奪嬌 第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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床板硬,又有幾分陳舊,盡管她的動作很輕,但每一次翻身還是會發(fā)出一些響動,月光透過破洞的窗戶灑落,銅鏡旁的銀簪流動著清冷的月輝。 少女看了片刻,掀開被子起身,套上鞋來到桌邊,將那支簪子拿在手中。 沒有一點精心雕琢的紋案,很簡單,尾端做的比尋常簪子要尖,稍不注意刺到皮膚應該就會見血。 握在掌中冰涼,可嘉月心底卻有了暖意。 第二日清晨,她梳了簡單的發(fā)鬢,用簪子固定,又戴上帷帽。 他們?nèi)擞猛暝缟疟銌⒊坛鲦?zhèn)。 這一段路很短暫,不到一盞茶的時間他們便行至官道的岔路口,該分道揚鑣了。 “溫姑娘,我們有緣再見?!?/br> “保重?!?/br> 依舊是林淮里開了口,嘉月?lián)荛_眼前的輕紗,撩開窗簾,一雙大眼睛氤氳著清透的淚光,心口像被凌亂的線團纏繞著,糾結(jié)又難耐。 最后她鼓足勇氣看向高坐馬背,望著遙遙的西方,強大而兇悍的男人。 “二位公子保重?!?/br> “嘉月不會忘記你們的!” 最后一句話散在了風中,隨著塵土飛揚,又落地,陸凜在她剛說完“保重”時便打馬遠去。 纖細的手輕輕捂著胸口,嘉月低垂著小腦袋,淚水滴落在手背,蜿蜒而下,打濕了衣裙。 她不知道自己怎么了,看著陸凜的背影,便覺得心悶得有幾分喘不過氣,很難受。 或許是他救過她,盡管很兇,卻讓人安心。 馬車慢悠悠地向東行駛,中午的時候車夫在路邊停下,開始用干糧。 男人不到三十歲,雖不及陸凜高挑,但十分壯實,蹲在路邊大口啃著餅,咂巴著嘴,“咕嘟咕嘟”地喝水。 而那一雙眼睛時不時地就會看一眼隨著風隱隱浮動的窗簾。 輕紗的遮掩,越發(fā)能勾起好奇,以及某些躁動不停的欲.望。 第4章 遇 跟隨 車夫耳邊還回響著她道別的聲音。 他從不知女人說話可以這般好聽,天上的仙子應該也不過如此。 所以她一定生得很美。 大抵像是印證,風又大了些,吹開簾子的一角,露出嘉月正拿著餅的白皙小手,如天鵝般優(yōu)美的脖頸,下顎線,以及那櫻紅飽滿的唇瓣。 少女心口惴惴不寧,側(cè)首時窗簾已經(jīng)落下,她便也沒有再掀開去看。 車夫是林淮里找的,不會是壞人。 “姑娘,旁邊有個林子,你下來活動活動吧,我們下午得趕路,要在天黑前到前面的縣城?!?/br> 嘉月嗓子細,干糧咽著費力,一塊餅啃了一小半就吃不下,還喝了許多的水,是該出去一下。 輕輕撩開簾子,她踩著車夫備好的木踏從車上下來。 提著裙擺,嘉月輕輕踩過斷裂的樹枝和干枯的葉子,細微的聲響在靜謐的林中有幾分突兀。 她不敢去往深處,正準備尋個粗實些的樹,身后卻傳來腳步聲,嘉月轉(zhuǎn)過身便看到離自己不過五步遠的車夫。 “你,你為何跟來?” 心跳得慌亂急促,少女的嗓音因著驚懼變得哆嗦,她緩緩后退,扶著身后的樹。 “姑娘,你們大戶人家的千金不是最講究名聲,你不光走失在外,還和我這車夫孤男寡女好幾日,回去了肯定也嫁不著個好人家?!?/br> “我那婆娘走得早,家里就一個十歲的兒子,還有幾畝良田,你跟了我我一定好好疼你?!?/br> “別怕?!?/br> 那男人邊說邊靠近嘉月,還朝她伸出那雙粗糲的,黑黝黝的大手,少女隔著輕紗都感覺到一股莫名的惡臭和惡心。 “我父親是當朝太傅,你若傷害我,他是不會讓你活命的?!?/br> “你,你不要再過來了......” 少女一步步后退,而那男人也一點點緊逼,危險在醞釀,林中的氣氛越來越可怕。 “那要了你我豈不是一步登天!” 誰曾想這句話反而讓車夫眼睛一亮,也不管真的假的,腦中只有一個念頭。 上了她絕對不虧! 男人猛地撲上前拽住飄散在嘉月身體四周的輕紗,帽子受不住他這樣的拉扯,猝然滑落,甚至扯落了幾根青絲。 即使林中昏暗,少女的容顏卻像是踱了光,車夫看癡了。 在她越過他往林外逃跑時才反應過來。 用盡全力奔逃的嘉月抽出銀簪,一頭青絲瞬間落下,在風中飄散,男人攥住她纖細胳膊的同時,少女猛地閉上眼睛,用銀簪不管不顧地刺過去。 癡迷美色,又有幾分愚鈍的車夫一時沒反應過來,不僅被她劃傷了臉,還刺痛了脖子。 嘉月力氣不大,男人又生得皮糙rou厚,若再深一點他便會血流如注,命喪當場。 掙開車夫的手,在他捂著傷口哀嚎的時候,少女緊緊握著蜿蜒著猩紅的簪子,狼狽地跑出樹林。 四下無人,她不知道該往哪去,只能在官道上不顧一切地跑,哪怕筋疲力盡也不敢停。 但身后的嘶吼聲,咒罵聲,腳步聲越追越近,少女眼前一片模糊,泛著黑,瞳孔漸漸沒有了光。 若是真的被抓住她便自盡。 哪怕是死也不能讓他得逞。 思緒混亂,嘉月一時不察絆到石塊,踉蹌間身體直直地往下倒,但沒有摔在地上。 她的肩膀被一條溫熱結(jié)實的手臂從前面攬住,順著他的推力站穩(wěn),接著又被男人提到他身后。 車夫近在咫尺時,陸凜狹長的眸中迸出森戾殺意,而他的唇角卻緩緩勾起來。 所有的喧囂和謾罵停在了他的手掌間。 “卡擦?!?/br> 一聲脆響,車夫圓睜著眼睛,頭歪向一邊,血絲順著唇角滑落,即將觸及陸凜的手時,他冷漠地松開。 “咚?!?/br> 前一刻還張牙舞爪的魁梧大漢就這樣倒在男人腳邊,了無生機。 “都死了還哭什么?” 居高臨下地俯視蹲在地上,攥著血紅的銀簪哭個不停的小姑娘,陸凜不耐地皺眉,聲音低沉且?guī)е唤z躁意。 他沒見過這么能哭的女人。 眼淚跟下雨似的,偏偏沒什么聲音,又乖又悶,小可憐的模樣讓人沒辦法兇。 “不要丟下嘉月,我不要一個人走了......” 朦朧的視線里,眼前的黑色靴子動了,少女也顧不上禮數(shù),兩只小手緊緊攥住他衣袍下擺,小腦袋埋得很低,但就是不放手。 陸凜雖然兇,可他沒傷害過她,還救了她兩次。 而且若不是這根簪子,她或許...... 后面的嘉月根本不敢想,她抽泣得更厲害,好像他不帶她走,她就要哭死在這。 “你確定要跟著兩個男人?” “名聲不要了?” 蹙了蹙眉,陸凜也懶得抽出衣袍,狹長的眼眸里一片幽邃,沒什么情緒地望著她。 原本回孟良城的時間就緊,他已經(jīng)為救她耽擱一番功夫,是不可能再折騰了。 若她執(zhí)意要跟他便帶著。 “我,我本就已經(jīng)沒有了......” 想到被推下車時看到的那雙眼睛,嘉月心口痛的厲害。 她不傻,自己的名聲和清白在落下馬車,跌落泥濘時就已經(jīng)沒了。 如今她只想平安地活著,再見到父兄。 “掉一滴眼淚我就把你丟路上?!?/br> 陸凜唇角勾起一抹玩味,沒想到她看著柔柔弱弱,卻還算看得開,沒鉆那些無用的牛角尖。 “我不哭?!?/br> 急忙抬手抹去淚水,嘉月圓睜著一雙通紅的大眼睛,努力將殘存的淚意逼退,松開他的袍子站起來。 就在陸凜轉(zhuǎn)身往馬車走時,她又攥住他的袖口。 深吸口氣,陸凜壓下回頭呵斥她的念頭,就當手上咬了條小狗。 林淮里追上來后,將那車夫的尸體埋進林子,而陸凜則將他的馬也套上車,用兩匹馬趕路。 這樣晚上也不必尋地方住,溫嘉月可以直接睡車上,節(jié)省時間。 三人重新上路。 夜幕降臨時,他們在野外露宿,林淮里給受涼咳嗽的溫嘉月熬了熱湯暖身子。 這一路他都在內(nèi)疚。 若不是陸凜警惕追了回去,嘉月難逃一劫。 “溫姑娘,你家在何處?為何要去北丹?” 纖弱的少女和林淮里圍著篝火相對而坐,她捧著湯碗,時不時地悶咳兩聲,在燭火的“噼里啪啦”聲中,男人關(guān)切的話語卻又讓她有幾分不安。 腦中回響起已經(jīng)死掉的車夫的話,身子越發(fā)的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