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身皇后她不想爭寵 第2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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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討厭被人要挾,暗地里生了一把邪火。那張小臉上的狡黠太過可恨,可他又放不開手里的身子。 “會…” 懷里的人嘴角終是彎起一抹愉悅的弧度,見得那對笑靨,他頓時難以遏制。 窗外秋雨下得連綿,帳子被涼風撩sao著輕舞… 星檀被他翻覆了幾趟,仍不得消停。她著實乏累了,聽得亥時的更鼓聲,方喚了他聲兒,“受不住了,陛下…” “嗯…”他答得沉聲。頃刻加緊了幾分作動,便就隨了她的意思。 門外傳來江總管的聲音,“太醫(yī)院的驅(qū)寒湯送來了,陛下?!?/br> “送進來?!?/br> 婢子將湯藥送了進來。江總管似還在屏風后候著。 星檀重新被他抱了起來,靠著那結(jié)實的胸脯,上頭散出陌生的汗息,滾熱貼著她的臉龐,一起一伏…粗糙的手指,在她嘴唇上劃過,重重地揉了揉,方挪去了她耳邊。 她臉被他一掌捧著,唇上附上一股溫熱。微微燙的藥汁從他口中送入了她的喉嚨。分明苦澀,卻牽連起心脈處的甘甜。 她累極了,也不知被喂了多少口,那藥汁方到了盡頭。被送入喉間的,是一顆蓮子大小的藥丸。熟悉的藥材味道彌散入鼻息,她方知道,是那避子丸… 她終于被放回床上,貼著溫軟的被褥,nongnong的睡意襲來。 江總管的聲響隔著屏風,似被籠罩著一層薄暮,提點著,“陛下,該要送娘娘回去了?!?/br> 養(yǎng)心殿是皇帝的地方,不曾有后眷留宿。上回她在此承寵,伺候罷了也是要被送回去的。 她于是掙扎著起了身,去尋自己的衣裙。身子方離了床褥,腰腿便不聽使喚地沉了下去…果真什么氣力都沒了。 皇帝將她從地上抱了起來,送回了床褥,聲音沉道,“還知道逞能?” 罷了,又聽他對江蒙恩道,“皇后今夜留宿養(yǎng)心殿?!?/br> 江蒙恩還想說什么,卻被皇帝直吩咐道,“都退下吧。” 帳子里剩下兩人。星檀將自己卷去了床里。那避子丸的苦澀還在胃里翻滾,每每用藥,都是如此。她裹著被褥,并不再想見他。 凌燁打算躺回她身邊的時候,卻只見一雙肩頭微微聳著,攏著他的被褥,將自己窩在床榻一側(cè)。 他依稀記得,大婚那陣子,她總喜歡貼著他的肩頭睡。是什么時候開始,她只用后背對著他的? 他不大痛快,于是將被褥悉數(shù)攬了過來,躺下了,蓋好了。旁邊嬌小的背影沒了被褥,卻越發(fā)窩成了一團… 他無奈輕嘆了聲,方拎著手中的被褥,與她蓋了回去… 靠近了那雙肩頭,方察覺她呼吸已經(jīng)均勻,那清淡的側(cè)臉泛著白皙的光,額上粘著一束被汗水浸透的細發(fā),他抬手與她輕輕捋開,方躺回了自己的位置… 許是有些認床的緣故,星檀并未睡沉,夢中反反復復皆是阿兄的影子。 那時候,酒席宴會,母親只顧著幺妹,每每是阿兄牽著她一道兒去。尋著京都城里哪兒出了新菜,阿兄都會帶著她去嘗鮮… 兒時舊影,她的歡笑喜悅,全承托在阿兄寬闊的肩頭之上。 然而夢中那個影子,清淺且模糊,她想要抱住,卻只撲了一團空… 四更天鼓聲傳來,她便再睡不下了。屏風外是江蒙恩的聲響,正提醒著皇帝該起身,預備早朝。 旁邊的人似也睡得警醒,緩緩回了屏風后的聲響,“進來。” 婢子們端著燭火水盆入來寢殿。 見皇帝起身,星檀也跟著緩緩撐起了身子。 婢子正行過去,與皇帝遞上了沾濕的帕子。又一人捧著龍袍里服,一人捧著龍袍外襟候在一旁。 凌燁的目光,掃去了那床幃間將將蘇醒的小臉上。昨日那番折騰顯然還未平息,她唇上有些發(fā)白,面頰卻潤如桃色。 婢子要來侍奉穿衣的時候,他抬手擋了擋,看向床上的人:“皇后來?!?/br> 以往在承乾宮承寵的時候,這倒是星檀的職責。只是偶有太過乏累,皇帝亦會免了她這樁差事??磥硭袢詹]有憐香惜玉的意思。 星檀起了身,腰身下酸軟,依舊支撐不好自己的身子。婢子來扶著,她方穩(wěn)了穩(wěn)步子。 伺候著他將里服穿上,她又取來婢子端著的錦帶,與他繞過腰身,輕輕系上。理著外襟的功夫,皇帝順勢俯身湊來耳邊,“皇后伺候得很好。” “……”那話里意思,她不想領(lǐng)會。直加快了幾分手里的動作,方與他福了禮,“陛下,可以了?!?/br> “臣妾…”臣妾該回承乾宮… 話沒說完,被他打斷了去,“皇后還要隨朕去偏殿用早膳?!?/br> “……” 養(yǎng)心殿的朝食很是輕簡,比起后宮各院花樣百出的菜樣兒,更似是固定的幾樣粥點,一疊牛rou,一碗羊奶,配上奶酥與羊湯面。 星檀雖未去過北疆,卻聽人說起過北疆不論男女,無rou不歡,嘗以鮮牛羊奶為伴,頓頓不能少。見得如此的菜樣兒,便知道是御膳房替皇帝親自擬的朝食譜子,照著北邊兒的習俗來的。 皇帝先動了筷子。許見她猶豫著,方道,“不和胃口,便吃些羊湯面和奶?!?/br> 罷了,又低了低聲兒,“太瘦了,不好下手?!?/br> “……” 江蒙恩一旁伺候,皇帝的話雖小聲兒,卻也聽得不偏不倚的。只得埋起臉來偷笑,又看了看皇后面上燒紅的兩團,暗自忖著,冷面如斯的主子,原也是會說情話的… 星檀這幾日吃食都虧著,哪兒還有什么不和胃口的。除了那盤牛rou不敢碰,便讓蒙恩與自己盛了小碗羊湯面。方吃了小口到嘴里,一股子藥腥卻從喉嚨里冒起,險些吐了出來。 皇帝頓了筷子。 江蒙恩也是一驚:“娘娘,這不會是…” 星檀看向皇帝,那雙眼里掛著幾分訝異,眉間一擰,方要來探她的手。 她躲了躲,捂著胸口,掩住了喉嚨里的氣息,解釋道,“陛下放心,只是脾胃不適。并非有孕?!?/br> 那么些避子丸落了肚子,哪里還來的孕事。不莫是每每用藥,便總帶著些脾胃惡心罷了。 “稍后,還是宣太醫(yī)來請個脈象。”皇帝的話是對江蒙恩說的,卻與她端了碗羊奶來。 羊奶碗底的膻味兒頓時竄入鼻息,她唯有推遠了些?!坝貌幌铝恕尡菹沦M心?!?/br> 江蒙恩忙是一揖:“奴才一會兒與娘娘宣李太醫(yī)來看看?!?/br> 李太醫(yī)便是那位與她配避子丸的太醫(yī),星檀便覺用著不順心?!安槐赜袆诮?,等回了承乾宮,本宮讓邢姑姑去請施太醫(yī)?!?/br> 江蒙恩看了一眼主子,見皇帝也微微頷首,江蒙恩方回道,“那便就得有勞了邢姑姑?!?/br> 皇帝用過早膳便要往朝堂上去,星檀自伺候著人出了門,方扶著桂嬤嬤回承乾宮。 一夜秋雨,澄湖上涼風襲人,十分清爽。 星檀昨夜趕著往養(yǎng)心殿內(nèi)來,只做了輕簡的打扮。 今兒一早,桂嬤嬤方從承乾宮接了斗篷來,將主子捂嚴實了。一場秋雨一場寒,主子昨日還淋了些雨,自是得好生防備著。 迎面卻見裕貴妃一行,正往這邊來。 “娘娘…”桂嬤嬤與星檀提了個醒。 星檀的目光從湖面閑景上收了回來。眼前裕貴妃隆裝華髻,帶著十余內(nèi)侍與婢子,滿面貴氣逼人。行來星檀面前做了禮數(shù),輕巧道了聲,“皇后娘娘吉祥。” 星檀見得長孫家的人,自沒什么好心情,昨夜里受累,也不想開口多話,只淡淡免了貴妃的禮數(shù),便打算繞道兒了。 “娘娘今兒面色不太好…” 裕貴妃似并不甘于如此點頭之交,又循著別的話頭兒去。 “聽聞世子爺在南邊兒水壩上犯了事兒,娘娘可放寬些心,莫虧待了自己?!?/br> 彈劾阿兄的不是別人,正是她父親長孫謙。這話聽起來,便不是什么關(guān)懷的話了。 而如今長孫謙仗著幫新帝清理翊王余黨,打擊與自己相敵的權(quán)貴,所做的那些事,不堪且茍且,只為往自己手中攬權(quán)。 位高而危,這等道理,貴妃似并不知道。 星檀只淡淡回了句,“貴妃有心?!北泐I(lǐng)著桂嬤嬤走開了。 見人走遠,姜嬤嬤扶著自家主子繼續(xù)往安定門去。又在主子耳邊上嚼起舌根。 “皇后娘娘面色可真不怎么樣,該不會是與那吳妃一樣,在養(yǎng)心殿外跪了一夜吧?” 長孫南玉冷笑了聲兒。姜嬤嬤的話說得再是想讓她舒心,也管不了用。方皇后與她擦身而過的時候,她看到那脖頸上幾處深淺不一的紅印,便像被烈火灼了心… 姜嬤嬤接著道,“陛下特許夫人入宮來探望娘娘,可是莫大的恩典。等大人彈劾陸世子的事兒成了,皇后娘娘怕也得搬去那疏影閣住著,那便可是娘娘的大好時機了。” 這話倒是說到長孫南玉心里去了。父親如今受得陛下重用,信國公與陸世子一干人等,卻因得太后牽連,一直冷置在邊野。若再生些變故,怕是那軟禁在壽和宮里的太后,也是保不住陸家的皇后之位的。 想到此,長孫南玉終長長舒了口氣,“走吧,莫讓母親久等了?!?/br> ** 下了早朝,幾個朝臣候著養(yǎng)心殿外,卻遲遲未曾等得傳召。 禮部劉侍郎耐不住了,尋得候在門前的小內(nèi)侍問了問。 “公公,這里頭可有說,要我等等到什么時候?” “陛下正面見李太醫(yī)。等李太醫(yī)出來,諸位大人便該能進去了?!?/br> 雖今晨早朝,陛下分明身形健朗,聲如沉鐘,并不似有什么病痛。劉侍郎還是忍不住打探,“可是龍體有什么不適?” “這奴才也不知了…” “誒。多謝公公。那我等再候一候。” 殿內(nèi),除了江蒙恩候著一旁,再無其他人。 太醫(yī)李常回了上首的話,“那避子丸服下,該保得十之八九不會有孕。至于那另外十之一二,倒是藥物所及之外了…” “所以,是有可能的?” 上首的聲音,問得極為平靜,李常自也聽不出來,陛下是希望有可能,還是希望沒有可能…只得跟著認了認自己的不是。 “臣學識有限,只能保得如此機會…” “那些藥物已用得極,若再重些,怕是會傷了女子的身子?!?/br> “朕知道了?!?/br> “退下吧?!?/br> 江蒙恩這方上前,引著李太醫(yī)出殿。隨后折返來殿上請示,“禮部劉侍郎一行,已在外候著許久了。陛下可要召見?” “讓他們候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