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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變成這樣,人生就完蛋了吧。 咒靈抖抖索索地伸出手,手指屈伸,如鉤如爪,胡亂向前摸索著。 [好痛苦。] [我為什么要經(jīng)歷這些,是我做錯了什么?為什么總是我,我不明白。] 被撕碎的畫,泡在水池里的書包,故意被打翻的顏料,扯得生疼的頭皮,混雜著沙石的便當。 [我從來沒招惹過任何人,我只是縮在小角落里,即使這樣,為什么厄運還是降臨到我身上。] 伏黑惠呼吸一滯:喂,太宰! 虎杖悠仁的身體很突兀地顫了一下:太宰同學,你什么意思? 太宰治專注地凝視著咒靈的臉,聲音溫柔到快要溺出水來:明明以前不是這樣的,只是因為我寫了本書,造花又恰好是溫柔弱小的人,就要受到這種莫名其妙的對待。 太宰,你到底在說什么! 伏黑。他身旁,虎杖悠仁低垂著頭,雙拳緊握,聲線顫得厲害,身體隱隱約約也在顫抖:造花他。 其實是人類。 ** 伏黑惠某一剎那像是被巨石砸中額頭,天旋地轉(zhuǎn),眼冒金星,磅礴的不真實感沖刷著他的理智,記憶回溯,一幕幕畫面扭曲著鉆開他的大腦,再把他活活剖開。 【太宰似笑非笑的表情:造花?】 【花這種脆弱美麗的事物,還是自然點為好,要是強行制造,不僅很丑陋,造花的人也會慌亂?!?/br> 【舞臺背后的道具?!?/br> 你早就知道。伏黑惠死死地盯著太宰治,眼眶發(fā)紅,暈眩到幾乎看不清太宰治的臉:你早就知道是怎么回事。 我不知道哦。太宰神情淡漠,安安靜靜地注視著他:我只是做了一些基于所見事實的預言,其實很好猜測吧,伏黑君。 伏黑惠盯了他一會,眨了眨干澀的眼睛,又抹了把臉,繼而僵硬怪異地望向禪院蓮:為什么? 禪院蓮見事情敗露,張了張嘴,最后卻大笑起來:為什么? 一道身披五條袈裟的身影從他腦中閃過,他頓了頓。 就像那個小鬼說的,沒有為什么我需要升遷到一級咒術師,還有什么比祓除特級咒靈造花更好的升遷方式?反正遲早也會出現(xiàn)咒靈造花,我讓它提前一點,又有什么不好? 虎杖悠仁猛地瞪大眼睛。 不可饒恕。他震抖著重復:不可饒恕。 他膝蓋用力,雙腳重重一蹬,豹一樣敏捷,目標是禪院蓮的喉嚨 你不能殺我!我死了,它也會一起死! 咒術師少年的動作戛然而止。 禪院蓮癱坐在地,斷斷續(xù)續(xù)地笑:我不是說過,它是我意志的延伸,沒了我的命令,它根本沒有自主行動的能力,更別提反抗我,我讓它去死,它就會立刻自殺。 與此同時。禪院蓮挑釁道:我死了,它也會一起死。 虎杖悠仁大腦一片空白,走頭無路之際,他求救似的看向伏黑惠,想從自己可靠的同伴那里獲取些建議,但伏黑惠看起來同樣憤怒而無力,他忽然發(fā)現(xiàn),伏黑惠的表情和他一模一樣。 [我到底該怎么做,才能救得了造花。] 他滿腦子都是這個念頭。 怎么,虎杖悠仁,你還要殺我嗎?禪院蓮大笑著問。 不可能!他一拳擊上禪院蓮臉側(cè)的墻體,一擊之下,墻壁竟然化為齏粉。 一道寒光。 禪院蓮的笑聲驟然出現(xiàn)了氣音,繼而咯吱咯吱的怪聲從喉間逸散出來,汩汩鮮血猶如噴泉般從動脈擠出,再噴濺到造花空無一物的臉孔上。 他手中,持著一把雪亮的刃。 造花攥著匕首的手上青筋冒出,接二連三地將刀刃刺入禪院蓮體內(nèi),中年男人捂著脖子,卻發(fā)不出任何聲音,眼珠猶如死魚瞳孔,眨也不眨地瞪著他最得意的作品。 禪院蓮瞳孔中最后一絲光漸漸消失。 造花握刃的手陡然松開,咣鐺,還有一聲悶悶的倒地聲響,他一同摔倒在地,抽搐了一下,不動了。 太宰表情絲毫不改,慢慢將雙手收回衣兜,站起身。 虎杖悠仁張了張嘴,卻沒發(fā)出任何聲音,半晌,一道哀痛到極致的嘶吼,和著血液滴落到地上的嘀嗒聲,在場館內(nèi)回蕩。 你這家伙伏黑惠緩緩向前一步,藍色的咒力猶如焰火般纏繞在他周身。 誒? 氣氛緊張到即將炸開之際。 一個藍發(fā)少年用手枕著后腦,慢慢跨入廢墟:你們好浪費啊,明明這次實驗差一點就成功了,它已經(jīng)快要轉(zhuǎn)化為特級咒靈了哦。 嘛,算了。面對兩名面色恐怖的咒術師,他彎了彎眼睛,像拖垃圾一樣拽起造花的頭發(fā)。 反正夏油只讓我把它帶回去。 第16章 虎杖悠仁的臉定格在一個困惑而又奇怪的神情,像是遲滯在之前的沖擊中:帶走它? 藍發(fā)少年笑嘻嘻地:是啊,雖然rou/體已經(jīng)亂七八糟的了,但我特意給他的靈魂施加了保護,回收一下還能繼續(xù)使用。 他迅速掃過眼前三人,目光在夏油杰特別關注過的小菅銀吉身上停留了一瞬。 粉發(fā)咒術師難以理解地重復:回收? 藍發(fā)少年愣了愣,瞥了一眼失去氣息的禪院蓮,忍不住笑出聲:等一等,你該不會以為那個廢物可以做到這種程度吧。 虎杖悠仁的瞳孔驟然收縮。 藍發(fā)少年攤開手,另一只手拽著造花的頭發(fā),炫耀似的:我的術式是觸碰靈魂并改變其形狀。 他笑嘻嘻地:無為轉(zhuǎn)變。 說著,他扭動了一下脖頸,渾身吱嘎吱嘎發(fā)出聲響,骨頭一寸一寸變長,扭曲成怪異的形狀,再一點點扳回人形,整個過程可怖又令人作嘔,一番重組,他竟然高了不少,面容也成熟起來。 是你干的?;⒄扔迫实吐曊f。 真人摸了摸臉上的縫合線,好整以暇地:我只是改變了他的形狀,可他本來是能活下來的。 說著,他興致勃勃地蹲下端詳了一會造花,不可思議地:他和禪院蓮之間的聯(lián)系完全被切斷了,雖然只有一瞬間,但也正是這一瞬間,他完成了漂亮的復仇。 他扭頭望向太宰:是你的術式?你的術式破壞了禪院蓮的術式? 太宰面無表情地看著他。 真人一眨不眨地盯著太宰,眼眶稍稍睜大,嘴角揚起夸張的弧度,嬉笑著:如果你不對他施加術式,他肯定不會死,那邊可靠的咒術師們沒準會找出還原他的反轉(zhuǎn)術式,就算暫時不行,五條悟也有辦法吧。 說到底,是你殺了他呢! [快點,快點露出信念崩塌一樣的表情。] 真人很清楚自己的術式對這些固守正論的咒術師意味著什么,不止一次,那些咒術師成功祓除了這些由人類轉(zhuǎn)變而成的怪物,卻在得知真相時崩潰,甚至發(fā)瘋。 他熱衷于欣賞咒術師為他呈上的表演。 事實上,不遠處的宿儺受rou者,已經(jīng)逐漸向他渴望看到的模樣轉(zhuǎn)變。 特級咒靈收回視線,如一條冷膩的蛇一樣盯著太宰,期待值已經(jīng)達到頂峰,他收斂著滿腔惡意,雙眸亮晶晶地等著欣賞太宰治陷入懷疑自我的崩塌之中。 痛哭流涕、痛不欲生,再露出玩壞一樣的渙散神情他激動得身體都發(fā)起抖來! 唔。 出乎他的意料,太宰治只是興致缺缺地扭開頭,手扶著額頭,無比厭煩地嘆了口氣,疲憊感仿佛要從骨頭里滲出來。 [太惡心了。] [七海上次說的寺廟在哪來著?不能直接回家,這樣回去就必須買新公寓了,決定了,一會去娜娜米那里蹭飯。] 然后他維持這副無精打采的樣子,慢慢悠悠的、一步一步走到他身前,就在真人暗中提起提防時,他很平靜地彎下腰,撿起造花尸體上的那把匕首,又更為嫌棄地瞅了瞅匕首手柄上沾染的血。 真人: 太宰很不高興地倒轉(zhuǎn)過匕首,捏著刀尖,陰郁地甩了甩:啊啊,好臟算了,反正那只蛞蝓也不知道,就這樣還給他好了。 他將匕首收起來,一副索然無味的模樣,轉(zhuǎn)過身,朝出口走去。 真人臉上的笑容倏地收斂,下一秒,他又掛上假模假樣的笑:但是我的術式保護了他靈魂,也就是說,還有微乎其微的復原可能性哦。 虎杖悠仁猛地抬起頭,雙眼重新閃爍起名為希望的光芒。 而太宰一手揣在兜里,擺了擺另一只手,聲音滿是厭倦,頭也不回地往外走:嗨嗨~我知道了,你們繼續(xù)。 如果一定要形容他的心情,那就是在連吃四個蟹rou罐頭,結(jié)果在最后一個罐頭里吃到蛞蝓,然后等了半天的蟹rou料理不僅沒上,卻給他上了一瓶降壓藥溶液。 他垂著眼睫,正準備邁出廢墟,卻忽然有一道風聲從背后向他襲來,猙獰扭曲的影子已經(jīng)覆蓋到他腳下 太宰頓了頓,厭倦和不悅愈演愈烈,鳶色眼眸冷漠得像一只漆黑的玻璃珠。 太失禮了,真人。 面目可怖的咒靈抽搐著化作一只黑色小球,輕描淡寫地從男人指尖落下,再咕嚕嚕地滾到太宰腳邊。 穿著袈裟的男人略微低頭:太宰先生。 太宰嘴角向上扯出弧度,是笑瞇瞇的表情,眼神卻不含任何溫度:是羂索先生啊,如果你早一點出現(xiàn),我還抱有少許興致,但現(xiàn)在 笑面驟然消失,他像是怕羂索聽不清似的,特意夸張地做出標準口型。 惡心透了。 面對這種惡劣態(tài)度,男人卻渾不在意,甚至還十分抱歉地略微躬身,微笑著:我被一些繁瑣事情耽擱了時間,上次也沒有機會與太宰先生碰面,實在惋惜極了。 上次?伏黑惠驀地出聲:學校那次? [太宰他到底是從什么時候參與了這一切。] 伏黑惠現(xiàn)在只想知道這個答案,他逐漸從看似毫不相關,實則穿針引線般事件中,隱隱約約察覺到太宰近乎恐怖的洞察力與智慧。 男人專注地將目光放在太宰臉上:太宰先生 我拒絕。沒等對方說完,太宰徑自打斷他,充滿嫌惡地說:羂索先生,對我來說,咒靈實在太惡心了,惡心到我回家以后不得不多洗幾遍澡,還要在浴缸里泡滿一個小時才行。 男人臉上笑容不變:可以問一下太宰老師的原因嗎? 一聲淺淡的嗤笑從太宰唇縫溢出。 我始終認為世界是一片腐爛酥敗的垃圾場。少年的鳶色眼眸充斥著虛無:人類糟糕透頂,比腐爛的橘子還要沒有價值,愚蠢至極,充滿罪惡,是毫無存在的意義。 [這樣的人世,我還要在里面尋找些什么。] 可是由人類負面情緒形成的咒靈。他倦怠地閉上眼睛:簡直是被咀嚼到毫無味道的口香糖渣滓混作一團。 [比垃圾還不如,比廢物還無用。] 男人點了點頭:這樣,真是太遺憾了。 他無不惋惜地嘆息:真是太遺憾了。 一直沒有動作的縫合臉咒靈,忽地從伏黑惠眼前閃過,那只布滿縫線的手,直直朝太宰的脖頸抓去,他眼睜睜地望著那只手,傾身向前,卻怎么都來不及 啪。 真人的動作兀地僵硬,雙眼一瞬間瞪得溜圓。 散發(fā)著青色光芒的文字洪流宛如幽玄地府中的的青燈,環(huán)形纏繞上太宰周身,窗外金烏西墜,最后一絲光沒過地平線,劇烈的風壓下,沉沉的黑暗里,那些文字毫不留情地覆蓋上咒靈觸及太宰的那只手。 [人間失格。] 光芒大作。 沒人注意的地方,一只黑色圓球從袈裟袖口落出,正正好好地落入太宰大衣的內(nèi)兜。 羂索猛地后退一步,而真人茫然地睜著眼睛,像是尚未理解發(fā)生了什么,就已經(jīng)徹底湮滅。 咒力無效化? 羂索臉上第一次失去了微笑,他神色莫名地望著太宰,半晌,輕聲說:小菅先生,我真的非常喜愛您的作品,之前您贈予我的簽名,我本來是打算好好收藏的。 如果用上科學的說法,這只孱弱的咒靈只是一個培養(yǎng)基。他掃了一眼造花:它不需要有什么作用,只要它擁有【造花】這個名字就足夠了。 我很抱歉。男人肩膀垂下了些,清瘦的手指中夾著一頁紙。 他合攏兩指,置于心口。 離相寂滅。 名字是最短的咒,日本的妖怪傳說中一直有個說法,交付真名,即是交付力量,又或是交付自己的存在,據(jù)說有一位強大無比除妖師,就是通過收集名字,制作出驅(qū)使咒靈的法器。 即使小菅銀吉不是太宰的真名,但那四個字卻由他親筆所寫。 墨紋從紙上躍起,旋轉(zhuǎn)放大,筆畫勾勒出玄妙的形狀,變得模糊不清,最后落在已經(jīng)死去的造花身上。 那具尸體動了動,神經(jīng)質(zhì)地扭曲蠕動,窗外的夜色越發(fā)濃厚,壓抑得仿佛能滲出黑色液體,不知從何時開始,四周的空氣泛起黑霧,黑潮變幻著聚攏,凝結(jié)出沉重的陰影,將造花層層包起來。 不成形狀的詛咒聚合體,慢慢、慢慢地站起身,頭頂?shù)奶旎ò逡呀?jīng)被詛咒的力量撞開,空洞洞的,露出一片沒有星星的天空。 龐大可怖,遮天蔽地。 真正源于太宰治而蛻變的特級咒靈。 [造花] 第17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