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攻略了四個科舉文男主 第19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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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一個可笑的借口,不說旁人不信,就是殷如意自己,回想片刻,也覺荒謬。 濃黑的眉擰起,刻意用冰包裹的外表看起來堅硬而冰冷,殊不知下面藏著的靈魂正在焦躁的橫沖直撞。 他嘖了一聲,薄唇緊抿。 一身的不耐達到極致。 作為一個單純的友人,是不可能阻止這些的。 當(dāng)她真正愛上一個人的時候,她會笑著,滿心歡喜地奔向?qū)Ψ健?/br> 張燈結(jié)彩,嗩吶喜慶。 所有人都會祝福她與另一個人,郎才女貌,乃是天造地設(shè)的一對。 或許他也會成為那些賓客中的一人,尋常得同前來慶祝的每一個人一般。 沒什么特殊可言。 然后在五年,十年,二十年后,被她遺忘在記憶的某個角落。 直到這一輩子過去。 殷如意維持著雙手搭在桌案的動作,從設(shè)想阮覓嫁與旁人開始,便戾氣橫生。 他本就是在三教九流之地長大,如同一棵無人修剪的樹,野蠻生長,橫沖直撞。 一樹的枝椏都沾染了旁人瞧不上,稱為最下等的暴力,粗魯。 平日的冷然,像披在野獸身上的外衣,幫他慢慢融入這個社會。 可一旦撕開,便會發(fā)現(xiàn)最原本的那個他。 弱rou強食的幼年經(jīng)歷在說,想要什么便搶過來。 但逐漸給自己套上各種枷鎖的人,只會一次又一次的裝聾作啞,企圖縮在殼子里當(dāng)作什么都沒發(fā)生,什么都不清楚。 這樣……或許能讓一切保留著原來的模樣。 此時,束縛著他的枷鎖在慢慢松開,名為欲望的藤曼在陰濕的叢林中汲取養(yǎng)分,快速生長。 從最低端的地方生長起來,繼而將整棵樹都捆綁。 藤曼貪婪而愚蠢,只曉得一味的催促。 重復(fù)地叫囂著自己的欲望。 周而復(fù)始,日月相繼。 堅韌的藤曼終于將人束縛到了呼吸不得的地步。 那層枷鎖,倏地斷了。 三月的氣溫不算高,帶著點淡淡的涼意。尚沒有到能夠稱為寒冷的時候,也遠沒有夏季的火熱。 殷如意卻覺得置身于臘月寒冬,雙手僵硬,動彈不得。同時身體里又有一團火在燒,熱得一身血都在沸騰,連那顆心都加速跳動。 冰與火的戰(zhàn)爭,毫不留情,令人幾乎窒息。 殷如意咬著牙,驀地站起身,單手拿起桌案上的劍往外走去。 鄭小七正巧從院子外進來,剛想喊幾句,便看到殷如意從屋內(nèi)出來。 “十一……” 他憨笑著招手,但話剛說到一半就被吞進肚子。 無他,只是殷如意此時的模樣太駭人了。 讓鄭小七忍不住回想起了許久以前,那些動蕩不安,弱小無依的歲月。 遠不同于此時裝模作樣的高冷,那時候的殷如意,是一往街市上站便無人敢往他跟前走的人。 少年從三教九流中穿身而過,打過架,有過紅著眼什么都顧不上的時候。也被人追了數(shù)條巷子后反身將人踩在腳下,碾進土里的血腥日子。 現(xiàn)在的殷如意已經(jīng)收斂許多,大約是從那樣的日子里,明白了什么才是最難能可貴的。 縱然年紀不大,卻還是帶著從歲月中沉淀下來的通透,住進了小小的三喜胡同,從此老老實實。 只是偶爾會帶著些人,小打小鬧。 但今天的殷如意,猛地讓鄭小七產(chǎn)生回到過去的錯覺。 他還以為殷如意要去同人決斗了,嚇得丟下手里的東西,猛地轉(zhuǎn)過身去攔殷如意,慌張地勸他:“十一哥!你怎么了?千萬別嚇我???” 殷如意神色很平靜,像是天空陷入黑暗前最后的一點亮光,即將進入真正的黑夜。 他道:“讓開。” 越是這樣,鄭小七就越覺得害怕。 包子臉都嚇白了。 “十一哥你千萬別干傻事啊,就算有誰惹著你了,你說出來我給你分析分析啊。再說了,我分析不了,咱們還能去找阮jiejie呢!” 話中某個字眼,讓殷如意身體一僵。 鄭小七一看有戲,連忙再接再厲。 “阮jiejie那么好的人,也是有脾氣的。你要是現(xiàn)在出了這個門,一氣之下做了不該做的事。阮jiejie知道后會怎么想你?到時候別說讓阮jiejie喜歡上你了,她還得為你的事情忙上忙下,焦頭爛額,煩你都來不及?!?/br> “十一哥你好好想想,誰會喜歡一個沖動的人?你要是真的喜歡阮jiejie,現(xiàn)在就該冷靜下來,待著這院子里哪兒也別去?!?/br> 鄭小七喊得凄厲,嗓子都快喊破了,說完這些后還咳了幾聲。 緩了會兒,發(fā)現(xiàn)他十一哥竟然站在原地不動了,定定看著他。 那眼神,令人毛骨悚然。 鄭小七忽地覺得身后一陣寒風(fēng)吹過,他抱著手臂打了個抖。 這天怎么一下子就變冷了? 他沒來得及為殷如意的暫時冷靜松口氣,就先聽到了殷如意沉郁的聲音。 “你剛才,說什么?” 鄭小七被殷如意的神色嚇到,把自己抱得更緊了。連忙開始回想自己剛才說的話。 他剛才說了什么? 好像說了……十一哥喜歡阮jiejie來著…… 鄭小七嘴角抽了抽,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剛才不小心說了不該說的話。 呸,他這張嘴,明知道十一哥不喜歡別人把這件事說出來還說! 在心中罵了自己幾句后,鄭小七縮了縮頭,立馬滑跪道歉。 “我錯了,真的知錯了!十一哥這樣成不,您就當(dāng)作今日沒見著我,我呢,剛才那句話也從來沒有說過。您以后就當(dāng)我腦子壞了,一點兒都記不起來這件事行不?” “你剛才說,我喜歡誰?” 殷如意忽視他那些廢話,直挑重點。 他站在門外,其實已經(jīng)從縫隙中窺見了里面是什麼。 只是徘徊與猶豫圍繞在身邊,生成鋪天蓋地的膽怯與害怕。 而鄭小七的話,則是在他絲毫沒有準備的情況下,幫他推開了那道門。 所有的一切展露在面前。 無法逃避,也無法再裝作沒有看到。 一點欣喜,夾雜著懦弱,在心間彌漫開來。 含著苦澀和酸痛。 眼前的一切都猛地變成暗色,下一秒又變成沙礫,一點點坍塌陷落。連帶著將他整個人埋葬進去。 眩暈感突如其來。 “十一哥……你怎么了?”鄭小七發(fā)現(xiàn)情況不對,小心扶著他。 殷如意沒有回答,他閉上眼,像是想讓一切都平靜下來。 但他顯然是在做無用功。 該坍塌的還是在坍塌,該淪陷的還是在淪陷。 無藥可救…… “我出去一趟?!彼嶂鴦芸煜Р灰姡谏囊陆窃陲L(fēng)中翩飛。 先前鄭小七擔(dān)心殷如意出去是找人拼命,可看見他手中拿著的劍后,就徹底打消了這個想法。 十一哥是不可能拿著阮jiejie給他的劍,去找別人拼命的。 阮jiejie給的所有東西,十一哥都珍惜得不得了。 怎么舍得拿那把劍去沾血呢? 但到底是出去干什么? 鄭小七怎么都想不明白。 他一臉凝重,蹲下去撿東西。 撿著撿著,腦中突然靈光一閃,明白了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不、不會吧! 鄭小七傻眼了,剛撿好的東西,再一次掉在地上。 難道十一哥以前,一直都不知道自己喜歡的人是誰? 鄭小七震驚得說不出話。 …… 庭院中的雨又停了。 只有杏花樹上還滴滴答答的掉落著水珠,同杏花一齊落在青石磚上。 一兩株雜草從青石磚里鉆出來,嫩生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