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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身又一身的衣裳,還得讓宮女們侍候著搭配上新的妝容收拾。 這樣下來,她一上午,也才把皇后最新做出來的五套衣服換了三套而已。 用過午膳,眼見著皇后沒有繼續(xù)下去的意思,施秀盈在心底松了口氣,坐到皇后身邊,聊起了剛才的衣服。 料子,樣式,花樣。 如此一點點的說著,分散著皇后的心思,姑侄兩個就這樣聊了起來。 等到下午,皇帝總算忙完了過來,眼見著皇后這樣開心,他也不由笑開,直接大手筆的賞賜了一堆東西,讓施秀盈帶走。 施秀盈告辭后,皇后安排了步輦,直接把她從長春宮前,送到了宮門口。 如此恩寵,當今陛下繼位后的王侯勛貴府邸中,唯有她罷了。 扣扣—— 丫鬟敲了敲車壁,湊過來小聲說,“小姐,傅公子在前面呢?!?/br> 聞言,施秀盈還沒反應過來,就已經(jīng)伸手掀起了車簾,探頭看去。 秋日的太陽暖暖大落在人身上,曬得人懶洋洋的,可前面路邊牽著馬站在那里的青年卻腰身筆挺,一雙眼睛更是神采奕奕,直直的看著施秀盈。 絲毫看不出長途跋涉了十來天的疲態(tài)。 那目光太亮,也太專注,看的施秀盈眼睫一顫,下意識就想避開,卻又不舍。 “你回來了?!彼滞馓搅颂?,朝傅鳴瑯笑道。 笑顏如花,雙眸晶亮。 只是一看,便知道她的主人有多開心。 淺淺的笑意加大,在這瞬間,傅鳴瑯只覺得自己一身的疲憊都散了。 身心舒暢,如飲仙茗。 “我回來了?!备跌Q瑯翻身上馬騎了過去,安安靜靜的走在施秀盈的馬車一側(cè),跟她說著話。 “這一行怎么樣?還順利嗎?”施秀盈忙問他。 傅鳴瑯只說順利,至于他遭到的危險,困難,一字不提。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的,不知不覺,竟然已經(jīng)到了誠國公府外。 馬車停下,施秀盈看向傅鳴瑯,驚覺時間怎么過的這么快,本應告別,可看著傅鳴瑯,卻忽然又有些不舍了。 “我收到了你的信?!闭谶@時,傅鳴瑯也勒馬停住,轉(zhuǎn)頭凝視施秀盈。 “啊,啊,”施秀盈卡了一下,對著傅鳴瑯翻滾著無數(shù)情緒的墨眸,忽然就覺得有些緊張,她下意識移開視線,恍惚間仿佛聽到了自己急促的心跳聲。 “收到了就好?!彼X袋暈乎乎的,隨口說道。 她耳邊的赤金菊花耳墜子晃來晃去,修長的玉頸覆上了一層薄薄的粉色。 暖玉生暈,煞是動人。 見著這一幕,傅鳴瑯忐忑了半個多月的心,忽然就定了。 “十日的路程,我七天就趕回來了?!彼p聲說,不等施秀盈回答,他又說,“快回去吧,我剛回京就進了宮,這會兒也該回去給父親請安了。” “嗯好,路上小心?!笔┬阌A苏Q郏乱庾R回答。 等到人走了,她才反應過來傅鳴瑯剛才那一席話的意思。 是說他已經(jīng)在盡快往回趕了嗎? 因為她的一句話? “玲瓏?!备跌Q瑯的聲音忽然又響起,施秀盈一抬頭,才發(fā)現(xiàn)剛剛已經(jīng)走出去好幾步的人又回來了。 “等我孝期過了,就上門來提親,好不好?”傅鳴瑯下了馬,走到車窗前,抬頭看著施秀盈,認真的說。 …… 這句話太過突兀,也太過直接,施秀盈又愣住了。 “好。”好一會兒,她輕聲答道,聲音輕柔,只覺得臉頰guntang,卻注視著傅鳴瑯,回以同樣的認真。 傅鳴瑯頓時就笑了。 “那你等我。”他說。 府內(nèi)的周氏夫妻兩個絲毫不知,竟然有人膽大包天,就在自家門前,拐走了自家的女兒。 而施秀盈回府之后,就發(fā)現(xiàn)府上的下人分外高興,個個都喜氣洋洋,再一問,才知發(fā)生了什么。 今日陛下宣召誠國公施敬循進宮,把禁衛(wèi)軍都統(tǒng)的位子交予了他。 也就是說,時隔十幾年,他又一次掌握了宮禁大權(quán)。 之前誠國公雖然身負圣恩,但卻閑散在家,哪里有現(xiàn)在手握大權(quán)來的讓府上的人心安。 聽了這個消息,施秀盈忙去自家爹娘院中道喜,一抬眼,就見自家父親面色從容,一如既往。 這樣一看,她被人影響的有些激動的情緒就也慢慢冷靜下來。 的確,不過是一個禁衛(wèi)軍都統(tǒng)的位置,還不值得激動。 可時隔十幾年,陛下為何…… 這個想法一閃而過,施秀盈沒再細想。不知始末,她便是再想也不明所以,何苦為難自己。 一切似乎一如既往,卻又有些不同了。 * 恍惚間,又是一年多過去,傅鳴瑯已經(jīng)出了孝期,而施秀盈,也已經(jīng)十八歲了。 老鎮(zhèn)國公雷厲風行,一出孝期就請了媒人上門,為幼子傅鳴瑯求娶誠國公嫡女施秀盈。 有人笑鎮(zhèn)國公府太過急切,可知情者卻鮮少發(fā)言,甚是理解,無他,鎮(zhèn)國公他,老了。 曾經(jīng)還算精神的國公如今已經(jīng)老態(tài)盡顯,說話都顯得氣力不足,看見的人都理解他的急切。 這是怕他有個萬一,傅鳴瑯還得再守三年啊。 不出意外的,誠國公府矜持過后,應下了這樁親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