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9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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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蛇妖的眼睛很美,望向他的眼神很干凈,只有純粹而真摯的敬慕,絲毫沒有先前那些人眼底令他所不喜的野心。 而小蛇妖這一跟,就是許多許多年。 久到他這頭習(xí)慣了獨處的金龍,竟不知不覺又習(xí)慣了小蛇妖的跟隨。 直到有一天,他的小蛇妖不見了。 而他找了很久很久都沒有找到。 他以為,小蛇妖也像之前的那些人一樣放棄了,雖然遲了些。 良久之后,他們再見時。 他剛剛挽救了一場浩劫,正是筋疲力竭,欲回深淵沉睡的途中。 小蛇妖以人身的模樣,忽然出現(xiàn)在他面前,明明臉上掛著燦爛的笑容,那雙漂亮的眼睛看著卻像是在哭一般。 他好像很難過,金龍有些不知所措。 可是來自血脈里的傳承記憶并沒有教他該如何處理這種事。 小蛇妖第一次正式出現(xiàn)在他面前,還開口說了話,帶著哭腔,對他說對不起。 接著,他聞到了一股很好聞的香味。 然后他便陷入了一種奇怪的狀態(tài),明明還清醒著,身體卻動彈不得。 等他能動時,已身在陷阱,無法逃脫。 而小蛇妖在哭,哭得滿臉都是淚,很凄慘也很狼狽。 再后來。 他將龍珠封印到小蛇妖的體內(nèi),以期能護他余生周全。 最后他慷慨赴死,就此身隕。 兩千年前的那頭金龍對感情一事懵懵懂懂,至死也不明白他面對小蛇妖時,心底產(chǎn)生的奇怪情緒究竟是什么。 而兩千年后,東秦國的那個凡人太子卻是懂得的,只一眼便心生歡喜,后來更是情根深種。 所以他何必糾結(jié)于這些小事? 左右他的小蛇妖,只會喜歡他。 敖夜毫不費力地撬開了佘宴白的唇齒,溫柔地將妖丹渡回了他的體內(nèi)。 浸透了龍氣的妖丹甫一入體,佘宴白眉眼間的疲倦便瞬間消失。 佘宴白微微側(cè)過臉,令那吻著他的唇印在了他微涼的臉頰上。 輕輕地喘了口氣,他手在敖夜胸口一撐,身體往后退開兩步。 佘宴白舔了舔濕潤的唇瓣,沉吟片刻后,抬起頭凝望著敖夜的眼睛道,你是我的阿夜,還是神龍閣下? 即使他已竭力保持平靜,可他眼底未隱藏好的緊張與聲音里的些微顫抖,教他面前的男人知曉了他心底的惶恐不安。 你喜歡誰,我就是誰。 敖夜攔腰抱起佘宴白,腳下一轉(zhuǎn),往不遠處的落雪殿走去。 佘宴白圈著敖夜的脖頸,緩緩地把頭靠在他的肩膀上,望著天幕上僅剩的兩三顆星子,幽幽道,以后你是誰,我就喜歡誰。 到了落雪殿,敖夜徑直抱著人去了位于后殿左邊的浴室。 滿滿一池平靜的帝流漿,忽然砸下來兩人,瞬間濺起巨大的水花。 自這一刻起,池水便動蕩不止。 不知是誰先動的手,不過片刻功夫,兩人身上的衣衫便盡數(shù)被撕碎,只能隨著翻滾的波浪,無助地起起伏伏。 迷糊之間,佘宴白含著淚的眼隱約看見敖夜上身忽然浮現(xiàn)出一片片黑色的鱗片。 那雙掐在他腰上的手移開了一只,轉(zhuǎn)而撫上脖頸處,五指呈爪狀,微一用力便快速而果斷地揭下了一枚沾著血的鱗片。 白色的,宛若月牙一樣的形狀,似乎是傳說中的龍之逆鱗。 而敖夜胸脖頸上失去了鱗片的那處,露出了模糊的血rou,鮮紅的血如同溪流一般蜿蜒而下。又在流至兩人肌膚相貼的地方后,盡數(shù)浸入佘宴白的體內(nèi),以龍血滋養(yǎng)著他的身體。 恍惚間,他好像感覺到敖夜將那枚鱗片貼在他心口缺了護心麟的那處,守護著他的弱點。 阿、夜佘宴白張開嘴,想問一問那究竟是不是他的逆鱗,卻忽然哽住。 佘宴白的思緒不禁回到自個當(dāng)初拔下護心麟贈予敖夜的那刻,心中頓時一片酸軟。 忽然,他聽到耳畔傳來一道低啞的聲音,阿白,乖,把尾巴露出來。 他一時沒有反應(yīng)過來,便依言變作了半妖之態(tài),令漂亮的雪白蛇尾在帝流漿中輕輕擺動。 須臾之后,佘宴白突然回過神,撩起眼簾一看,這才發(fā)現(xiàn)帝流漿之中不知何時又多出了一條黑色的龍尾。 敖夜摸著他沾著淚的眼睛,低聲誘哄道,宴白,不如再給我生一個? 稍稍恢復(fù)了一絲理智便聽到這么一句話,佘宴白不由得雙頰生粉,含嗔帶怒道,滾! 敖夜低笑一聲,那便不生了。 佘宴白眉頭微蹙,啞聲罵道,你個混賬東西!我還當(dāng)你有了神龍的記憶后能穩(wěn)重一些,誰想到你反而變本加厲了! 他動了動蛇尾,欲掙脫,不想對方的龍尾強壯而有力,一纏上就別想逃脫。他越是掙扎,反而被束縛得越是緊。 最后無法,只得任由他去了。 宴白,你難道忘了么?我本乃龍族。敖夜垂眸凝望著佘宴白濕漉漉的臉頰,不禁輕笑一聲。 佘宴白眨了眨眼,盛不住的眼淚又一次奪眶而出,如晨間晶瑩的露珠一般從葉尖顫落,我是看出來了,你這頭黑龍壓根不是人! 不多時,佘宴白的神志便又變得昏昏沉沉,再維持不了先前的清醒。 在龍氣與滿池帝流漿的補養(yǎng)之下,佘宴白絲毫不覺疲乏,反而愈發(fā)得身心舒暢。 敖夜一直望著他,眼神繾綣。 直至七日后,池中的帝流漿見了底,里頭如麻花一樣緊緊交纏在一起的黑龍與白蛇才終于分開。 佘宴白身體不累,心卻累極,甫一結(jié)束最后一場便沉沉睡去。而黑龍還尚有余力,便化作人身,溫柔地抱起池底渾身上下都軟綿綿的白蛇,出了浴室,步履輕快地往臥房走去。 一碰到柔軟干爽的床褥,白蛇便盤成了一圈,還無意識地藏起了尾部,便是在夢里也生怕某龍再行那禽獸之事。 不能繼續(xù)了,我會死的佘宴白忽然發(fā)出一聲囈語。 敖夜坐在床邊,伸手摸了摸他的鱗片,低聲安撫道,嗯,不繼續(xù)了。 佘宴白許是聽見了,便不再發(fā)出夢囈,徹底沉入了夢鄉(xiāng)。 靜靜凝望了一會兒,敖夜欲化作龍身陪佘宴白睡一會兒,卻忽然想起一事,便趕忙摸著佘宴白的鱗片,逼出他體內(nèi)的玉鐲,強行將在里頭呆了許久的小蛇崽弄了出來。 阿爹,嗚小蛇崽癟了癟嘴,哼唧道,爹爹又騙眠眠,嗚 敖夜將小蛇崽抱在懷里,一邊輕輕地拍著他的背部,一邊低聲解釋道,這次不怪你爹爹,都是阿爹的錯。 小蛇崽眨了眨水汪汪的大眼睛,抽噎了一下,哦~那眠眠就不怪爹爹了。 嗯。敖夜輕聲道,你爹爹累得睡著了,我們一起安靜地陪你爹爹睡一會好不好? 小蛇崽歪頭看了眼床上正呼呼大睡的大白蛇,點了點頭,那好吧~ 不過等爹爹醒了,得給他好多好多個親親才行,不然他要鬧了。 隨后,人身蛇尾的小蛇崽便化作一條小胖蛇,慢吞吞地爬過大白蛇的身軀,擠在他盤成的圈里,緊挨著他的頭。 睡夢中的大白蛇似乎是察覺到了眠眠的氣息,便用腦袋蹭了蹭小蛇崽,接著又繼續(xù)睡去。 這下眠眠心里的怨氣徹底消失了,不僅開開心心地陪佘宴白一起睡,還悄悄地回蹭了好幾下。 敖夜笑了下,遂化作黑龍,沿著大白蛇的身體在外側(cè)盤成了一圈,將此生最重要的兩條蛇緊緊地圈住。 過了一會兒。 阿爹 嗯? 有點擠哎~ 現(xiàn)在呢? 好啦~ 困別吵 作者有話要說: 1、預(yù)收《我在動物園里混吃混喝》,放出來攢攢 文案:成年之際,孔素和突然變成了一只胃口極大的白孔雀,美麗卻過分柔弱。 為了不拖累相依為命的爺爺,也為了填飽肚子,孔素和義無反顧地去了珍稀動植物保護區(qū),借著珍稀白孔雀的名義,試圖混吃混喝。 然而區(qū)內(nèi)的真孔雀個個蠻橫,孔素和搶不過食物,就連睡覺都得縮在角落里。 直到那日 羽族禁軍統(tǒng)領(lǐng)來訪,人類總統(tǒng)陪同貴賓參觀保護區(qū),一群禽類趴在地上瑟瑟發(fā)抖。 唯有餓了許久的孔素和忍著羞恥,朝那年輕俊美的黑發(fā)男人緩緩地開了屏。 孔雀開屏,意味著求偶。 鳳玄青忽然笑了,伸出手,掌心里躺著一枚紅艷的果實以血澆灌,此生僅此一枚,謹獻給吾王。 * 第二天,保護區(qū)里就多了一只兇悍的黑羽雞,打遍保護區(qū)無敵手。 在黑羽雞的庇護下,孔素和不僅填飽了肚子,還成了保護區(qū)無動物敢惹的存在。 * 然而好景不長,星際綜合大學(xué)發(fā)來了入學(xué)通知書,孔素和不得不告別黑羽雞去上學(xué)。 推開宿舍的大門。 等候已久的黑發(fā)少年轉(zhuǎn)過身,淡淡一笑。 孔素和當(dāng)場怔住。 同學(xué),說出來你可能不信。 我覺得你有點像一只雞。 * 眾所周知,一百年前羽族遺失了他們的王王室最后的血脈,一枚白鳳之蛋。 從此,王座空懸,羽族再無信仰。 后來。 禁軍統(tǒng)領(lǐng)鳳玄青于王座前單膝下跪,托起新王的尾羽。 他宣誓道:我將身體、心以及靈魂獻給您吾王,汝心之所向,即吾劍之所指! 孔素和看見俊美的黑發(fā)男人那侵略性的眼神,呆住。 男人輕輕一笑,低頭在孔素和的尾羽落下一枚輕吻。 感謝在2021082122:56:38~2021082301:10:25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諾璃11瓶;48485350、桃花扇10瓶;曉笙蓮墨、九屋5瓶;江荊藤3瓶;啊田甜、依淺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xù)努力的! 第104章 晚安 翌日。 朝陽剛自東方升起不久,黑龍便卷著白蛇上了落雪殿的屋脊,趴在黃色的琉璃瓦上曬起了難得出現(xiàn)一次的旭日。 溫暖又柔和的朝暉徐徐灑下,舒服剛醒來的佘宴白打了個哈欠,又睡起了回籠覺。 只是睡前,佘宴白不禁扭了扭身子,抱怨道,你纏得太緊了,松一些。 敖夜依言松了些,卻還是纏得很緊。 佘宴白無奈地瞪了他一眼,然而困意上頭,無力再說話,便只得以一個艱難的姿勢睡著。 遠遠望去,殿頂上的龍與蛇如同編織成了一條黑白交織的繩,宛若一體,密不可分。 待佘宴白睡著之后,敖夜便動了起來。 只見黑龍低下頭,張開嘴,用舌頭一下下舔著白蛇腦袋上的鱗片。 尾巴也不安分,時不時戳戳佘宴白的尾巴尖,又或是圈著輕輕地磨蹭。 他這般能鬧,佘宴白又不是一塊木頭,自是能察覺。強忍著睡了一會兒,見某龍越來越過分,甚至有光天化日之下胡作非為的跡象,果斷擺脫夢境,仰起頭撞了下他的下頜。 這會要是有修者從重華宮上飛過,只需稍稍低頭便能瞧見我倆,你怎敢?佘宴白慍怒道。 敖夜初初恢復(fù)記憶,神魂中的獸性一時壓過人性,使得他在這方面本就不多的羞恥心便愈發(fā)得了。 以致于在佘宴白的怒視下,他竟道,若是無人,是否可行? 瞧敖夜的眼神不像是在說笑,佘宴白竟一時無語凝噎,你這一天天的,腦子里都在想什么啊? 黑龍低頭蹭了蹭佘宴白,答道,大多數(shù)時候想你,偶爾也會想眠眠。 佘宴白望著半空中橙黃色的朝日,嘆道,我要是早知道高高在上的神龍閣下實際上是這幅德行哼。 黑龍倏地纏緊白蛇,語氣略有些不滿,我這性子有何不好? 放開。佘宴白道,我快要被你勒死了。 不放。敖夜眼神危險道,我的性子不好,那禿毛孔雀的性子就好? 聞言,佘宴白忍不住輕笑,孔玉是我養(yǎng)大的,眠眠還叫他一聲哥哥呢。你莫再拿他說事,不然我總覺得哪里怪怪的。 我只認你生的孩子。敖夜沉聲道。 佘宴白嗤笑一聲,再提生不生的,改明我讓人煉制一瓶生子丹,到時候全塞你嘴里,讓你生一窩孩子! 敖夜沉默了一瞬,我倒是想生,只是 黑龍的尾巴尖溫柔地在白蛇尾部某處的鱗片輕輕地一掃而過。 他繼續(xù)道,阿白的似乎有點小了。 你!無恥!佘宴白一條通體雪白的大蛇,忽然從頭到尾泛起了好看的粉霞。 又氣又羞之下,他猛地往上一竄,張嘴咬住敖夜的幾縷龍須,然后狠狠地一旁拽去。 然而那龍須異常結(jié)實,任憑他如何用力拉拽,都沒有脫落的跡象。 反而惹得黑龍金色的瞳孔里泛起了星星點點的笑意,滿懷愛意,愿意縱容著他的一切行為。 兩人鬧了好一陣,直到睡醒了的小蛇崽揉著眼睛,循著兩人的味兒找了過來,纏在一起的身軀才分開。 佘宴白無聲警告道,不許胡來! 敖夜點了點頭,面上一本正經(jīng),心里卻想著陶罐里的粉末似乎還剩有大半。 爹爹,抱~ 小蛇崽站在空地上,朝著屋脊上的白蛇張開了蓮藕似的雙臂。因著剛醒,他的眼睛半張不張的,一頭柔軟的黑毛散著,有幾根還翹了起來。 小蛇崽的上身還胡亂地套了件小褂,只是沒扣上扣子,露出了白白嫩嫩的小肚子。 眠眠自己能上來嗎?佘宴白揚聲道。 小蛇崽努力睜開眼睛,打量了一下屋脊到地面的高度,大聲道,嗯~ 說罷,小蛇崽不熟練地運用起妖力附著在自個的蛇尾上,然后慢吞吞地往上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