奪嬌 第5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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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深半分她就真要沒命。 怕到失禁的少女全然無視拽著她袖子瘋狂甩動的喬氏,哽咽著一個勁地點頭。 “是,對,你嫉妒的對,嗚嗚嗚……” “你把刀拿下來,我再也不給你送東西了……” 溫嘉清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她的脖頸一直在被劃,一再命懸一線,哪還能有清醒,此刻腦子里只有一個念頭:她不要死! “溫嘉月我不光要殺他,我還要殺了你這個賤人!” 刀離開脖子的一瞬溫嘉清立刻抬起雙手將它死死捂住,急促地大口呼吸著沒了森冷殺意的空氣,漸漸緩過來后,她通紅著一雙滿是淚水的眼眸瞪著嘉月,里面的恐懼如潮水般退卻,再涌上來的便是猙獰的恨意。 有水自她裙角不停地往下滴,伴著陣陣難聞的異味。 對面的一些婦人用帕子輕輕掩住口鼻,別過臉。 眉眼間都是鄙夷和嘲笑。 這樣的女子莫說當王妃,便是去商賈之家做妾怕是都會為人嫌棄。 太傅嫡女的身份也救不了她。 “大哥,她認了?!?/br> 直起身,嘉月輕笑一聲,踉蹌著后退,被溫嘉譽及時扶住。 明明該開心的,她此刻卻淚如決堤。 去年除夕她許的愿都落了空,今年的這一天,新年到來前,嘉月不僅失去了陸凜的消息,還失去了原本敬愛的父親。 她只剩腹中的孩子了。 “太子殿下,陸將軍是秦國功臣,如今他生死未卜真兇不明,按律需將她們押入大理寺,即刻受審?!?/br> 廳內的死寂被溫嘉辰打破,剛剛發(fā)生的一切他盡收眼底,卻并無多少神色變化,只拱手向上方的人請示。 “準?!?/br> 秦時禮這一個字鏗鏘有力,又透著讓人膽顫的怒意。 他拂袖起身,走下臺階,而坐在兩側的命婦們也同時站起來,垂首向他行禮。 “喬氏母女有謀害功臣之嫌,陸夫人所言所行皆為套取實情,情之所至,理法所容,孤不想聽到任何不當的言辭?!?/br> “是,太子殿下?!?/br> 眾人異口同聲答應。 少年華冠束發(fā),金袍加身,雙手負在背后穩(wěn)步朝嘉月的方向來,但他克制著不曾多看她,只朝溫嘉辰點頭,在護衛(wèi)和小廝的簇擁下離開。 直到他的身影全然消失,廳里的人方才抬起頭,紛紛告辭,步履匆匆。 “溫嘉月你敢屈打成招!” 屋外的婆子和婢女進來要將她拖出去,溫嘉清顧不得形象,瘋了一般朝嘉月撲來,指著她又叫又跳,發(fā)鬢散亂,宛若瘋子。 “若你沒做過為何要認?溫家的女兒是有脊梁骨的?!?/br> 將手中沾了溫嘉清血的匕首丟在她腳邊,嘉月的聲音嘶啞,又難掩黯然和落魄。 溫嘉清輸得徹底,而她也沒有贏,甚至比她還可悲幾分。 從袖中取出一方干凈的帕子,少女將嵌在掌心的碎玉一塊塊□□,放在帕子上。 或許正如陸凜所說,她的確不聰明,傷敵一千自損八百,可又如何呢? 損與不損,如今都沒有人來疼她了。 淚水沖淡了嘉月下顎處的血,她的唇角始終揚著甜軟空洞的弧度,只專注地拔掌心的碎片,好像真的一點都不疼。 “阿月不要拔了,我們請個大夫,喝碗藥,睡一覺明天就沒事了?!?/br> 溫嘉譽的眼眶也紅了起來,他修長的大手想要包住她的手,卻又怕弄到她的傷口,便懸在半空時而收緊時而放下,焦灼不已。 “大哥,我只要他活著的消息......” 暈過去前,嘉月看著溫嘉辰高大的背影,擠出最后的力氣,說了這一句話。 - 大年初一,大街小巷舞龍舞獅,炮竹聲聲,百姓們沉浸在新年的歡鬧氣氛中時,溫府里卻死氣沉沉。 偌大的宅子里只有七個主子,如今有三個都在大理寺,還有兩個病倒了。 溫禾承天不亮便去喬氏的院子看過小兒子,將找不到母親又發(fā)著熱又哭又鬧的嘉瀾哄睡著后,他在院里獨自用過早膳便起身離開。 行至岔路口時,中年男人停下腳步。 其中一條通往嘉月院子,另一條則是通向前院,正門。 重新邁開腿,一襲儒雅樸素的青色錦衣的溫禾承選定一個方向,徑直往前,脊背有了些許微不可見的彎曲,越發(fā)滄桑沉重。 嘉月醒過來時已經是大年初二。 守在她床邊的溫嘉譽正撐著額頭打瞌睡,但床上的人兒剛有些細微的動彈,他便立刻睜開眼睛放下手看了過來。 盡管俊美的臉上是少有的疲態(tài),原本風流的桃花眼底蒙著一層陰影,顯得憔悴,但溫嘉譽眸中的關切和疼惜卻清澈精神得讓人心里又酸又軟。 喚了秋玉和春錦進來伺候她洗漱后,溫嘉譽又命小廝去通知小廚房準備清淡些的飯菜。 “二哥,問出來了嗎?” 嘉月也顧不上梳洗,男人剛一回屋她便半個身子都探出床,翕動著蒼白得沒有幾分血色的唇瓣,焦急地詢問。 饒是眼底遍布著忐忑和無措,但嘉月依舊緊緊地望著溫嘉譽。 結果好與不好,她都要知道。 第52章 晉江獨家 回家 “喬氏派過去的刺客沒能擊殺陸凜?!?/br> “他逃了?!?/br> “目前下落不明?!?/br> 點了點頭, 溫嘉譽將meimei扶回床上躺好,眼底攏著疲倦和心疼,又彌漫著一絲不易察覺的苦澀。 不止是嘉月, 他也同樣難以置信。 meimei還未曾出生時,溫嘉譽為數不多的記憶中父母始終伉儷情深,從沒有過爭執(zhí)。 哪怕是后來喬氏嫁進來,父親也沒有苛待過他們兄妹三人。 可如今他也看不懂溫禾承了。 “他從不輕信旁人的, 因為我才會毫無保留地信任你們......” “我笨, 我害了他......” 嘉月抬起自己被紗布包裹的左手, 淚水源源不斷地往下落, 她流的這些血和陸凜比起來又算得了什么。 若非此番他出了事, 嘉月不知道自己會傻到什么時候。 陸凜會生她的氣, 哥哥們也會, 唯獨父親從沒有真正地對她冷過臉, 哪怕嘉月在他最為重視的學業(yè)上出錯, 溫禾承指正時都是溫和平靜的。 或許他心里從沒有裝進過她這個女兒。 “阿月,依照他的身手應是不會有性命之憂,我們已派人去安縣附近尋, 應該很快就會有消息?!?/br> “你懷著身孕,還有不到三個月就要生產,別想這么多, 保重身體要緊。” “他不會怪你的?!?/br> 用帕子為嘉月擦拭著淚水,溫嘉譽柔聲寬慰她, 轉身接過秋玉端來的粥碗,準備喂她喝一些。 余光掃到她纏繞著白布的左手時眼底又涌上痛色。 除夕那日她握得太緊,傷及筋脈,手很難恢復到從前, 日后不能長時間使力,針線活也必須少做。 若那混蛋回來看到,知道發(fā)生一切,必定要活撕了喬氏母女,只不過那時所有事情大概都告一段落,該審的早都審出來了,他的怒火無處發(fā)泄。 嘉月喝完粥后又喝了一碗湯藥,情緒平穩(wěn)了許多,便勸著一直守在她身邊的二哥回去休息。 溫嘉譽離開后她獨自在床畔坐了會兒,一直看著掌心那枚寫著孩子名字的小木牌,時而笑,時而紅了眼眶。 半晌嘉月放下牌子,將眼角淚珠抹干凈,喚了秋玉和春錦服侍她更衣,陪她去祠堂。 點上香后,女子摸了摸圓滾滾的肚子,繼而扶著腰緩緩屈膝,動作艱難又笨拙,但她的眸光柔軟而堅定,倒映著桌案前忽明忽滅的火光。 站在祠堂門口的秋玉拉住想上前攙扶嘉月的春錦,搖了搖頭。 主子將她們留在門外便是不想讓她們伺候。 雙膝落在蒲團上,嘉月雙手交疊抵在額前,給面前的數十尊牌位行禮,只是她肚子大,無法叩首,便只彎到能彎的極限處。 求你們保佑他平安。 - 這是陸凜傷得最重的一次。 他在知府衙門的后院里躺了三天三夜,高熱難退,昏迷不醒,兩三位大夫幾次搖頭說他很可能挺不過,但還是竭盡所能救治,努力從閻王手上搶人。 而昏睡中的男人意識漂浮,有時能聽到他們說些他沒救的混賬話,暴怒不已,有時又飄蕩在綿軟的白色虛空中,鼻尖浮動著熟悉的,屬于嘉月的香氣。 耳畔偶爾會響起她的哭聲。 但不管他怎樣瘋狂掙扎嘶吼,除卻回音便還是空曠。 直到那一日,這片原本潔白柔軟的虛空被凄楚刺目的鮮紅吞沒,周遭死寂,嘉月的哭聲也徹底消散。 小東西出事了! 在床上躺了三天的男人猛然坐起,眼睛還沒睜開,手便先將被子掀飛,起身下榻,只是他還沒走出兩步,便被無處不在的疼痛壓得喘不過氣,單膝跪倒在地。 單手撐著冰涼的地面,陸凜緩緩睜開眼睛,眼前一片斑駁,暈眩不已,而他的另一只手始終覆在心口,忍受著那里一陣陣的疼。 胸口劇烈地起伏,大口喘息間,身上纏繞的白色布條又一次被血染紅。 溫嘉月,你哭就哭,別給老子整出什么傻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