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措心痛不已，在以前他還可以以得到姚荺的心感到安慰，因?yàn)樵谒睦镆η\足可以與天下相提并論，現(xiàn)在他失去姚荺的心，就完全輸給了司馬御。

    他只感全身冰涼，如墜冰窖，聲音發(fā)顫，搖搖欲墜。

    “沒有?！币η\搖頭。

    “你不愛他，那他就是強(qiáng)迫你?！彼抉R措的心又好受了一些，但還是疼痛，完璧無暇的姚荺被司馬御玷污了，他怎么也不能忍住這股憤怒。

    “他沒有強(qiáng)迫我，是我失算了?！?/br>
    “失算？阿荺，你在說什么，我聽不懂。”司馬措急得不行，眉間如著了火。

    “對不起，是我錯估了自己?！?/br>
    “你說呀，到底是什么回事？”司馬措快急死了。

    姚荺感覺難以啟齒，拼命地咬著嘴唇，可是她越不說，司馬措就越急，心里也就越痛。

    “不能對我說嗎？才這幾個月，我們之間就這樣疏離了？”

    “不是。”

    “那你告訴我，我現(xiàn)在心里難受得不行?！?/br>
    司馬措在匈奴日夜煎熬，他也有很多話要對姚荺說，可是先面臨了姚荺的問題。他可以不在意姚荺是否是完璧之身，但他在意姚荺的心是否還在他那里。

    “我說，當(dāng)時我被司馬御抓走后生了重病快要死了，他找了一個邪道，割下自己的rou煎藥救活了我……”

    “所以你被他感動了，和他有了……”司馬措說不下去。

    “不是的，不是這樣，我并沒有被他感動，我恨他抓走我，所以我假裝自己心智受損，然后我們來到閩州。我知道你會帶著匈奴人打回來，因此我想讓司馬御困于兒女私情，被女色所惑，喪失野心，所以我與司馬御成親了。我以為他會甘于過田園日子，可是我高估了自己，戰(zhàn)事一起他就走了?！?/br>
    司馬措呆住了，他想過很多可能性，卻沒想到會是這種原因。

    “阿荺，你真傻??！司馬御不是可以被女色所惑的人，他永遠(yuǎn)都不會。”司馬措說不出有多心疼姚荺，姚荺是為了他才失身于司馬御。

    “是我的法子太傻了，是我沒有能力迷惑他，總之我失敗了?！?/br>
    司馬措的心里燃起對司馬御的熊熊怒火，司馬御玷污了姚荺的清白，那他必須要?dú)⒘怂抉R御。

    “阿荺，以后不要想這事，都過去了，現(xiàn)在我回來了，你就安心在我身邊，我不能再容許自己失去你?！彼抉R措的聲音變得溫柔起來，但眼中充滿痛色。

    “可我已經(jīng)不是……”

    司馬措捂住她的嘴唇，道：“我不在意，只要你的心還想著我，我什么都不在意?！?/br>
    “那我們現(xiàn)在去哪里？”

    “去烏海?！?/br>
    “為什么去烏海？匈奴的兵力不是在雁門關(guān)嗎？”姚荺奇怪。

    “在雁門關(guān)的只是一部分兵力，是術(shù)木合，他會與司馬御正面對抗，我會率另一部分兵力從烏海直搗洛邑，然后攻占天樞宮?！?/br>
    姚荺對兵法不甚了解，聽著似是可行。

    “鴛鴦她現(xiàn)在還好嗎？我被司馬御抓走，她一定自責(zé)死了?！?/br>
    “她還好，她也在烏海，阿荺，我們現(xiàn)在快點(diǎn)走?！?/br>
    司馬措不禁擔(dān)心，此處是洛邑，到處都有司馬御的耳目，如今司馬御雖不在洛邑，但守城的史正毅是他的心腹，天樞宮的趙常侍也是他的心腹。

    姚荺一提起鴛鴦就萬般想念，她與鴛鴦日夜相處三年情同姐妹，巴不得馬上能見到鴛鴦。

    “我們是翻山嗎？”

    “不翻山，我們要馬上趕回烏海?！?/br>
    這是司馬措和術(shù)木合議定好的兵分兩路，術(shù)木合吸引大晉的主力兵馬，他從烏海進(jìn)發(fā)，經(jīng)隴州到洛邑。

    “好??！”姚荺展露出笑顏。

    司馬措這才看到她的笑容，那像春風(fēng)拂散他心中的憤懣，只是姚荺的清白被司馬御玷污，這讓他總感到遺憾，感到憋屈。

    他伸手在地面上抓了一把泥，抹在姚荺的臉上，瞬時姚荺的臉臟得看不出五官。

    “要丑點(diǎn)臟點(diǎn)?！?/br>
    姚荺伸手去摸司馬措的胡須，不料竟然扯不動，道：“不是假胡須？”

    “當(dāng)然不是假胡須，因?yàn)樗寄钅悖毦驮介L越多，越長越快?！?/br>
    姚荺忍不住伸手拔了一根胡須，司馬措無奈地?fù)u頭，道：“你怎變得這樣頑皮了？拔胡須會痛的?！?/br>
    “我中意你沒胡須的樣子?！币η\不知怎的又感到一絲失落，這個不經(jīng)意的動作居然成了習(xí)慣，她拔過司馬御的很多根胡須。

    姚荺身上穿的衣裳是綾羅綢緞，不適合長途奔波，司馬措帶著她在山下附近尋了一戶人家，買了一身粗布衣裳，又打點(diǎn)了一些干糧，另外又托那農(nóng)家買來一匹馬。

    午時兩人才出發(fā)，司馬措依舊是獵戶裝束，而姚荺卻成了農(nóng)婦。

    兩人共乘一匹馬趕往烏海，他們也不宿客棧，到天黑時便就找了一所廢棄的道觀落腳。

    道觀在半山腰，有一條溪流穿過，四周樹木茂盛，此時桃花已經(jīng)開過，但那避蔭處的山凹里春色晚，猶有一兩枝桃花綻放。

    姚荺站在巖石上品聞桃花的芬芳，這一路從閩州來，把這春色竟給耽誤了。

    司馬措在烤野兔，眼睛卻看著姚荺，這數(shù)月不見，他依稀察覺到他和姚荺還是有些生分。

    他瞧著姚荺出神，不妨手里的野兔烤焦了，他甚至毫無所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