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衛(wèi)允的猜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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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秀頓時睡意全無:“出什么事了,是不是北遼人打來了?” 說著,掀開被子、翻身下了炕的他,一把抓起了身邊的長劍。 報信的軍士趕緊阻攔道:“不是北遼人,是大營里出事了?!?/br> “今天一早,竟然有十幾個人,無聲無息的死在了營中?!?/br> “身上有刀傷,一看就是被人悄悄潛入營中,在睡夢中給殺死的?!?/br> 什么,握著劍的俏閻王,頓時一瞪細長的眼睛:“快,帶我去看看?!?/br> 城防營校場,十幾個身穿軍服的軍士,正安靜的躺在雪地上,生機全無。 而邊上一圈又一圈的圍觀者,正肆無忌憚的高聲議論著。 “怎么突然死了這么多人,怎么回事?” “不會是北遼人來了吧,怎么一點動靜都沒有?” “別說動靜,連腳印都沒留下,不會是鬧鬼了吧?” “……” 聽著眾人的議論,匆匆趕來的段秀,趕緊分開人群走了進去。 見俏閻王到場,圍觀的士兵們,頓時齊齊的閉上了嘴。 段秀此時也功夫管他們,而是慢慢蹲下身子,檢查起地上的尸體。 半個時辰后,臨章縣衙。 衛(wèi)允皺著眉頭,一臉陰霾:“你說什么,慣犯?” 從城防營趕來的段秀,慢慢的點了點頭:“那些尸體的傷口,屬下逐一看過了?!?/br> “都是一刀致命,沒有絲毫拖泥帶水,一看下手的人,就是老于此道。” “最重要的,是兇手腳印都沒留下,這是一般人殺完人,能顧得上清理的?” 衛(wèi)允看了眼窗外的風雪:“可我們招來的,都是四鄉(xiāng)八鎮(zhèn)的民夫,怎會有這種亡命之徒?” “況且你所謂慣犯,殺這些民夫,又有什么用?” “結仇,不可能,一個慣犯怎么可能同時與十幾個人有仇,不可能。” 段秀卻并不這么看:“太爺,屬下何曾說過,下手的只有一個人?!?/br> “那些尸體雖然都是一擊致命,但傷口的深淺,和下刀的力道,每具尸體都不一樣?!?/br> “依屬下的經驗判斷,殺死這些軍士的,至少有十幾個人之多?!?/br> 十幾個人,衛(wèi)允的眉頭更深了,他慢慢踱著步子,良久才開了口。 他說到:“若是如此,恐怕這些殺手,不是沖著軍士們去的,而是奔著本縣來的?!?/br> 段秀不太明白:“這是什么意思?” 衛(wèi)允冷然道:“意思就是這些人想通過這種方式,將城防營搞亂,進而攪亂臨章?!?/br> “本縣早已下令,加強臨章四門的守衛(wèi)和盤查,如此可以排除,他們定不是北遼的jian細。” “若他們不是北遼的jian細,他們?yōu)槭裁匆拭帮L險,潛入大營之中殺人?” “結論只有一個,他們想將城防營攪亂,讓本縣失去保命的屏障?!?/br> “進而借城中的變亂,找機會將本縣除掉,以達到他們的目的?!?/br> 段秀也擰起眉頭:“憑十幾個人的能力,去攪亂幾萬人的大軍,這是不是太匪夷所思了?” 衛(wèi)允問道:“除了本縣這種假設,你覺著還有別的可能?” “一顆老鼠屎,都能壞了一鍋湯,更何況是十幾個活生生的人?” 段秀不說話了,良久,他才又問道:“可這些人,會是誰派來的,趙炳,還是高銘淵?” 衛(wèi)允幾乎想都沒想:“趙炳絕對不可能,原因本縣早就說過了?!?/br> “此時的他,正忙著跟太子爭權,顧不上不想這個小角色。” “高銘淵就不好說了,此人身在官場多年,加上家大業(yè)大,定然認識不少三教九流?!?/br> “況且本縣跟他,也算是仇深似海,他能這么干,也在情理之中?!?/br> 段秀幽幽的嘆了口氣:“太爺,那我們現(xiàn)在怎么辦?” “眼下城防營中人人自危,生怕下一個被殺的,就是他們自己。” “若不盡快了解此事,一旦軍心動搖,那可真就麻煩了?!?/br> 衛(wèi)允想了想:“眼下最好的辦法,就是你暗中監(jiān)視,盡快將內鬼挖出來?!?/br> “若本縣之前的猜測不錯,這絕不是他們最后一次動手,等他們動了,我們才有機會?!?/br> 段秀也沒多說什么:“也好,今晚屬下就帶人暗中監(jiān)視?!?/br> “我倒要看看,究竟是什么人,敢在我段秀面前,玩這種殺人放火的把戲,找死?!?/br> 他媚眼一瞪,蘭花指一挑,乍一看去,還真有幾分俏閻王的味道。 鷺陽城,鷺陽司馬府。 看著面前一身布衣的高銘淵,鷺陽司馬花揚谷,眉頭也沒有舒展的意思。 花揚谷四十五歲上下,身材枯瘦,但臉上卻帶著些許油膩的光澤。 平凡無奇的面容,屬于掉進人堆,都不太好找的類型,只是短短的脖子,有些滑稽。 他將高銘淵方才的話,反復想了好幾遍,這才開口道:“高兄,你說的都是真的?” 高銘淵慢慢端起茶杯:“花兄,你我相交多年,這么大的事,高某還能騙你不成?” “衛(wèi)允在臨章私自招募幾萬兵馬的事,都是高某派去臨章辦事的朋友親眼所見。” “花兄若是不信,高某這就將那朋友喚來,花兄一問便知。” 花揚谷微微擺了擺手,示意沒必要:“高兄的話,本官自然深信不疑?!?/br> “只是這么大的事,你為何不上報刺史大人,而是找到了本官?” 高銘淵有些無奈的道:“刺史大人對衛(wèi)允頗為贊賞,說了也沒用?!?/br> “最重要的,是高某知道,花兄與刺史大人也向來不太和睦。” “刺史大人一直對高某頗有微詞,而花兄卻是高某的至交好友?!?/br> “衛(wèi)允私自招兵、意圖造反,若能將其扼殺在萌芽中,那就是東越國社稷的大事?!?/br> “事有遠近,人有親疏,花兄,高某不把這功勞讓給你,還會給誰?” “況且,閩王殿下和太子的恩怨,你我也都清楚。” “若是能通過這件事,扳倒太子的親信董哲,這對閩王殿下也是大功一件。” 花揚谷把玩著手里的茶杯:“你的意思,是讓本官上報朝廷,說董哲知道衛(wèi)允謀反不報?” 高銘淵晃了晃手指:“不是知情不報,而是共犯,如此才能讓他永不翻身?!?/br> “到時殿下多了幾分爭奪太子大位的資本,而花兄你說不定還能補上刺史之位?!?/br> “一箭雙雕,何樂不為?” 在他被扔出刺史府的一剎那,董哲也和衛(wèi)允一樣,成了他記在小本上的仇人。 必須弄死的那種。 花揚谷動心了:“高兄,你就說怎么辦吧?” 高銘淵早已成竹在胸:“此事簡單,只要花兄去臨章一趟?!?/br> “親眼目睹衛(wèi)允招兵造反的全過程,一切都將水到渠成,再無枝節(jié)可生。” 去臨章,花揚谷頓時臉色一變:“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