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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話說的就是有些委婉了,沈懷玉哪里是名聲不太好,簡直就是臭名昭著,天下有識之士都以唾罵沈懷玉為志,一個婦道人家出來拋頭露面就已經(jīng)非常不守女德了,加上位極人臣之時她才不過雙十年華,自然非議眾多。 再加上沈懷玉親手斬了名聲頗好的戶部尚書張棟,結(jié)黨營私左右逢源,種種罪名,簡直就是罄竹難書。 “那位女相的父親是一代大儒,所以當年參加鄉(xiāng)試的人都覺得那位主考官是不是收了賄賂,畢竟一個婦道人家,參加鄉(xiāng)試就是大不韙。更不用說還一舉奪魁,讓眾多學子臉上無光。輸給一個小丫頭,確實沒人能接受這個事。” 沈懷玉還是難得聽到故人對自己的評價,手指略微撫過手上的案牘,“那詹大人也是覺得女相沈懷玉不堪此任嗎?” 詹文軒聽到她的話以后愣了愣,然后臉上逐漸浮現(xiàn)出苦笑,“那倒不是。沈懷玉此人無愧于沈其道的教導,她所言策論,實在是哀梨并剪,炳炳烺烺。我自認不及,開口幫她說了幾句話。只是后來,唉……算了,陳年往事,不提也罷?!?/br> 一時無話,詹文軒坐在紅木椅上,沉默了許久。 然后他突然就像是想起來什么一般,突然抬頭對沈懷玉道:“或許這句話有些冒犯,但是我當真覺得,姑娘你和那位女相,有些相似,并且無關(guān)長相。” “不知道姑娘你還記不記得你之前對我說的那句‘知屋漏者在宇下,知政失者在草野,致經(jīng)誤者在諸子’。那篇策論,就是女相在金陵鄉(xiāng)試之時所寫?!?/br> 詹文軒垂下眼瞼,沉默了片刻才低聲道:“其實我還欠她一句對不起的?!?/br> 當年他在金殿之外痛斥那位少年權(quán)臣,說她再無當年金陵的傲骨,違背當年那篇讓詹文軒驚艷的策論??傻鹊秸参能幾约簽楣僦畷r,才知道是非曲直,向來都難以用一個特定的標準來界定,況且身處仕途,身不由己。 倘若自己站在沈懷玉的位置上,也未必會比她做得更好。 只是可惜,詹文軒遲來的歉意,那位女相再也收不到了。 死后蓋棺定論,已經(jīng)無人在意那位女相究竟是好是壞,生前有多么罪大惡極,只有零星幾個稗官野史上也記載了這位唯一的女相,總歸也是做了些好事的,但這些話若是被看不起婦道人家或者是張棟從前的門生看到了,肯定會啐上一口然后燒掉的。 只是這些厭惡或者恨意,也隨著時間的消磨漸漸被抹去了痕跡,再也無跡可尋。 …… 沈懷玉微嘆了一口氣,看月明星稀之下,樹影搖曳。也不知道哪家在辦喜事,城南邊時不時有煙火炸響在空中,然后散落一片流光溢彩的光芒,猶如萬千星辰,倒也算填補了星稀之憾。 可是現(xiàn)在少了的,又何止星辰。 淄州此役勢必艱險萬分,沈懷玉雖然對宋臨云的身手很有信心,但是畢竟是戰(zhàn)場之上,刀劍無眼,縱然是再厲害也難免會有疏漏之處,終究還是會有些放心不下的。 沈懷玉靜坐片刻,在湖心亭內(nèi)的棋盤之上自己對弈,黑子兇伐,步步緊逼,白子堅忍,隱而不發(fā),故而戰(zhàn)局焦灼,難分勝負,還頗有些‘有約不來過夜半,閑敲棋子落燈花’的意趣。 而在這時,詹文軒的書童卻突然竄了進來,他似乎是跑得急了,用手撐著膝蓋緩了好久才抬頭道:“姑娘,淄州來報,青龍衛(wèi)大捷!淄州城守住了!匈奴人前夜就已經(jīng)退兵,匈奴單于呼延雄更是被宋二公子用扇子斬斷了一只手臂,不得已倉促撤離。” “匈奴元氣大傷,徐將軍勢如破竹,一雪當年淇、峪兩城之恥。” 作者有話要說: 鵝子女鵝異地戀第四天,掐指一算,應(yīng)該快見面了。 有約不來過夜半,閑敲棋子落燈花:《約客》趙師秀 第68章 夜來 沈懷玉從來都是清楚自己必須去往一趟淄州城的,要想扳倒林瞻,縱容濮才良和以權(quán)謀私根本不能動搖其根本。林瞻在位多年,承德帝都是他一手扶持起來的,在朝中擁躉無數(shù),各個都以林瞻馬首是瞻。 這樣的罪名難以將他趕下神壇,但是私通外敵,致使淇城遭受滅頂之災可以。畢竟當年淇城被屠一事,舉國震驚,群情激奮,沒有人能原諒這件事的始作俑者,倘若這件事有了定論,那么林瞻自然也難以逃脫這眾口鑠金。 說來諷刺,林瞻犯下這滔天罪惡就是為了扶持承德帝稱帝,甚至不惜為此殺死故人之女沈懷玉,但是后來的承德帝卻也指望著用這個事情來扳倒林瞻,不可謂不是過河拆橋,鳥盡弓藏。 不過外戚專政自古以來就是為君者的心頭大患,這樣決策,也算得上是人之常情。 金陵到淄州走陸路,快馬加鞭也得五六日,沈懷玉得知淄州大捷以后當即就打算去往淄州,因為廩生現(xiàn)在的狀況實在是不適合出行,所以便留下了忍冬照顧廩生,自己和王巍當即收拾行裝,前往淄州城。 原本只有沈懷玉和王巍兩個人,東西也實在是沒有什么好收拾的,但是忍冬收拾衣物的時候,沈懷玉特意將之前宋臨云購置的那套瑤池牡丹也給放了進去,和其他顏色清淡的衣物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恰如宋臨云本人一般瀲滟張揚,驕如天上烈日,不可直視。 不過短短十幾日未見宋臨云,沈懷玉卻能想起他的方方面面,想到他拋玩葡萄時的閑適,想到他神情懶散地同她玩笑,想起青城寺初見,想到洛寧寺再遇,他始終是那個鮮衣怒馬的少年郎,耀眼如昨昔。 --