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攻略了四個科舉文男主 第23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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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顏搖搖頭。 他這樣,阮覓便沒有繼續(xù)逗他了。讓酥春把桌子上的點心收好,站起身問道:“去不去院子里逛逛?” 雖說兩人這些時日已經(jīng)將阮家逛遍了。 崔顏買的那處宅子是以前某個官員的宅邸,里面廂房庭院,影壁垂花門樣樣齊全,但終究是按照旁人喜好建成的。若崔顏有改動的心思,便要參考一下別人家中宅邸是如何布置的。 她邀請崔顏在阮家逛逛的目的正是這個,等會兒順帶充當一下講解的身份。 出了小院,穿過抄手游廊,前面是阮家的木園,除了松柏,梧桐翠竹,還種了幾棵枸橘。 橘生淮南則為橘,生于淮北則為枳。 南方的橘子多汁飽滿,北方的便大多只剩下觀賞之用了。 枸橘樹形好,春來花開滿樹潔白,香氣淡雅。再加上枸橘是出了名的結(jié)果多的果樹,完美契合了后宅女子“多子”的心愿,這種樹便在深宅大院里扎了根,頗受偏愛。 在枸橘旁邊,高大的梧桐葉已經(jīng)脫落,留下光禿禿的枝椏迎接即將到來的初春。 與梧桐不同的是,枸橘四季常青,完全不用理會春夏秋冬四季的變換。風吹過,還搖晃了一下自己一身綠油油的葉片,得意得不得了。 路上蓋滿枯葉,大概是今早仆人掃完了路后又落下來的。踩上去發(fā)出擦卡擦卡聲響。 兩人慢吞吞往前走。 說起來,阮覓是沒事時能整天不挪窩的人,沒人催著便惰性十足。而崔顏,則是讓人覺得他眼中見不得消遣時光溫吞過日的人。 可當兩人聚在一起時,崔顏卻總是不知不覺間被阮覓同化。 像是前幾天,有時他坐在太陽底下看書,阮覓趴在一旁的藤椅上睡覺。聽著耳邊清淺的呼吸聲,慢慢的,崔顏本來清明的眼神開始朦朧,不久后也支著頭淺睡。 也有的時候,兩人像今日這樣一起散步。 一開始還走的整齊,步調(diào)一致。漸漸的,阮覓落在后頭,崔顏則因為腳步太快走到前面去了。 于是崔顏學(xué)著調(diào)整步伐,適應(yīng)阮覓的節(jié)奏。可兩人都沒想到,最后竟是崔顏越走越慢,足足落了阮覓一大段距離。 阮覓回頭看時都能察覺到崔顏的茫然。 可以說,他悄然間盡得阮覓散步的真?zhèn)髁恕?/br> 也有時候,兩人走在這片樹下。崔顏一個轉(zhuǎn)頭的功夫,阮覓噌噌噌的便爬到樹上去了。還大笑起來,囂張地邀請崔顏上來摘果子,光明正大地欺負崔顏從小到大在爬樹這件事上就沒有成功過。 隨后,崔顏會不作聲轉(zhuǎn)身離開,回來的時候提著一架梯子靠著樹。 仰頭問她:“自己下來,還是我上來?” 聽他這樣說,阮覓不僅沒有下來,還爬得更高了。 這般挑釁下,崔顏則會神色平靜地爬著梯子上去。 那一回好巧不巧的,阮祈領(lǐng)著一位翰林院的官員經(jīng)過樹下,一眼看到了樹上的崔顏。 要說平時在翰林院里,崔顏那可是端方雍和,行事極有禮數(shù),萬萬不會做那出格的事。 于是忽地見到爬樹的崔顏,這官員眼睛都瞪出來了。他胡子抖了抖,遲疑喊道:“崔修撰?” 開始懷疑上面的人是不是崔顏。 “曾大人?!贝揞亾荛_擋住半張臉的枝椏,朝他行禮。 儀態(tài)身姿都沒得挑,神色淡然得仿佛身置大殿,而不是跟個頑猴似的跑樹上去。 一旁,阮祈意味不明地看著枝椏里露出來的丁香紫裙擺,幾句話將官員的注意力引了回去,很快將人帶走。 阮覓倒不是害怕被人瞧見,傳出閑話。只是想想這事傳出去的話,翠鶯該頭疼了,于是便抱著樹干站在原地沒動,借著綠葉遮擋身影。 他們爬的是一棵香樟樹,與一旁的枸橘相互依偎。 狗橘樹上多刺,長得果子又斜伸到香樟上來了,遠遠看去像是這棵香樟結(jié)了果。 等那官員離開,阮覓才慢悠悠從近在咫尺的枸橘樹上摘了個果子,討好似的送給崔顏。 “送你,走了,咱們下去。這上頭風景真不錯,就是有點冷。” 她老實下去,崔顏便沒再說什么,應(yīng)了聲“好”。 這還是好幾日前的事情。 不過那之后阮覓便沒有再爬樹了,當初一時興起鬧著玩,但再來一回就沒必要了。崔顏不會爬樹,怎么學(xué)都不會,她還是有些怕他逞強,不小心傷著了。 這回,兩人慢慢散步,一邊看了阮家內(nèi)的建筑。 當阮覓介紹某處地方興致比較高的時候,崔顏便會認真記住此處特征。而那些阮覓雖然也盡心介紹了,可從神色中能猜出來不怎么喜歡的地方,崔顏則也在心中記下。 阮家還挺大,兩人逛了小半個時辰才粗略看了一遍。 天色慢慢暗下去,崔顏離開。阮覓后知后覺,心想著,那間宅子是不是自己以后可能會住的地方? 她完全不害羞,一本正經(jīng)地開始回想今日有沒有把什么不喜歡的地方說成喜歡了。 崔顏那么明顯地在記她對于建筑的喜好,這還是很容易看出來的。 燭火下,阮覓支著頭撥弄幾顆核桃,露出思考模樣。 顏色淺淡的臉上,眉毛細細,仿若遠山月。 十六歲的人遠比十四歲時長開許多,天生的一張白皮,襯得她不笑的時候稍顯冷漠。叫旁人以為她在想什么不開心的事情。 不過,就算是翠鶯在這兒,大概也猜不出阮覓此時在想什么。 …… 二月過去,三月便來了。 鄉(xiāng)試恩科如期開始。 大雍的學(xué)子或是欣喜或是愁苦地走進貢院,對著面前那張能夠決定人生的薄紙,神色都逐漸鄭重起來。 鄉(xiāng)試一眨眼的功夫結(jié)束了。 因著八月會試的緣故,鄉(xiāng)試結(jié)束后的的第一個月,也就是四月初,官府立馬將榜貼了出來。 名落孫山者有之,高中榜首者也有。 魏驛藺同殷如意都考中了,連遠在汴州的柳十令都給阮覓寄了書信,說不日將抵達鱗京。 寄出這封信的時候柳十令應(yīng)該剛準備啟程,按照時間算算,再過幾日便到了。 阮覓笑著將信放好。 …… 那封信,是晚上寫的。 茅屋內(nèi)燭火影子跳動,恍若倀鬼徘徊。 屋外是他母親溫氏同人閑談的聲音,嗓子柔細,卻掩蓋不住里頭的理所當然。 柳家族老聽說柳十令中舉,七十多歲的人顫顫巍巍,拄著拐杖來了這間破屋子。 他向溫氏允諾,會將原本屬于柳十令的東西拿回來,條件是柳十令重回族中。 先前冷眼看著族人把溫氏連同她的一雙兒女都逼出汴州的人是他們,如今好言好語勸著她留下來的人,也是他們。 柳家富庶,辦了族學(xué),很是看重族內(nèi)子弟的學(xué)業(yè)。也因此出了不少秀才,可大部分的人一個秀才當了一輩子,舉人卻是幾十年沒有一個,故而那些族老對柳十令這個新出的舉人稀罕得不得了。 剛回汴州時,柳十令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將族譜遷了出去。 這對于循規(guī)蹈矩十數(shù)載的人來說,此舉可以道一聲離經(jīng)叛道了。 當時族老們不將此事放在心上,現(xiàn)在卻在這里磨著柳十令遷回去。 畢竟一個舉人,那是多大的榮光啊。足夠他們柳家驕傲幾十年了。 溫氏聽著他們的允諾,很是心動。她只是個柔弱的婦道人家,沒什么傍身的手藝,若是將丈夫的家產(chǎn)要回來,她便可以不再過一分錢掰成兩半花的苦日子了。 于是沒一會兒就被說服,答應(yīng)得痛快:“三叔公放心,等會兒我便好好勸勸他。” 說著是勸,她那口氣卻是當柳十令已經(jīng)答應(yīng)了。 不曾壓低的聲音,傳進里間還很清楚。柳十令手執(zhí)著筆,久久沒動,濃黑的墨從毫毛尖端匯聚成一顆黑色的淚,啪地一聲落在紙上。 他眼睫顫動一下,回過神來。 垂眸看著紙上墨痕,有些怔然,而后又換了一張紙。 再提起筆時,柳十令想到離開鱗京那會兒,阮覓欲言又止的神情,大概是想告訴他,萬事權(quán)衡,不能一昧恭順。 想著,一雙眼尾微微下垂的眸子里徹底沒了猶豫。 落筆成字。 “一去經(jīng)年,別來良久,疏于問候……” 克制地提下問候之語后,柳十令頓了頓,檢查一遍所寫內(nèi)容并無不妥才繼續(xù)落筆。 “汴州之地,燈錦龍船,水波澹澹,與鱗京風貌甚異。隆冬未雪,少有萬里千山銀裝樣貌,寒意卻是不減?!?/br> “夜時族人勸我重歸族譜,忽念鱗京時種種規(guī)勸,心有所感。權(quán)衡勿躁,毅勇逐猶,無須事事顧他人。感慨良多,心有所獲?!?/br> 寫完這幾句,他抿了抿唇,斂著眉眼終于寫了自己想寫的東西。 “圣上三月恩科鄉(xiāng)試,僥幸取名,八月前將抵鱗京會試。猶記昔年,送別之時,狀元樓之約……” 這句話還沒寫完便被柳十令畫去,他眼尾攀爬上淺紅。在燭火下,顯出幾分羞赧。 第123章 阮覓收到的那封信是柳十令數(shù)次斟酌刪減后寄出的,里面并沒有提到狀元樓之約。僅以友人的身份向她道了幾句汴州景色與鱗京的不同,除此之外,也只在信的末尾說了大致什么時候來鱗京。 從鄉(xiāng)試出榜到會試,中間有四個月的時間。 但往往一個中舉者在前往鱗京應(yīng)考前,都會在家鄉(xiāng)經(jīng)歷繁瑣的祭拜先祖儀式。接著又是吃酒赴宴,陪著族中一些德高望重的長輩去那些曾對自己有恩的人家中拜謝,又或者是同當?shù)毓賳T聯(lián)絡(luò)感情。 事情繁多,接連不斷。 雖說會試當前,一切都應(yīng)該以會試為先。 可人情世故,總是迫使人不得不把一些事情延遲推后。 大雍朝的歷史上,曾也有開恩科,可應(yīng)試舉子卻在會試當日都還在半路上的事情。都是因為在家中太多事情耽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