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闕有貪歡 第2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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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他如先帝一樣并不理會,帶著妖邪的臉上寫滿欲念。她逃無可逃,哭聲卡在喉嚨里,強自熬過那酷刑一般的折磨。睜眼稍動,就發(fā)覺褻褲潮了。 想想夢境的痛苦,若不是她已懂了這些事,說她是被噩夢嚇得尿床她也會信。 顧燕時低著頭,咬著嘴唇,難為情地縮著。而后死死低著頭跑去衣櫥前,胡亂摸出一條干凈的褻褲來。 等到蘭月進來,她就悶頭將褻褲一把塞了過去:“你……你別讓旁人看見……” 蘭月倒是神色平靜,眉頭動都沒動上一下。 顧燕時被這事攪得渾身別扭,更不想看見蘇曜,當日便顧不上什么還債了,不肯到紫宸殿去,在齊太嬪處學完那道點心的做法就回了欣云苑,在屋子里悶了大半天。 臨近傍晚,她又特意著人去向蘇曜稟了話,說她身子不適,免得他再過來。 再至入夜之時,顧燕時縮在被子里,翻來覆去睡不著。 她感覺自己像是中了什么咒。 那么討厭的一個人,她竟然閉眼眼睛就想起他的臉。 他有什么可想的。 她狠狠搖頭。 . 京中,數(shù)匹黑馬踏著夜色馳過街巷,馬蹄聲響清脆,直奔城門。 如此疾馳至半夜,都城北面的山脈漸漸浮現(xiàn)輪廓。山中隱有殿閣巍峨,乃是皇陵所在。 皇陵之中,重兵把守,火把映照出來的光芒散落山道。守衛(wèi)皇陵的兵士把守四方,沉默而威嚴。 一行人縱馬而過,守衛(wèi)們依次單膝跪地。半晌后,又陸續(xù)起身。無人多去張望策馬而過的眾人,安靜地繼續(xù)各司其職。 不過多時,十數(shù)人齊至獻陵門外。 獻陵便是先帝神宗的陵寢。先帝晚年昏聵,早年卻也稱得上英明神武,那些年國庫充盈,獻陵因而也修得頗為氣派。大門處的門樓宏偉又不失精致,蟄伏在夜色里似一頭巨獸。 護駕而來的眾人無聲地停在門外,蘇曜翻下馬背,獨自步入門中。 蒼茫夜色之中,陵前的享殿靜靜守在那里。 林城已等在享殿門口,見蘇曜來了,抱拳施了一禮,就與他一道入了殿。 殿中正中央,供奉著先帝的牌位。 蘇曜看也沒看一眼,走向側旁。側旁兩尺外還供著一塊牌,是先帝長子崇德太子的靈位。 蘇曜燃明三支香,長揖三次,立身,笑言:“大哥,我又來了?!?/br> 他邊說邊上前,將香插進靈位前的金質香爐里:“借地方喝個酒,一會兒就走。你若嫌我們吵,就顯個靈把香熄了,我們出去喝?!?/br> 他每次來時都會這樣說,可皇長兄從不曾顯過靈。 蘇曜隨意找了只蒲團坐下來,林城也坐下,拎起酒壺,邊倒出兩碗酒邊說:“靜太嬪的事,臣查了。” 蘇曜皺眉:“朕讓你日后留意,沒讓你著意查她?!?/br> “例行公事?!绷殖菍⒕仆脒f給他,自己端起另一碗,抿了一口,“如陛下所言,她從前沒什么事,無蹤衛(wèi)上下都沒注意過她??杉热蝗绱恕?/br> 林城打量了他兩眼:“陛下為何留意她?” 他眼中多有幾分探究。 蘇曜飲著酒:“別多管閑事?!?/br> 這句話反倒印證了林城的猜測。 林城愣了一瞬,趕忙自己著補:“也罷……先帝妃嬪眾多,總有些只是擺設。陛下若喜歡,也并非……” 蘇曜皺眉:“誰說她只是擺設?” 林城猛地嗆了口酒:“陛下?!”他顧不上咳嗽,臉憋得通紅,瞠目結舌地盯向蘇曜,“陛下說什么?!” 第21章 逼問 蘇曜神情平靜,平靜得林城吸冷氣:“嘶——” 蘇曜喝了口酒。 “陛下,這臣不明白啊?!绷殖茄酆@異,“陛下既知她是……她是先帝的人,又覺她來路不明,那為什么……” 為什么上了心? 蘇曜扯了下嘴角:“原本想殺,后來發(fā)覺舍不得殺,留著就留著吧?!?/br> “……”林城憋了半晌,“可先帝……” “那個老東西。”蘇曜蔑然,“朕既不在乎他,又何必在乎他睡過誰?” 林城啞然,搖頭:“臣真是不明白陛下?!?/br> “無所謂啊?!碧K曜嗤笑,語畢執(zhí)壺,給他添了些酒,“不過你既查了她,查到什么,不妨說說?!?/br> “哦?!绷殖腔剡^神,“她……父親是蘇州的藥商,原本生意做得很大,幾個月前被牽扯進一樁假藥的案子里,入了獄,現(xiàn)下還在獄中。她母親……她母親……” 林城說及此處有些猶豫,吞吞吐吐地看蘇曜,蘇曜擰眉:“直說。” “……她母親原是揚州瘦馬?!绷殖菍⒙曇舴诺脴O輕,“名氣很大的那種,后來被她父親贖了身?!?/br> “就這樣?” “嗯……” “這有什么的。”蘇曜脧著他的緊張,輕笑搖頭,“富商娶花魁,不新鮮啊?!?/br> “可她這等出身……”林城說到一半就被他打斷:“關我屁事?!?/br> 林城悶頭喝酒。 蘇曜轉過頭,朝面前的靈位舉了舉碗:“哥,有機會我?guī)н@小母妃過來給你見見啊?!?/br> 林城:“……” . 晨光熹微,顧燕時爬起床,腦海里總算不再轉昨天的羞事了。 蘭月不在,玉骨與玉茗進來服侍她更衣梳洗,而后陶成與阿咫一同端了早膳來。 顧燕時捧著一小碗雞蛋羹正吃,蘭月進了門:“姑娘……” 蘭月邊喚她邊一擺手,讓玉骨她們都退出去。 顧燕時抬眸:“怎么了?” 蘭月壓聲:“姑娘記不記得奴婢之前說的那個同鄉(xiāng),叫王如的那個。” 顧燕時點頭:“記得呀。” “他年前回家探親來著,這兩日剛回來?!碧m月說著,神色緊了緊,“奴婢先前托他幫忙去看看家里,他去了?!?/br> 顧燕時頓也緊張起來:“怎么樣了?” 蘭月眼睛一紅:“他說……主君在牢里受了刑,過得不大好?!?/br> “怎么會?!”顧燕時驀地站起身,“我還在宮里呢!” “您是在宮里,可那邊多少也摸得出您不太說得上話?!碧m月秀眉緊擰,“但他們應該……應該也就是想敲些錢去,王如說夫人已在想辦法籌了。主君從前交好的人不少,總能幫上些的,您別著急?!?/br> 蘭月的勸語字字入耳,顧燕時聽著卻更急了。 這幾個月,家里時有消息傳來,她掐指一算,便知這前前后后已如流水般花了不少錢。 父親先前的生意做得是不錯,但那些家底也禁不住這樣消磨。如今地方官又要錢,聽來能花錢平事已是極好,但對家中而言只怕已近乎敲骨吸髓。 至于父親的那些朋友,能指望的怕是也沒有幾個。生意場上的朋友,有多少能掏心掏肺? 顧燕時坐回去,怔怔然發(fā)著懵。 蘭月?lián)鷳n地望著她,蹲下身,小聲道:“姑娘若擔心,奴婢想……”她頓了頓,“要不……要不就求求陛下吧。這點事放到陛下那里,還不就是一道口諭?” 顧燕時薄唇緊咬。 在嫣太嬪害她的時候,蘭月就提過如初一轍的主意。 那時她沒有答應,因為她覺得蘇曜不會幫她。 可后來他幫了她。 顧燕時垂眸,不禁動了心思。 只是若提了這樣的要求,她就欠了他更多。 他想要的,她也必不能再逃了。 父親要緊。 她輕輕點了下頭:“我試一試?!?/br> 蘭月輕聲:“那奴婢去取琵琶來?!?/br> 顧燕時沒再說話,安靜無聲地吃完了那碗雞蛋羹,便去更衣。 她取了身搭白色上襦的紫菂色齊胸裙出來。 在滿柜的暗色衣裙里,這身衣裙已是最為淡雅的了,勉強可搭他前兩日送她的那支釵子。 蘭月仔仔細細地幫她重新梳了妝,她抱著琵琶出門。今日 是個好天,沒再下雪,天色很晴,萬里無云。 顧燕時行至紫宸殿前,門口的宦官對她已熟了,邊請她入內邊笑言:“陛下昨日睡得不好,現(xiàn)下正在寢殿補覺,太嬪怕是要多等一等?!?/br> 顧燕時頷首:“沒關系?!?/br> 語畢,她就在外殿落了座。 外殿寂靜,靜得發(fā)空。顧燕時無聲地坐著,手指下意識地揉捻琵琶弦。半晌,她驀然起身,走向內殿。 長痛不如短痛! 她咬著牙,伸手開門。候在外殿門外的宦官掃見動靜,探頭望了眼,眼中微有惑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