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被攻略者卻把所有人攻略了怎么破 第9
千凝瞇眼笑起來。 這一日早晨,嵇無靖曠了早朝,一直送千凝道宮門口,站在城墻上,看她騎馬離去的背影,他不由伸手,摸了摸自己心口。 好像也有什么被帶走。 半年,他可以等。 只是,自千凝走后,這方空間似乎發(fā)生了扭轉,沒有一個宮人,記得宮中曾出現(xiàn)一個膽大包天的徐皇后。 太后和朝臣,仍是催他勸他娶妻,徐漾還是徐家待字閨中的嫡女,關于千凝,只有嵇無靖記得她。 轉眼,半年過去,嵇無靖站在城樓上,眺望遠方的夕陽,淡淡地對李??嫡f:“走吧。” 他是等不到他的姑娘了。 浮世是夢非夢,當他還是十三,沈譽遞給他一個手環(huán)法器時,就提醒過他,對千凝來說,浮世只是輾轉一瞬,而對他們四人來說,他們還有一百多年前的時光,要去熬完。 這是一場長夢,很長的夢。 直到這一刻,浮世和現(xiàn)實融合,他帶著十三的記憶,成為帝王。 十年,二十年,三十年,時間輾轉而過時,民間開始流傳,皇帝是為一女子,終身不婚,甚至編成戲曲,流傳甚廣。 在趙鈺微服私訪的一天,傳到他耳中。 彼時,李??祽?zhàn)戰(zhàn)兢兢:“爺,這些刁民不懂禮數(shù),是否該……” 轎子內,傳來沉穩(wěn)的聲音:“不必?!?/br> 他們或許也沒傳錯。 從宗室過繼了一個孩子,嵇無靖培養(yǎng)出接班人,國家政事,他不再需要cao勞,不過,他總是會在傍晚時分,登上城樓。 到一百零三歲這年,老人面容枯槁,垂垂老矣,仍是站在城樓上,夕陽余暉中,他似一座雕像,風侵蝕出他的輪廓,他被歲月賦予風霜。 他閉上眼睛。 * 千凝從馬上下來,她有點不習慣這交通工具,大腿兩側不舒服,她牽著馬兒,在驛站口停下來。 要了一碗茶,千凝摸出嵇無靖的鑰匙,端詳著。 沒多久,她腦海里有了動靜,菜菜長長地“呼”一聲:“我終于又和你聯(lián)系上了!按規(guī)律,我需要七七四十九個時辰,才能和你說話?!?/br> 那也就是,四天才能聯(lián)系一次。 千凝把鑰匙攤開在手心,讓菜菜看:“你猜這是什么?” 菜菜:“歸一的鑰匙!行的,不愧是你!” 千凝:“你說有了鑰匙,能知道東西北的方位,我要怎么辦?” 菜菜說:“你把你的血滴在鑰匙上,讓鑰匙認主,接著,你握著鑰匙,默念方位,腦海里就能有地圖。” 菜菜一邊說,千凝照做。 千凝出皇宮,不是沒有目的的亂走,她選的路,號稱梁國通衢,能夠最快通往其他幾個方向。 此時,她腦海里漆黑一片,多了四個亮點——其中一個藍色的亮點,是她自己,因為她走動的時候,亮點是動的。 其他三個亮點,都是金色的,代入地圖,一個在梁國,一個在商國,還有一個……在動? 那個在動的亮點,正在勻速朝她這里移動。 而且,那位置離她是越來越近,千凝不由猜想,可能是哪個方位的人,一進來不像嵇無靖迷失了意識,而是主意識就是現(xiàn)實的自己,又用各種方法,知道她的位置,所以主動來找她。 好事,這樣就大大地省力了! 千凝不由松口氣,她只需要去找梁國的,和商國的。 她以前聽說菜菜科普過,陸決是梁國人,所以,在梁國的應該是他,那接下來就剩兩個人選,沈譽或者天臧。 第二日天一亮,千凝在模模糊糊中,感覺到房中有人。 她立刻警醒,從床上蹦起來,便看到一個少年正背著手,坐在她窗臺前,似乎是百無聊賴,正盯著街道早起的販夫瞧。 為求方便,少年頭發(fā)簡單扎成馬尾,他身穿厚重的玄色衣裳,然這顏色,并沒有壓住他的氣質,反襯托出那一抹風發(fā)的意氣。 聽聞動靜,他回過頭,一雙好看的桃花眼微闔,眼皮褶子較平日多出一道,深淺均勻。 他展眉,唇畔露出一個淺淺的笑渦。 千凝笑了:“沈譽?原來這時間段,你看著也就十五六歲?!?/br> 沈譽說:“按我在浮世里的年紀算的話,我確實十五六。” 嗯,十五六的沈譽,筑基的修為,真不錯。 千凝走過去,手搭在他肩膀上,口吻熟稔:“你是怎么知道我在這里的啊。” 沈譽說:“從你拿出鑰匙之后,我就……” 話說一半,他突然感覺到一陣天旋地轉,“砰”地一聲,沈譽后腦著地,千凝一個過肩摔,將他撂倒。 這還不算,她將他雙手反剪,鎖死在地板上。 新仇舊恨一起算,千凝牙癢癢:“崽子,等了好久了,早想打你一頓,你完了我跟你說?!?/br> 沈譽:“……” 第五十章 jiejie 直視千凝眼里的怒火, 沈譽喊冤:“誰惹你生氣,我也不能惹你生氣不是?” 還別說,他眉眼間有一股純然的少年氣, 配合著好看的桃花眼, 這話, 好像還真有點誠意。 千凝冷笑一聲,手上力道不減,追問:“你難道不知道, 大妖一開始就會使出浮世?” 但千凝不好糊弄,沈譽放棄狡辯:“這倒是知道的。” 千凝:“知道了你為什么不提前說?” 沈譽垂了垂眼睫,忽的,聲音輕了幾分:“因為提前說了, 你肯定會為了身為凡人的歸一,不肯讓我們啟陣?!?/br> 沈譽一語中的,千凝略有些尷尬, 但這也不是她原諒沈譽的理由,不管,還有以前不少事呢,他既然愛坑她, 她可不能放棄這絕佳的復仇機會。 她提起拳頭。 沈譽:“……等等你要干什么?” “砰”地, 千凝照著沈譽臉上就是一拳。 真打到rou了,千凝回過神,不由怔住,搞什么,沈譽居然真的會被她打傷? 只看,沈譽嘴角磕到牙齒,很快破開個口子, 露出紅腫,他眼神閃爍,掩藏著絲絲笑意,輕哼:“怎么,心疼了么?” 好像這一拳,就是他讓她出氣的,顯得他格外的大度。 但只要略微思考,千凝就知道怎么回事。 她恍然大悟,賤賤的,用手戳沈譽的傷口:“說吧,你是不是完全打不過我?!?/br> 沈譽目光閃爍。 千凝又說:“按浮世里的時間來算,你現(xiàn)在,是筑基初期,在人界游歷,嗯哼?” 真是意外之喜啊,她本來以為筑基的沈譽,比元嬰后期的沈譽好欺負一點,但沒想到,能這么好欺負。 沈譽放棄掙扎了,嘶了一聲,表示自己嘴角疼:“看在我現(xiàn)在比你小的份上,你要愛幼?!?/br> “喲呵,”千凝又不重不輕揍他一拳,俯視他,“愛幼?你個一百多歲的老妖精,居然還有臉說。” 沈譽瞇起眼睛,笑了。 要他現(xiàn)在真是現(xiàn)實的沈譽,兩個人的位置,早該倒過來。 雖然修煉對他來說,是無聊的,他得承認,高修為還是有高修為的好處的,現(xiàn)在是他為魚rou她為刀俎。 他隨口解釋:“我確實是筑基,又在人界,不是我的主場,所以實力比不過你?!?/br> 他舌尖輕舔了下唇角,嘗到一股血腥味,收起懶散,眼神倏地明亮:“我好多年沒試過,被人打到□□受傷?!?/br> 千凝:“???” 沈譽壓抑著眼瞳里的興奮:“可以再打一下?!?/br> 千凝趕緊松手,跳起來。 嘖,差點忘了這廝是個變態(tài),被人揍一拳,還能享受起來。 她轉轉手腕,看沈譽自己爬起來,他坐在地上,一手撐著地板,另一手用拇指擦了下唇角,有種現(xiàn)實沒有的痞氣。 現(xiàn)實里的他,一百多歲,早就把自己打磨得圓潤,刻意的溫柔,讓他成為一個好前輩,然而此時,他回到十五六的自己身上,有些習慣,也就隨了十五六歲。 察覺到她打量的目光,他抬起頭,朝她笑起來,少年若初陽般,明朗輕靈。 千凝:“誰在跟你嬉皮笑臉?!?/br> 她趴在窗戶處,朝遠處眺望,晨光從云層中傾瀉而進,雖然嘴上罵著沈譽,不過在陌生的地方,能找到個熟人,感覺也還可以。 等沈譽整理好凌亂的衣服,千凝說:“我需要你的鑰匙。” 沈譽露出懵懂神色:“鑰匙?” 千凝皺眉:“就是,你心口可能會凝出一把鑰匙,你沒有?” 沈譽:“沒有?!?/br> 千凝盯著沈譽心口,那里確實什么都沒有。 她不信:“你剛剛不是還說,從我拿出鑰匙后,你就能感應到我的位置?” “哦,你說的是這個鑰匙,”沈譽說,“因為歸一帶了法器,所以你拿到鑰匙,我能從法器上感應到你獲得他的東西,但,原來我們每個人都有鑰匙的?” 沈譽說著,做出一副思考的樣子。 千凝啞然。 她本來以為,只要現(xiàn)實和浮世,兩個人的記憶,兩個人的靈魂,融合得好,鑰匙就能夠出現(xiàn),她的存在就是促進二者的融合,但結果,好像不是她想象的那樣? 她皺了皺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