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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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代信奉的神狐露出妖物的真面目,即使阿福偷取供品是錯,可總不該搭上這么多條無辜性命。村民們不欲坐以待斃,索性將阿福充作誘餌在村口綁起,引誘九尾狐現(xiàn)身,捕而殺之。這個法子風(fēng)險極大,卻也是唯一的辦法。大家守株待兔已有一段時日,沒想到九尾狐不曾出現(xiàn)過一次,倒是來了一位白頭發(fā)的國師。 沈既明陷入沉思,村民們的想法很單純,他卻覺得沒這么簡單。 遂問道:如何可以肯定,當(dāng)初的供品就是阿福偷拿的? 村長張了張嘴,坦誠道:這個節(jié)骨眼上我沒有污蔑的必要,阿福心智不全,卻也不是全然不懂事理,我們問他有沒有動過供品,他說他動了,且他手上還沾了蜂蜜,不會有錯。 這就更加奇怪,早在阿福出生以前,村子里已經(jīng)有了供奉的習(xí)俗,此人打出生后多災(zāi)多難,沒過上一天的舒坦日子,忍饑挨餓該是家常便飯。如果他貪嘴偷吃供品,早就該動手了,以他的心智根本忍不了那么久。而九尾狐的舉止更不必言,幾年前偷它一只烤雞,幾年后才想起來報仇,即使忍捉摸不透靈獸的心思,可這也過于喜怒無常了。再者說來,靈獸生來就有仙根,一個賽一個地古靈精怪,怎么可能讓自己餓到肚子,它要的供品原也不多,無非只求村民的一個心意。怎么會猛然性情大變,只為了一只雞就血洗整座村莊? 沈既明不敢妄言,他看向羲翎:仙國師,您以為如何? 羲翎反問:你怎么想。 我覺得恐怕有隱情。 羲翎點了點頭:確實有。 羲翎將目光投向村長,緩言道:你們說的我已知曉,從即日開始,任何人不要踏進(jìn)青丘山一步。另外,他從腰上摘下一個錦囊,交于村長手中:你們回去將這佩幃拆了,里面的香粉各家分些回去灑在門檻,可保三日無虞。 村長欲言又止:只有三天 羲翎看出他內(nèi)心所想:一日后村子便可無恙,三日量已經(jīng)足夠。 男人微微放下心來,他帶著眾人走出去,離開了木屋。沈既明一看人都走了,終于不用端著了,他把扇子一手,神色有些緊張:仙長是不是有了頭緒,一天的時間真的夠用嗎? 羲翎沒有正面回答,他走到門口,看了看地上的影子:我見你臉色一直不好,你身上很疲累? 這上句不接下句的對話讓沈既明一頭霧水:???還好,我沒有不舒服。 那就是有,你缺覺短眠,再不注意休養(yǎng),當(dāng)心患上心悸之癥。你現(xiàn)在若是累了,最好趁白日的時候歇一歇,晚上隨我進(jìn)山,這案子的真兇好找不好抓,不可輕敵。 第9章 話說到這份上,沈既明再蠢也聽明白了。他實力不濟(jì),羲翎怕他撐不住晚上那場硬仗。他試圖為自己辯解,他其實也沒那么廢柴,可綜合之前被吊在樹上的表現(xiàn)以及他身上微乎其微的修為,羲翎將他歸為手無縛雞之力的一類也是在情理之中。他最后還是決定聽從羲翎的安排,既然人家叫他在此休整,他就別起高調(diào),乖乖聽命就是。 這木屋原是屋主姑娘一人獨居的地方,沈既明和羲翎畢竟是兩個大男人,不好叨擾人家。沈既明記得他們下山時途徑一處洞xue,作為休息的地方已經(jīng)足夠用了。他們對屋主姑娘道了謝,羲翎還為阿福留了傷藥。小姑娘對二人頗有好感,多次感謝后才與他們道別。 洞xue中有篝火燃燒過的痕跡,許是獵戶們常在此歇腳的緣故,深處甚至還有一張足夠兩個人躺平的石床。沈既明叫不準(zhǔn)羲翎要不要也來小憩片刻,不敢貿(mào)然行動。羲翎自然不像他一樣瞻前顧后,他十分自然地走上前,以食指輕叩石面,耳畔響起的空靈聲響使他不由得輕哼一聲:這樣品質(zhì)的原石倒是稀有。他見沈既明還在洞口愣愣地站著,又道:杵著做什么,還不過來。 沈既明一路磨蹭地走過去,速度只比蝸??煨?。 你躺吧。 既然羲翎打定主意要沈既明休息,他就恭敬不如從命,直挺挺地平躺在石床上,假裝自己是一具干癟的死尸。這尸體扮了不過眨眼的功夫,羲翎又成功地讓他詐尸還魂。 沈既明一個骨碌滾到了地上去,萬分驚悚地看著同樣平躺下來的羲翎,這這這了半天也說不出個所以然。 羲翎側(cè)過臉,蹙眉道:怎么,只許你歇?我歇不得? 沈既明緊張得上牙打下牙:絕無此意!只只只是這,我位列仙君,雖不知仙長的仙位幾何,想來必是遠(yuǎn)遠(yuǎn)高于我,我與仙長同臥恐怕于理不合。 沒有這個說法,羲翎否認(rèn)道:充其量算是儀態(tài)不雅,你只管躺著便是。 沈既明顫顫巍巍地坐回石床,生怕碰了羲翎,只好萬般小心地沿著床邊躺下。他回味著羲翎的話,儀態(tài)不雅,這一定是評價自己的,羲翎可與這四個字沾不上邊。他忍不住用余光瞄了羲翎一眼,羲翎躺也躺得板正,衣衫平整,華絲不亂,從側(cè)面可以看清他挺直的鼻梁。 美色害人不淺,沈既明一時沉迷竟沒能及時移開視線,羲翎當(dāng)場抓獲他這個窺伺犯:你在看什么? 沈既明總不好說在看仙長的盛世美顏,只好信口胡謅,睜著眼睛說瞎話:我我在想仙長方才說的原石稀有是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我們身下這一塊是品質(zhì)上乘的翡翠原石,說它價值連城并不夸張。 ???沈既明不由得摸了一把這塊富貴石:仙長如何知道?我看著就只是一塊普通的石頭,無非比尋常的大了些。 看出來的。 羲翎的語氣稀松平常,殊不知在沈既明這位前重度眼疾患者看來,一個人,哪怕是神仙,只用rou眼就看出一塊石頭里面不是石頭而是翡翠,甚至以這不是長了眼睛就行一樣的語氣說出來,簡直就像科舉狀元說自己只是隨便寫寫一樣夸張。他不禁回想起羲翎算命時的情形,也是看了一眼而已,連手指都沒掐。想到這,沈既明突然來了興致:仙長,神仙們算命的本事是生來就有,還是后天自己學(xué)的? 我不知道,反正我不會。 沈既明睜大了眼:不會?怎么可能?不是都說中了? 不是算出來的,都看一眼就知道的事。 看看,又來了,反正什么東西在羲翎仙長面前都只是一打眼的事。沈既明不信邪,追著問:關(guān)于我的事也能看出來? 在人間,以打漁為生的人很常見,確實存在根據(jù)外形特征斷定身份的可能。相比打漁青年,沈既明的生平要復(fù)雜得多,雖是皇室中人,可人生經(jīng)歷卻是與父兄姐妹們南轅北轍,干擾判斷因素頗多。沈既明好奇地看著羲翎,不知道他的火眼金睛是不是真有那么刁鉆。 羲翎聽言,轉(zhuǎn)過頭來,直直地盯向沈既明的臉。 石床不算大,又躺了兩個七尺多的男人,縱然沈既明已經(jīng)小心小心再小心,可他們?nèi)绱嗣婷嫦鄬?,總是避不開接觸。沈既明被羲翎盯得心里發(fā)毛,連呼吸都摒住了,他開始反思自己是不是說錯了什么話,是了,他剛才的意思很像是不信任羲翎的實力,非要人家證明給他看一樣,確實無理取鬧。越這樣想著,他越發(fā)心虛愣愣地想要道歉,還不等張口,羲翎微涼的吐息撲在他的臉上,害得他又走了神。 羲翎借給他的披風(fēng)是溫?zé)岬?,指尖和呼吸卻泛著淡淡的涼意,方才施法時周身也結(jié)了霜,這男人天生就是為了冷字而生的。 仙長我 你很特別。 ??? 羲翎平緩地解釋道:從通天塔上見到你開始,我就覺得你很特別,關(guān)于你的事我一件也看不出,先前我也心存疑慮,現(xiàn)在看來,或許與你我二人的仙位有關(guān)。 沈既明愈發(fā)糊涂了:仙長你真的看不出我的過往生平?這又和仙位有什么關(guān)系? 你說你位列仙君? 沒錯啊。 誰告訴你的。 自凡人飛升的神仙都是從仙君開始做起,再一步一步往上升,道理與人間的升官差不多。我這些年既沒有勤加修煉,又沒做出什么重大貢獻(xiàn),自然不會有飛升的機(jī)緣。 這些是誰教給你的? 洛清真人。 洛清? 羲翎的表情難得有了松動,也不再說話,逼仄的山洞內(nèi)只剩下兩道呼吸聲。 華絲美人心事重重,沈既明這邊也有點找不著北,他并不是存心要羲翎證明實力,只是一時興起覺得有趣,卻萬萬沒想到羲翎真的看不透他。羲翎貌似沒把這當(dāng)回事,反而是他自己慌得不行,并打心底開始懷疑自己就是個異類。于是他不甘心地追問:仙君,關(guān)于我的事你真的一點都看不出來? 羲翎稍稍回神:能看出的都是些無關(guān)緊要的小事,至于你飛升前的身份經(jīng)歷,我一無所知。 沈既明長吁一口氣,這至少說明他不是一個怪胎,就算是,也沒怪得那么離譜:仙長看出了什么。 羲翎答道:眼盲,耳聰,曾患鼻鼽,肝氣郁結(jié),脾胃虛弱,不過這些都是后天養(yǎng)出的病,你年少時體質(zhì)并無這么差。還有, 沈既明忍不住想鼓掌,羲翎仙長不但做得了仵作,連醫(yī)術(shù)也不差,光看就看出這些來,他父皇養(yǎng)得那些御醫(yī)簡直該羞愧而死。 處男。 哈!? 沈既明可算知道什么叫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他怎么把這一茬給忘了? 羲翎還以為沈既明沒聽懂,又重復(fù)了一遍:一驚一乍的,成什么樣子。你未經(jīng)人事,我說得不對? 就是因為你說得對我才這樣一驚一乍的! 其實按道理講,沈既明做凡人的時候確實沒有體會男歡女愛的機(jī)會,這是事實。他的母妃只是父皇萬千賢良淑德的美人中的一個,等新鮮勁過了就下一個更乖,且他母妃孕中憂思,生了沈既明這個小瞎子出來,于是更加不得寵了。沈既明和他母妃不受父皇待見,宮人們伺候得也不上心,什么該教得不該教的,統(tǒng)統(tǒng)都沒教。沈既明豈止是未通人事,他是根本就不懂。 后來長大了一些,沈既明自愿請命去邊關(guān)駐守。沙漠環(huán)境惡劣,外族又虎視眈眈,沈既明自然無心去想旁的事,何況他自知身體殘缺,也不愿意耽誤別人姑娘的一生。成婚的事一拖再拖,拖到李龍城發(fā)動兵變,拖到沈氏王朝死得只剩沈既明一個,又拖到沈既明命不久矣撒手人寰。結(jié)合過往經(jīng)歷來看,目前沈既明一百多歲仍是個處男,倒是不足為奇。 羲翎這種天生的神仙自小就清心寡欲,當(dāng)然不懂這句話對沈既明的殺傷力有多大。他皇兄十四歲成婚,二十八歲的時候他兒子都要娶媳婦了。沈既明好說歹說也是個皇子,后來身上有了軍功,也有了兵權(quán),旁人自然不敢招惹。否則定是有人要問一嘴的:十九爺至今不娶,也沒聽說有貼身的侍女伺候,是不是不行? 沈既明氣急敗壞,又不敢叫羲翎看出來內(nèi)心的窘迫,只好亂找出氣口。 找來找去也沒找到何時的挨罵對象,他心頭一熱,竟然罵到李龍城頭上去:李龍城這個傻逼 沈既明沒頭沒腦地來了這么一句,這回?fù)Q作羲翎聽不懂了:你說什么? 沈既明一把捂住嘴:沒什么。 稍稍冷靜下來后,沈既明也覺得自己瘋了,他居然能罵到李龍城頭上去,只說這一件事,李龍城可真是冤死了。 他剛剛竟然想的是,李龍城這個傻逼小兔崽子,總歸他們兩個已經(jīng)是一筆孽債,他就壞人做到底又能如何,至少這樣羲翎就不會說他是處男,進(jìn)而懷疑是不是他不行。 事實證明,腦子里能蹦出這種想法的他自己才是昏了頭了。 見沈既明臉上紅一陣青一陣的,羲翎終于有些不耐:你到底還要不要休息? ?。颗?,休,休。 食不言寢不語,安靜。 第10章 沈既明從善如流,不再發(fā)言,可他嘴巴安靜下來,依然不能安穩(wěn)地睡過去。他先是默默地側(cè)過身,背對著羲翎,盡量把自己縮成一團(tuán),這樣躺了一會兒非但沒有睡意,反而顯得他像個挨欺負(fù)的受氣包似的。他又試圖放松身體,以相對坦然的姿勢平躺著,可羲翎這么一個大活人就躺在離自己不到一尺的距離,來自上位神仙的壓迫感實在不容小覷。他不由得往羲翎的方向瞟了一眼,這一看又移不開眼了瞧瞧人家這骨相是怎么生的,甚絕。 羲翎毫不避諱地對上沈既明的視線,沈既明沒有防備,冷不丁被抓了現(xiàn)行,比偷腥的貓還心虛些,騰地一聲背過身去。羲翎也不說話,果然,片刻后,偷窺美色的沈某人不打自招:我并非有意冒犯仙長,只不過那個 倏地靈光乍現(xiàn):仙長,你身上帶的香粉還有沒有? 只有那一包,我平白無故地帶那么多香粉在身上做什么。 話趕話說到這里,沈既明忍不住吸了吸鼻子,現(xiàn)在羲翎身上并無香粉的甜味,大概是香粉被分走后味道減淡,被神體生來帶有的冰雪氣掩蓋了。 村民們?yōu)閴趑|驚擾多日,甚至還有人丟了性命,所以方才仙長將香粉分給他們以作安神之用。其實我雖擔(dān)了個神仙的名號,其實還是凡人之軀,就算沒有妖獸作怪,我也鮮少有能睡個好覺的時候,何況是在這里。沈既明討好地笑了笑:實不相瞞,仙長,沒有安神香我有點不敢睡。 羲翎聽出他的言外之意,冷冷道:村人言,青丘山中有濃霧彌漫,你我初來山中時可見過濃霧不曾? 沈既明怔了怔,回想一番:是啊,我們來時并未見過,難道妖獸已不在山中? 羲翎丟給他一記看向傻子的眼神:因為障眼法只對凡人生效,夢魘也是。我身上帶的只是普通的香粉,無非是佩戴得太久沾染了我身上的靈力,才有了驅(qū)散夢魘的效用,所以。 所以? 我在這里,你不需要那些香粉。 正所謂羊毛出在羊身上,羲翎的話十分有說服力,他們二人離得這么近,妖魔邪祟不會如此不開眼地在太歲頭上動土,畢竟沒人會嫌自己命太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