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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好眠 姬星梧星眸溫和,眸清似水,聲音乖巧又懂事道:“阿姊和姜公子睡床吧,我在地上睡便好?!?/br> 他站在兩人面前,青絲披散,明明個頭才到姜榮景的腹間,瞧著卻不像個孩子,那氣勢某樣半點(diǎn)也沒有叫姜榮景比下去,反而隱隱有更勝一籌的感覺。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姜榮景感到這孩子的視線一直若有若無的往自己身上飄,搞得他心下毛毛的,仿佛被什么東西盯上了一般。 他趕緊搖搖頭,想甩掉這奇怪的感受。 “這怎么行啊?!泵鲖融s緊道,“男女授受不親。你人小,三個人睡一張床你睡中間隔開人還好,光我和你姜大哥兩個人就不太像話了?!?/br> 況且就算退一萬步,男女可以同席,那她也不能就顧著自己大人睡得好,叫他一個小孩子睡地上啊。 明嬋不知道,她這份對關(guān)心暫時性的救了姜榮景一命。 如果她真的應(yīng)下這樣的事,明日醒來大概率會摸到一具冰涼的尸體,那會是姬星梧送她的禮物。 “好了好了,都別爭了,我去打個地鋪將就一晚?!苯獦s景說著一瘸一拐的往屋里去了。 明嬋趕緊跟了上去。 姬星梧看著兩人一前一后的背影,含笑抬了腳也跟了上去。 “公子!” 房間里燭光昏暗,熱氣氤氳。紅燭流下炙熱的蠟來,燈芯火苗跳躍。 香爐里熏香裊裊,混雜著帶著熱氣的花香。 燭光在黑檀木山河繡紗屏風(fēng)上投下昏暗的剪影來,那半遮半掩的身影,直叫引人遐想。 魏稹披散著頭發(fā),靠在浴桶里,露出白潔光滑的胸膛,大半個身體沉浸在水下。 篤篤篤—— 闕鳴匆匆的在外敲門:“公子?!?/br> 聲音焦急,應(yīng)當(dāng)是有要事。 嘩啦啦的水聲響起,魏稹直起了身,眸中閃過一絲不悅:“什么事?” 闕鳴聽出這聲音里的不善,趕緊恭敬的在門外道:“公子果然神算,姜榮景已經(jīng)被人帶走了,我們的人在后頭跟著看見他們進(jìn)了一個小巷子?!?/br> 被人帶走了?那位可不是什么聽話的性子,是什么人一帶就能走的嗎? 魏稹神色一冷,立時就起了身,拽過架子上的衣裳迅速披上:“進(jìn)來,這是什么時候的事?不是說了一旦有人接近,就速來稟報嗎,怎么等到人走了才來?” 闕鳴恭敬道了一聲是,這才推了門進(jìn)屋。 魏稹已經(jīng)好生在椅子邊坐好了,身上的水氣還未干,帶著濕氣的頭發(fā)披散著。 細(xì)眉長睫,漆黑的瞳孔浸了水一般冷淡的瞧著跪下面前的侍從,如夜色里化開的墨。 知曉公子一向不喜人打擾,尤其是在休息的時候。 闕鳴還是恭敬的道:“公子恕罪,來找姜榮景的是個年紀(jì)不大的男子,約莫十六七歲??粗鴷鷼馐?,是個呆板老實(shí)的模樣。” “那兩人才走不久,看上去極為親密。屬下下看到,那個男子一直扶著姜榮景走的,姜榮景腿上有傷,被她這樣吃力的拉扯著,搞了半天才送上馬車?!?/br> “查清楚,那人和姜榮景是什么關(guān)系。”魏稹冷俊的面容在燭火下忽明忽暗,他長睫微斂,看向手里的茶盞。 姜榮景那做勢要百年年睡在青樓,誰來也不管用的架勢,哪里像是個來人朋友就跟人家走的道理?不但如此,怕還要勸那位朋友留下來,再安排幾個美艷女子和他一道開心。 到底是什么人,竟然讓姜榮景這般重視,竟然就一個人跟著他出了青樓。 想到以往的那些關(guān)于姜榮景的傳言來,魏稹沉了眸色,猜測著那個男人的身份。 闕鳴恭敬的低頭:“是,屬下這就去?!?/br> 夜里寒涼,明月從窗子那頭將月華撒了進(jìn)來。 梨花木架子床上,青色的床幔垂下來,帳內(nèi)的光線就更暗了。 明嬋抱著被子,弓著身軀,雙腿緊緊的夾著被子。睡得的昏天黑地,紅唇微張,唇角有可疑的銀絲落下。 姬星梧借著月光,看著身邊熟睡的女子。 他并不著急去將被子從她手里拽出來,而是抬了她的頭,悄悄描繪她的眉眼。 唇角揚(yáng)起。 明嬋啊。 地下,還睡著一個。 明嬋給鋪的鋪蓋很厚實(shí),被子枕頭也齊齊全全的,一點(diǎn)也不會著涼,也不會覺得地上很硬。 姜榮景今夜本就喝了不少酒,又這么來來回回的跑了這么多趟,睡得就更熟了點(diǎn)。 姬星梧動作很輕的從床上走了下來,好整以暇的來到身邊蹲下。 月光下,倒也真是副好皮囊,莫怪明嬋當(dāng)初念叨。 十指很熟練的挑開被子,抽出了他腰間的系著的佩香囊里的玉牌。 姜榮景扯著微弱的鼾聲,嘟囔了兩句轉(zhuǎn)過了身,抱著被子繼續(xù)睡過去了,毫無所查身份玉牌已經(jīng)被扯走了。 腳步淡然的從他腦袋上踏了過去。 屋里的兩人都睡得死死的,屋里投進(jìn)來的昏暗的光線下。 男童的面容在這光線下,籠罩下了一層陰影。 他走到窗邊,抬頭望著屋外的月光。 瓦片動了動,一只四處溜達(dá)的野貓不知這半夜窗邊還站著個人,嚇得喵的一聲凄叫著從窗檐下躥過。 天亮了,明嬋這一夜睡得很是滿足,在外奔波這么久,她已經(jīng)好久沒有睡過這么舒服的覺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