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默念一路平安中, 她目送傅鳴瑯遠去。 馬車上, 傅鳴瑯直到看不見那道身影后,才放下簾子。 京都熱鬧依舊, 繁華依舊,施秀盈坐在酒樓上時, 聽到的八卦也依舊精彩,可偶爾抬眸看向?qū)γ? 卻望了個空時, 她的心忽然也有些空落落的了。 也不知道傅鳴瑯遠在宣州,如今是何情形, 他什么時候能回來呢? 再一次出神驚醒后,施秀盈恍然出神, 按了按自己的胸口。 莫非,這就是所謂的相思嗎? 知相思時,才覺心意。 她,真的喜歡上傅鳴瑯了嗎? 種種疑惑在心里翻滾, 施秀盈一點點的抽絲剝繭,想要弄明白自己的所思所想。 不知不覺,傅鳴瑯已經(jīng)走了有半個多月了。 天氣逐漸轉(zhuǎn)涼,施秀盈夢中驚醒,看著繡著牡丹紋的帳子時,還有些愣愣的,稍過了一會兒,她的臉忽然一點點的漫上了紅暈。 她剛剛……夢到了傅鳴瑯。 他穿著慣愛穿的藍色長袍,腰束玉帶,長眉鳳目,身子筆挺,正站在窗前側(cè)頭輕笑看她,滿眼溫柔。 一如曾經(jīng)無數(shù)次他在酒樓雅間等她許久,見她進屋時的模樣。 她真的,想他了。 她也是真的,喜歡上他了。 施秀盈長出了一口氣,忽然就沒了那些猶豫不決,徹底下定了決心。 她在床上打了個滾,到底沒忍住蠢蠢欲動,夤夜起床,研墨執(zhí)筆,開始寫信。 可紙扔了一張又一張,她都不滿意。 “這個情緒太淡。” “這個太rou麻了。” “不好不好?!?/br> 糾結(jié)半晌,施秀盈只寫了淡淡一行,然后裝起來放在枕邊,等到天一亮就找人寄了出去。 * 宣州知州府。 夜色漸深,傅鳴瑯卻推了燕成臨的邀請,正欲往回走,就見常樂匆匆過來,面帶笑意,略有些激動。 “公子,施小姐的信?!背沸Σ[瞇的說,邊小心翼翼的把藏在袖中的信取出來。 他正欲遞給傅鳴瑯,就發(fā)現(xiàn)手里一空,抬頭一看,信已經(jīng)到了傅鳴瑯手里。 “真的是她?!备跌Q瑯一看,立即確信道。 施秀盈不喜歡讀書是真的,可這筆字卻是認真練過的,她說字寫出來,別人難免會看到,所以必須要好好練習。 說白了,就是為了顏面。 從回憶中抽回心神,傅鳴瑯匆匆回房拆開信,只一眼,整個人就楞住了,耳根也漫上了淺淺的薄紅,一雙深邃的眼睛,卻亮的驚人。 宛若繁星。 【你什么時候回來?。俊?/br> 一句話而已。 卻讓傅鳴瑯心跳如擂鼓。 若是施秀盈有事,那他留在京里的人早就傳了信來,既然沒事,那她送這封信來—— 大概也許可能…… 是在惦記他嗎? 應該是吧? 傅鳴瑯心中輾輾轉(zhuǎn)反側(cè),往日的聰明透徹在這一刻都沒了蹤跡,只恨不得立即回京找施秀盈問個清楚。 這便是所謂的患得患失了,他心想。 出神許久,他才壓下了心里的悸動,小心翼翼的把信紙收好,滿臉笑意的輕嘆一聲,“真是磨人?!逼暨@個他看不見她的時候送來這封信。 不過話說回來,大概也正是因為看不見,施秀盈才會送這封信的。 他心生急迫,連覺也不想睡了,又開始查看起了線索。 早些解決完這里的事,就能早些回去了。 遠在京都的施秀盈可不清楚傅鳴瑯的想法,她數(shù)著日子,一天又一天的,眼看著九月過去了一半,秋意已深的時候,傅鳴瑯回來了。 此次的幕后之人咬出了不少同伴,細細想來,都是晉王一系的人。 早在兩年前,晉王府的恩寵就已經(jīng)日漸消減,在陛下身前的存在,早已經(jīng)淡了下去。如今這般,更是已經(jīng)被徹底的打壓了下去,眼看著,再已經(jīng)沒有翻身之力了。 而這次,陛下又派遣了端王府的燕成臨前去幫助傅鳴瑯處理這次的舞弊案。 一時間眾人心思浮動,端王府近來可以說是熱鬧了不少。 晉王府沒落,余下的,就是端王府和周王府了。 陛下年歲日高,朝堂上亦是風波日緊,讓人心憂。 年紀大了,難免會有個萬一,可偏偏陛下沒有立下皇嗣,屆時若是真的出了事,那這大永朝,怕就要徹底的亂了。 如此種種,就連宮里的皇后,都難免受到影像。 近日皇后鳳體不協(xié),施秀盈進宮探望。 “姑姑,怎么樣?”她穿著皇后給她新作的衣裙,笑盈盈的在殿中轉(zhuǎn)了一圈。 “好,好?!被屎筮@會兒哪還有之前的郁色,喜笑顏開,高興的很,邊說,“我之前見了這顏色,便覺得襯你,如今看來果然如此。還有幾身,快去試試。” 殿中的少女個子高挑,身姿婀娜,穿著大紅色衣裙,腰間以巴掌寬的腰封一裹,只讓人覺得腰肢纖纖,不盈一握。她又生的好,云鬟霧髻,仙姿玉色,如此華服盛妝,只輕輕一笑,便宛如牡丹初綻,驚艷奪目。 果然,不論是多大年紀的女人,都會喜歡打扮娃娃。 而她現(xiàn)在,就充當著皇后娘娘的娃娃,讓她精心打扮點綴。 施秀盈心中吐槽,自覺為了哄自家姑姑高興,她也是拼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