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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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了帳篷,甫一映入眼簾的是一個個鎖住的木箱,除此之外,帳篷內并無旁人。 敖夜回頭,人呢? 孟天河撓了撓頭,指著那些木箱,憨厚一笑,都在里面呢。 敖夜垂眸,木箱上并無孔洞以供呼吸,人若在里頭,那就只可能是死人。 而他發(fā)出的命令,是教孟天河將柳氏族人押送至京城再行處置。 老姜頭遞上一個嗅瓶,解釋道,箱子里的味道不好聞,您要想查看,最好先聞一聞這個。 不用。敖夜搖了搖頭,頓了下,道,但孤需要一個解釋。 孟天河挺胸抬頭,正色道,先帝命末將以護送南方適齡男女去京城參與仙人遴選為由,將柳氏部分族人于半路斬殺,然后再火速折返回去與悄悄潛入江安府的將士會和,一道斬殺其剩余族人。 他說得云淡風輕,好似滅一個盤踞在南方數百年的世家大族是一件輕而易舉的事。 殊不知那一夜,江安府血光漫天。待第二天天一亮,曾經顯赫一時的柳氏已然倒塌。 敖夜揉了揉眉心,那潛入江安府的將士是何時開始的? 這個問題還是老夫來回答陛下您吧。老姜頭悵然道,各方勢力互派探子是常有的事,但要說咱北境真正開始派人滲入南方,乃是二十年前先帝胞兄染上惡疾、先帝被立為儲君的那一天。后來先帝假意寵愛柳氏,以瓦解咱北境為由,調了懷遠將軍去守南境,為的便是等待除掉柳氏的良機。 聞言,敖夜沉默了一會兒,然后啞聲道,天河,孤有一個任務要交予你。 孟天河正要應答,卻見帳篷的門簾顫了顫,立即彎弓搭箭瞄準,大喝一聲,誰?出來! 他的部下知道分寸,若有事需稟告,定會先在外頭高呼一聲,萬萬不會突然出現在門簾處偷聽! 敖夜的手亦搭在了霜華劍的劍柄上,眼睛緊緊地盯著門簾處。 然而教他倆這般警惕的卻非人,而是一條巴掌大的小白蛇。 佘宴白從門簾下鉆了進來,絲毫不把那正瞄準他的弓箭放在眼里,徑自氣勢洶洶地爬向敖夜。 無礙,這條蛇我認識。 敖夜身體放松,半蹲下來,右手翻過來掌心像上,貼著地面好教小白蛇爬到他掌心上。 孟天河收了弓箭,笑道,原來是陛下養(yǎng)的蛇啊,就是不知道他有沒有毒?要是有毒,末將覺得陛下還是小心為妙。他現在小不咬人,要是長大后生出了兇性就難說了。您要是實在喜歡蛇,不如末將給您另找?guī)讞l漂亮的無毒蛇? 一旁的老姜頭摸了摸下巴,沉吟片刻后道,如果陛下實在喜歡這蛇,不然老夫幫您拔了他的毒牙?放心,有老夫的藥,這小蛇就算拔了牙也死不了。 佘宴白聽得身子一僵,轉過頭死死地瞪著孟天河與老姜頭,眼里燃起洶洶怒火。 一個尋思著要給敖夜送蛇,還是幾條漂亮的蛇!另一個則要拔他的牙,著實過分! 敖夜將小蛇托起來,不用,此蛇除了有點淘氣些,并無毒。 孟天河與老姜頭湊過來仔細看了看,果然無毒,便放了心。 佘宴白在敖夜掌心盤成一圈,仰起頭瞪著敖夜,恨不得真長出兩顆毒牙來好教他看看自己的厲害! 他堂堂一個威風凜凜的大妖,淘氣一詞是能用來形容他的嗎?簡直是胡說八道,這是赤.裸.裸的污蔑! 敖夜卻以為這被丟下又爬回來的小蛇是在撒嬌,于是左手蓋過來將小白蛇從頭摸到了尾,如此幾下后,方道,既然你不愿離開,那孤就暫且收留你。 至于送予佘宴白作為禮物一事則不急,得等這小蛇被調.教地不再咬人方可。他皮糙rou厚被咬幾口無礙,但若見了這小蛇去咬佘宴白,難保不會將其斬成兩截。 佘宴白被摸得軟了身體,但心中卻仍有氣。然而用蛇身實在不好教訓敖夜,只得暫時忍下,回頭再跟敖夜算賬! 對了,陛下,您剛剛說有任務要交給我?孟天河道。 嗯。敖夜垂首,用指腹一下下撫摸著小白蛇頭上的鱗片。 佘宴白癱在他掌心里,突然有些慶幸自己并非有毛的妖族,否則定要被敖夜順禿了不可。 何事?孟天河道,您盡管交給我,末將定萬死不辭! 孤想把阿爹阿娘送回北境安葬。敖夜低聲道,阿娘一直想回家,阿爹他想來也是想陪阿娘回去的。 孟天河一愣,沒想到交予他的任務會是這個。 老姜頭嘆道,可是小姐與姑爺是帝后,按理他們得葬在皇陵里啊。而且京城里的那些大臣與宗老恐怕也不會同意您將他們送去北境。 先帝與先后會葬入皇陵,但孤的阿爹阿娘也會回北境。敖夜沉聲道。 您的意思是老姜頭道。 偷梁換柱!孟天河眼睛一亮,隨即保證道,沒問題,末將與咱北境兒郎們便是拼了性命也會將娘娘與陛下安全送回北境! 敖夜抬手拍了拍孟天河的肩膀,嘆道,這等要事唯有交給你,孤才能放心。 孟天河朝著敖夜單膝下跪,鄭重道,末將謝陛下的信任,定不辱使命! 兩個年輕人已然做出了決定,老姜頭知道自己阻止不了他們叛逆之舉,且他心里未必不贊同這個主意,便道,也好,如此一來,小姐和將軍終于能團聚了。 天河,你待會與姜大夫一道挑些人換上那隊禁軍的衣裳,然后隨孤回宮。事不宜遲,這兩日我們便找機會行動。敖夜回頭看了眼那些木箱,眼神變冷,至于這些東西,你命人隨便找個荒蕪之地掩埋了便可。 是。孟天河領命。 想了想,敖夜又道,既然孤已然當眾下了誅殺柳氏一族的命令,那么爾等對外宣稱時,便莫提先帝之名,只道是依孤的命令行事便可。 孟天河無所謂,直接應下了。 老姜頭卻皺了皺眉頭,不甚贊同,柳氏雖罪有應得,但百姓恐怕會認為您此舉過于殘暴,既然先帝 只說到這他就沒敢往下說了,但敖夜知道他的意思,無非是既然先帝已故,不如直接將事情安在先帝的頭上,更何況孟天河等人殺柳氏奉的命令本就是元朔帝所下。 孤這一生,從不為名而活。敖夜站如松,神色淡淡,一雙威嚴的鳳目里盛著滿滿的無畏之色。 佘宴白順著敖夜的手臂爬到他肩膀上盤成一圈,兩顆米粒大的蛇瞳倒映出他冷峻的側臉。 敖夜側目與佘宴白對視,淡淡一笑,嚴峻的神情頃刻間如冰雪消融。 一個不常笑的人突然一笑,或多或少都會使人感到震撼。 佘宴白移開眼,把頭藏在身軀內,告訴自己不能對他心軟。 不為名活,所以就將先帝做的事攬在自己頭上?這百年之后,指不定就落了個暴君的名聲。 老姜頭嘆了口氣,不再勸阻,左右他這把老骨頭也勸不住。 待他們準備妥當就要啟程回宮時,阿寧跑過來,期期艾艾道,我、我能一起去嗎? 孟天河搖了搖頭,阿寧,我們此行有要事,不便帶你前往,你就老實呆在這里養(yǎng)那只蠢兔子吧。 阿寧雖有些失望,但還是乖乖地點了下頭,這一低頭看到了懷里的兔子,便屁顛屁顛地跑到敖夜馬前,舉起兔子道,陛、陛下,我能把這個送給宴白哥哥嗎? 窩在敖夜肩上的小白蛇低頭看了看那只肥碩的兔子,眼中流露出一絲興味。 許久沒吃兔rou了,他還真有點饞。 你還是自己送給他吧。敖夜垂眸看著阿寧真誠的眼睛,想起佘宴白身旁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突然生出了教阿寧留下陪佘宴白的想法。 ???阿寧沒聽明白,舉了一會手酸了,便把兔子摟在懷里。 笨,陛下的意思是讓你到宮里親自送給你宴白哥哥,還不上馬。孟天河笑道,俯下身朝阿寧生出手。 哦哦。 阿寧喜笑顏開,伸出手握住孟天河的手。 孟天河一使勁便把阿寧拉上了馬。 出發(fā)。敖夜道。 馬蹄邁開,塵土飛揚,眾人騎馬奔向城中。 敖夜帶著孟天河他們從一偏僻的皇城大門進去,讓他們換上了侍衛(wèi)的衣服,然后帶著人繼續(xù)往里走。 踏上通往宮城必經的橋時,佘宴白悠悠醒來,抬起了頭。 他似乎聞到了一股奇怪的味道,越聞,腹中就越不舒服。 待行至橋中,敖夜肩上的小白蛇忽然身子一顫,從他肩上滾落,掉入幽深的護城河中轉瞬即逝。 敖夜扶著護欄往下看,久久沒發(fā)現小蛇的蹤影,不禁皺了皺眉頭。 老姜頭仔細地聞了聞從宮內飄出來的一股淡得幾乎聞不出的臭味,嘆息道,宮里似乎撒了雄黃,估計還不少,那小蛇大概是受了刺激。 罷了,許是我與這小蛇有緣無分。敖夜收回視線,繼續(xù)前行,失去一條漂亮的小蛇固然可惜,但還不至于教他生出更多情緒。 殊不知日后回想起這句話,他恨不得自己當時啞了。 什么有緣無分?分明就是有緣有份! 作者有話要說: 1、還沒到時候,但宴白要發(fā)現小崽子了 2、晚安 感謝在2021062123:25:55~2021062223:55:05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路人甲1個;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xù)努力的! 第44章 傍晚,夕陽西斜。 融融余暉為棲鳳宮的紅墻綠瓦鍍上了層金光,驅散了些許縈繞于此處多時的涼意。 幾個宮人手里端著猶冒熱氣的膳食,苦惱地望著面前直緊閉的殿門。 佘公子,您還是吃點東西吧?否則陛下知道了,定會怪罪奴婢們的。 我現下不餓,你們回去吧。里頭傳來佘宴白的聲音,依然是拒絕。 宮人們互相看了看,皆哭喪著臉。低頭,看到手中熱氣漸散的膳食,更是忍不住唉聲嘆氣。 從早上到現在,佘公子不出來也不讓他們進去,不說用膳了,就連口水都沒喝。 陛下離開前曾命他們好生伺候佘公子,又說需聽從他的吩咐,以致于宮人們雖心生擔憂,但始終不敢違抗佘宴白的話強行進去。 我聽說佘公子的身體本來就不大好,這又近天沒吃東西,怎么能行呢?萬餓出事來,恐怕咱們都得掉腦袋。 唉,早知道昨兒就往這偏殿里放些點心和茶水了,那樣說不定佘公子會偷偷吃兩口呢。 哎,你說這佘公子不吃東西,是不是和陛下鬧矛盾了?其實他是在故意等陛下回來哄他?或者是教陛下知道后心疼他? 宮人們湊近了小聲議論著,越說越起興,話題已經從佘宴白為什么不愿意讓他們進去送吃食,演變成佘宴白其實是神仙下凡歷劫。 怎么,佘公子還不讓你們進去嗎?敖珉拄著手杖緩緩走過來。 晌午時,有宮人過去求他幫忙,他來過次,當時佘宴白說自己沒胃口,敖珉想著半天不吃無礙,便讓宮人晚些時候再送吃食過來。 不成想,這到了傍晚,他不放心過來探望,瞧這情況,顯然里頭的那位仍未讓宮人進去。 宮人們紛紛散開,彎腰行禮后,憂愁道,回殿下,佘公子還是直說不餓。您快想想辦法吧,不然這餓壞了身體可如何是好? 敖珉走到門邊,抬手敲了兩下,佘公子,可是宮里的吃食不合你胃口?不然你說你想吃什么,我讓宮人出去買來? 不用。佘宴白道。 敖珉皺了皺眉頭,也陷入了與宮人們樣的苦惱中,既擔心佘宴白的身體狀況,又不敢不顧他的意愿強闖進去。 他回頭低聲問道,我皇兄回宮了嗎? 宮人們齊齊搖頭,我等來時,未聽說陛下回宮。 敖珉無法,又敲了幾下門,那佘公子,你能開門讓我進去嗎?我有些事想與你說。 聞言,里頭仍然只傳來句拒絕的話我想靜靜,你們不許進來。 殿下,您看,要不要派人去尋陛下回來?說不定陛下來,佘公子就愿意開門吃東西了呢。有宮人建議道。 敖珉沒有回答,而是皺起了眉,狐疑的目光幾乎要穿透面前的這扇門。 他怎么覺得佘宴白回答的話反反復復就這么幾句呢?晌午他來時說的話與此時不同,但佘宴白的回答卻幾乎字不差。 為了驗證心中的懷疑,敖珉又問道,佘公子,你餓不餓? 我現下不餓,你們回去吧。里頭的人說道。 敖珉的臉色瞬間嚴肅了起來,他懷疑殿內的人不是佘宴白,而是旁人偽裝的,因為只學了幾句話來糊弄人,才會如此重復地說。 敖珉往旁邊走了幾步,招手讓宮人過來,然后壓低了聲音道,本殿下懷疑佘公子被人綁走了,里頭乃是賊人假扮,你們放下手里的東西,隨本殿下闖進去看看。 宮人們面露驚訝,但仔細想想,也頗為贊同敖珉的猜測。于是依言放下了手里的東西,派出人去外頭喊侍衛(wèi)過來,剩余的人則隨敖珉道悄悄挪到了門邊。 敖珉伸手推了推門,沒推動,還以為門被賊人從里面插上了,便朝身后的宮人們做了個手勢。 蓄力片刻后,群人朝門撞了過去。 不想門輕而易舉地就被撞開,眾人撲倒在冷硬的地磚上,磕得鼻青臉腫。尤其是敖珉,被幾個宮人壓在了最下面,險些背過氣去。 你們這是在做什么? 將孟天河行人安置在東宮、又商量了偷梁換柱的具體細節(jié)后,敖夜便匆匆趕來棲鳳宮,打算接佘宴白去東宮見見他們。不想先是撞見個緊張得話都說不清楚的宮人,接著又看到敖珉等人合力撞門的這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