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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語氣恭敬,臉卻板著,令人只肖看一眼,便知他心中的不滿。 佘宴白莞爾一笑,也不接茶,阿夜,站著累嗎?不然我起來,你坐下? 不累,你身體不好,還是安生坐著吧。敖夜隨手接過茶置于案上,熱氣裊裊。 佘宴白從他體內(nèi)汲取的氣息,皆是繞了一圈又回去,于佘宴白是療傷恢復(fù)修為,于敖夜則是強身健體、振作精神,算是對彼此都有益處的事。 故而敖夜的回答是自個的真實感受,但聽在旁人耳里就不一樣了,活脫脫就是一個被迷昏了頭的人。 福安深感無奈,想了想道,佘公子在這呆了一上午,要不要出去走走,透透氣? 外面日頭大,曬,不去。佘宴白斜坐在椅中,翹著腿,腳尖輕輕晃動著。 敖夜往旁邊挪了一步,腳尖戳不到膝窩,佘宴白挑了挑眉。 那奴才給您找把傘去?福安一心想解救站了大半天的敖夜。 佘宴白仰了下頭,朝一旁長身玉立的男人笑道,你給我撐傘? 敖夜端起案上已散去熱氣的茶遞給他,垂眸道,好。 福安這下傻眼了,若不是敖夜的言行舉止一如往昔,他甚至有點懷疑落水后回來的只是一個與太子長相相似的人。 去找傘。 見福安愣著不動,敖夜出言提醒道。 是,殿下。福安回神,行禮后匆匆出去尋傘。 佘宴白低頭喝了口茶,笑道,你這小太監(jiān)還挺cao心,怕是覺得我天天在欺負你。 京城里沒一個簡單的人,你莫與他們走太近。敖夜皺了下眉,叮囑道。 那你呢?佘宴白起身,把茶杯放到案上,笑吟吟道。 敖夜低頭整理了一下公案上的卷宗,淡淡道,暫且可信。 時至今日,佘宴白幾乎知曉他的一切訊息,而他卻只知道佘宴白的一個名字,再多的便不可信了。 若佘宴白不生害他之心,他自然是可信的,否則敖夜眸色一沉,一如那日所言,他非良善。 暫且?佘宴白頭一次聽人這么說,不禁心生好奇,歪了下頭,試圖瞧一瞧此時敖夜臉上的表情。 啪嗒,一支筆不甚落地。 敖夜恰好俯身去拾,世上沒有一成不變的人,我也不例外。 佘宴白脫去身上的大氅,在敖夜起身時扔向他,笑道,好吧,等你不可信的那天我就走。 敖夜抓著大氅,愣在原地。 走吧,出去轉(zhuǎn)一圈再回來繼續(xù)處理你的公務(wù)。 佘宴白伸了個懶腰,腳下一轉(zhuǎn)往外走去,散下的烏黑長發(fā)隨著搖曳的步伐在空中晃悠。 我不是那個意思。敖夜披上大氅,大步追上佘宴白。 好好好,你不是。佘宴白顯然沒把敖夜的話放在心上。 敖夜腳下一頓,落后佘宴白半個身子,凝望著他瀟灑的背影,忽而輕嘆一聲。 待福安費力尋到一把漂亮的油紙傘,再氣喘吁吁地跑回大堂時,里頭已無敖夜與佘宴白的身影。 殿下和佘公子呢?福安問道。 早就走了。負責(zé)看守堂內(nèi)卷宗的兵士道。 第12章 正值晌午,烈日炎炎。 佘宴白與敖夜在附近走了不過一刻鐘,蒼白的臉頰就毒辣的日光曬得微微泛紅,瞧著終于有了幾分常人的康健,但眉宇間卻染上了一絲倦意。 佘宴白挺直的腰背漸漸軟下來,不知不覺就與敖夜拉近了距離,先是纏上他的手臂,接著把身體貼上去,整個人都由他拖著走。 他體溫低,離得越近身上的涼意便越明顯,倒是驅(qū)散了敖夜一身的熱意。 敖夜側(cè)目,墨黑的眸中浮現(xiàn)出星星點點的笑意,回去? 再不回去,他怕佘宴白這個冰雪造就的人就要在烈日中融化了。 佘宴白過了一會兒才反應(yīng)過來,有氣無力道,也好,太熱了。 他一條蛇,即便活了千百年,仍擺脫不了深植在骨子里的本性。 冷了,想冬眠。熱了,還想夏眠。 敖夜半蹲下來,說道,上來,我背你回去。 有人代步,佘宴白自然不會拒絕,往敖夜背上一趴,雪白纖長的雙臂圈住他的脖子,懶洋洋道,回頭要是叫你那小太監(jiān)瞧見,又要搖頭嘆氣了。 不必管他。敖夜想了想道,在我面前,你只管做你自己。 脖頸上的手臂像浸過水的玉,絲絲涼意順著兩人相貼的肌膚鉆進敖夜體內(nèi),不過須臾,他便通體清爽。 然而回去后,府衙大堂前除了懷抱油紙傘、一臉哀怨的小太監(jiān)福安外,還多了幾個熟悉的人。 正是把興州的事處理妥當(dāng)后匆匆趕來的孟天河,以及神情忐忑的阿寧父子。 天河見過殿下!孟天河朗聲道,殿下吩咐的事,天河皆已完成。 阿寧父子跟著行禮,阿寧張了張嘴,話還沒說出口就被他爹拍了下頭,不得不咽下。 他們怎么也來了? 敖夜看到阿寧父子時不禁皺了皺眉,嚴(yán)厲地瞥了孟天河一眼。 阿寧他爹知曉的事太多,就算過往掩藏得很好,但只要和他有過接觸,難免不會引起柳氏的注意。他們父子多在這里留一天,便會多一分危險。 這個嘛,請容天河稍后向您稟告。孟天河縮了縮腦袋,目光掃過周圍一圈人,示意不方便當(dāng)著眾人的面說。 隨孤來。 敖夜背著佘宴白走到堂內(nèi)公案后,把他放入椅中,自己則負手立于一旁。 孟天河獨自進去,阿寧父子則留在原地聽候吩咐。 福安朝里面望了望,心知他亦不能進去,便湊近阿寧父子。 兩位莫非與太子殿下相識?福安好奇道,在哪認識的?也是興州? 阿寧的爹爹把阿寧擋在身后,恭謹(jǐn)?shù)?,我們不過是有幸被殿下與佘公子救助過的一介草民罷了。 再問別的,他便閉口不言了。 阿寧更是躲在爹爹身后,一問就搖頭,再問就把頭埋進爹爹懷里。 大堂內(nèi)。 孟天河瞟了瞟佘宴白,吞吞吐吐道,殿下,天河要稟告之事干系重大,能否請佘公子暫且離開? 敖夜回首,佘宴白抬眸,兩人對視片刻后,敖夜率先移開眼,道,你盡管說,不用刻意避開宴白,他乃可信之人。 佘宴白眨了眨眼,往后一靠,雙手抱胸,笑盈盈道,說吧,我聽著呢。 這一瞬間,孟天河意外地體會到福安曾經(jīng)的心情。不過礙于敖夜態(tài)度堅定,猶豫片刻后,孟天河選擇相信敖夜的眼光。 孟天河從從懷里掏出一封信,雙手送至案上,鄭重道,先請殿下過目。 敖夜甫一拆開,看見上面熟悉的字跡便是心中一冷,待看到信末的一方紅色印記后,怒意已在眼底聚集。 這世上若說誰迫不及待地想要他的命,除了三皇子敖稷別無他選。 即使敖夜早就猜到是他,可此刻真的證實后,也不免心緒起伏。 如今,敖稷覺得他礙眼,便想方設(shè)法地謀害他。那宮里的柳貴妃會不會哪日也覺得他母后礙眼? 想到這,敖夜臉色一沉,捏著信紙的力道大得差點把它捏爛。 佘宴白見狀,抬腳踢了踢敖夜腰側(cè)的佩劍,笑道,再捏,那信就要壞了。 敖夜回神,手上的力道松了些,嘆道,我失態(tài)了。天河,你繼續(xù)說。 殿下,我去興州殺了柳明志后,他那瘸腿的兒子受了刺激,發(fā)了瘋似的大喊大叫。說什么三殿下一定會讓您的命留在這兒。我尋思不對,便仔細搜查了他們的東西,果不其然找著了這封密信。孟天河垂在身側(cè)的手捏成拳頭,怒道,我來之前,我父曾說過殿下處境堪憂,不想殿下實際面對的境況遠比我們想象的還要危險。唉,這些年殿下受苦了。 敖夜垂下眼簾,修長的手指慢條斯理地折好信再裝進信封,這事你暫且壓在心底,莫對旁人透露。 受苦?那倒不至于,不然也不會令某些人恨得想殺了他。 殿下放心,我保管這事沒第三個,不,是沒第四個人知道!孟天河昂首挺胸道。 嗯。敖夜頷了頷首,轉(zhuǎn)言道,那阿寧父子是怎么回事?我不是命你將他們送去邊境嗎? 孟天河轉(zhuǎn)頭望了眼候在大堂外的阿寧父子,無奈道,我本來想按殿下的吩咐,找到他們后就送去邊境,可是阿寧那小子的爹死活要來見您一面再走。沒辦法,我只能帶他們來了。 讓阿寧父親進來。敖夜沉聲道。 是。 孟天河腳下一轉(zhuǎn),卻忽然踉蹌一下,差點摔倒在地。 可是身體不適?敖夜關(guān)切道。 孟天河甩了甩腦袋,笑道,沒事,可能是這幾天太累了。 回頭讓姜大夫為你看看。敖夜仔細觀察了一下孟天河的臉色,這才發(fā)覺已入堂內(nèi)許久,他臉上的紅色仍未散去。 嘿嘿,知道了。孟天河不以為然道,咱北境人天生身體強健,我歇兩天就好了。 不可諱疾忌醫(yī)。敖夜嚴(yán)肅道。 孟天河撓了撓頭,乖乖認錯道,殿下說的是,我待會就去老姜頭那兒拿副藥。 佘宴白忽然坐正了身體,雙頭搭在扶手上輕輕敲擊,盯著孟天河離去的背影,眼睛微瞇。 有什么不對嗎?敖夜一回頭便望見佘宴白慎重的神情。 佘宴白往后一靠,雙手交握,合上眼輕聲道,阿夜,實不相瞞,剛剛我有一種不好的預(yù)感。 一種危險即將來臨的預(yù)感,但到底是什么危險,他也說不好。 敖夜皺了皺眉,正欲仔細詢問,就被進來的阿寧爹爹打斷。 草民季敏言,多謝殿下與佘公子的救命之恩。阿寧的爹爹進來后便往地上一跪,朝敖夜與佘宴白磕了幾個響頭。 不必多禮。敖夜抬了抬手,請起吧。 季敏言猶豫了一下,說道,殿下離開興州時,我兒阿寧曾送予兩位一個木匣。不知殿下可曾打開看過? 里頭有兩本要命的冊子。敖夜審視著季敏言,其實孤很好奇你如何會得知那些隱秘的東西。 殿下若曾仔細翻看那冊子,必會在最后一頁看到我的名字。因為我曾在柳賀年手下為官多年,與之是一丘之貉。季敏言嘴角掛著苦笑,眼中卻浮現(xiàn)出深深的懷念與一閃而過的恨意,后來我夫人懷著阿寧時被柳賀年的家眷撞倒,因此難產(chǎn)離世。她臨死前哀求我為兒子積德行善,我才幡然悔悟,不想繼續(xù)為虎作倀。只是柳氏勢大,我不敢觸怒他們,只能以病辭官,甚至為了不引起他們的懷疑,多年來不敢?guī)鹤与x開江寧府的管轄之域。 原來如此,阿寧那孩子還當(dāng)你藏了什么值錢的寶貝呢。佘宴白歪在扶手上笑道,我們走前,還追著非要送予我們。 季敏言的笑容里夾雜了一絲無奈,大水來的太快,所幸我?guī)е幒湍鞠蛔犹恿顺鰜?。后來我染上病,又怕木匣里的東西被人發(fā)現(xiàn),就找了個隱秘之地埋了起來。阿寧那孩子好奇,我只得隨口搪塞幾句,沒想到他還當(dāng)真了。 不僅當(dāng)真了,還把這要命的東西送到了與柳氏敵對的太子手中。 孟天河找到他們,口口聲聲說要送他們?nèi)ミ吘成?,但季敏言卻不敢跟著走,怕這一走就要與兒子一道命喪黃泉。 殿下,我季敏言敢對天發(fā)誓,阿寧絕對不知曉那木匣里放的是何物。季敏言一副慈父心腸,又跪了下來,祈求道,季某愿任由殿下處置,但阿寧還小,故懇請殿下饒他一命。 你面前站著的可是個大善人,連一只螞蟻都不舍得踩死的那種。佘宴白調(diào)笑道。 孤若是想要你們父子的性命,早在孟將軍見到你們的那刻,你們就死了。敖夜淡淡道。 多謝殿下。季敏言道,是在下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凡人皆如此 話說了一半,佘宴白臉上的笑容忽然消失,起身扯住敖夜的袖子就往外走。 怎么了?敖夜道。 你聽佘宴白拉著敖夜走到大堂外才放了手。 什么?敖夜道。 下一刻他就知道了。 老姜頭氣喘吁吁地跑來,快到敖夜跟前時又連忙后退好幾步,神情緊張。 疫??!興州恐出現(xiàn)疫?。?/br> 第13章 金鑾殿上。 元朔帝靠在寶座中,抬手揉了揉一直跳個不停的眉心,片刻后朝身旁的大太監(jiān)擺了擺手。 大太監(jiān)福全得了示意,上前一步,右手持著的拂塵一甩便搭在了左臂彎上。 他抬起下巴,拖長了調(diào)子喊道,退朝 恭送皇上 文武百官們整了整衣衫,就要下跪行禮,忽然聽到身后一陣小跑的聲音,回頭一看,是守在外頭的御前侍衛(wèi)。 陛下,有急報!御前侍衛(wèi)在殿中跪下,神情沉重。 哦?元朔帝坐正了身子,俊朗的面容因微笑而顯出一些歲月的痕跡,呈上來。 福全欲走下高臺去拿急報,卻見那個御前侍衛(wèi)搖了搖頭,說道,陛下有所不知,急報并未送至宮中,只轉(zhuǎn)為口信。 說來聽聽。元朔帝心生好奇。 文武百官亦然,紛紛把目光投到了御前侍衛(wèi)身上。 太子殿下命人傳來急報,說是江寧府出現(xiàn)了瘟疫,傳播迅速,百姓染病者已不知凡幾,故懇請陛下慈悲為懷,速速遣御醫(yī)前往江寧府救治百姓。御前侍衛(wèi)道,驛站恐來自江寧府的急報上沾有疫病,不敢送來,故命人以口相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