外驚訝還真沒多少。 去年溫嘉譽說起喬氏的事時,陸凜便覺得溫禾承看人的眼光十分狗屎。 如今看來并非眼光狗屎,而是他腦子里糊了屎。 唇角勾起一抹諷刺狠戾的笑,陸凜提筆寫信給嘉月。 接二連三的打擊她不一定抗得住,說不定腦袋瓜里又得想什么亂七八糟的東西。 - 這封信沒幾日就到了嘉月手上,這次她沒有像過去那般小心翼翼地拆開,而是用左臂穩(wěn)著信封,右手直接將它撕開,取出信,急切地看著上面的每一個字,反反復(fù)復(fù)數(shù)遍才放下。 “老子沒死。你給老子安心養(yǎng)胎,其它破事一樣不許想!” 嘉月的眼前還浮動著那龍飛鳳舞的四個字,也能想象到他寫信時暴躁又拼命忍著,咬牙切齒的模樣。 吸了吸鼻子,她將眼底酸澀洶涌的淚意逼退,顫抖著手把信輕輕貼在肚子上。 “娘就知道,你爹爹不會死的,糖葫蘆,我們很快就能回家了。” - 元宵節(jié)后,年的氣氛便徹底淡了。 正月即將過去時,京城大街小巷又漸漸熱鬧起來,茶館的說書先生,百姓們談?wù)摰亩际羌磳鄮熁爻恼魑鞔髮④姡ド闲路獾某行沦F,定北侯陸凜。 他戰(zhàn)功赫赫,無人不知,街頭巷尾都在稱贊,重傷不醒的傳言也被逆轉(zhuǎn)成為了取勝的良計,傳得神乎其神。 背后真正的原因卻沒幾個人知道。 溫嘉清和喬氏被關(guān)在大理寺日日酷刑加身,將所有事都招了,秦綏帝看完那長達三頁的證供后只冷笑一聲,傳人降下一道密旨給御林軍統(tǒng)領(lǐng),命他連夜出發(fā),去剿滅喬氏一族,還有他們背后圈養(yǎng)的殺手組織。 保全溫家最后的一絲顏面算是帝王的仁慈。 陸凜班師回朝那日,溫禾承告假在家,沒有伴在圣駕左右,迎接凱旋的征西大軍。 天不亮他寫了一紙休書遣隨從送去牢里給喬氏簽字畫押,而隨休書一同被帶回來的還有渾身是血,皮開rou綻,筋骨盡斷的溫嘉清。 喬氏一族覆滅,保下的最后一點與之有關(guān)的血脈便是溫嘉清和溫嘉瀾兩姐弟。 不過溫嘉清已然是一個不能行走,只能一生臥在床上的廢人。 一日為師終身為父,溫禾承是秦綏帝的老師,也是太子的老師,用這份恩義求溫嘉清一條命,只多不少。 所以溫嘉辰下不了死手。 但這活罪是溫嘉清欠嘉月的,溫嘉辰必須在她出獄前盡數(shù)討回。 “大哥,你不必多說,我都明白。” “她與端王的親事還在,溫府她待不長的?!?/br> “只是我那日的行事終究激進欠妥,瞞得過一日,卻瞞不過一世,或許要連累你與我一同背上些罵名?!?/br> 嘉月坐在窗邊的軟榻上,輕輕摩挲著桌上那件疊得齊整,深紅色的錦袍,又從袖中掏出一塊打了穗子的玉放上去。 清減了些,血色淡淡的小臉倒映著窗外的陽光,卻讓她唇畔那抹笑意有了幾分無力的剔透。 其實可以再等等,等大軍押著那三個死士回京,光明正大地撕開她們虛偽的嘴臉。 可那日她只想知道陸凜在哪里遭遇刺殺,只想用最快的速度派人去尋他,救他。 仗著陛下,皇后娘娘,以及太子的偏愛,哥哥的身份和手段,肆無忌憚地逼迫溫嘉清就范。 落了許多的破綻和話柄在旁人手上。 但溫嘉辰什么也沒說,只將錯就錯,順著她。 “阿月,不必回頭看,幾句罵名你我背得起?!?/br> “父親的事我希望你不要追根究底?!?/br> “至少在孩子平安出生前,你必須將它放在腦后?!?/br> 男人負手在身后,視線從她臉上移開,看向灑滿初春陽光的院子。 不管這座宅子頂上有多少陰云,也不管它能不能散開,都與阿月無關(guān)。 從頭至尾,她何其無辜。 陸凜踏進溫府時,守門的小廝甚至沒看清他的身影。 他已經(jīng)摘了帽子,金冠束發(fā),一身黑色的,泛著肅殺和寒意的鐵甲,腰間掛著的佩劍隨他急促的腳步搖擺,與戰(zhàn)甲碰撞,幽幽作響。 溫府的路他并不熟識,只憑著感覺往里走,最后在花園處拽住一個打掃的小廝,問了他嘉月的院子,直接運起輕功飛檐走壁。 男人落在院子里時,嘉月正將桌上那身疊得齊整的深紅色衣袍,還有玉捧給溫嘉辰。 他馬上就要成親了,該穿得鮮亮些。 “大哥,你擔(dān)心我會因為父親的事傷心,那你呢?” “你寵我,又給二哥自由,可你自己什么也沒有?!?/br> “以后,以后不做大理寺少卿了好不好?” 嘉月緊緊地咬著唇瓣,抬起手想像小時候一般牽住溫嘉辰的袖子同他撒嬌,可捧著衣服的男人卻后退了一步,頭一回讓她落空。 “阿月,我沒什么想要的?!?/br> “跟他回家吧?!?/br> 溫嘉辰半掩在袖子里的手動了動,卻終究沒有抬起來摸她的頭,他轉(zhuǎn)身走出了屋子。 與陸凜擦肩而過時,男人停下腳步,說了一句話。 對方瞇了瞇眼,視線雖然一直落在嘉月身上,但那雙鳳眸中卻劃過一抹危險的暗色。 邁開長腿,陸凜大步往屋子走,很快便出現(xiàn)在緊咬牙關(guān),哭個不停,卻盡可能不發(fā)出聲音的嘉月面前。 第53章 晉江獨家 踢我(一更) 他看著她大得讓人心緊的肚子, 抬起的手一時竟無處安放,最后只伸向嘉月的肩,想將她側(cè)著帶進懷里抱。 眼看著就要碰到夜夜入夢, 纏得他坐立難安的人兒,指尖卻只撈到一絲空空的香風(fēng)。 少女微微后退一步,坐回軟榻。 她垂下眼簾,緊咬著唇瓣壓抑著抽噎, 明明日思夜想, 此刻卻莫名不知該如何面對他。 “糖葫蘆, 這是爹爹, 他來接我們回家了?!?/br> 下意識蜷縮起拆了白布條, 已然傷痕累累的左手, 右手輕輕覆上肚子, 嘉月在心底安撫著正在踢她的糖葫蘆。 眉眼間的那抹溫柔只對著腹中的孩子, 好似忘卻了身旁男人的存在, 這讓陸凜像被兔子咬了似的,不疼,但心里又氣又急, 要跳腳。 這跟他想的不一樣?。?! 都說小別勝新歡,他們這何止小別?都過去好幾個月了,她的肚子如今大得像揣了兩個球, 再怎么說都不該是這般別扭,不理不睬的情狀。 她不應(yīng)該眼淚汪汪地撲到他懷里, 又歡喜又可憐地說想他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