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家
周櫻櫻別了謝懷憫,才進聞風(fēng)齋院門就見韓光霽在院中閑坐著。 她見此抿嘴一笑,走上前道:“叁爺平日可不興賞景的?!?/br> 韓光霽輕哼了一聲,不搭這話,分明是在等她卻不說,只問道:“舅兄同你說了什么?” 周櫻櫻坐他身旁,回道:“就問了你對我好不好?” “那你怎么說?” 周櫻櫻見他有幾分在意,眼珠子一轉(zhuǎn),笑道:“好啊,就是愛拈酸吃醋。” 韓光霽倒沒否認,又皺著眉道:“那謝懷憫可有纏著你?” 周櫻櫻搖了搖頭,“我同哥哥說話,他不在的。臨走時在門前碰見也沒說什么?!?/br> 韓光霽聽了,手拍石案道:“什么碰見!他分明是等你來著!當著我的面還敢直呼你閨名,可見這人膽子大得很,你往后見著了記得遠遠避開些?!?/br> 周櫻櫻見他惱怒,把人拉了進屋,又道:“他哪是大膽?我瞧著有些憨才是。” 韓光霽聽后,低聲道:“這樣的傻子你自然是瞧不上的?!?/br> “那當然,”周櫻櫻說著挽了他手臂道,“我就喜歡那些心眼兒小,給娘子五十兩都要賒銷(1)的。” 韓光霽一聽,挑著眉問她:“是誰說了吵架不可以翻舊帳的?” 周櫻櫻此時眨巴著眼道:“我們在吵架嗎?” 韓光霽一時說不過她,惱得把她壓在羅漢床上堵了她的嘴。直等周櫻櫻被吻得氣喘噓噓才罷了手。 方才韓光霽親吻時使了些力氣,周櫻櫻覺著嘴上腫著,在鏡臺前一照,果然見得雙唇紅艷艷的,不禁嗔道:“成了這樣教我怎么見人?” 韓光霽聽了,卻笑道:“就讓他見見!” 周櫻櫻見他醋意上頭竟不講理了,也不理他,徑直去張羅席面來著。也不知是無心抑或有意,待周櫻櫻派人去把周謝請來用膳時,謝懷憫卻是托詞推了,得周如柏一人應(yīng)約。 周櫻櫻見此,便讓留春準備了食盒子送給謝懷憫。因少了個眼中釘,席間韓光霽同周如柏倒是相談甚歡。 今日恰逢十五,侯府一家子本應(yīng)聚在老夫人的榮壽堂用膳。然而因有外客便改在宴客的正廳用膳,男女眷又各坐一席。周韓夫婦同兩位面生的客人一進門,屋里的人自不然多看兩眼。午間的時候周如柏已見過許姨太太,又代父母送了禮給韓光耀的長子。如今進了門仍舊先向她招呼。接著許姨太太便讓小輩認人。韓光耀同周如柏本就認得的,余下男眷便是二爺韓光照同琛哥兒。 后頭許姨太太又讓韓慕蘭﹑韓慕芝兩姊妹朝客人見禮。此時周櫻櫻立在一旁,見韓慕蘭同謝懷憫行禮時有幾分不自在,心中暗暗覺著奇怪。 自上回韓光耀因周櫻櫻被罰禁足后,王氏嫂嫂待她便有幾分冷淡。周櫻櫻不想去貼那冷屁股,便自在一旁吃茶,并不往女眷那邊湊趣。 也不知為何韓慕蘭此時竟坐到她身邊喚道:“表姐?!?/br> 這倒有些奇了。韓慕蘭雖則處事圓滑卻也有幾分脾氣的,上次才因韓光耀的事向她發(fā)作了一回,今日怎地竟主動示好了? 周櫻櫻點頭應(yīng)了,又聽韓慕蘭道:“聽說表哥高升了,日后要待在西京當差……表姐可高興?” 周櫻櫻聽了,笑道:“這是喜事,又可與哥哥團聚,我自然十分歡喜。” 韓慕蘭回道:“嗯,表姐至今未曾回過娘家。眼下表哥來了,他若能在府中多待些日子便好了,”說著頓了頓又道,“方才聽說那謝公子是游學(xué)而來的,想必……不會在京中久留?” 欸。醉翁之意果然不在酒啊。 “謝公子的行程我倒是未曾聽說呢?!?/br> 韓慕蘭聽后,略想了想,又道:“剛剛表哥說道周謝兩家說得上是世交,我還想著表姐同謝公子應(yīng)有幾分交情?!?/br> “想來如此……可惜我因病忘了前事,縱有幾分交情也不記得了。”周櫻櫻見韓慕蘭臉上有幾分失望,暗忖:春深說過謝懷憫家中是行商的。縱然謝懷憫是讀書的材料,許姨太太也斷不會把韓慕蘭嫁予商家子的——這話莫不早早與她說了,教她消了這念頭吧。 思及此,周櫻櫻便道:“我雖是忘了。今日卻聽他提起家里在西京也有些生意……以后說不定有些別的安排吧?!?/br> 此時韓慕蘭臉色果然變了變,接著又笑道:“原來謝公子家中行商?” 周櫻櫻點了點頭,答道:“他家在登州的生意做得不錯?!?/br> 韓慕蘭聽了這話,一時便失了興致,接著又扯了幾句閑話便同周櫻櫻一同入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