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去哪兒了？”

    男人清冷的嗓音將她嚇了一跳。

    沈棲棠一驚，藏在袖子里那兩支發(fā)釵就哐當(dāng)?shù)粼诹说厣稀?/br>
    ……突然就明白了虞沉舟半夜回宮的心情呢。

    少女一邊安撫著砰砰直跳的心口，一邊將那發(fā)釵撿起來，訕訕地笑了笑，“我坦白從寬，你能保證不生氣嘛？”

    神子澈側(cè)身一讓，示意她進(jìn)屋，似笑非笑，“說說看?！?/br>
    請君入甕！

    沈棲棠腦海中只浮現(xiàn)出這四個大字，欲哭無淚。

    第88章 作為補(bǔ)償，替我更衣

    “你是說，那些命案背后的主謀，是陛下？”

    先前那對農(nóng)婦從亂葬崗搜羅來的首飾，神子澈這里也留了一部分以備不時之需，正好能拿出來做個比對。

    無論是從成色還是工藝，的確都十分相似。

    這些事關(guān)系匪淺，神子澈無心找沈棲棠算賬，只好姑且放過她，談?wù)隆?/br>
    “主意恐怕是那個自稱方國祭司的人想出來的，狗皇帝一心想活命，就用了他?！彼崞疬@個，就覺得心煩意亂。

    分明是狗皇帝自己殘暴不仁，可要是再這么下去，罪魁禍?zhǔn)椎钩闪怂耍?/br>
    若她早些替那狗皇帝解毒，他也不至于做出如此喪心病狂事?？墒?，如果現(xiàn)在就替他解毒，那她和虞沉舟，還有整個沈家，又要憑什么立足于世？

    神子澈沒注意到她的心事，沉吟片刻，“可是，就算柳國公會為了救陛下而盡心勞力，也不該獻(xiàn)出自己的親生女兒為祭，這不像他一貫的作風(fēng)。除非……”

    除非，那柳小姐的死，對他而言，也是一樁意外。

    沈棲棠對國公府的人都有偏見，便什么也沒說，只問別的事，“那個神師的來歷，你知道么？”

    “不曾聽說。既然他們深夜才行動，又由國公府的人cao持，自然不會對外聲張?！鄙褡映喊櫭?，有些遲疑。

    那方國偏安一隅，與大啟語言不通，互不來往。

    即便是他，對方國之事，也知之甚少。

    沈棲棠忖了忖，“我記得在春深閣的時候，隱約聽往來的富商提到過一些。據(jù)說方國的神師只為王室效力，一生都不踏出王庭一步，更遑論離開方國來大啟替皇帝出謀劃策?！?/br>
    而且那人說話的調(diào)子也有些怪，聽不出是從方國來的，倒像是大漠中的行商。

    男人輕叩著桌面，神色極淡，“今日宮中下令罷朝一日，想必與你的出逃有關(guān)。如果他們迫不及待要將一人送上祭壇，又想封住你的口，那么此刻，宮中必定正四處搜查你的下落?！?/br>
    現(xiàn)在倒是個撞破真相的大好時機(jī)。

    神子澈低哂，抬手，“過來。”

    “做什么？”

    “去替你了結(jié)這樁麻煩，作為補(bǔ)償，替我更衣?！?/br>
    “……”

    宮中。

    皇帝已經(jīng)快瘋了。

    他稱宮中進(jìn)了刺客，到處派禁軍搜查，卻一無所獲。

    昨夜那女人分明是個花樓女子，逃離了偏殿是他們一時疏忽，可宮里守衛(wèi)重重，宮門更是不可逾越的存在，她根本就不可能逃出宮去！

    “為什么到處都找不到！她還能長了翅膀不成？！那究竟是什么人！”

    “回稟陛下，那女子是尋芳居的頭牌，名叫羅敷。老臣已經(jīng)派人去尋芳居打探過，她并未回去，各個宮門的守衛(wèi)也沒見過她。此人，一定還在宮里?！绷鴩饬蒜?，“或許，她躲進(jìn)了后宮？”

    “怎么可能！后宮耳目眾多，一個下作的娼婦哪里能認(rèn)得后宮的路，她若當(dāng)真去了哪里，早就被人抓住了！”皇帝怒極。

    清凈翁之毒動不得怒氣，他氣了一早上，毒性早已壓制不住，雙耳嗡鳴得厲害，頭也一直作痛，“快去請神師來！”

    那神師早就熬不住，去了偏殿休息，睡得正香，被內(nèi)侍急匆匆拖了過來，滿臉怒容，“沒有女人，我能有什么辦法！這就是昨夜沒有給神明大人獻(xiàn)禮的代價，與其問我，倒不如趁早給我找個人來！”

    柳國公聞言，不愉，“神師，陛下面前，還請慎言?！?/br>
    神師冷笑，“那你們殺了我好了，反正解不了毒，有一個皇帝陛下陪我一起死?！?/br>
    “你！——”

    柳國公氣結(jié)，背轉(zhuǎn)過身，只見殿外，一名內(nèi)侍有些慌張地在門口張望著，躊躇不已，“什么事慌慌張張的，人找到了？”

    “還沒有，不過，國師與野渡神醫(yī)求見……”

    “不見！讓他們回去！”皇帝頭疼欲裂，根本控制不住滿心怒火，用力打落了桌上的杯盞，“都給朕滾，滾出去！”

    “可、可是，國師說，神醫(yī)新配了個方子，能替陛下緩解些病癥……”那內(nèi)侍趴在地上，顫巍巍地說。

    “沈棲棠弄出來的藥方？”皇帝愣了一下，有些猶豫，“可是她不是傻了么，怎么，突然間就好了？”

    柳國公雖不喜沈家人，但事關(guān)清凈翁，不可意氣用事，便低聲勸，“陛下不如就見見他們？三王爺還在您手中，諒那妖女也不敢就這么拼個魚死網(wǎng)破。萬一當(dāng)真有用，倒也能解燃眉之急。如果不行……您不是正愁沒理由對付他們么？”

    還能以連坐之名，將神子澈也給捎上。

    一舉兩得，何樂而不為？

    ……

    沈棲棠好些天沒裝傻了，有點(diǎn)兒緊張，背著個藥箱同手同腳地走進(jìn)屋里，反而效果拔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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